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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瓶邪:扬州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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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被那只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撩开的时候,满堂烛火有轻微的曳动,而帐中又仿佛被映得愈发通明。 

只见那人白衣吴带,身形单薄,缓缓地走上前来。 

那一刻吴邪有些恍惚,并没有想象中的滔天潮水挟着狂喜涌上心头,只是耳畔呼啸的风声渐渐小了下来,那纷扰浮嚣的三千世界慢慢静了,空了。只是这般焦灼顾盼,眸光流转,那人可曾感怀他半分心意? 

罢了,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竟还能见上一面,也算上苍垂怜了。 

吴邪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回过神来。 

再看张起灵,依旧是清冷淡漠的模样,可毕竟经了这十年风霜,着实憔悴了不少。 

吴邪看得心疼,这个人,都是怎么过的十年呐。 

“张先生,这位吴将军也是江南人氏,说来你们倒也算是故人了。” 

“幸会。”吴邪微微一笑。 

张起灵循声转过身来颔首致意,吴邪望着他心头有道不明的异样,蓦地惊觉那双曾经清光微潋的眸子竟已空洞无神。 

这一下不啻于晴天霹雳,他太清楚那失去焦点的瞳孔代表着什么,他都要忍不住唤上一声“起灵”,期望着那人的眼中重新聚起光,然后淡淡地扫过来。 

“既是故人,谨以一曲相谢。”张起灵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他伸手摸索到一张矮几,便把怀中的琴小心翼翼地搁上去。那琴是伏羲式琴制,上桐下梓,吴邪认得琴沿的回纹镂刻,看来是他当年所用的古琴——九宵环佩。 

适逢侍儿奉上酒来,是吴邪赠予完颜的陈年花雕,完颜斟上一碗递与张起灵。 

只是一瞬,吴邪隐约见到他脸上掠过一丝犹豫,手上却不停,将酒一饮而尽。 

“《玉树后庭花》如何?”完颜望向张起灵。 

吴邪听出他是带这几分鄙薄的意味望着张起灵却对着自己念出那个曲牌,心下暗恼。 

张起灵不置一词,勾指回拨出一片春光缱绻,确是那支曲子。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倏尔曲调陡沉,先前的风流奢靡的南朝古意遂转幽怨低回,俨然亡国之音。吴邪知是尾声已近,末两句被传为诗谶,为当年的陈后主徒作一阕挽歌。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吴邪听那声声哀婉凄绝大为不安,又见张起灵的手分明颤抖得厉害,不一会儿唇角已有血丝蜿蜒而下,只勉勉强强收拨了尾调,余音未绝,吴邪正欲上前,一时弦沉,那袭白衣已悄然倾倒琴上。 






(第八章完 待续) 
唯有那一个孤拔傲然的身影,带着他心底最隐秘的想往,一直一直伫立在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山头。 第九章 



完颜扫了张起灵一眼,不见有半分动静,便一扬手,将碗中花雕尽数泼在地上,青烟顿起。  

“这就是你们求和的诚意?”他冷笑,反过手缓缓抽出剑来。  

再说吴邪,方才突变横生,加之张起灵生死未卜,已是方寸大乱,直至此刻才悚然惊醒。  

嫁祸,最简单的伎俩。一碗毒酒,先除了身边的隐患,然后理直气壮地拔剑而起。  

不对,不仅仅是这样,一旦有了这绝妙托辞,金军进可挥师南下,退可凭此威逼要挟,届时朝堂动乱,各派纷争迭起,况大军在外,更难保不生变故呐。  

吴邪的心底涌动出一种恨意,他恨极了自己的无知和大意,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人的过错,要那个人,要天下人一起作偿?  

