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易+番外 作者:水舞青萍(晋江vip2013-08-13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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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求我谨守做媳妇的本分,日日站规矩学事情,苦是苦了点,但是我正房太太的尊荣一丝也没少。这些年来,侍候夫君,养育孩子,打理好自己院子里的事便完了,倒比当姑娘的时候惬意多了。”
铃兰笑道:“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当日你被陈公子抱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门好亲,如今老尚书又封了爵位,羡慕你的人不知有多少。”
“说起这个还好笑呢,为着这事我大嫂整日的气不平,打鸡骂狗的看啥都不顺眼。”
“这是为何,难道封爵不是好事?”
“关键是这封爵的原因啊,公爹是拥立新法得的伯爵,可这新法明明白白的写着爵位传一辈便要减一等,这个伯爵也落不到他们手里,岂不是气的干跳脚。这些天她背后说了不少嘴,一会儿说皇帝吝啬,给也不给个公侯之类的爵位,一会儿暗讽公爹白出力不落好,一会儿又说自己没有婆婆那样的福气。”
铃兰又好气又好笑:“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她若是想要诰命,督促着夫儿努力便是,光想着从老子那里继承,还好意思说皇上吝啬,皇上就是不给这个爵位,为人臣子的鞠躬尽瘁也是应该。”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她糊涂呢。没爵位的时候还好,有了爵位反而闹的一家子不太平,人呐都这样,得来无喜失去恨。”
梦箬的话让铃兰想起前世看到的一个真实新闻,一个年轻女孩要跳楼,别人问她原因,她说她的男朋友不要她了,而她却很爱他,离了他就活不下去,当时就有人说:“那么在遇到他之前,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铃兰知道皇上和一干智囊团曾在丈量土地和整顿吏治上花了不少心思,唯恐稍有不慎出乱子,但梦箬的话让她猛然惊醒,或许减等袭爵才更容易激起事端:“人生七苦,最苦求不得,我在豫州的时候听一个高僧论道,他曾说人享多大的福就要受多大的苦,若世人都能如此想,复有何求?”
“享多大的福就要受多大的苦?还真有些道理,嫂子还不知道吧,爹爹的新姨娘去岁刚给家里添了个弟弟。”
“啊?”俞正桑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出这种事。
“说出来怕是谁都不信的,其实头些年也有姨娘生男孩,可最后都没养活,后来爹爹纳的这个张姨娘,家里原是太医,先皇时犯了事才家道中落,张姨娘自小耳濡目染,也颇会医术,具体怎样我也不得而知,反正自她来了之后,爹爹是再不进大娘的房,不久这张姨娘就怀上了,去岁春天里给爹爹添了个老来子,爹爹宝贝的不得了。”
“姐姐只管和姐夫闹,这么些年来一儿半女俱无,梦筝和梦笛也都不省心,再加上连爹爹都厌弃她了,那里还寻她当年一手遮天的威势,可不就是享多大的福就得受多大的苦么?”
“这……”铃兰却想的更多一些,闹成这样势必要和子诺说一下,以前在外面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回到京城,若再瞒着他,将来闹出了事可不妙。
看她沉思梦箬也转了口:“静儿呢,怎么不带过来玩?”
