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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霸海屠龙-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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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麽麽一愣,道:“属下不知道总座报告了没有?”
  席亦高道:
  “不,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定是钟抚仙本人或是他的代表毒剑袁琦已经来到南京。你下午曾趁婚礼忙乱中,失踪了个把时辰。这一段时间,无疑是与他们见面,而由他们口中,得知许多事情,例如塞外三奇于一帆的死事,五老会议的屠龙计划,以及大尊者这个名字等等。”
  余麽麽连连摇头,道:“总座猜错了,属下没有见过帮主或袁先生。”
  席亦高转眼望向凌志扬,笑道:
  “凌兄你说可笑不可笑,敝帮帮主竟会怀疑兄弟就是大尊者,故此千方百计,收买兄弟的心腹手下,反过来监视子我。”
  凌志扬道:“老实说,兄弟越听越糊涂,却只晓得两件事,一是这个姓余的女人,已经出卖了你。二是席兄你不是什么大尊者。”
  席亦高道:“这就够了。”
  他起身向余麽麽走去,那个女人胖胖的脸上,泛起惊怖之色。
  席亦高道:“假如本座一拿话点你之时,你就和盘托出,表示悔过,本座岂能出手对付你?”
  余麽麽莫说四肢不能动弹,就算能动,亦不敢与席亦高相对拼斗,当下面色如上。眼见这位上司已迫到身前,心中大急,突然想起一事,忙道:“总座且慢!”
  席亦高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余麽麽道:
  “属下一念之差,做出对不起总座之事,自应领受重责。但望总座念着多年追随,不无微劳,饶了属下一条性命。”
  席亦高断然道:“不行,留你一命,对本座威胁大大了。”
  余麽麽道:“总座若是杀了属下,帮主定会疑惑到总座身上。”
  凌志扬插口道:“她说的这一点,颇可从长考虑。”
  席亦高道:“本座可以全面封锁你的消息,三五天之内,帮主不会晓得。”
  凌志扬道:“三五日后便又如何?”
  席亦高笑一笑,道:“余妇之死,这笔帐当然是记在徐少龙头上的,等到三五天之后,我看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候啦!”
  他伸出一只手,骄指如戟,向余麽麽胸口点去。指尖才一触及这个妇人胸前,便迅即收回。
  余麽麽只微微哼了一声,头颅软软垂下,当场气绝毙命。
  房内只剩下钱塘一剑凌志扬和席亦高,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侧耳聆听,直到确定外面没有异响,这才收敛起警戒之色。
  席亦高向椅子上的尸体投以一敝,说道:“凌兄,你可是觉得兄弟过份的心狠手辣么?”
  凌志扬道:“席兄乃是不得已而下手的,算不得狠辣。”
  席亦高道:
  “其实这余姓妇人可以不死,兄弟对于控制部属之道,颇有心得,大可以利用她反过来向钟抚仙和袁琦报告一些于我有利的情报。”
  凌志扬讶道:“然则席兄为何不此之图,反而取她性命y席亦高叹一口气,道:“因为兄弟对这等明争暗斗的生涯,已经感到十分厌倦了。”
  凌志扬微微一笑,口气神情都变得有点亲切,道:
  “是不是因为石芳华的缘故?”
  席亦高点头道:“是的。”
  他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注视着凌志扬,又道:
  “兄弟的弱点已完全暴露于凌兄眼中,可以这么说,凌兄举手之间,就可以置兄弟死命了。”
  凌志扬道:
  “席兄放心,莫说从前席兄有大恩于我。即使不然,兄弟亦不会做出伤害朋友之事。”
  席亦高吁一口气,眼中那股紧张的神色也消失了。
  他沉重地点点头道:
  “在这等危机重重的关头,方知朋友的可贵。但却只有凌兄这等侠义道中之人,才可以推心置腹,兄弟早就明白此理,故此无论如何,也得留着凌兄你这样的一位朋友。”
  凌志扬道:“席兄言重了,只不知你如何处理此妇的后事?”
  席亦高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三五天之内,封锁消息。然后,钟抚仙袁琦等人,都会到南京来。”
  凌志扬本想问问他,打算如何对付徐少龙,这是因为徐少龙既是“五老会议”派出来的人,他便有了一份关心,可是念头一转,终于忍住了这句话,以免把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因为假如席亦高准备等钟抚仙等云集金陵,实力强大之时,才把徐少龙的秘密找出,徐少龙的危险可想而知。而他凌志扬若是得悉此一消息,他岂能缄默不管?
