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西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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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西施
第八章 牙
我的头更疼了。
纸人没有止住一切,难道是笑兰?我下定决心争取春节前结婚。希望笑兰的到来能够结束这一切,否则,我可能就不用结婚了,说不定不用做什么手术我就可以变性了。
哈哈!想到这里,我竟然大笑起来。而成来给我弄了个莫名其妙。
我先到横梁村,豆腐很快就卖完了。我来到李嫂子的家里,李嫂子在家。她看见我,竟然也没有表示诧异,看来我的头的变化还没有完成,我要加紧采取步骤制止这一切。
“嫂子,我想在春节前结婚,你看可以吗?”
“可以啊!笑兰昨天还来了。”
“哦?她怎么说?”
“呵呵!看把你急得。她当然是想让我试探你的意思。”
想起笑兰,我特别兴奋,脸竟然红了。
“那就托您给带个话,我后天去送日子。”送日子,就是要去告诉女方什么时候结婚。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去,住在那里不回来了。”
笑兰告诉过我,她现在是跟着哥哥嫂子过日子,22岁的姑娘,当然愿意早点离开家。
我高兴的回到家,决定明天好好去赶集。
在集上买了些点心,还有几瓶好酒,收拾好了,精神特别好。说也巧,这两天一无意外。
早晨,天刚亮,我就起床了,我要早点走,笑兰家离横梁村还有10里路呢。
笑兰在村头迎接我,脸上是羞涩的笑,而我,感到一丝浓浓的暖意。
没有太阳,也没有风,天昏昏黄黄的,似乎要下雪。
我来到笑兰家,李嫂子大笑着奔出来,见了我,宛如一个婆家人:
“兄弟,走累了吧?先喝点水。”
我憨憨的笑着,接过笑兰给我倒的水,我见到了笑兰的哥哥和嫂子,他们是朴实的庄稼人,一看就属于敦厚老实的那种。我感到了久未有过的家庭的温暖。我的眼睛有点发热。
村子里很多大人孩子都挤在门口,脸上带着笑,好奇的研究着我。
我不知道他们中有哪些人看出我的偏于女性化的脸。
这是一个美好的上午,笑兰的哥哥找来族中的叔叔陪我喝酒,场面还算过得去,主要是我小学五年的底子还在,不至于太出丑。
时间就在酒桌上说定了,定在腊月初八,那天大家就不用喝腊八粥了。
酒筵结束了,李嫂子把我拉到另外一个屋子,笑兰在那里。
笑兰,你是我现在的希望。我要好好把握。
我们谈了很多,谈她小的时候,谈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的外婆,也谈我,笑兰对我一直自己做豆腐很是好奇,豆腐难道不是女人做的吗?
我心里一动,我觉得抓住了点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呆呆的看着笑兰发楞。
笑兰,温柔解颐,她觉得可能是她的问话伤了我的心,脸上一副做错了什么的样子。
我对她笑笑,没做解释,我觉得我最近的遭遇和女人有关,一定是个和我有关的女人,可是和笑兰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是在向我预示什么?警告什么?还是在散发自己怨气,可为什么要发泄到我头上?
笑兰笑着,趴在我的背上。
隔着厚厚的冬衣,我仍能感觉到笑兰的牙齿。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她的我背上咬了一口。
我的背上一定留下了什么。当着笑兰的面,我也不能去摸索一下。
“宜哥,你没觉得我们长得很象吗?”
我当然觉得了,可是,我欲言又止,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能给笑兰讲,讲不清楚。
可是我的背真的疼起来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先去看扑克牌,这天上面竟然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
我有点慌,怎么什么也没有呢?我宁可先知道下一步她要采取什么步骤。
我脱下衣服,屋里凉飕飕的,背对着镜子,我看到镜子里有一圈牙印!牙印的轮廓表明这是一口很好的压,牙齿很小,但是很整齐,被咬过的地方有点发红。
笑兰!这个人难道是你?
也许是因为遗传,我的牙也很好,尽管我抽烟,但是烟瘾不大,我整天把我的牙弄得和我的豆腐一样白,但我有一颗虎牙,在左下侧,这是我难堪的地方。这颗虎牙,破坏了整体的美,显得很不和谐,可是我一直不愿意动他,我觉得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就大可不必去做大的改动了,这颗虎牙,一直伴随着我。
可是今天,它有点不对劲,我用手扳动一下,真的,它开始活动了!
我的牙!它竟然开始活动了!我试了试其他的牙,还好,没什么变化。
我知道,神奇的力量又开始向我发动进攻了。
夜里老是睡不好,隐约又又听到寒鸟的叫声。
我起来看看,纸人消失了。我没有焚烧,我只是供奉在那里。
第二天早晨,我刷牙的时候,满嘴的血沫,唉!最近火气大了,休息不好,惊恐过渡,难道不是吗?