“她呀,疯的没有样子,没的带出来丢人。倒是没看见珊儿,说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
“早使丫头去叫了,你看那不是来了。”
一个着藕荷色衣裙的小丫头被丫环领了来,向铃兰轻快的行了礼,便依到梦箬身旁用圆圆的眼睛望着她。
梦箬推了推了她:“怎么见了人也不叫,这就是年年给你送玩意儿的表舅母啊,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
“看看,一家人都不认得了。”铃兰解下一块翠绿的蝴蝶玉佩,给小丫头系在身上:“珊儿长成大姑娘了,过些天来舅母家玩好不好,舅母家里还有秋千,跷跷板和小木马呢,你妹妹总是盼着有人能陪她玩儿。”
“你要这么说,她可就惦记上了。别看她这会斯文有礼,没人处皮的不得了,连她大伯娘的孩子都敢欺负。”
“我才没有,是她先抢我的布娃娃的。”小姑娘弱弱的辩解。
“那你也不能推她,她到祖母那里一告状,你的布娃娃还不是给了她?”小丫头想起伤心事有些红了眼。
铃兰狡黠的一笑,拉她过来轻轻的说:“这种事情就是谁挂彩谁有理,你下回不要当面推她,在那布娃娃里面藏几根针,等她伸手抢的时候狠狠扎她。”
“哎呀,怎么能这样教孩子。”梦箬吓得连忙扯她,小丫头却满脸兴奋的望着她,也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
“总之,你要记得,要么就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要么就不要让她知道是你做的。”铃兰毫无心理负担的教着小萝莉。
“哎呀,找了半天俞夫人在这里呢,我们还有不少事没来得及请教呢。”吴夫人带了一大帮人迎面走来。
她们一来小小的亭子里就有些坐不开,铃兰主动站起来让座,同时还不忘向小丫头一眨眼睛:“姐姐见多识广,妹妹怎敢当指教二字。”
“哼,饶是我们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伯爵之家被赶出府流落街头的事情,你们说,这事是不是要向俞夫人请教请教。”
铃兰明白她说的是谁,就是倒霉催的乐平伯,他本是借妹子之势得的爵位,虽没因“金陵之乱”被褫夺,但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在一众有爵人家中毫不起眼,家中更是乱哄哄不成光景,几个儿子各寻各的乐子,丝毫不管老伯爷久病在床,反正也病了十年,不差这一天两天。
可是没想到还就差这一天两天,老伯爷床上躺了十年,刚刚捱到新法出台第二天,升天了,报到礼部一商议,皇帝刚颁发的新法,你就撞枪口上,实在是想救你也没辙啊,按规降等袭爵,伯爵往下没有了,那就食禄和永业田回收,没你这个世子啥事了,回家吧。
悲催啊,二天时间天上地下。乐平伯的世子是襁褓中就被封了的,一直以为自己吃喝不愁,这辈子除了花钱就没学会别的事,现在让他自食其力,他会干啥啊,要说礼部还是留了情面的,并没有把乐平伯府收回来,但关键这房子是个死物啊,不能吃不能喝还贼花钱,那看门护院的,洒扫屋子的,浇花剪草的,做饭洗碗的,虽然是奴仆也要发月钱啊,最起码也得给口饭吃啊,更别提还有一大家子姨奶奶老姨奶奶了,乐平伯世子变不出钱来,堪堪两个月,就把偌大的伯府给卖了,成为轰动京师的一桩奇闻。对了,附带说一句,老伯爷一死乐氏就搬到庙里去了,再不问家事。
铃兰明白她指的就是这件事,却仍不慌不忙的问道:“妹妹当真鄙陋,却不知那家人被赶出府流落街头了?”
“乐平伯府,你敢说你不晓得?”
“这个倒是晓得,老伯爷头七的时候我还随了礼呢,只是并未听说有赶人出府的事情啊?”铃兰佯作惊讶。
“是,没人赶他们出府,可是就这么忽扒拉的把爵位收回去了,你让他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对啊,就是变法也要缓个几年,让大家寻好退步再施行啊。”
“就是,就是,这不是生生把人往死路上逼么?”旁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
铃兰静静的等他们说完,目光慢慢的在她们脸上扫了一圈,一字一句缓缓的说:“姐姐这话我就不懂了,该怎么活怎么活呗。一大家子人有手有脚,没病没灾,为什么就不能活?”
“四岁的时候乡吏来我家收税,家里的钱都给我娘办了丧事,我爹恳求缓上一天好让我们出去借钱,那些人都不答应,应是当即就把我们赶出家门,一应家什都拉去抵税,当时我爷俩出来的时候连身上的衣服都扯的稀烂,不也活下来了么?为何到世子就要缓上几年,就说把人往死路上逼?”
