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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疯狂下午茶-第17章

小说: 疯狂下午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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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啊,孩子!”安东尼神父在暗处静静地说。
  埃勒里叹口气:“我宁愿相信确实有个中介者使得杜德发射的子弹完全贯穿麦高文的身体。如果它留在麦高文的心脏里,就如同杜德原本预期的一样,那么墙上将不会有凹痕,椅子上不会有洞,那也就没有理由开棺了。杜德会在验尸后拿出鲍温的子弹,说是他挖出来的,那鲍温就会是一个很不幸的年轻人了。”
  “可是萨缪尔·杜德!”爱丽斯喊道,把她的脸藏在手掌中,“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安静,这么温柔,这么——这么……”
  埃勒里站起来,他的鞋子在房间中嘎嘎作响。他弯下腰挡住她的光,把她的下巴捧在手心里,以无比的思慕望着她的脸:“美丽如你一般,亲爱的,是个危险的天赋。你温柔的萨缪尔·杜德杀了麦高文是为自己铲除一个情敌,栽脏给罗杰·鲍温又可以除掉另一个敌人,你明白吧。”
  “情敌?”爱丽斯目瞪口呆。
  “情敌,老天!”司格特叫道。
  “你的眼力,孩子,”安东尼神父低声说道,“很好。”
  “希望之泉不仅是永恒的,也是致命的,”埃勒里轻柔地说,“萨缪尔·杜德爱你。”

柚木烟盒
  奎因位于纽约市西八十七街的公寓里,有着原木的、皮饰的家具的温暖的起居室,这里曾经有过比西曼·卡特先生更奇怪的访客,但没有人像他这么局促不安。
  “真的,卡特先生,”埃勒里·奎因靠着壁炉伸长双脚并以开玩笑的口气说,“你搞错了。我根本不是一个警探。我的父亲才是!在法律上我无权去调查你说的案件。”
  “可是那就是重点,奎因先生!”卡特睁大着眼急促地说,“我们不要警察。我们需要非官方的建议。我们要你,奎因先生,来帮我们秘密地弄清楚这些恶魔窃案,否则我就不会来了。歌德之家无法承受这种坏名声,我最亲爱的奎因先生。我们是一流的住宅区,适合最精英的人们——”
  “嘘,卡特先生,”埃勒里抽着烟懒懒地说,“去找警察。你在五个月中发生了五件窃案,都是珠宝,失主则是住在不同楼层的房客。最近的一起窃案发生在两天前——一位行动不便的老房客玛萝伊太太卧室里的墙式保管箱内失窃了一条钻石项链……”
  “玛萝伊太太!”卡特像只章鱼一样抖动着,“她是个老女人。她变得歇斯底里——一个可怕的人,奎因先生。她坚持要报警,通知保险公司……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依我看,”埃勒里说着,锐利的双眼盯着访客松垮垮又颤抖的脸颊,“你会陷入魔鬼所设的甜蜜陷阱之中,如果你不立刻报警的话。你会把小人物变成大英雄。”
  电话铃响,奎因的佣人跑到卧室去接听。几乎是立刻他就把头伸出房门外:“找你的,埃勒里,奎因老爷在线上跳脚呢。”
  等他出来后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调笑的意味了,他也脱下了家居服,换好了上街的打扮。
  “你一定会有兴趣的,毫无疑问,”他以平板的声调说,“再一次事实又战胜了想像,卡特先生。我应邀去看一个有着惊人巧合的场景,卡特先生。你说玛萝伊太太的公寓是在哪一楼?”