漱口的时候,听到我的牙齿碰撞的声音。吐到地上的水里,有一颗牙!
那就是我的虎牙!
玄异的力量,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它改造了我的牙齿!
我的背也不疼了,我对着镜子,牙印还在,好像还比昨天更深了。
没了这颗牙,应该会漏风吧?
可是我说话没什么感觉。镜子里,我的牙齿整齐的排列着,那颗虎牙,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再次想起了笑兰,想起成来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成来说梦见那个女人进了我的院子,进了我的房子,还,还吻了我!而我只不过看着笑兰的嘴唇,我的嘴唇就变了;笑兰只不过趴在我的背上,牙痕就能深入肉里,并且还奇妙的改造了我的牙齿!
笑兰,你是谁?此前的一切都是你所为?
我来到成来家,他不在。我去看奶奶,奶奶还是老样子,闭目养神,脸上的神情好像洞察一切的样子。
“奶奶!”
“小宜啊。你是来问纸人的吧?纸人用不着了,我收回来了。”
奶奶竟然说她收回去了,可是她从没去过我那里。而且昨晚睡觉的时候纸人还在的。
“我是晚上收回来的。”
奶奶的表情让我一辈子都能记住,那是一种混合了惊异、惋惜、理解、欢欣甚至有点激动的表情,反正我没法描绘,可是我绝对能记住。
奶奶是个老神仙,这我知道。她能通阴阳三界。
母亲曾经告诉我,我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周围的医生已经不再给我治了,母亲抱着我来到张奶奶那里,张奶奶说人家医生不收了,那就放到我这里吧。但是这几天你们都不要过来,三天以后你再来。
母亲就回去了。后来她说起这几天来只有流泪,因为她总是担心不能在我临死的时候见我一面,也整天祈求菩萨保佑我,希望减她自己的寿换的我的新生。这三天,母亲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三天的期限到了,母亲来到张奶奶的房子里,张奶奶有些疲劳,但是一脸的高兴,“小宜他妈,把孩子抱走吧。”
母亲进去了,见到我熟睡着,均匀的呼吸表明这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她给张奶奶跪下了!
再后来,母亲和成来的母亲聊天,成来的母亲告诉我妈,老太太那几天天上地下的跑了好几遭!
我开始回去紧张的准备着,周围的婶子大娘也在帮我的忙,为我的婚事而忙活。
怪事也没再出现,好像到我的牙齿就为止了。
我有时还盯着那张牌,很平常的黑桃Q。厨房里的口袋和“过床”,似乎也平静了。
是不是他们都折腾累了?
豆腐西施
第九章 身
身无彩凤双飞翼。
虽然超自然的力量在改造着我,可是毕竟没有给我加上翅膀。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在改变。包括我的力量。一连串的事情没有击垮我,我感觉自己更有力量了,对于我来说,我的责任更大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境况就要结束了。
大雪开始封路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我没有心情赏雪,我觉得有两件事近期占满了我。
一件事就是弄清楚发生的这一切,我仔细回想每一件事,可是有些已经模模糊糊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迎娶我的新娘,洞房花烛夜,人生美事之一,何况我26岁的人。
这两件事都很繁琐,所以我白天晚上的忙活。
第二件事还好,总算有人帮忙,第一件事呢,就只有靠我自己了。成来当然可以帮忙,但是这小子最近看我要办喜事,也有点红眼,竟然张罗起他自己的事来了。
我曾经顶着北风在一个下午来到东沟水库,水库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我站在那晚睡觉的地方,仔细回想,在所有的事件中,只有这一件让我不能理解,因为如果我再走几步就会掉进水库,那不是要淹死我吗?
从其他的事情来看,大致没有恶意,但是这一件呢?
当然,我会游泳,可是在那么一个夜晚,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掉进水里,身上还穿着衣服,后果还是不堪设想的。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寒浸浸的。
点着一支烟,我默默出神。
我的身体里有股莫名的躁动,不是那种冲动,就是一股躁动。好像长身体的时候,长的过快似的。
我想不出什么原因。对于水库问题无法探知究竟。
我想这个问题,也许“她”有办法。“她”可以在我快要到水库边的时候止住我,我只能这么相信。
我现在想起这些问题来,总是以“她”称呼。我觉得一定是个“她”,说不定就是笑兰呢。
我的房子也重新布置了,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庆气氛,在一个彤云满天的上午,我迎来了我的新娘。
一切都像是另一场梦,那一天,腊月初八,我就像是个傻瓜。
到了晚上,梦犹未醒。
也不是没醒,而是,进入另一场梦。
笑兰!我的美若天仙的新娘!
