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人鱼-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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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骗谁？一个微小的声音在他头脑里响起。你想骗谁？？你真的认为寐罗会回来，而他心甘情愿就被你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类所占有？你真的认为他有爱情？？……
然后尼亚再一次成功地遏制住他的失控。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他接连不断吞咽下去的泪水腐蚀掉。溃烂，发脓。直到残破得不能发挥让他活下去的功能。然后他就等着跟随那些已经萎缩死去的器官慢慢地死掉。那只是一个过程。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的过程。……好的。现在他又成功了。他撑住身体站了起来，朝他的房子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房子里没有人。我打电话给你的警署，他们说你生病了。于是我丢下那一群动物跑来看你……当然，我知道你比他们重要得多。”托尼在病房里来回走动着，帮尼亚收拾那些塞满房间的花束和礼物。“你是否该试着找个朋友，尼亚？”他温和地建议，“忘记寐罗。”
尼亚躺在病床上对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发呆，似乎没听到托尼的话。
托尼回身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他走过去洗了手准备给那个雕像一样的家伙削个苹果。如果尼亚有个女朋友就好了——可以照顾他，听他倾诉，给他安慰。而不是让他这个从小长大的老朋友来给他削苹果。这事无论如何都谈不上美妙。托尼搬把椅子坐在尼亚身边，从果篮里挑了只看起来很有食欲的苹果，开始不很熟练地对付果皮。
“我觉得因为一条人鱼就把自己送进坟墓是件傻事，你认为呢？”他试着跟那个男人交流，“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但是医生说你在海水里已经泡到要溃烂。我只能认为你在试图让自己适应海洋生活然后去找到寐罗跟他说，‘嗨，寐罗！你看现在我能跟你一样在水底生活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然后寐罗就会高兴地给你一个欢迎回来的拥抱……从此人类和人鱼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夸张地叹着气，“你可以载入人类历史。”
“我只是不小心被风吹到了。”尼亚说到，“没那么糟糕，托尼。”
“是啊是啊——说不定哪天我打电话到警署时他们跟我说的不是尼亚在海军医院某某房间躺着而是那个家伙在城市墓地里的某个位置里躺着你去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带束花……”他看了尼亚一眼，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就像那里有着寐罗的身影。“我说，尼亚，你就当他从来没出现过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鱼！完全是他妈的无稽之谈！怎么样？？你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但醒过来后总要忘掉那个梦的。对不对……”
“我试过。”尼亚轻声回答，“我试过很多办法，托尼。但是结果就是这个。”他转动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一片惨白，目光掠过托尼最终还是停留在天花板上。“就是这样。”
“我想你现在需要的不止是普通医生，还有心理医生，嗯？”托尼把那只修得形状相当不美观的苹果塞到尼亚手里，“来，吃掉它，尼亚——你需要点维生素补充，快吃了它！”
尼亚接过苹果。他拿着它，像是有点无所适从。“我吃了它，寐罗会回来吗？”
“……你要是不吃，死神会来。”托尼无奈地看着他，“你是在玩自杀吧，尼亚？”
“那样寐罗能够回来吗？？”尼亚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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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知道他这个朋友从小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傻瓜。从小尼亚就这样。他看着那个男人傻瓜一样喃喃自语着，然后疲倦地沉入睡眠，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来帮他。
已经足足有半年了，寐罗始终没有回来。哦上帝那条该死的杂种！他发誓当他看到寐罗时他会给他一顿结结实实的狠揍然后把他五花大绑扔到尼亚面前任其处置。最好晒成鱼干。然后他就拿着寐罗去喂他的海豹——算了还是喂海豚比较好。尼亚喜欢海豚。于是托尼又想起在他们两个十岁时死去的那只叫做Casper的海豚，它让尼亚哭了整整一个月连他爸妈都拿他没办法。何止爸妈，那时就算超人和蜘蛛侠大概都不能让尼亚停止他的大哭。
瞧，一只海豚就让尼亚这样……而现在寐罗比海豚重要多了是不？所以才六个月根本不够让尼亚来哀悼他的爱情。他估计至少尼亚需要一年的时间——最好别他妈的是一辈子。那样的话他可真要疯了。一个人类被一只鱼搞得如此凄惨，大概这也能够载入人类历史。