  西曼·卡特先生抖得像个蓄热待发的火山,两眼无神:“我的天!”他尖叫,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现在又怎么了!玛萝伊太太住的是十六楼的F室。”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好吧,卡特先生,你隐瞒事实的努力已经失败了,你可以得到我差劲的服务。只不过我们要去看的现场可比盗窃案严重多了。我父亲,奎因警官,通知我在歌德之家十六楼H室有人被杀了。也就是说,他被谋杀了。”
  一架快速电梯将埃勒里和公寓管理人带到十六楼。他们由大楼的西边走廊进来。中央走廊把大厅分成两半,站在这里可以看到东边走廊电梯的铜门。卡特肥胖的身体抖得像一管凝胶一样,他带路走向右边。他们走向一个房门,门口站了一个吹口哨的警探,门上有镀金的H标记,但门是关着的。卡特把门打开,他们一起走进去。
  在一个小客厅里,他们可以从开着的门看到一间挤满人的大房间。埃勒里与一个穿制服的警官错身而过,向他的父亲点点头,随即俯视着房间中央,看着靠在一个小桌子边的扶手椅内的静止人体。
  “被勒死的?”
  “对,”奎因警官说,“跟你在一起的是谁,埃勒里?”
  “西曼·卡特先生,大楼的总管理人。”埃勒里简单地叙述卡特来找他的用意,他的双眼四下游移。
  “卡特,这名死者是谁?”奎因警官问,“这里似乎没有人知道。”
  卡特笨拙地移动双腿:“是谁?”他喃喃自语,“是谁?怎么着,难道这不是罗伯特先生吗?”
  一个穿着晨袍的浮华年轻人迟疑地咳了几声,大家都转身看他:“那不是罗伯特,卡特先生,”他口齿不清地说着,“虽然从后面看起来蛮像的。”他的嘴唇因为恐惧而发白。
  “他又是谁?”埃勒里问道。
  “福利斯,我的助理。”总管理人低声道,“老天,福利斯,你说得对。”他把扶手椅推开以便能更清楚地看着尸体。
  一个脸色红润的瘦高个轻快地走进房间里,他带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卡特称呼他为乌斯提斯医生——大楼的医师。医生把袋子放在椅子边,开始检验死者。
  埃勒里把奎因警官拉到一旁:“有什么线索?”他低声问道。
  奎因警官吸了一大撮鼻烟:“什么都没有。一团神秘。尸体大概是一小时前意外发现的。一个住在C室的女人穿越中央走廊来这里看约翰·罗伯特,他一个人住这个双房的套房。至少她是这么说的。”他轻轻把头转向一个金色头发的女郎,泪痕已经破坏了她脸上的化妆,她独自坐在房间一隅由一位警察看着,“她是比莉·哈姆丝,罗马戏院的低级喜剧女演员。我已查知她成为罗伯特的玩伴有好几个月了,她的女仆告诉我——感谢上帝有女仆的存在——几周前她和罗伯特吵了一架。似乎是他不再帮她付租金了,我猜想可能是凯子的市场行情滑落了。”
  “可爱的人们,”埃勒里说道,“还有呢?”
  “她出其不意地走进这里——好像光线不是太好,只有桌上的一盏小灯——以为这家伙在睡觉,摇晃他,看出他不是罗伯特而且他已经死了……老套。她尖叫,然后很多人跑过来——邻居们,都在那边。”埃勒里看到比莉·哈姆丝的椅子旁挤了五个人,“他们都住在这层楼。那对老夫妇是住在A室的欧金斯伉俪。站在欧金斯旁边苦着脸的傻瓜是本杰明·施利,一位珠宝商,住在B室。另外两个人则是福瑞斯特夫妇,他为市政府做事,他们住在D室,紧邻比莉·哈姆丝。”
  “从这些人身上问出什么来了吗?”