晚上闹洞房的时候,成来也在,他看着笑兰的表情,还是含混不可思议。或许他一直觉得笑兰不是我良配吧。
在我们这里,闹洞房可是大家都喜欢的事情,这天新郎新娘都是木偶,只能任人摆布。不能生气,还要陪着笑。大人孩子们都可以来闹,闹一阵,我们就要拿些糖果香烟出来,分散给众人。
但是人们还是不满足,他们觉得孩子们在这里会碍手碍脚,有个人就要给讲故事。
孩子们倒是愿意听故事,可是才听了一会,个个头皮发麻。
我开始含着笑听着,后来竟然听进去了。为什么没有人给我讲过这么个故事?
一家三个孩子,父亲母亲在外忙着呢,很晚了,孩子们已经上床了,可是他们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最大的孩子就爬起来,凑在窗口一看,月光下看得分明,有个东西在动!这个孩子赶紧让二弟三弟不要出声,他下去把门关好了,又给顶上了。然后他回来凑在窗口继续看。
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盛满了粮食的口袋!正在自己往前跳!
这孩子吓坏了,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为大哥,应该保护弟弟,所以不让弟弟们看,自己则继续守在那里。那口袋就像是一个独脚的人,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跳。它的目标是哪里?
它跳到门前,跳上一级台阶,就要去撞门。可是门已经顶住了,纹丝不动。
两个小的孩子知道发生了异样的事情,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那口袋看看这里撞不开,又往窗前来了。它倾斜了一下,似乎像人那样仰起脸打量什么似的,然后要往窗台上跳。
窗台很高,它能跳上来?
但是男孩沉不住气了,他拿出床后面挂蚊帐的竹竿,从窗孔里伸出去,向口袋打去。
口袋就在这一推之下倒了。但是它又站了起来!似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它就站起来了,还是要努力往窗台上跳。
男孩再给他一下,它又倒了,但它嗨哟一声,竟然又站起来了!
男孩头皮发麻,鼓不起力气再作第三次打击。
那口袋飞身跃起,快要到达窗台的时候,由于它没有手,没能抓住窗台,它就重重的跌落了!口袋的口开了,粮食撒了一地!
而那男孩,也像是经历了一次重重的撞击,失魂落魄,成了痴呆儿。
事后孩子们的父母发现,口袋上有男孩的血,男孩在换牙,可能是有一次把血抹在了口袋上。
洞房里听故事的孩子们都大睁着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就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了,有的孩子则央求自己的叔叔姑姑带着自己回家。
我也听得入了迷。这故事的中心是血!
我想起有一天我的手被刮破了,血迹沾到口袋上、墙上、“过床”上。
而一系列的事情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血!
这是一切的起源?或者是超自然的力量?
对这一点我不能承认,我以前多少次的出血,好像也没引起什么。
一定还有别的因素,我未知的因素!
笑兰看我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我累了,温柔的对着我笑,她的笑,对我是个莫大的安抚。我宁静了,拿香烟和瓜果。
都散去了,我的身体感觉疲惫不堪。我起身关上房门,今夜属于我和笑兰。
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又开始躁动了。
我还是没有勇气向笑兰说明以前的一切,无论如何,眼前的洞房花烛,不能笼罩着阴森森的气息吧。
笑兰则向我说起我们结识的前因后果,是的,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很复杂吗?
笑兰看着我,笑靥如花。
“你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不做豆腐?”
是,我记得在李嫂子家里问过她,当时她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我的妈妈就是做豆腐的。我的外婆生下我妈妈就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我的妈妈是寄养的,从小她就知道。她很吃苦,但是在我十岁的那年,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不治而去了。”笑兰的眼里含着泪。
我的眼圈也红了,我理解她的感受。我把她揽在怀里。
“我一直跟着哥哥嫂子,后来,后来,有很多人给我说媒。”笑兰的脸羞红了。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正一正身,继续向我诉说。
“可是有一天,外婆给我托梦,说我不要轻易答应任何一个,她已经给我安排好了。”
看我不相信,她继续:“你觉得我既然没见过外婆,怎么会能确定是吗?”我点点头。
“因为我长得特别象她,我一看她梦中的形象我就能够确定。”
原来是这样。那外婆是怎么安排的呢?
“外婆告诉我,她会让我姐给我提亲的。那个人,长的和我差不多。”外婆是这样说的。她姐,就是李嫂子。
“有一天,我姐来了,她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有人给她托了个梦,让她把我许配给冯宜。”
笑兰温柔的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
“可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呢。我姐说就是来卖豆腐的那个小伙子,我也就想起来了。”
“我那时候就特别中意外婆的安排。”笑兰说着,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可是她的外婆,为什么看中了我?
笑兰也不能给我解答。她只知道,她的外婆死得很早,死了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室外北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
一夜春风,我们都突然长大了,笑兰依偎在我的怀里,看得出,她非常满意。
而我的身体,好像又开始躁动了。
第二天,我们都起得很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起身打量着院子,干干净净的,显然被人收拾过了,人来人去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