一席话说的周围人都惊诧的盯着她,鸦雀无声。铃兰冷厉的看回去,这群人世代锦衣玉食使奴唤婢,冬不冷夏不热,吃香的喝辣的,她们就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她们应有的么?那些劳苦百姓,夏天赤日炎炎还要在地里收庄稼,冬天寒风刺骨还要下河服徭役,白也做,黑也做,大着肚子的妇人都不得休息,老人们佝偻着腰做到起不来为止,小孩子二三岁就要到地里拾麦穗,饶是如此辛劳,还成年累月吃不饱肚子,稍有天灾人祸便得卖儿卖女,甚至易子相食。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部分劳动成果都被统治阶级无偿占有了,这些统治阶级,只因为多少代前有个祖宗立了些功勋,便可以一辈子作威作福,吃喝享乐,娶小老婆,可着劲的生孩子继续作威作福。为什么?这公平么?
吴夫人好一会子才缓过神来,尖叫道:“你让世子和你一样去当奴才?”
“那倒不必,”铃兰悠悠的说:“世子手里的银子足够买房置地或者做些买卖,可比我那时候强多了。”
吴夫人气的倒仰,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话来驳斥她,恰好不知谁养的一条大白狗窜出来,一看这许多人忙又钻回到花丛中。韦夫人灵机一动,尖声叫道:“是狼是狗!”本来的疑问语气却故意说成平声,影射俞子诺这个侍郎是狗!
梦箬呆了一呆勉强笑道:“这深宅大院里那里来的狼,当然是狗了。”
韦夫人只是望着铃兰冷笑,铃兰不慌不忙的说:“这狼和狗本就难区分,倒也不怪大家不识。妹妹长居乡野,一眼便能分出,狼与狗的不同只看两处,一则视其尾之上下,下垂是狗,上竖(尚书)是狼;二则视其所食之物,狼是非肉不食,狗则是遇肉吃肉,遇屎(御史)吃。屎!”
她也故意将谐音字说的极慢,珊儿在旁边扑哧一笑,童言无忌重复道:“嘻嘻,尚书是狼,御史吃。屎,这下可再不会错认了。”
83远行
直到回花厅坐席;吴夫人等人都恨恨的盯着她;却不再轻易发一言;铃兰对此并不在乎,立场不同看法迥异,又何必勉强表面的和谐;她自有她的圈子;抛去梦箬不提;还有柳夫人和卢夫人,两人一见她便拉住问这问那。
卢夫人就是皇上给唐一笑选的娘子,她是卢家大房的嫡女,论起来也是皇上的表妹,昌裕二年;皇上加封生母为昭诚圣显皇后;命史官将祖父的生平整理成文,亲笔定名为贤相传,随后许多卢氏族人都起复,能力强学识好的做官,能力平平的做吏,再不济的也能谋个差事免于贫寒,卢氏的父母重又回到京城,卢氏恰值适嫁之龄,便被皇上指给了唐一笑。
当年的唐一笑恰如唐僧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皇后已经选了自己的一个族妹,各大家族也都挑选最出色的女儿跃跃欲试,最后皇帝金口一开,正妻之位归了卢家,当然为了照顾薛家的面子,薛氏一月后抬进门做了贵妾,至于其它人家,愿意让女儿当妾的,唐一笑一概欢迎,一时间唐府后院莺莺燕燕,堪比皇宫。
卢氏未嫁之前也读过些诗书,女德方面是极好的,加之从前出身低,有股子天然的平易近人的气度,对唐一笑百依百顺,对妾室不争不妒,对于铃兰这个名义上的妹妹,莫说她本来就知之不详,就是知道内情也不会有任何轻视之举。铃兰随着子诺外放这些年才回京,两人见了面自然愈加亲厚,有好多话要说。
“回来这么久了,就到家里去了一次,你再不来走动,你哥哥念叨的我耳朵都满了。”
铃兰顽皮的一笑:“让哥嫂担忧是我的不对,实在是太忙了,宅子要整饬,东西要采买,外头还有好些事要过问一下,给嫣儿打的钗环昨日刚得了,就想着这两天去看望哥嫂呢。”
“人来就行了,又打什么钗环,你每年送的她都带不了。”
“我侄女生的这么美貌,不好好打扮怎么成,再说啊,”她附到卢夫人耳边轻轻的说:“都是石头记专门想出来的最新款式,每样就打了几件,除去送到宫里的,外面根本买不到,不图东西贵重,取个难得。”
卢氏会心一笑,推了她一把:“你就惯着她吧。”