  “啥都没有。”奎因警官咬着自己的灰白胡子,“罗伯特今早离开这里没见他回来。看来他是个享乐者,而且他很喜欢和小姐在一起。从一位女仆那里听说他也曾和福瑞斯特太太有过一手——她长得很漂亮,不是吗?不过跟其他人就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奎因警官耸耸肩,“我已经探试过了——罗伯特没有事业而且没有人知道他钱从哪里来。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有兴趣的不是罗伯特,虽然我们也努力在找他,由海斯负责。这里的员工都不知道死者是谁,也从未见过他,他们说。他身上的家当没有办法证明他的身份。”
  乌斯提斯向奎因警官打个手势,他已经检查过尸体了,奎因父子回到椅子边。
  “怎么回事,医生?”奎因警官问道。
  “从后面勒死的,”医生回答,“死了一小时多一点,我能说的只这些,先生。”
  “这已经有帮助了,真的。”
  埃勒里走到死者椅子边的小桌子旁。死者衣服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了:一个破旧的皮夹子里有五十七元;几个硬币;一把小的自动手枪;一支钥匙;一份纽约晚报;一张揉皱的罗马戏院节目单;一张罗马戏院的票根,日期就是当天;两条脏手帕;一盒新火柴,上面印着歌德之家;一包绿包装的香烟,上方的铝箔和蓝色封口有一半撕掉了,香烟盒子里只剩四根香烟,但显然是拆封不久的新烟,因为外形非常完好。
  东西很多但实在不能说明什么。
  埃勒里拿起那把小钥匙:“你鉴别过这个吗?”他问奎因警官。
  “是的,这是这间公寓的钥匙。”
  “复制的?”
  西曼·卡特先生以湿滑的手指从埃勒里手上拿过钥匙,摸索着,并与福利斯讨论后,把钥匙还给埃勒里:“这是原有的,”他颤声说道,“不是复制的。”
  埃勒里把钥匙放回桌上,锐利的眼睛四下张望。他看到桌子底下有一个小型的金属制垃圾桶,便把它给拉出来。垃圾桶很干净也很空,只有一团铝箔和蓝色纸张以及揉成团的赛璐珞包装纸。埃勒里立即与那包香烟对比,他抚平纸团后发现与香烟上方被撕开的部分完全吻合。
  奎因警官望着他的专注而发笑:“别太兴奋,儿子。他大约一个半小时前走进楼下大厅,在柜台买了那包香烟,当然也在那里拿到了火柴。然后他上楼来。电梯服务员让他在这层楼下的电梯,那是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
  “凶手除外,”埃勒里皱眉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检查过这包香烟,爸?”
  “没有,干什么?”
  “如果你有,你就会发现里面只有四支香烟。这一点,我相信,非常重要。”
  他没有多说什么,开始悠哉游哉地在房间里逛。房间很大,很气派,布置得颇有雅士品味。但现在埃勒里对约翰·罗伯特的室内装潢并不感兴趣,他在找的是烟灰缸。他看到有好几个烟灰缸四处摆放着,款式和大小都不同,每一个都非常干净。他往下看看地板,又马上抬起眼来,仿佛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那是不是通向卧室?”他指着房间东南角的一个门问道。奎因警官点点头。埃勒里穿越房间在房门处消失了。
  当埃勒里离开时又进来了一群人,包括警方摄影师,采指纹的技术人员,纽约郡的助理法医。埃勒里可以听见闪光灯的声音以及奎因警官再次询问十六楼每一个住户的声音。
  埃勒里环视卧室。床铺铺着床罩,床单以丝和垂穗装饰,地板上有一张豪华的中国地毯,家具和一些俗气廉价的东西使他看得眼睛都痛了。他寻找出口,总共有三个门——一个是他刚才由起居室进来的门;他右边的另一个门,他发现是通到西边走廊的;还有一个门在他左边,他试着扭了门把,上锁了,但钥匙孔里有一把钥匙,他开了门发现那是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与罗伯特的卧室是双拼的建筑。进一步检视后,他又发现了空的起居室和空的客厅。这样他就明白了这是G室,显然没有人住。他也立刻就发现所有通往G室的门都没有上锁。
  埃勒里叹了口气,回到罗伯特的房间,锁上门,把钥匙留在钥匙孔里。转念之间,他停下来,拿出手帕把门把擦拭干净。接着他直接走向衣橱,在众多的衣服堆里逐一搜索衣服口袋。他的方式很奇特,似乎只对碎屑感兴趣。他把口袋翻过来,检查缝隙中的沉积物。
  “没有烟草的碎末,”他自言自语,“有意思——但到底是什么困扰我?”