托尼默不作声地坐在病床旁边陪着尼亚。为什么寐罗不能明白人类的感情呢？？他黯然地想着，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如果寐罗能够知道自己的离开对尼亚来说有多残忍……呃。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条鱼。他干吗要奢望一条鱼会懂得人类的感情？……只不过是条鱼而已。
尼亚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然后带着医生们的严厉警告和叮嘱回到他的房子。托尼挨不住那个男人的连声哀求把关于寐罗的录像带都给了尼亚，尽管他觉得这可能会起到极其糟糕的反作用可他受不了尼亚像个孩子一样磨着他要那些带子。好吧，他给了他。然后他是否每次到尼亚房子之前都该做好即将面对一个男人对着电视泪流满面的准备？……真他妈的要命。
他定期拜访尼亚那里，差不多一周一次，以免自己某天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时发觉他真的躺在他脚底下。尼亚房间里使用最频繁的差不多就是电视机和录像机，或许那些带子都已经被他看得快要坏掉——托尼惴惴不安地想着如果真的全部损坏那么尼亚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陷入崩溃。至少现在那个男人看起来好了一些。至少尼亚能够依靠录像带来缓解思念。
依靠寐罗的录像尼亚坚持着。他凝神看着他的情人在水里悠闲或是活跃的样子，他追赶水中的各种生物，他趴在沙滩上拍打着尾巴，他睁大眼睛好奇地研究那些他感兴趣的东西，他挤在尼亚身边享受他手里的美食，他跟尼亚嬉戏玩耍并发出『尼亚』的叫声。
尼亚对着他那个幻影般美丽的情人发呆。就像梦境。一切的一切就像梦境。有时候他会怀疑这些是否真的都出现过——录像是真实记录的东西，而一旦这些带子全部模糊坏掉，他还能够用什么来证明寐罗真的在他身边存在过？？……当一切的一切能够用来证明寐罗曾经存在过的东西都消失，他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寐罗真的不曾出现。记忆这种东西真的是那么可靠的吗？？尼亚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精神催眠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但当他看着录像带沉浸在寐罗所给他带来的喜悦和悲伤，欢笑和眼泪中，他不能控制自己停止这些糟糕的胡思乱想。不能停止。某些东西就像紧紧吸附住他的神经，当他还有意识残留他就无法摆脱。
如此地令人疼痛和绝望。
房间外面响起熟悉的敲门声。他知道是托尼，于是赶快关掉电视机起身去给他开门。尼亚刚刚打开房门那个男人就疯了一样地抓紧他的手冲进房间，“电视！打开电视！！”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快！！快点打开电视——探索频道生物科学系列快点尼亚！！快啊！！”
尼亚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托尼发了什么疯于是拿起遥控，遥控被那个男人一把夺过去几乎是慌慌张张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出现寐罗的录像时他没遭到托尼的嘲笑，尼亚有点奇怪。他看着托尼心急火燎地调回电视模式开始搜索频道，很快找到他要看的那个节目。那是一个关于探索地球上稀有生物种群的系列节目，几个专家学者正坐在那里谈论着什么。托尼迅速调大音量——几乎响彻房间。“快听他们说的什么！听啊！！尼亚！！”他急切地摇晃着尼亚。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4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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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尼亚连忙答应到，然后他集中精力听电视里的话外音讲解。
“……这类物种早已在历史上被确认为已经灭绝，但能够发现这样庞大的一个群体真的很令我们吃惊——当然，人类并不打算去打扰它们，通过民意调查也证明出人们都更希望让这些美丽的生物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里自由自在地享受它们的快乐……而带给我们这些惊喜的是一位野生动物摄影师在美国佛罗里达海峡发现的两条在向北迁徙的人鱼——它们正是半年前被当地水族馆放生的那两条人鱼。这位摄影师和几名相关的鱼类学者就对它们进行研究很感兴趣，他们成功地预计了人鱼的迁徙路线，提前在它们的下一站等候到这两名贵宾的到来然后在它们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半年以来他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它们的踪迹，在地理位置介于格陵兰海和挪威海间的海域带存在一只算得上庞大的人鱼种群。根据摄像机记录来看数量要在七八十或者更多。这已经非常之多了——绝对要超过我们的预想。”
“北上迁徙耗费了两条人鱼相当巨大的精力，它们的速度与日减缓因此使得这条漫长的路途拖延了足足有三个月之久。它们在那里停留几天，看来是出于本能完成它们的交配任务——就像大马哈鱼一样。是的很多动物都具有这样的本能，也可能是它们体内有着某种天然的力量指引它们朝自己种群存在的方向迁徙，显然那条红色人鱼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带着他的伙伴朝那里前进——并且到达它们的终点后安心地留在那里。或许从这点可以推断出它是属于那里的，也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来到佛罗里达海峡这个陌生的区域，被重新放生后它可以凭借本能回去他的地方——呃，还是应该称为故乡？确切来说，应该是故乡。”