然而,刹那间一道冷光掠过眼底,白刃迫及身前已是避无可避,吴邪一个激灵,险险退开半寸,右掌回抄“曙光”短刃,拼了一口气任左肩生生受上一剑,终将“曙光”抵上完颜的喉关。  

两两相峙,进退维谷。  

吴邪咬紧牙,猛地发力把“曙光”向前一送,几颗血珠随之从完颜的喉头滴落。  

然此举之下,剑锋已深深没入自己肩中,骨骼隐隐脆响,剧痛之下,周身脱力,掌中“曙光”铿然落地。  

只听完颜桀桀一笑,眼中煞气大炽。  

吴邪自知此番已是凶多吉少,原先悔恨交集的纠结心绪倒也平复不少,他终是忍不住要艰难地抬起眼,带着无可自拔的眷恋望向那个单薄的身影。 

如今他该是仍旧安静地伏在琴上,姿态慵散一如过往的每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  










谁知这一望,真真是教他惊喜交集。  

那人正吃力地将身子微微撑起,又抬起神采重凝的双眼似是回应他灼灼的目光。  

吴邪对上那淡定的眸子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张起灵蓦然催掌斜挥,琴身顿时四分五裂,那柄三尺七寸的乌金古刀已赫然掌中。  

——起身提肘翻腕沉劈,不过是兔起鹘落间的工夫。  

鲜血一时喷薄而出,张起灵侧头避开溅来的一抹殷红,竟无端念及了轮台秋夜的西风呼啸。 

只听完颜闷哼一声,险险仆倒在地,垂下剑支着身子,勉强回过头去,神色骇异。 

“你这些年……怎么可能是装的…………不……不可能……” 

张起灵摇摇头:“这些年的失明,是真的,中毒,也是真的。” 

“那毒——”完颜喉头一堵,一低头瞧见“曙光”寒意微凛。 

“那毒,怎比得‘梦里身’。” 

'“梦里身”,性烈甚,乃至逆转枯荣、续断存亡,然药效十日,过而不复,犹一梦耳。' 

完颜默了半晌,道:“张起灵…你比我狠…” 

张起灵并不理他,一眼扫过四下,方才陡变丛生,帐中诸人早已乱了手脚,现下见主帅重伤,却又对他忌惮得很,进退不是。 

他一手将刀制住完颜,又上前一步去拉吴邪的手。 

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满沾血液的手收入掌心,张起灵发现那手当真烫得不像话。 

那只手被久违的冰凉触觉激得一颤,“别动,”张起灵的声音轻轻地擦过耳际,“到后面去。” 


吴邪见那人站定,望向座下,剑眉微微挑起,俨然是多年前独伫高处睥睨天地的神色,先前的颓唐虚惫早已一扫而空。 

那一年的少年战神阿…… 

一时恍如隔世。 



(第九章完 待续) 第十章 


张起灵待吴邪退到身后,又略一思忖,望定帐中诸将,正欲开口,却觉浑身一凛,那完颜不知何时已回过头来,眼底倏尔燎起的狂傲神采带有某种不容回转的决绝。  

张起灵心道不妙,出手终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完颜对着刀口猛地一倾随即身形软倒。  

那半生酒气跃马瀚海处的骄人神色犹自凝固在完颜微张的双目中,而这着险棋孤注一掷,却教乾坤霎时逆转。  

座下诸将皆红了眼,兵刃铿然而发,一时帐中寒光纵横,杀气破空。  

张起灵一掌把完颜的尸身推向众将,又递给吴邪一个眼神。吴邪于心自明,当下瞅准一处破绽,刀锋虚虚一指,张起灵略一点头,两人随即欺身上前。  

一番拼力厮杀,险险突出大帐,吴邪被张起灵拉着疾奔了百余丈,一回头,不远处灯火攒动,营中兵士竟已集结完毕,正重重迫来。  

他下意识去看张起灵,他削瘦的侧脸在火光下阴晴不定,眼中竟颇有几分迷离神色。  

吴邪回过身去,望着来势汹涌的追兵,缓缓道:“起灵,我头一次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我不想死,你也不能死,我们一起活着…好不好…”  

他的声音被狂风刮得断断续续,张起灵却听到那句话真切而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我们一起活着…好不好…好不好…  

