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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教6918]蓝执事 作者:岱(完结)0-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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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恭弥嘴里常会不经意的说出令人意外的请求。
  例如第一次他们一起去骑马时,云雀恭弥说想找一片开满紫色花朵的草原。
  【做得到吗?】他问。
  【做得到的,陛下。】他答。
  【不要叫我陛下。】
  短短的对话之後,六道骸领他去看一片和他所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同的大草原。当时云雀恭弥的确有些意外,他在这森林里从小晃到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而且,这种花在这个国家的气候下无法生长。
  
  然而他最後还是嘴硬的说:「六道骸你去死吧,我要的不是这种地方。」
  六道骸当时的表情有些困惑,但随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笑了出来,虽然他那时什麽也没对他说,却好像把他的别扭看的透澈了一般,令他非常不悦。
  
  因此处处刁难六道骸就是他最大的兴趣。
  
  
  他们趴在窗口望著,漫长的沉默让六道骸浑身不自在,只是当他看向云雀的时候,总会觉得他是在虔诚的祈祷,多了那一分安静的庄严,嘴角的微笑便无法停止上扬,也许超过了平常惯用的完美三十度,也许笑起来有些笨拙,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
  
  世界上怕是没有人能像你一样让我这麽喜欢的了。
  虽然喜欢,并不是爱。
  
  骸替睡著了的云雀盖上被子,关了灯,悄悄走出房间。
  
  
  隔日大概是因为云雀失眠的关系,他没有像平常一样那麽早起来,这是六道骸难得清閒的时刻。
  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晃著晃著,偶尔遇到宫里其他的女仆或下人就打声招呼,直到他不幸的在大厅遇到了史毕亚。
  
  「六道骸先生现在总该有空了吧?我刚刚看过王子殿下,他似乎还在睡觉呢。」
  
  王子殿下?
  他是说草壁,还是云雀?
  骸绷紧了神经,想好待会儿应对的台词,毕竟身为一个执事就有替主人保密的义务,就算云雀连「主人」两字都禁止他叫。
  
  「是,请问史毕亚先生有何贵事?」
  他有些僵硬的挂起微笑三十度,手中的空气渐渐聚集起一把三叉戟的型态。
  
  别说出云雀恭弥的身分!
  别说出云雀恭弥的身分!
  否则你史毕亚还来不及找到新工作就得死在这里了!
  
  「我听说六道骸先生曾经待过监狱,请问是真的吗?」
  
  「咦?」
  
  他一怔,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续)




6918…蓝执事(第五章)

  上午八点,他打了个呵欠,揉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披在身上的薄被和关好的窗户八成是六道骸的杰作。环顾四周,看来六道骸应该早已回去了,房内空荡荡的,寂静的有股安心感。
  
  「恭先生,您起床了吗?」两下敲门,门外传来了草壁哲史的声音。
  
  「哲,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吧?」他打了个呵欠,穿好外衣,向门口走去。
  
  「是的,但是…今天…」门外人有些迟疑的顿了顿,云雀疑惑的微愣,停下脚步,随即想起昨晚失眠还把六道骸找来的原因。
  
  不快的记忆在他脑中窜醒。
  ──今天是先王过世满八年的日子。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他顿了顿,不悦的回话。
  
  隔著一扇门,隐约传来草壁松了口气的声音,之後便再也没有了声响,也许是放心而走了,寂静又如潮水般涌进,这次却冷的让人禁不住颤抖。
  
  在并盛国里,凡是上一任和现任国王的忌日或诞辰日都会成为国定假日,而这一天国内每每都会举办盛大的祭典,宫廷将部份开放民众参观,无论是侯爵伯爵还是子爵,上到王后王子,下至奴婢仆人都必须招待宾客,地位高的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给人参观拍照,地位低的就给民众倒倒茶水或充当导游。
  云雀恭弥为这项传统感到非常不悦,他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群聚者。但无论怎麽说,他都算是每天出入王宫的一份子,更何况就算找了草壁当替身,他还是真正和先王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毕竟是永远抹煞不了的事实。
  
  ──虽然他,就是亲手结束先王统治政权的人。
  
  恨意蒙蔽了双眼,要报仇、要报仇,他满脑子只想著这个,当他大力挥下拐子,亲眼看著父亲的脑浆溅洒出来时,那双锐利的眸子不如往常一样冰冷、锐利的目光不存在其中,丑陋的仇恨让瞳孔浑浊起来,好像是杀红了眼一般的,解放了嗜血的灵魂。
  亲手弑父。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发现两行泪水在面颊上风乾的痕迹。
  
  
  
  「六道骸在哪里,六道骸?」他大步在空荡的回廊上走著,从十点开始皇宫就会涌入大批人群,挂名所谓「王子收养的人」有出席给民众当猴子一样拍照的义务,当然王子的管家亦不例外,六道骸却还未得知这项传统。
  
  厨房、餐厅、花园甚至是他的房间都找不到,虽然很想命令那一群飞机头部下展开地毯式搜索,可惜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突然,大厅里传来一群女仆惊恐的刺耳尖叫。
  
