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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诡发屋-第71章

小说: 诡发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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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茹萍笑他被人骗了,弄了这么一个老掉牙的玩意。  江若蓝则多次被这钟吓到过。

    当时江梅昆和纪茹萍都是单位里的拼命三郎,经常很晚才回家。  而自己每次下了晚辅导回来,都会正赶上这钟突如其来的“当当”作响,当时真的能感觉到什么是灵魂出窍。  待稳定心神看过去时,黑黢黢的屋子里,一个粗壮的“人”定定的杵在那,“当当”地余响好像在说“我看见你了……”

    江若蓝往往都是艰涩的转回头,疯一样的往楼上跑。

    她不只一次的向爸爸要求把这钟丢掉。  江梅昆却说家里有个古董能辟邪,还指点若蓝:“你看,它站在那,那么魁伟,就像个神似的在守护着咱们。  ”

    可是江若蓝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东西就是个邪物,就算它是神。  那也是钟馗类的。

    或许是当年年纪小吧,为这事没少和爸爸怄气,对那座钟是又恨又怕。

    不过现在离家多年,对这钟地感觉倒淡了,当然也或许是很少晚归,再也听不到这钟的恶作剧了。

    她站在楼梯上,偏着头看那钟,座钟正若无其事的摆动着,“咔……咔……”,似乎是沉睡中的呼吸。

    她转身继续上楼。

    “当……当……当……”

    一阵沉闷的响声颤抖着从身后传来。  伴着那颤声仿佛有许多看不到的影子也一路飘来。  伸着冰凉的手臂……“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江若蓝一个哆嗦,再次感受了灵魂瞬间出窍又瞬间复位。  冷汗在这番运动中渗出了毛孔。

    座钟冷静的敲完十一下,再次陷入平稳的呼吸。

    江若蓝的脑袋却仍旧是钟声不断,她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座钟……它就像夜中地黑煞神,正瞪着不知道长在哪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赶紧奔上楼去,一只拖鞋翻滚着掉在楼梯。

    在纪茹萍地卧室门口,江若蓝稳了稳神,理顺了呼吸,一脸平静的走进去,她甚至准备了一个微笑……

    可是微笑在刚刚挂上唇边就凋谢了……

    纪茹萍……不在卧室……

    妈妈,妈妈哪去了?

    江若蓝的脑子开始发懵,她在几个房间里找了找。

    “妈……”

    “妈妈……”

    灯光次第亮起,可是……

    没有,没有……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到厨房。

    在灯光倾泻下来的一瞬间,她看到冰箱的门还开着一道小缝,而电饭煲还处于保温状态。

    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妈妈……该不是又到墓地去……送饭吧?这么晚了,她会不会……

    想到这,她急忙冲向楼梯,她得到墓地把妈妈找回来。

    刚跑到楼梯口,她突然听到一个声响。

    她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嗒”,又是一声。  极轻微的。

    座钟?

    不对,座钟是有节奏地,而这个……

    “嗒”,又是一声,极轻微的……就在头顶……

    天台?!

    对了,天台,妈妈应该在天台上……

    她急忙向天台奔去……

    “咚咚咚”。

    她索性甩掉另一只拖鞋。  光着的脚在地板上砸起一阵阵急促而轻微的震动。

    一阵微风裹挟着一阵甜香向江若蓝飞来。

    她知道,那是夜来香的味道。  是爸爸最喜欢的花。

    天台没有开灯,不过江若蓝仍旧看到花前站着一个人影,那是妈妈,她的手里还拎着个黑乎乎地东西。

    “嗒”,又是一个轻微的声响。

    原来是水从倾斜地水壶口滴到了地面。

    看来妈**确恢复正常了,不再像前几天一样用空水壶浇花了,只是……她为什么不开灯。  为什么要站在黑暗中,她……站了多久了?

    想到这,又担心起来。

    “妈……”

    她轻唤了一声。

    或许是天台略显空旷,竟然出现了一个极短的回声,而纪茹萍却没有应声,更没有回头。

    “妈……”江若蓝的担心加重了。

    她轻轻走到纪茹萍身边,准备小心拿下那个倾斜的水壶。

    “当……咕噜噜……”

    水壶突然掉在地上,壶内残留的水淌在地面。  很快洇湿了江若蓝的袜子。

    纪茹萍地手……

    心中腾的绕起一团恐惧……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手机突然在楼下唱起来,不过仍旧只是两声便停住了。

    恐惧的烟瞬间混乱转而又凝聚起来。

    “妈……”

    江若蓝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的颤抖……她抖着手轻轻的碰了下母亲……

    纪茹萍……如一截僵硬的木头……直直的……向后倒去……

    “咣”……

    “妈——”