这石头记是铃兰开发的两大铺子之一,掌柜是三星和丁青松。丁青松就是找来给子谣打首饰的那个小工匠,铃兰当时用着顺手,过后凡有需要就去找他,一来二去,三星就和他好上了,铃兰一向是自由恋爱的忠实支持者,离京前给三星脱了奴籍,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两人一个爱好设计一个长于钻研工艺,开发出不少新款的首饰,再加上子谣贵妃的身份恰如他们的金字招牌,短短几年石头记的风头就盖过了京城老牌珠宝商天宝楼。现在大家贵女都以带石头记的最新款首饰为荣。为铃兰赚下银钱无数。另一个铺子就是白露夫妇打理的知味观了,凭借铃兰的创意和姜大娘的手艺,知味观的生意也是红火异常,已经由一个小酒铺升级为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当年铃兰允许白露三星她们脱奴籍的时候,遭到了很多人或明或暗的规劝,无外乎说脱了籍的奴仆如何不好管理,但是铃兰执意如此,还允许他们在店铺入股,店铺大小事项都放手由着她们做主,自己每年只管坐收红利。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反而和铃兰更加亲厚了。
铃兰自顾自和卢氏咬耳朵,不防右手边的一位贵妇人玩笑道:“好亲的姑嫂俩,有多少贴心话说不完啊。”
卢氏赶紧介绍:“看我都只顾着说话,这位是戍守西陲的张将军的夫人,身旁坐的是她的大姑娘夜雯,二姑娘夜雪,也是吏部侍郎宁公子的夫人。”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子诺所说的张顺清的夫人,铃兰忙打起精神应酬,她身旁的两个女儿也都肖母,鸭蛋形的脸庞,眉如弯月,眼似点漆,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品貌卓绝,只是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一股子嫉妒愤恨,她品貌不输子谣,宁尧果然好福气。
本来以为只是点头的交情,没想到张夫人缠着铃兰说起个没完,这张夫人毫无架子,口舌了得,日常之事也被她讲的趣味盎然,铃兰不知不觉中和她说了很多家事,待听得铃兰抱怨静儿顽皮时,她抿嘴一笑:“小孩子哪有不顽皮的,待入了学就好多了。我托大多说一句,张家的家学还算拿得出手,若是俞夫人不嫌弃,可以让静儿来附学。我的外孙女昕柔旭柔和她年纪相仿,正好做个伴儿。”
“那敢情好,既有夫人这话,我后个起就打点东西送她到贵府。”铃兰惊喜万分,自己事务繁杂倒忘了这一茬,虽说子诺请了大儒颜先生到府里教三个男孩子,但是铃兰有心隔开静儿和敏惔,并未让她去听讲。
“你来就是,我如今住在正阳门外三里巷,如此后日我在家专候。”铃兰一听这地界便知道是皇上赐的府第,足见张将军圣宠正隆,他自薛老将军过世后接手薛家二十万大军,便是英国公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直到回府的路上,铃兰方觉得,张夫人是不是热情的有些过分,还有那个宁夫人一直射来的冰冷的目光,让她困惑不已。不管了,今日之事已经够多,大脑超负荷运转,这会当机了。
回到府中惊奇的发现子诺居然在,铃兰早已习惯了他早出晚归,能在午后见到实属不易,忙说:“我去梳洗一下,闹了一天。”
“夫人辛苦了,可要为夫帮忙。”
“不用不用,”铃兰头摇的像拨浪鼓,他回回都说帮忙,可是天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若让他进了水房,只怕不到天黑出不来。
沐浴后的铃兰换了件莲纹滚边的家常衣服,松松的挽了个垂云髻,用只碧玉凤钗固定了,子诺看的眼睛一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