  
  他循著声音跑去,距离十点整只剩下半小时,女仆此时不该还在大厅里打扫,更不该传来尖叫声,而让他感到如此刺耳就更是该死。
  
  ──下一秒,他楞住了。
  女仆们恐惧的表情映入他的眼中,洁净的大厅地板染上了不该出现的鲜红,令人反胃的血味弥漫著,在血泊中倒著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侍从,站立竟是拿著三叉戟的六道骸。
  
  「刚才的话,还有谁听到了?」异色瞳扫视著那一群颤抖的女仆,冰冷的嗓音听起来根本不是过去半年内待在他身边的六道骸。
  
  「没有人回答?不敢回答?那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他举起三叉戟,朝著她们走去,女仆们无处可逃、无计可施,瞳孔放大看著死亡一步步的逼近。
  
  「六道骸!你在干什麽!住手!」他一个箭步上前,架住即将大开杀戒的猛兽。
  
  「放开我!我要让她们刚才的记忆永远消失!」
  
  「什麽记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知道!别拦我!」三叉戟毫无预警的往後一挥,他一惊,虽然即时倒退一步,却还是在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少…爷…?」也许是刚才杀人杀的太顺或是那些下人真的太弱了,忽然出现了能闪过他三叉戟的人让他定神一看,才发现眼前的人是云雀恭弥。
  
  然而他却什麽话也没再多说,血珠从伤口渗了出来,顺著白皙的面颊滑下,浸染了洁白的衬衫,看起来十分骇人,冷冷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惨状,上移扫视那群惊魂未定的女仆,停在六道骸惊愕又带著一丝愧疚的脸庞上,然後定定的望向他血红的右眼,彷佛看穿了他的六世轮回。
  
  「你们,把这里整理乾净,然後送伤者去医院,十点之後大厅里不许有任何血迹,别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他俐落的对女仆们下令,用袖口抹去脸上的血迹,纵使鲜血还是源源不绝的流下来。
  
  待女仆切实的感到生命危险已消失,并且一个个开始从吩咐展开动作後,他才把视线转向不知所措到有些惊慌的六道骸,至少,从他的眼神能看得出来。
  
  「少爷…我…」终於等到云雀看向自己的时候,六道骸反而感觉接不上话,他不想告诉云雀自己的过去,也不知该怎麽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控。
  
  他还来不及犹豫下一句要接什麽,强而有力的拐子击中自己的脸,力道之大让六道骸飞出去足足有三英尺多,几个女仆又传来惊恐的尖叫。
  很痛,云雀恭弥打人从不留情,如果不是六道骸,对象可能会当场骨头被击碎甚至死亡,可是这一次,六道骸真的感到一种深刻到骨子里的痛,痛到连他的心脏也跟著疼起来。
  那必然不是生理上的痛觉。
  
  「我说过不要叫我少爷。」
  他甩去拐子上的血迹,转身大步离去,冷冷的语音里也隐隐藏著些许的痛。
  
  
  
  云雀恭弥标致的脸蛋上多了一块OK绷,以往围绕在他身旁的赞美词今天却成了叹息词,就连高高在上虽然长的一脸可怕的王子也频频朝他那里看去,从他眼神里完完全全看的出他内心的焦急、心疼与惭愧。外面的人都说因为是那凶狠的王子难得愿意收养的人所以理所当然非常关心,知道底细的人都懂那是忠犬无法护主的内咎还有想要捉出凶手的迫切。
  
  
  「恭先生,那道伤痕是…?」祭典结束後,草壁慌慌张张的前来询问,也不顾大厅里还留著几个不知情的民众,几道好奇的目光让云雀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没什麽,跌倒的。」
  他一整天下来已经看够了群聚的无知民众,疲累的让他心里的厌烦指数已飙升至临界点,他不耐的摆摆手随便敷衍了几句,隔了一整个大厅站在对面角落的六道骸和他四目交接,却只有短短的一秒又移开了视线。
  
  他异色瞳底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关上房门之後又是寂静,像海水涨潮一般一点一点的淹没情绪,也许只有满天高挂的繁星不那麽孤单,只是他唯一的不满是那些星星群聚到碍眼的地步却又那麽美,他想狠狠咬杀可是里头还有珍惜的回忆。
  
  「你,睡了吗?」六道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此刻他的表情应是双手握在门把上却犹豫著到底要不要进去那样难看的蠢。
  
  「睡了。」他不屑的哼嗤了一声,漆黑的房里月光照进来,映在那件早上染了血交给下人去洗的洁白衬衫上,折的整整齐齐一如往常乾净。
  
  「脸还痛吗?」他无视他的别扭,自顾自的问下去。
  
  「我那麽软弱吗?」他无心和六道骸对话,脱下过於拘束的西装往浴室走去。
  
  「痛不是一种软弱。」
  
  「我没心情听你说教。」
  
  门外人没再多话下去,房里恢复一如既往的寂静,空气难受的令人窒息。他也许真有些後悔方才那一语把场面搞得僵,打开了水龙头哗啦哗啦的声响却适时的稍微舒缓了气氛。
  
  「呐,你很像我以前最重要的朋友。」他的音量不大,盖不过有回声助阵的水声,却一字一句切切实实的传入云雀耳里。
  
  (待续)




