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鸣受文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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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队长，没有怨恨过吗？”
“怨恨？”大和笑了，“大体上，人是不会怨恨自己所生长的地方的。况且，我们以战斗为生，能得到强大的力量是一件好事。”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去分辨其对错，无法去否定的。因为那是自己赖以为生的根本，否定了根本也就等于抹杀了自己的存在。
“鸣人，我们的战斗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看穿了少年眼里的迷茫，大和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以现在他们相差不大的身高，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别扭：
“不同职业的人用不同的方法养活自己。我们的先祖选择了靠争战来赢取自己的衣食住行，所以我们为此流血，死去，就象农民耕作，商人买卖。我们的战斗并没有什么高贵的理由。”
“而我们——”他指了指鸣人，又指了指自己。“比如你、我、卡卡西前辈、宇智波佐助这样，身上比别人多了些特殊东西的人，就必须要够强。”
鸣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排斥地把手在胸前一挥。
“鸣人，这与怨恨没有关系。只是象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不能高于众人，就要被踩在万人脚下。”
“……”
快要走下颜山时，大和回头向上望了一眼。鸣人依然站在那个地方，在这样飘着毛毛细雨的阴暗天气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木叶的村围。
作者：黑岐火泉 2007…7…16 11：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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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的天气一直持续到深秋才有所收敛，它占据了几乎整个收获的季节。鸣人依然没有接到出任务的通知，相对的倒是卡卡西与大和会间隔着开始执行其他任务。
到秋天几乎结束的时候，没有九尾疗伤能力的佐助终于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小樱时常去看他，说是职务顺便，然而谁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相比起来，同为旧日队友的鸣人去探望的次数却并不那么多，甚至可以说，是太少了点。于是这一天鸣人提着一乐的外卖走进佐助重新住回的宇智波老宅时，宅子的现任主人忍不住扔出一句嘲讽：
“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鸣人？”
“谁躲你！”鸣人一脚踹出。
“佐助，能回答我个问题么。”
“干嘛，吊车尾的。”佐助心不在焉地搅和着面前的拉面，“是你硬要跟我打，闹到让卡卡西他们拣了便宜，现在你还来跟我客气什么？”
一记白瞪扔了过来。
“我要问你的是，你是不是还想从木叶逃出去？”
“没错。”佐助答得干脆无比。
“即使木叶协助你杀了鼬？”
“……首先，我不需要借助谁的力量来杀那个人。”佐助顿了顿才回答道，他的脸色已不如刚才那么平和，“其次，这是两码事情。”
“……木叶就这样对你没有意义？”
“鸣人。”佐助专注地看着面前多年的朋友，脸上是鸣人依旧不大看得懂的表情。“对我来说，木叶是永远不会被忘记的地方。可是，我想要的世界，并不在这里。”
鸣人木然地点点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居然还能回出一个笑容。
那种在佐助醒来时感受到的感觉，又一次在他的脑子里明晰了起来。他带回了佐助，佐助还是佐助，可那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别扭的十二岁小少年了。
他不能接受佐助的叛逃，一半因为那是佐助，另一半则是因为，他不能容许自己坚信的那个世界被打破。那个卡卡西所告诉他的，互相信赖，不离不弃的‘同伴’的世界。
至于木叶为什么要找回佐助，他不关心；佐助愿意怎样生活，他也不关心。
那个世界绝不能被否定，因为他是一直如此坚信不疑。
——可是，这有意义吗？
“佐助。”
“恩？”
“如果你敢……而且还能再叛逃出去的话……”
“怎么？还要继续抓我？”
“当然！”鸣人一拍桌子，眼神十足挑衅地看向佐助，“因为你是木叶的叛忍，而我可是要成为木叶火影的！”
“嘁。”
漩涡鸣人记得佐助，也只是记得而已。
鸣人看着挂在天空正中惨淡地散发着没热力的白光的太阳，忽然有种很想笑的冲动。
在三代目的葬礼上他问伊路卡，人为什么可以为了别人去死。
伊路卡老师当时说的话，鸣人惊讶于自己如今竟然已经不能清晰地全部想起。只不过仍然记得，那都是美好动听的道理。
他想他确实希望保住一个完美的世界，那世界里同伴们不离不弃，那世界里他的战斗都为了保护一样重要的东西。
“嗤。”
“怎么了？”身边突然出现的人把直刺入眼的阳光拦去了一些，鸣人只凭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怎么笑得惨兮兮的。真不象你。”卡卡西的衣服上沾着一些泥水干掉留下的污迹，显然是完执行任务才回到村子。看见这副光景，几乎一个季节没任务可出的鸣人越发烦躁起来：
“最近没事可做闲得我快生霉了。”