    江若蓝地惨呼剑一般劈开了夜空,冲向天边微黄的半月。

    夜来香的叶子猛的抖了一下……

    ***

    江若蓝僵直的站在墓碑前。

    碑上,是江梅昆和纪茹萍的照片,两人都笑盈盈地看着她。

    “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江若蓝喃喃着。

    泪顺着脸颊快速划过。  凝在下巴上,颤了两颤,滴了下来,与碑前那块灰色花岗岩上的几滴小水花交融到一起。

    江若蓝定定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天。

    昨夜,她对着天空望了许久,因为一轮圆月正挂在中天。

    她重新摆了摆墓前的两盘月饼和一玻璃盆水果,捡起一个苹果缓缓削了起来。

    突然,眼睛的余光捕捉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急忙看去……

    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树的呜咽。

    再茫然的将目光集中在手里的苹果时。  才发现水果刀手指突然长出地小嘴含着。  而血正从那嘴里里冷静地流出,在花岗岩上绽起朵朵红梅……

    ***

    在路过万柳杨墓前的时候。  江若蓝不忘看了一眼。

    万柳杨巧笑嫣然地在墓碑上看着她,不,或许在看着墓前的花。

    那是一束百合,素白,有些枯萎……

    展鲲鹏……

    这个名字只在心里冒了个头便沉了下去。

    ***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亲戚全集中在了小楼里,即便后事操办完毕也没有散去,东一群西一群的或站或坐,不停的嘁嘁喳喳。

    江若蓝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几天,她要么是上墓地,要么是把自己关在卧室,任由他们在外面嘤嘤嗡嗡,反正自己一出现,他们便恢复安静,不管是满脸通红的还是额头上青筋暴起的,都统一冷冷的看着她。

    她没有心情关注他们,只觉得江梅昆的“静雅轩”三个字在浑浊的烟气下愈发模糊……

    这天,她照例在一片几近吵闹的热烈中进了门,然后穿越一片突如其来的安静目不斜视的径直回到自己的卧室。

    待听到楼上的卧室门一声轻响后,楼下再次嘤嘤嗡嗡起来,随后声音很快高涨成江若蓝进门前的热烈。

    不知是谁急促的轻喊了一声:“她出来了!”

    这声轻喊杀过一浪高不一浪的声波钻进了正在热烈讨论的人们的耳朵,于是立刻安静下来。

    江若蓝出现在楼梯口,拎着一个小皮箱。

    讨论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通向门口的路。

    江若蓝缓缓穿过这条小路,突然想起在梁梓死的第二天,当担架抬着自己穿过人群的时候就是这样被人们检阅的。

    “若蓝……”是姑姑:“你要上哪去?”

    “回发屋,好久没回去了。  ”

    久不发声,江若蓝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

    也不知道听清没有,反正通向门口的小道愈发宽阔起来。

    江若蓝继续接受着检阅,不过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里的箱子上放射火热。

    她突然觉得箱子沉重起来。

    “当……当……当……”

    所有的人几乎都低呼一声,江若蓝这次倒很镇静。  她穿过层层的肩膀看到那座分针与时针重合指向数字“12”的座钟,它仍旧在当当作响,仿佛在说:“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神秘空间 第139章 人脸

    第139章 人脸

    茫然的走下车,茫然的向发屋走去。

    正午的阳光不再火热,却仍旧刺眼。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窗子底下怎么蹲个人?

    眨眼之际,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脸……

    ……“你看,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男孩细心的指点着……

    一张脸,那夜他们围观的是一张脸……

    下了一场雨,发屋的窗子下面居然被弄出了这样的图案,不由让人暗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渐渐走近,脸又不见了,眼前的只是几道深深浅浅的曲线。

    ……“别人都看到了,就你看不到!”男孩没耐心了……

    怪不得当时自己没有看到,原来是距离太近的缘故。

    她慢慢的向那水印伸出手去……

    墙壁有些阴冷,似乎在冒着丝丝的冷气,那冷气仿佛缠绕成一条苍白的手臂向着她的手伸过来……

    “真是神奇,居然有这么一个东西,当时都有人想把它当神拜了……”

    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江若蓝的手和那只苍白的手都顿了一下,臆想中的后者顷刻化为散碎的雾滴消失了。

    江若蓝刚将目光转向这个人,又一个嘶哑的声音颤巍巍的在耳边响起:“不干净,有不干净的东西……”

    江若蓝立刻看向身边地人……

    一个老太太。  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几条印记。

    远处正有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妈——”

    江若蓝记起了,她就是在发屋开业那天盯着屋子拐角,不停的重复强调自己看见了“那东西”的老太太。

    现在想来,她看到的就是周童伟了。  这么说……她真的看到了……

    男人赶紧把老太太搀走了,老太太嘴里还嘟囔着“不干净”。

    看着两人远去地身影,江若蓝突然“哎”的唤了一声。

    她想知道老太太这次又看到了什么。

    只是来往地车辆淹盖了她微弱的呼叫。

    她呆呆的看了一会那已经消失了的身影,又将目光放到窗子底下的水痕上。

    窗子上映出自己一身素白的身影。  这情景蓦地让她想起了多日前的一幕……

    衣袂飘飘地白衣女孩离开了发屋,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盯着窗子。  不,确切的说是盯着窗子的下面……

    难道她早就看见了?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手机在口袋里又蹦又唱,不过只唱了两句就停止了。

    这些天总是这样。

    她掏出手机。

    果真还是那个号码。

    似乎不像是诈骗了,否则怎么会用同一个号码?贼是不会这么笨的。  那他想做什么?骚扰?谁这么无聊?