  然后他小心地把口袋和衣服都放回原来的位置,并关上衣橱的门,再走到西边走廊的门。他打开门,走出去,快速通过走廊回到罗伯特套房的前门。他看到摄影师、采指纹技术人员、维利警官和又瘦又高的助理法医普鲁提医师,都站在电梯附近谈话。
  向看守H室的警察——他还在吹口哨——打过招呼之后,埃勒里进了客厅,继续检查每一件挂在客厅衣橱里的衣服口袋,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又是一无所获。
  起居室里响起的声音使他关上衣橱时稍微发出砰的一声。他听到他父亲说道:“你最好清醒一点,罗伯特先生。”
  埃勒里赶忙回到起居室去。邻居都走了,要不就是被警察送回各自的房间去了,只有西曼·卡特和乌斯提斯医生还在。但是有一个新来的人——一个瘦小、两颊深陷的人,有着一头红黄色的头发和蓝色眼睛,他看到死者时,平滑的下颚晃动得很可笑。
  “这位是谁?”埃勒里问道。
  那个人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看他,再转回去看尸体。
  “约翰·罗伯特先生,”奎因警官说道,“这间公寓的房客,他刚被找到——海斯把他带回来,而且我们也辨识出椅子上的人了。”
  埃勒里端详着约翰·罗伯特的脸:“你的亲戚吗,罗伯特先生?长得很想像。”
  “是的,”罗伯特哑着声音说,渐渐有了生气,“他是——他是我弟弟。我——他今天早上才从危地马拉回到这里,他是个工程师,我们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面了。他到我的俱乐部里来找我,我有约会,所以给了他我公寓的钥匙。他说他会去看一场日场的表演,然后下午和我在这里会合,而我却看到他——”他拢起肩膀,吸了一口气,清明的神智再度返回他的蓝色眼睛之中,“我不能理解。”
  “罗伯特先生,”奎因警官说道,“你的弟弟有仇人吗?”
  那红黄色头发的人紧抓着桌子的边缘:“我不知道,”他无助地回答,“哈利从来没有在信中提过这类事情。”
  埃勒里说:“罗伯特先生,我要你检视一下桌上的这些东西。这些是你弟弟口袋里的东西,有没有应该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
  他看了一下桌子,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说道。
  埃勒里碰碰他的手臂:“你确定他的香烟盒没有不见吗,罗伯特先生?”
  罗伯特震惊,一抹好奇之色出现在他无神的眼中,至于奎因警官,则惊讶地僵住了。
  “香烟盒?这香烟盒是怎么一回事,埃勒里?我们没有找到这种东西啊!”
  罗伯特润湿了他的唇:“既然你提到了——是的,”他吃力地说着,“虽然我想不出你怎么会知道。怎么,我自己都忘了!三年前哈利要离开美国前往危地马拉时,他给我看了两个香烟盒,一模一样的。”他摸索着胸前内侧的口袋,拿出一个偏平黝黑的盒子,精细地嵌入了东方图案,外缘有一小片银已经剥落了。
  埃勒里以发亮的眼神打开盒子,里面装了六根香烟。身为瘾君子,香烟盒本来就是埃勒里钟爱的物品之一。
  “哈利的一个朋友,”罗伯特继续说道,“从曼谷寄了两个烟盒给他。用产自东印度、号称全世界最好木材的柚木制成。哈利给了我一个,我一直用到现在。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奎因先生,那个——”
  埃勒里合上盖子并把烟盒还给罗伯特。他微笑着:“怎么知道事情是我们的事,不过我的知识可一点都不神秘。”
  罗伯特小心翼翼地把烟盒收藏在胸前口袋里——好像那是个宝贝一样。这时从客厅传来一阵声音,两个穿白衣的实习医生走了进来。奎因警官点头示意,他们便展开提架,把死者从扶手椅上拖下来,轻率地把他放在帆布上,盖上毯子,像搬个刚宰杀的牛一样地抬了出去。约翰·罗伯特再次抓紧桌子边缘,脸色变得更苍白,他咕噜一声,恶心反胃,然后滑向地板。
  “过来,你,乌斯提斯医生!你,普鲁提医师!快!”奎因警官一面叫喊,一面冲上前和埃勒里一起抓住要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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