  但一旦管了,便须查法查出徐少龙是谁,把消息透露与他,这才对得起“五老会议”。
  可是反过来说,便对不起席亦高了。
  所以他决定不要多问,免得左右为难。
  这刻才是三更时分,虽然金陵城的居民,几乎全部入睡了。可是今夜却有不少武林高手和江湖豪客在活动。
  徐少龙妄行动用功力未纯的“劈空掌”,一时真元大损,衰弱有如一个病人。他急急走入房间,盘膝打坐,调元运气地用起功来。
  这个房间虽是在黄府之内,但久无人居,而被幽冥洞府之人发现占用了。因此他在这里打坐用功,实在是危险不过的事了。
  徐少龙自然晓得这等危机,但他已没有选择的机会。纵然他可以借用别的房间,但一来他须得向人家解释。二来如若幽冥洞府之人发现白如莲死亡之事,一搜之下,仍然不难找到他。
  所以他不如冒个大险,争取分秒的时间,只要能及时恢复八成功力,就可以与强敌周旋一番了。
  现在距他击毙白如莲之时,已达二个时辰。徐少龙在静坐中,灵台澄澈,万虑皆消,忽然听到声响;不禁身子一震,睁开眼睛,向洞开的房门望出去。
  他在打坐练功之后,视力份外强锐,虽是在黑夜中,但在外面院落的情况,仍能一目了然。 
 

 
 
 



第二十七章
 
  只见白如莲的尸体旁边,凭空多出一人,并且是个女性。
  他一眼望去,已看清那人正是南海门高手林秋波。但见她宫鬓堆鸭,长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风姿曼妙动人。
  林秋波低头查看地上的尸体,她一下子就看出这个女子,正是早先想毒死她的幽冥洞府的人。
  她大为惊讶!转头四望,忽见右方屋顶涌起两条人影,迅如闪电地放射下来,一晃眼已双双站在她前面。
  林秋波久经大敌,眼力不凡,一望而知这两个突然出现之人,武功高得难以测度。只不知是友是敌?如果是友,当然没有问题,如果是敌,以这两人的功力身手,联手围攻自己的话,可以断定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她闪眼一看,来人竟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长衫飘拂,气度不凡。
  女的长身玉立,所穿的衣服既华丽而又剪裁适身,看来顺眼而不俗气,面上用一块纱中遮住了口鼻;还露出眉眼。
  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把连鞘长刀,女的却两手空空,身上也没有兵刃。
  双方目光对觑之下,林秋波对他们的感觉是:这个中年男人是个十分阴沉可怕的人,从他目光闪烁不定看来,此人的心性诡狡多变,不是正派人物。
  至于那个女的,也有着令人感到深不可测的味道,此外,她神色之冷峭,亦使人印象极深。
  中年男于道:“姑娘想必就是林仙子林秋波了?”
  林秋波点头道:“是的,恕贫道眼拙,竟然认不出两位是何方高人?”
  中年男子转头向那女子望去,堆出笑容,还作了一个请她前行的手势。
  林秋波方自讶异,只见那冷峭的女子一晃身,上了屋顶,速度之快,真可当得上行动如电之称。
  现在院子中只剩下那个中年男子,他向林秋波拱手施礼:
  “林仙子作俗家装束,艳光迫人,却自称贫道,颇叫人泛起不大妥当之感。”
  他笑了一下,又道。
  “但这等是闲话,在下此来,乃是特地要向林仙子请益几手。假如林仙子赢得在下手中之力,从今以后,敝派之人,永不踏入江湖一步。”
  林秋波秀眉一皱,道:
  “尊驾高姓大名?听这口气,竟是一派宗主的身份,若是不赐告的话,贫道断断不会出手的。”
  中年男子道:“在下理当奉告,不过林仙子之言,却使在下大是不服。”
  林秋波讶道:“我什么话使尊驾感到不服?”
  中年男子道:
  “林仙子言道,如果在下不报上姓名,便不与我动手。以在下看来,这话全然靠不住。
  在下纵是不报上姓名,如若向你侵袭,你竟不出手抵拒不成?”
  林秋波淡淡道:“尊驾何不出手一试,贫道之言真伪立分。”
  中年人固然对她的话觉得十分稀奇;房内的徐少龙,亦有大惑不解。
  中年人沉吟一下,才道:
  “不管怎样,在下还是报上姓名的好,在下符天遥,乃是贵州人氏。”
  林秋波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眼,才道:
  “尊驾就是鬼火箭符天遥么?”
  符天遥道:
  “听仙子的口气,似是大有不信之意。难道林仙子曾经见过另一个同名同姓之人不成?”
  林秋波道:“那倒没有,只是尊驾似是显得大年轻一点了。”
  符天遥微微一笑,道:“区区年逾六旬,也不能算是年轻之辈了。”
  林秋波道:
  “符先生名震当代,领袖一大家派,若论年纪,并不算多。但论外表,却看来与真实年龄不符。”
  符天遥道:
  “林仙子不打诳语,这话全是千真万确的了,区区听了,甚感欣慰。”
  他说到这里,笑容一收,换上严肃的表情,又道:
  “林仙子当必猜得到区区在下的来意,对不对?“林秋波道:“符先生既是幽冥洞府的领袖人物,此来必定与贵派有关。”
  符天遥颔首道:
  “不错,敝派不少弟子毁在林仙子金剪之下,这一笔帐,符某不能不向林仙子结算。”
  林秋波道:
  “地上这一位姑娘,亦曾向我暗下毒手。她的行动,料想事前已获符先生的同意,对不对?”
  符天遥道:
  “不错,白如莲乃是奉命要帐的,谁知林仙子手段高明,反而把她杀了。”
  林秋波道:“何以见得是我所杀的呢?”
