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人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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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想这一定是寐罗的伴侣。“那时你一定很伤心吧，寐罗？”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抚这个受伤的家伙，“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个忧郁很长时间——直到……救了我？”尼亚试探性地问到，当然，寐罗不会明白他在说什么。继而尼亚意识到一个问题，寐罗似乎已经把他当作新的伴侣。原先的伴侣一直熟睡着不再给他任何回应，他孤身一人。直到他遇到他，然后他把他当作新的伴侣——听起来这似乎很正常可是……尼亚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把寐罗当作他的伴侣。……人类和人鱼？？再次回到这个问题上，尼亚的头脑陷入了凝滞。他看着寐罗，长久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然而寐罗只是发出轻微的声音。咔哒。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3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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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天晚上回去之后尼亚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他能够感觉到寐罗对于自己是如何依赖，而他无论如何也还没有做好和一条人鱼共渡一生的准备。事实上尼亚一直隐隐觉得他和寐罗之间不过是一段特殊时期而已，他们遇到彼此的时候都很孤独，寐罗是因为失去他的伴侣，而尼亚——自始至终他都是独自一人，他并不喜欢交友也不擅长那些，所以寐罗的出现给他孤独的生活带来一丝喜悦和不同。所以看起来他和寐罗彼此需要……是这样吧？？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或许某天当寐罗遇到同类，他就会离开尼亚去过他的生活。或许某天尼亚也像正常男人一样开始恋爱，他会有个女朋友然后结婚。他们的岔路是如此地清晰和必然，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过一辈子，对不对？？尼亚这么问自己，却回答不出。
他独自在房间里沉寂许久，然后打电话给托尼。
“你是说动物和人类之间的感情？”面对尼亚再次提出的古怪问题，托尼毫不掩饰他的好笑和诧异，“你准备再拿个什么奖？国际生物学奖？还是又搞什么稀奇课题？？”
“呃……是、是这样。我的一个朋友，他很依赖他的宠物所以……”尼亚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又不会让托尼产生怀疑，“我只是想要知道人类和动物之间——比如、呃，比如海豚！如果他很喜欢他的海豚并且他的海豚也很喜欢他，那他们……”
“噢，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了。”托尼立刻了然地点点头，“你是想要知道人类和他钟爱的宠物之间那种感情的确切定位对不对？比如友情还是亲情或者……爱情？？”
“……是。”尼亚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保持镇定，虽然作为一名警官来说这没什么难度可对于答案的恐慌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困难。“比如人和海豚，会有那种互相喜欢的感情吗？”
“我认为，这似乎不太可能。”托尼回答，“首先我们和海豚的语言不同，这是交流的最大障碍，没有交流怎么可能会产生深厚的感情？其次感情不但要有心灵上的相通也要有身体上经常的接触，这个问题我们没什么好避讳的——可是你能够想象自己和海豚做那事？？”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海豚和我们的生活习性也完全不同，你不可能把海豚带到你的房间里去晚上搂着它睡觉，而你也不可能跑到水里跟它生活——所以即使会有感情那不过是某种类似于友情或者亲情的情绪罢了，大概只是种依赖和精神寄托，而爱情……难以想象。”
“可是……”尼亚呆呆地想了一会儿，“如果人和海豚之间能够互相感觉到心意并且也有……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有身体上的接触那么是否就可以当作爱情来看？？”
“什么？”托尼愣愣反问一句，“你怎么会冒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尼亚慌忙摇摇头，“哦不……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很好奇而已。”
“上次是人鱼，这次又是人和生物之间的爱情——你是要打算挑战生物界吗？”托尼笑着拍了拍尼亚的肩膀，“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尼亚——明天你还有工作。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少走一些乱七八糟的脑子，以免影响紧张的工作。那会很辛苦。”