“好。”张起灵将那古金古刀斜斜一挽,直指三军。  

杀气三时凌阵云,白刃相看血纷纷。  

然而溅了半身的鲜血竟似没有半分热度,有几道口子剐得深了,皮肉翻卷,却不过微微酸麻,张起灵暗叹“梦中身”到底是好物,一回头却见吴邪招架不力,忙一步掠上前去护在他身前。  

他心知自己和吴邪皆是出身军中,生死早是度外之事,若得沙场酣战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此刻无端而起的生之眷恋倒教他洒脱不再。  

事无两全,若这次当真不济,拼了性命也要护得那人周全。  

毕竟这十载风华,一世情挚,自己终究要负了他。  

当下心意已决,倒也释然不少,只是眼见这形势越发严峻,放眼望去,尽是敌军自四面八方涌来。 

张起灵皱了皱眉,又是一刀纵劈下去。 

然刹那间突变横生,一队来路未明的骑兵不知何时已杀入阵中,拼力厮杀,只见他们个个缚了一道白纱在左臂上,甚是醒目。 

“天呐…那是三叔养的死士!”吴邪惊呼出声。 

说话间其中一人纵马疾驰而来,转瞬便到了跟前,吴邪认出是吴三省的副将潘子,心头一喜。 

潘子跃下马来,一声哨响,又唤来两匹良马,催那两人上马。 

吴邪望了望阵中血战的死士,极艰难地咬了下唇,嘶声冲张起灵喊道:“你走,我留下!” 

“别说傻话。”张起灵一把抓住他的手。 

“难道要我不管他们死活吗?”吴邪甩开他的手,“起灵,对不住……你快走!” 

“别说傻话。”潘子一把制住他的穴道,把他推到张起灵怀里,“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张起灵把他抱到鞍上,又翻身上马环住他的身子,一条血路被渐渐杀开,两骑快马绝尘而去。 






(第十章完 待续)  
 
 
第十一章 


策马东去,不绝于耳的喊杀声刀斫声散落了一路尘嚣,回首处,远了那火光冲天,血影凌乱,唯见扬沙滚滚,孤雁低旋。  
… 
待到了一处渺无人烟之地,潘子略一勒马,嘱那两人在原地相候,便又打马而去。  
… 
少时,潘子从一座小丘后绕出来,牵着一架也不知哪处弄来的箱式马车,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他们,“小三爷,你们就照这纸上的安排南下。该备的车上都备齐了,这一路该打点的您也不必挂心了。”  
… 
只见吴邪眼中已是血丝遍布,他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 
“张家小哥,有劳您多担待些了。”潘子正色道。  
… 
张起灵只是默默地垂下眼帘,半晌,方点了点头。  
… 
潘子走出几步,又有些犹豫地折回来,道:“小三爷莫要太担心了,说句不该说的,如今这世道,这朝廷,该怎么做,三爷心里是有数的。”  
… 
“……我知道……潘子,那要烦你多顾着点我三叔了。”  
… 
目送潘子回身将马而去,吴邪翻过手中的纸细看,正面的部署写得周详明确,反面却是四字:  
… 
速去勿念。  
… 
行书遒劲有力,吴邪认得是他三叔的字。  
… 
“我要下马。”  
… 
张起灵也不拦他,拍开了他的穴道。  
… 
吴邪跃下马去,又踉跄了几步,面朝来时的方向站稳了身子,便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 
张起灵站在他身后只是瞧着,一言不发。  
… 
他依旧直直地跪着,固执得睇望着早已湮灭在风沙中的一切。  
… 
… 
… 
… 
… 
… 
… 
过了许久,张起灵叹了一口气,过去把他扶到车上开始处理伤口。  
… 
左肩的那道剑伤深可见骨,张起灵不敢马虎半分,又生怕弄疼了吴邪,在绷带上打完最后一个结,他自己已是汗湿重衣。  
… 
吴邪把头埋在张起灵的胸前,咬着唇不作声,身子却不住颤抖。张起灵揽住他,一手轻轻抚拍他的后背。  
… 
待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张起灵方安下心来,却也不敢松懈,强撑着直到熹光微露,不在话下。  
… 
… 
… 
… 