“等以后你就会后悔自己抱怨过清闲了。”
“啊是么= =＋”
“我听说……”卡卡西故意停下，等鸣人转过头来看他时才又继续说下去，“我听大和说，你曾经想问我相不相信，我告诉过你的事情？”
突然听到当事人说出这件事情，鸣人不由得浑身一僵。可卡卡西明显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混过去的打算，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之后，鸣人低着头问道；“那么老师，相信吗？”
“我相信。”
这干脆的回答让鸣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愕然地抬起头，看见卡卡西注视着他又点了点头。“我教给你们的一切，都是我相信的。”
“可……”
“可那是信念，并不是借口。”看着鸣人一扫原本脸上的忧郁而出现疑惑的神情，卡卡西笑了。“有些事情确实是理想化的，但相信那些事情，并不意味着不能和现实妥协。舍弃同伴的人是垃圾中的垃圾没错，但这一点并不能成为不守规矩的借口。舍弃同伴的人固然很低劣，但一个总在破坏规矩的忍者……人们把他叫做废物也合情合理。”
“垃圾，垃圾中的垃圾，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鸣人先是一愣，而后伸手扯住卡卡西的外套领子，象是生气似的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嘴巴动了动，最后却忍不住大笑起来。所有那些郁积的迷惑和矛盾，现实所给予的痛苦，象个奇迹似的都逐渐不见。
“老师你……”
“我怎么？”
“太狡猾了！！”
“Ma~不要这样说我，我是个好人。鸣人，你该看看这是什么？”
鸣人接过卡卡西手里的纸卷打开，然后愣住了。那是一张A级任务的委托书，执行人的名字里有漩涡鸣人四个字。虽然是早已看熟了的东西，但如今看见这张委托书，他却发觉自己高兴得有点鼻子发酸。
“知道吗，鸣人你有个缺点。”
“什么啊？”心情放松了以后，鸣人的声音又活力满满了。卡卡西笑着卷起委托书一敲他的脑门：“有时候死没心眼，有时候又想太多。”
“胡说！”
卡卡西没有反驳这句‘胡说’，只是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你是木叶村的忍者，也是九尾的封印。没必要回避什么，你只要这样不输给任何人地活下去，那不就可以了吗？”
“我当然……”
“等哪一天，‘狐忍漩涡鸣人’也会在忍界人尽皆知，比‘拷贝忍者卡卡西’还有名。”
“…… ……我要比也是跟三忍和四代目比，超越卡卡西老师你那是必然的吧。”
“哦，自信过头了吧？”
我是这样想着。为了什么，用着什么方式，此刻快乐不快乐，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着，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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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V 人间失格
等哪一天，‘狐忍漩涡鸣人’这个名字也会在忍界人尽皆知。
每次想起这句话来的时候鸣人都想笑，怎么有人能把一件原本或许很纠结很悲情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
而此时，封印里面的九尾就开始非常不爽：
——鸣人，你再黑一点，再忧郁一点，再绝望一点吧……
不要笑得如此灿烂啊T T
鸣人照样把一头短发用护额束得集体朝天，不管旁人看着自己脸上的纹痕指指点点。
他甚至开始很认真地考虑用‘狐忍’做自己的绰号。
这个想法给小樱知道以后，小樱很不屑地赏了他一记白眼：绰号都是别人给取的好不好？哪有自己跟人家说我号称啥啥啥的？
鸣人还烦恼过一阵子：要是哪个没品的把我叫做‘猫忍’怎么办？
小樱绝倒。
这么趾高气扬地任务来任务去，得了闲在村子里闲走，鸣人还真听见有人管他叫狐忍了。
街头的小孩，指着他的脸和木叶的护额，很大声地对身边的小伙伴说：看，狐狸忍者！
那声音脆脆的，没有大人式的‘礼貌小声’，满满的都是兴奋，和过去人们害怕并厌恶地说狐狸小子的腔调完全不同。
他听出来了，于是笑得极开心，更加象只狐狸。
后来不知怎么，这喊法居然传开了。有时候朋友见到鸣人，都会开玩笑地来一句：狐忍大人！
鸣人二话不说，扑上去一顿好捶。
也依然有人一见他就很厌恶的表情，每逢那种时候，鸣人就走得更加挺胸抬头。他总会想起卡卡西说，你只要这样不输给任何人地活下去，那不就可以了吗。
连九尾的份，都一起理直气壮起来。
伊路卡有些诧异地看着长大的学生说鸣人你好象变了。
他说从前的小鸣人一直是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忍者，努力地想做个优秀到让人们忘记了九尾的出色忍者。
鸣人嘿嘿一笑：我觉得，做九尾也没什么可怕。
伊路卡摸摸鸣人的脑袋：你真的变了，或者叫长大了？
大和依然和鸣人搭档出任务，两个人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佐助到底还是逮着了木叶的安全空子，二次出走了。
小樱知道了就是愣，也不气也不哭。井野瞅着不对劲，正要说点什么只见小樱一拍桌子说懊丧啊！
“懊丧啥？”井野还是不放心地上下瞅瞅：“没能把佐助留住？”
“不，我懊丧他没多给我留点写轮眼的数据。”
“……小樱你是真的喜欢他么……= =｜｜”
而鸣人得知此事的反应则平淡得多：“卡卡西老师，按木叶的规矩，抓到叛忍可不可以就地处决？”
只是佐助生日的那天，樱还是很凑巧地在宇智波大宅的院子门口遇见了鸣人。两人沉默地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到最后，什么也没说，不约而同地扑哧一声笑起来。
然后小樱骂：“那个混蛋。”
鸣人跟着点点头：“那个混蛋。”