    “吱嘎——”

    “嘀——”

    “啊——”

    “咣——”

    一串让人应接不暇的声响过后,江若蓝转过身子,正见一个卡车司机从驾驶室气急败坏跳出来。  看着撞凹的车头,更是败坏气急。  他一把拉开车灯碎裂的出租车门,把里面的司机拎了出来。

    顷刻间,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地人蚂蚁似的围上去,阻断了江若蓝的视线。

    十字路口顿时热闹起来。

    “这个世界疯了。  ”

    江若蓝暗想,掏出钥匙迈上台阶。

    ********

    “嘶啦,嘶啦……”

    江若蓝将挡在窗子上的海报扯了下来,屋子顿时光亮不少。  外面的热闹情景顷刻间一览无余,她突然感到与人间隔开的一堵墙被自己打开了。

    看着团成一团正在地上呻吟着缓慢舒展身子地海报,再看看屋里的一切,包括那个拐角,竟然不觉得害怕了,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意外让人的承受力增强了吧。

    看了会街口愈发热烈的争执。  出租车司机的下半截脸血红一片,不大像刚刚的受气包。  倒像个敢死队员。  卡车司机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乱得如同被搅拌机搅过,恰似一个巡海的夜叉。

    很快,敢死队员和巡海夜叉怪叫着再次扭打到一起,引起叫好声、加油声响成一片。

    江若蓝无心再看下去,她转过身对着镜子,习惯的整理了下头发。

    镜中人有些苍白,嘴唇几乎和脸是一样的颜色,于是眼睛被衬得愈发的黑。  不过却是无神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她摸了摸消瘦地脸颊。  手在隆起的颧骨处摸索了一会,这个简单地动作一时间竟让她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葬礼上……

    一切都像是做梦。  她梦游般来到那张床前。

    雪白的床单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女人,她愣着看了一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

    有人告诉她,那是她的母亲。

    她愣愣的看着那个人:“妈妈不是在天台浇花吗?”

    直到走近,直到手指触摸到那女人脸上微凸的颧骨,那里有颗小痣。

    “妈,是你吗?”

    江若蓝的声音在并不空荡荡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消失了。

    床上的女人并没有在这声呼唤下睁开眼睛,她仍旧躺着,安然的躺着。

    “你不是说要给妈妈化妆送她最后一程吗?”一个声音提醒着。

    “哦。  ”

    她机械的点头,依稀记得好像说过这样地话。

    “最后一程”……

    天台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一滴水从倾斜的水壶口滴到了地面……

    “妈……”

    “当……咕噜噜……”

    水壶突然掉在地上……

    纪茹萍的手……

    她抖着手轻轻的碰了下母亲……

    纪茹萍……如一截僵硬的木头……直直的……向后倒去……

    她哆嗦了一下。

    夜地黑幕顿时撤去。  突现在眼前的只有白。

    纪茹萍安然地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神态安详。

    “嗯,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

    她不清楚人是不是都出去了,只是机械的拿起旁边的化妆品,细心的擦上去。

    “嗡……”

    吹风机的噪音将房子充满。  将化妆品的香气热热的播撒到屋子地每一个角落。

    声响停止,在场的人惊讶的发现床上的纪茹萍精神焕发。  除了双目微闭,竟比他们的气色还好。

    换上母亲生前最爱的乳白色真丝旗袍,配上流苏披肩,还有她和爸爸结婚时穿的高跟鞋。

    这双鞋据说只是结婚那天穿过一次,是爸爸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地礼物,她经常看到母亲将珍藏在柜子里的鞋子取出来,穿在脚上。  美滋滋的站在镜前。  不过只一会,又小心翼翼的脱下来,爱惜的放在盒子里。

    那夜母亲倒下之后,江若蓝惊惶的打开灯,第一眼便看到这双鞋摆在沙发前……

    结束了,江若蓝站在床边,全身上下都散着冰凉,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连一根头发都要看上半天……

    殡仪馆的员工进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的纪茹萍,都大吃一惊,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死去了三天的女人。

    去了……去了……

    在那口炉子里突然腾起的火焰和缝隙里冒出的黑烟,一切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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