  符天遥道:
  “此地只有林仙子出现,难道林仙子打算告诉区区说,你也是经过此处,碰巧看见尸体的么?”
  林秋波道:“这样说法,谅你也不会相信。”
  符天遥冷冷一笑,道:
  “不错,区区难以相信,事实上林仙子亦没有要我相信的必要。”
  林秋波点点头道:
  “符先生说得是,看来今夜决计不能善罢干休,多言无益。符先生有何打算,不妨赐告。”
  符天遥道:
  “区区独自向林仙子请教几手,假如你没有其他的人插手,则区区就是落败身亡,也不许别人出手相助。”
  林秋波一点就透,心中雪亮,应道:
  “符先生既然这样说,我只好遵命了,但有一点须得声明一下,那就是今夜我们的对垒交锋,纯属私人恩怨,与旁人全不相干,尤其是本府中不懂武功之人,更无瓜葛,符先生你说可对?”
  符天遥道:“对,与旁人全不相干。”
  林秋波马上道:
  “当我们动手之时,若是有本府之人走近,符先生认为应当如何?”
  符天遥道:“林仙子的意思呢?”
  林秋波道:
  “我认为我们不妨立即停手,分别躲起,等来人走开,我们再行动手?”
  符天遥忖道:
  “假设接二连三有人行近,我们打打停停,这等局势自是对她有利。”
  他正待拒绝,念头一转,反过来想想:
  “假如我不答应,而府中之人来得又多,使我来不及全部收拾干净,则势必惊动了府中其余数名高手。”
  这么一想,显然拒绝乃属不智之举。
  他沉吟一下,才道:
  “林仙子这个主意,存心避免波及无辜,并非有其他企图,因此区区可以答应。”
  林秋波道:“如此甚好。”
  符天遥接口道:“不过区区亦附带有一个要求。”
  林秋波道:“符先生请说。”
  符天遥道: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夜的局势,区区已居主动。换言之,只有区区恐怕林仙子会避开,而林仙子方面,却不须虑我逃走。”
  林秋波道:“符先生说的乃是实情。”
  符天遥这时对她这种宁恬镇定的风度,大感心折不已。
  他道:
  “故此区区有个要求,那就是假如有本府之人来到,本人依言避开时,林仙子的藏处,须得事先讲好,如果林仙子不是躲向讲好的地方,本人便认为林仙子另有用心,因而亦将不择手段的施以报复。”
  换句话说,林秋波如果不是立刻躲到所指定的地方,这符天遥便得以认为她意图逃走,在这等情形之下,符天遥为了报复受骗,除了设法拦截她之外,还可能大开杀戒,对付府中的人。
  这一着果然厉害得很,林秋波深深感到对方实是极为老练之辈。幸而她并没有存心逃走,当下点头道:
  “符兄这话很合道理,只不知有人来时我应该躲在何处?”
  符天遥向对面的房门指一一指,道:
  “请你躲入房中暂避,但请你记着,本人容或是避向另一方向,可是在此房后面的高处,有本人的友人把守监视,林仙子切勿自后窗出去,以免发生误会。”
  林秋波点头道:“我一定守信,符先生不用过虑。”
  符天遥歉然道:
  “区区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仙子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做出食言而肥之事。”
  林秋波微现惊异之色,注视着对方。
  她从这个中年男子的言谈态度上,但觉他彬彬有礼,而又通情达理不过,教人感觉不出他竟是领袖当代两大邪派之一的人物。
  符天遥好像很有把握,并不急于出手,说道:
  “林仙子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心灵一片澄明,全无渣滓尘埃,何以忽露惊讶之色?敢是区区的话说错了么?”
  林秋波摇头道:
  “不是符先生说错了,而是我感到符先生的风度气质,一点不像是领袖幽冥洞府之人?”
  符天遥笑一笑,道:
  “林仙子想像中,符某人敢是应该蛮不讲理,满身邪气才对么?”
  林秋波道:“如果你不见怪的话,我就但白奉答。”
  符天遥道:“林仙子请说,符某洗耳恭听。”
  林秋波道:“不瞒你说,我的确认为像你所说的行为态度才对。”
  符天遥淡淡道:
  “符某过去有一段时期,与林仙子的想像一模一样。可是几十年后的今日,符某亦大有变化。”
  林秋波道:
  “假如没有其他波折意外,符先生再变下去,岂不是成为有道之士了?”
  符天遥寻思了一下,才认真地道:
  “这一点恐怕符某要使林仙子失望了,古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实是含有至理。”
  林秋波嫣然一笑,道:
  “承蒙符先生但白赐告,盛情可感,但可惜我们终究不能化敌为友,不然的话,我倒是想看看符先生变到什么程度为止?”
  符天遥道:
  “林仙子太瞧得起符某了,假如林仙子不是如此心狠手辣,杀死敝派多人的话,符某甚愿能与林仙子交个朋友。”
  他停歇一一下,又道:
  “符某修习的武功,十分恶毒,一旦动手,便难以罢休,所以不知不觉与林仙子多说了些话。”
  林秋波含笑道:“符先生放心,我决不会误认你是喜欢说话之人。”
  符天遥扼腕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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