二十出头的年纪，时间总是跑得飞快。鸣人总觉得前天才在宇智波家门口遇到小樱，今天就到了自己的生日。
老实说10月10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生日，鸣人都蒙不准。这日子是三代目老爷子告诉他的，他总是很怀疑老人家是否给记错了。
他不想惊扰谁，于是买了一大塑料袋的罐装啤酒跳上了颜山上四代目的头顶。
然后，非常意外地，在那里看到卡卡西。
从遇见卡卡西的那天起，有件事情鸣人一直拒绝去想。
那就是卡卡西的老师，木叶忍者村的四代目火影，是怎样封印了九尾而死的。
他害怕想这件事，听到水木说伊路卡的父母也是因九尾而死时，心里那种酸涩和悲哀的感觉，他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只要卡卡西不提，他宁愿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现在看着卡卡西站在四代目雕象那凹凸不平的乱发顶上，鸣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的生日想必离四代目的祭日很近，或许，还有可能是同一天？
“鸣人……你还是这么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啊~还是说根本没打算隐藏？”卡卡西转回身，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怎么，生日是到历代火影脑袋上喝酒么？”
鸣人盯着自己老师看半晌，扔一罐啤酒到卡卡西手，走到他旁边就坐下喝酒。
卡卡西耸耸肩膀，笑笑，也坐下，二话不说开始往胃袋里灌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地上啤酒瓶是垒起了一小堆。鸣人一边从食道里往外反着二氧化碳气体一边跟卡卡西说：“我听大和队长说，我们这类人——他把他，卡卡西老师你，我，佐助我们算成一类——不强就只能比谁都低，老师你也这么觉得？”
卡卡西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提醒部下保持酒品，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了句：“算对。”
“什么算对？”鸣人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大致就是说……”卡卡西忽然觉得头疼，思考怎么回答这种问题迫使他不得不暂时放下灌酒工程：“比如说我——，如果我不能做5岁毕业的小天才，那我就只是懦弱的‘木叶白牙’的无能儿子；如果我不能做‘拷贝忍者’，那我就只是一个害死同伴的小偷。明白了吧？”
“哦。”鸣人含含糊糊地应道，“原来我不做狐忍就只是九尾的失败容器啊。”
绝对是一不小心喝多了。
卡卡西说完就开始在内心BS自己的烂酒品，这种没水准的话他活到如今三十几岁之前可没说过一回。
他正觉头疼着，脖子边忽然一阵热气扑了过来。还没等卡卡西扭头看，鸣人已经晃着脑袋靠到了他身上。10月的夜晚风凉凉的，鸣人的呼吸里含着酒精气息的温暖，他蓬乱的头发蹭着卡卡西的脖子让卡卡西觉得自己旁边是不是坐了一只粘人的猫。
鸣人说，卡卡西老师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卡卡西往嘴里又倒进一口酒，忽然发现面罩早不知啥时候飞哪去了。他咽下嘴里的液体说，问吧。
“老师，你恨不恨九尾。”
啤酒罐子直接从卡卡西右手里往下做自由落体运动，好在卡卡西到底反应灵敏及时伸出左手去，在落地前抢救成功。
他扭头去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鸣人，恰好和被月光映得亮亮的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于是那在夜色里看不清颜色的眼睛里的固执，他看得一清二楚。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眼睛并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然后清楚地说：“恨。”
鸣人的反应很大，但也说不上出奇。他象被什么猛地刺到一样马上离开了卡卡西身边，他瞪着他，睁大的眼睛里有着悲哀和愤怒混杂的神情。卡卡西什么也没有接着说，也不再喝酒，就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鸣人。许久，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鸣人放垮了原本紧绷的肩膀，低下头轻声一笑。
“不过我喜欢卡卡西老师。”他抬起头来，宛如水色般微亮的眸子里是顽皮的调侃。
“啊，当然。是单纯意义上的。”
鸣人补充了一句，卡卡西握着啤酒罐子一阵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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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照样干劲冲天地执行着一个又一个任务，回了村子照样昂首挺胸走路。雏田眨着那水灵灵就可惜看不见瞳仁的眼睛说，鸣人君越来越帅了。
越来越多的人记得了‘狐忍’这个称号，到后来村子里的小孩甚至有冒充狐忍出去吓唬别国忍者的。鸣人听说后喷了一地的茶，擦擦嘴巴继续乐。
他想起那天晚上喝到最后，卡卡西说，大和说的没错，可是，人要刚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这句话就和狐忍的名扬天下一样很让鸣人乐，总觉得很多沉重的事情居然就这样变得轻松无比。
偶尔他能感觉到九尾的情绪，深不可测的幽怨是一缕一缕地从封印里往外冒。
知道狐忍的人越来越多，小樱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