“而让科学家们吃惊的是另一条人鱼，它在那里完成了他的交配任务后没有像它的同伴那样安心留在那个地方而是顺着原先路线一直向回迁徙——这个现象很反常。一般动物里是不存在反方向迁徙的，或者侯鸟里存在这种现象，但显然这条人鱼似乎并未受到季节或是习性原因影响——也可能有原因，但是我们目前还未发现。根据他身上的追踪仪显示他在朝美国南部方向洄游，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终点很可能是他被放生的地方——佛罗里达海峡。”
“漫长的路途并不仅仅是无休无止的奔游，拖延时间也有很大原因是遭到其他危险动物的袭击。人鱼是很厉害的物种但海洋里的其他生物比如白鲨同样能够对它们造成威胁。显然这条人鱼在回途中遇到不少危险几次差点丧命……但上帝保佑他总算是安全地回来了。”
“没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最可能的推断就是或许这里有它渴望的……”
“尼亚！尼亚！！”托尼急切地摇晃着那个男人的肩膀然后他发觉尼亚已经一动不动盯着电视屏幕就像往常他看着寐罗的录像带一样泪流满面如同泥塑。他花费了足够引起这间房子方圆十公里所有生物注意力的巨大力气才成功让尼亚从默不作声眼泪狂流中回过神来。他忍不住激动万分地一把抱紧尼亚在他耳边狂吼，“尼亚！你看！！看啊妈的！那个混帐回来找你了对不对？！！他妈的我知道他一定是来找你！！我靠那混蛋总算还他妈的有点良心……你知道，你知道尼亚！”他急切地抓紧他的肩膀狠命摇晃，“你知道他绝对是来找你的！！他回去只是要他妈的完成他自己的一点任务对不对？？本能、啊哈！对！就是这个！！本能！！然后寐罗回来了——他回来找你！你看，你看啊！！科学家们专家学者们都在说这种行为完全反常根本不可能出现可寐罗是在回来……上帝，看看时间尼亚！它们回去那里用了足足三个月那么寐罗回来必然也要三个月——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他马上就会回来了对不对对不对？！尼亚他马上就会回来了！！他会重新出现在这片海域里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靠他妈的……”他哽咽着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托尼脸上都是兴奋的眼泪然后他狠狠狠狠抱着尼亚让那个男人在自己肩上放声痛哭。“他没忘记你，尼亚！他没有忘记你从没忘记过从没忘记……尼亚？”
那个男人在他面前哭得唏哩哗啦一塌糊涂完全没了形象甚至连个人样都没有。托尼甚至惊恐万状地做好随时拨打急救电话的准备以免这个男人因为过于激动突然哭昏过去。自始至终尼亚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托尼很理解地认定这个男人已经完全失去说话和思考的能力反正他就是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上帝。他从不知道尼亚居然这么能哭。他一直以为尼亚是个坚强得像块磐石一样的男人可现在托尼忽然发觉他该对他这个老朋友改变点看法。或许是尼亚在把他所积蓄的所有感情和冲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所以这也是能理解的吧。托尼抱紧尼亚让他哭个痛快淋漓。他现在只想跑到海边大吼大叫。在托尼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他突然被尼亚用力一把推开，他看着那个男人惊惶失措地拔腿朝门外狂奔，他吓了一跳以为尼亚因为心情太激动而头脑混乱，他大吼着“尼亚你干什么”紧追上去。
“寐罗回来了！”尼亚边跑边嘶声叫喊，“我能感觉到，他回来了！寐罗，是寐罗！！”
托尼简直跟不上那个男人的步伐。与此同时他才真的发现原来一个人发起疯来真是很可怕——还是尼亚发挥出了他在警校训练时的全部能力？？凌晨十二点钟。他跟着一个神经病在沙滩上狂奔——托尼觉得他才是疯了。他看着尼亚简直舍生忘死地朝海里奔跑，那副架势就像歇斯底里的自杀行为。在他发出阻止的叫喊之前托尼看到了堪称奇迹的一幕。尼亚在跑到齐腰深的海水时用力张开他的手臂迎接一个华丽的身躯朝他窜游过来。九英尺长的华丽身躯上带着很多张牙舞爪的伤痕。他曾经在玻璃壁外日复一日看过那么多次惟独这次才发觉那家伙除了漂亮还很坚强。是的坚强得就像个宇宙巨人。上帝。尼亚有个世界上最棒的情人。最棒的伴侣。最棒的宝贝。最棒的宠物和最棒的甜心。……上帝。尼亚真走运。
托尼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站在那里看着尼亚边哭边喊着寐罗的名字把那条朝他扑过去的疲惫不堪的人鱼用力抱进怀里然后两个身影一起跌进层层叠叠奔涌上来的海浪中。他觉得真受不了。简直就他妈的像在拍摄好莱坞大片一样惊心动魄催人泪下——他在岸上猛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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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是的他以为——他以为寐罗再也不会回来。半年时间是如此地漫长。漫长到令他绝望。睁开眼睛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寐罗，入睡前最后一抹意识仍然是寐罗。当他整理房间和打扫庭院，当他对着电视发呆或望着窗外出神，当他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当他满心悲哀地凝视着大海，当他在美好的有着寐罗的梦境里泪如泉涌，尼亚无法否认他是如此地绝望和疼痛，无时无刻，他不能摆脱自己活在失去寐罗的悲伤和哀恸里。
可是寐罗回来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