6918…蓝执事(第六章)

    
  六道骸的记忆里存著不愉快的回忆,在他十七年的生命里不停的折磨他。满天的繁星会让他想起那个朋友,不曾对他笑,却值得他信任的好友。
  只是有一天他被皇宫里的侍卫从六道骸眼前拖走,当著他的面用利刃将他的腹部狠狠刺烂,鲜血四溅出来,残破的器官袒露在空气中,一起一伏,生命在苟延残喘中即将消失。
  那血淋淋的场面不仅怵目惊心,在六道骸的眼里看来更是一生抹去不了的痛。他咆哮著、,一心一意想制止、想帮上任何忙、想杀了那批侍卫,紧紧禁锢在石墙上的双手和眼前的铁栏让他无计可施,两人对望著,一个半死,一个半活,一个沉默,一个嘶吼,在眼神间交流的仅仅是无助。
  
  那一刻,他清楚看见从不表现自己情绪的男孩留下了眼泪。
  但是他却什麽也做不到。
  
  
  「可是,他已经死了。」
  他缓缓的将双手自门把上移开,离开前的脚步一下子沉重起来,脚步声在幽暗的回廊上踏出回音,更显出周遭的沉寂。
  
  云雀恭弥房里还传来唰唰的水声,清晰的响著听来像外面下了大雨,他握著水龙头,任凭热水一股脑往头上冲,不语。
  想起重要朋友的死去,过往一点一滴不忍回忆的灿烂时光在脑中窜醒,六道骸原本只是想对云雀恭弥坦承些什麽,却渐渐回想起自己的目的。
  为了复仇,他可以亲手杀了云雀恭弥,毕竟对他的喜欢,永远也无法成为爱情。
  
  ──他唯一爱过的,连尸体都找不著。
  
  
  
  
  
  「早安,昨晚睡的好吗?」六道骸递上温度适中的饭菜,恭敬的打声招呼。
  
  「当然,因为昨天很累。」他瞥了眼六道骸。淡淡的答道。
  
  清晨,刚日出,早起是他们在半年间建立起的默契,只要没有失眠都是这个时间一起用餐,祭典结束後又回复到规律的生活步调,他们之间还是一样的平淡彷佛什麽也没发生过。即使如此,云雀恭弥始终都感觉骸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伪装越来越厚,仇恨越来越深。
  
  甚至有几次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云雀会被那双浑浊的瞳孔给吓著,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而六道骸竟是用那种眼神看著他。
  即使一个身为主人,一个身为管家,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好像无止尽一般,令人厌恶的猜忌,他在等六道骸展开下一步的动作,也知道六道骸想要杀他的动机有多强烈,他不是没调查过六道骸的身世,只是查的不清楚,只知道他从监狱出来,也知道他杀了几个狱卒,更何况他待过的监狱就是宫中的地下监狱,他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憎恨王公贵族的中心──也就是云雀恭弥。
  
  六道骸,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会让我想杀了你。
  
  
  
  
  
  云雀那一晚没有原因的出现在地下监狱的走廊,踏著石砖的脚步声盪起诡谲的回音,外面正下著的大雨让牢狱里原有的腐臭味又添了股潮湿的阴气,冰冷的空气像要撕裂他的肺,一吸一吐都感觉十分痛苦,无论生理上,亦或是心理上。
  
  「喂你打哪来的?怎麽可以擅自闯入!宫里的下人吗?啊?」狱卒喝的醉醺醺的,敲著酒瓶叫住云雀。
  
  他瞟了狱卒一眼,接著就是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狠拐,酒瓶掉到地上,框啷一声传来阵阵回音,猛烈的一击是用打六道骸的力道去打的,死了没有也不知道。
  倒是牢狱里的一个个杀人犯被惊醒了,在黑暗中蠢蠢欲动,他冷冷的凤眸锐利的扫视著他们,哼出几丝不屑。
  
  这里,他待过的地方,他痛恨的地方,他和朋友拥有回忆的地方。
  六道骸看著他的朋友死去,大概也是在这里吧。
  
  
  
  
  
  「恭先生!恭先生!」草壁哲矢大力的敲门声惊醒了云雀,他打了个呵欠,疲倦的撑起身子,看了看桌上的钟。
  
  凌晨三点整,不该是他起床的时间。
  
  「哲,你不会不知道,把我吵醒会有什麽下场吧。」他拧起眉,不悦的说道。
  
  「听我说,地下监狱里关著的重大杀人要犯总计有三十名跑了出来,有些还潜伏在宫里,当时看守人头破血流,应该是被外面的人放走的。」
  
  「什麽?」他一愣,拐子落到地上,刺耳的响亮。
  
  「还有…恭先生,消息已经让全国国民知道了…」
  
  
  
  
  
  「六道骸!六道骸!」云雀恭弥大力敲著房门,五秒钟过去後依然没有回应他也没耐心继续等,甚至连备用钥匙都懒得拿,直接抄起拐子破门而入。
  
  「嗯…早安啊,云雀今天起的很早呢。」
  应该是所谓的平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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