后几日,两人日夜兼程,只盼早日赶回扬州,虽说此地临近帝都,若是避难,倒也不失一好去处,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还是懂的。  
… 
一路上尽是兵荒马乱的光景,废墟饿殍,不忍相睹。张起灵暗自叹息了一回,又想吴邪在车中好生养伤,便也不去惊动他。  
… 
又过了几日,上了淮南东路,照吴三省的安排,在金陵城西寻到那家名唤“瀛州”的客栈住下,也算不必再风餐露宿。  
… 
是夜,吴邪拉了张起灵同住一间房,张起灵便点起灯来脱了吴邪的衣衫仔细检查伤口,倒也已好得七七八八。张起灵松了一口气,待吴邪躺下,仔细帮他掖好背角,在床头坐下。  
… 
“睡吧。”  
… 
“起灵你…  
… 
——不行~一起睡~”  
… 
张起灵拗不过他,只好在他身边躺下,吴邪方安心地闭上双眼。  
… 
然而不知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吴邪恍惚间发现自己回到了扬州的廿四桥上,远处张起灵的身影竟有缥缈,看不清是在岸上还是在水上。吴邪很是心焦,大声地唤他的名字,直到声音嘶哑,只剩下他的呼唤久久回荡在空旷的水面。  
… 
遽然梦觉,猛地坐起身子,牵动了伤口疼得他一呲牙,扭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竟已不知去向。 






(第十一章完 待续) 第十二章  
… 
… 
庭阶寂寂,月华如水。  
… 
吴邪耐着性子踱了一回步,又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  
… 
恍然回首,月光无声流泻在屋顶上,那人长身玉立,正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低头看他。  
… 
吴邪如释重负地冲他一笑。  
… 
“不去睡觉?”  
… 
吴邪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这话,该自己问才是吧。  
… 
“起灵,”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我出去一下。”  
… 
走出了几步,他又有些不安地回过头道,“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 
… 
… 
… 
… 
… 
… 
好在这回那人当真安分地呆在原地等他,他递过酒,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店主自家酿的桂花酒,不烈,却也有些后劲。  
… 
酒至酣处,张起灵醉眼朦胧地瞧了他一眼,“你有心事?”  
… 
吴邪踌躇了好一会儿,遂正色道:“起灵,我有事要问你。”  
… 
张起灵轻轻地应了声。  
… 
“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个完颜弄的?还有你中的毒,到底有没有解,还有那'梦中身',又是个什么东西…”吴邪已生醉意,说得急了,咬字也有些不清了起来。  
… 
张起灵瞅了他好一会儿,慢慢道:“眼睛倒是我自己弄瞎的,你知道,我前些年的名头不小,总得给他们一个不防我的理由罢…没事了,现在不是又能看见了么…”  
… 
“那毒呢?”吴邪追问道。  
… 
“罢了…”张起灵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 
吴邪怔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打着颤儿,“那个时候完颜要你喝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头下了毒了?是不是?你到底…这些年来,你以为当今朝廷可还有半分指望?  
… 
——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 
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儿,眼中也不见有半分波澜。  
… 
吴邪一怒,却激得痼疾复发,体腑生寒。  
… 
张起灵见吴邪先前已着了恼,却又一言不发地别过头去,面色微微发青,忽地忆起那一年吴邪的父亲正是脾疾恶化,不治身亡的。  
… 
他大惊失色,忙把吴邪揽过来些,涩声道:“过去也不见你犯这劳什子的病,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 
吴邪对着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低声道:“那你呢,你的这些年…为什么…”  
… 
“吴邪,你也知道的,我自幼长在军中,见惯了性命相搏,刀剑无情,又本是生性凉薄之人,自然少不了逐鹿天下的念头,直到——”  
… 
他的声音顿了顿,吴邪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轻颤,“后来家中出了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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