“呃，好的。谢谢你托尼。”尼亚连忙起身，“真的非常感谢。”他出了门，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问到，“托尼——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已经灭绝的生物还有存在者，那么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同类生物？我的意思是，呃，那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路上他想他是不是疯了。他居然去问如此愚蠢的问题——人类和动物之间是否存在感情，呃不，是爱情。或许他该冷静冷静来正视他和寐罗之间的一切。从他们两个相遇开始到现在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而已，事情却发展到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这是不对的。他头脑里的声音再次发出警告的声音，人类怎么可能和其他生物相爱？！……怎么可能。是的这怎么可能即使他们之间看起来似乎是在……相互爱着。上帝。他真是疯了。尼亚闭了闭眼睛，有些难以迈开步子继续走下去。他不能这么放任自己下去。寐罗不是人类。而托尼也说了如果还有存活者的话那很可能就会有它的同类存在。尼亚相信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人鱼的存在，是的一定还有，而寐罗与他们只是暂时失去了交汇而已。总有一天寐罗会遇到他的同类然后离开他。人鱼终归是要和人鱼在一起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在这么想的时候又感到失落。还是说他真的爱上了寐罗？他爱上了那条人鱼？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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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回去他的住处之前到海边站了一会儿。他知道寐罗此刻一定游荡在海底深处，再一次他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际上是如此遥远——他不能让寐罗住到他的公寓，而他也不可能陪着寐罗进入海底。所以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吗？可他不知道寐罗是否能够明白这些。对他而言寐罗就像个任性的孩子，当他用墨绿眼睛凝视着尼亚时尼亚总是无法拒绝他眼里的要求，他顺从他纵容他给他想要的一切，而这种宠溺终究有一天是会结束的。
他们终究有天该回到各自的世界里，不是吗。
一宗毒品交易案夺去了尼亚接下来的所有精力。再一次投入到夜以继日的办案中，尼亚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停留在他的房间。当然，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会坚持去看看寐罗。只是时间很少而已——对此尼亚毫无办法，虽然那个家伙看起来相当不满。当然，他没精力再和寐罗玩什么游戏，常常尼亚趴在小艇上不知不觉就会沉入睡眠，当寐罗用尾巴拍打他的船身要求尼亚的陪伴时，尼亚才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做人鱼多好，他想。没有忧虑也不必工作。
“我也很希望做人鱼，就像你一样，寐罗。”尼亚轻声对着海里那个追逐一只海豚的家伙喃喃着，“每天不必工作也不必考虑其他事情，我们可以做想做的事——互相追逐嬉戏？还是玩捉迷藏？？我猜你大概很乐意欺负寄居蟹和海葵。或者我们可以一起舞蹈……”
寐罗游过来拉住尼亚的手要他陪他。“不行，寐罗。我必须回去了。”尼亚看了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必须又要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他拍拍寐罗的脸颊，极力忽视掉那个家伙眼里的期待，“寐罗，听话。等我完成这项任务我保证会多点时间来陪你，嗯？”
寐罗看着他抽回手，不由得发出失落的咔哒声。他尾随着尼亚的小艇跟他到海岸边，当尼亚再次驱赶他时他很固执地看着尼亚，眼里带着坚决的不肯妥协的味道。尼亚抱起他的身体他便愤怒地拍打着他的尾巴。他拒绝尼亚的举动，喉咙里不断发出抗议的声音。当尼亚同样坚决地拖着他回到大海中时，他低头咬住了尼亚的手。锋利的尖牙齿几乎立刻穿透尼亚的皮肤深深扎了进去，尼亚顿时感到一阵刺痛，他猛地松了手放开寐罗。
寐罗像是得胜般地看着尼亚，就像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任何形式的对抗或是争斗，他看着尼亚的眼神充满要求对方屈服的强烈气势。尼亚想大概这是人鱼生存的本能，不，这也是其他生物的本能。在它们的概念里不存在商量和妥协，没有退让和条件。有的只是因为不满而发起的攻击。面对寐罗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他再次感到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是如此苍白无力。“寐罗，你听我说。”他跪在他面前让海浪冲刷着他们的身体，他的衬衫已经湿透并且这种滋味的确很糟糕，可寐罗不那么认为。他知道寐罗很享受被海浪拍击的感觉。所以他们之间永远有着不可能相同的地方并且也没可能改变丝毫。“尼亚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当我完成那些以后我会回来陪你，好吗？我知道你能理解我，对吗？？”
啪嗒！————寐罗甩了下尾巴，他用脸颊亲昵地蹭着尼亚的，伸出手臂拥抱那个男人，墨绿的瞳孔深深深深凝视着尼亚，当尼亚推开他时他露出恼怒的表情。咔哒！咔哒！！他跟上那个男人开始回岸的步伐，看着尼亚不为所动地朝海岸上走，寐罗立刻用他的尾巴给那个男人脚下狠狠一扫。毫无防备的尼亚立刻被那重重一尾扫得摔在沙滩上，当他奋力爬起来，寐罗已经磨磨蹭蹭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期望用这种方式迫使尼亚屈服而跟他回到海中玩耍，可尼亚很恼火寐罗这种举动。“你该回去你的海里而不是在这里戏弄我，寐罗！”他朝他发火地喊到，“我知道我的工作很忙这让你失望——可我没有办法！我不是人鱼，不能每天抓几条鱼填饱肚子就万事大吉你明白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有。不是吗，寐罗？”
寐罗像是有些困惑地看着尼亚，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激动。
“好了寐罗，听尼亚的话回到海中，我也很希望能够多些时间陪你……”他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把他湿漉漉的金发顺着脸颊理好，“寐罗，你能理解我的，是吗？宝贝，别这样。”他再次耐心地跟他解释，然后俯身吻了吻寐罗的嘴唇，“乖乖回去，好吗？”
看到尼亚缓解了态度，寐罗以为这个男人愿意顺从他的要求，不由得兴奋地拍起尾巴。他抓住尼亚的手，而尼亚却再一次推开了他。他怔怔看着尼亚，很快意识到尼亚仍然要离开这里。他愤怒地扑上去然后死死咬住了尼亚的脖子。这让尼亚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寐罗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当剧烈痛楚从脖颈那里清晰地传来，尼亚才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当寐罗从他肩上抬起头再次用固执的眼神看着他要求他顺从自己时，尼亚忽然感到绝望。他看着寐罗，沉默地黯然地带着些微忧伤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开口，“实际上，你根本不能了解我所说的话，是不，寐罗？”他感到胸口里仿佛有什么在一点点地碎掉，即使他在感到这样无助的时候寐罗还是仍然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他们不了解人类。“我知道我说些什么你都无法听懂，可我还是傻瓜一样地认为你能理解我，为什么……寐罗，为什么你不能明白我说的话？为什么你不是人类而是人鱼？？好吧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为什么你让我们两个陷入这种糟糕的状况里？无法沟通，不能共处，只有傻瓜一样愚蠢的感情……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跟他们一起葬身海底不是更好？？……寐罗！你到底要我做到怎么样？现在陪你去海里玩游戏？陪你做那些？！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说的每一个字……”
咔哒，咔哒。寐罗发出不安的声音。他轻舔着嘴唇，尼亚看到他的牙齿上带着血迹。他摸摸自己的脖子，潮湿的感觉让他知道那里流了不少血。他感到脖颈上的痛楚仿佛顺着肌肉和神经蔓延到心里。“我必须走了，寐罗。不管你能否明白我的话，现在我不能陪你。”
他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朝房子走去，当他听到身后传来寐罗愤怒的声音他索性加快脚步，然后他开始跑。尼亚感到自己像在逃避，可为什么逃避而他是否真的能够逃避，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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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咔哒。咔哒。寐罗在他耳边发出温柔的声音。一片漆黑中他看到寐罗的眼睛犹如璀璨的绿色星辰带着快乐凝视着他。咔哒。他挤在尼亚的胸口朝他寻求温暖，他的双臂拥紧尼亚，然后猛地扎进海水深处。他带着他在海底缓慢地游动，或许他希望尼亚和他一样拥有漂亮的可以摆动的尾巴。他们可以一起徜徉于海藻和鱼群之间，或是一起扭转翻腾着身体舞蹈。
『我必须上去。』尼亚抓紧寐罗的手朝他发出呼吸不畅的声音，『好孩子，让我上去。』
寐罗看着他摇摇头，然后他带着尼亚朝更深的海底游去。好吧，他可能是想要尼亚看看他平时住在什么地方或者和他玩耍的朋友们，可尼亚快要窒息。『寐罗，我不能再跟你游。』他发出痛苦的声音，他握紧寐罗的手强烈地警告那个家伙『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
寐罗拒绝让他上去。他紧紧抱着尼亚让他跟他一起沉到海水底层。或许他想玩那个游戏。尼亚的头脑里一片混乱，他感觉不到丝毫浪漫和温馨他只是恐惧，他被海水呛住了喉咙，咸苦的液体一瞬间狂潮般涌入他的口中涨满他的肺部，尼亚发出濒死的呻吟，而寐罗却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抱紧他不让他上去。咔哒。他在他耳边像是发出恳求又像是坚决地要求，咔哒。咔哒。他听不到寐罗的声音，人鱼的声音在他耳边一点点模糊，他的意识陷入混沌。
咔哒。咔哒……哦不寐罗。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
尼亚，留下来。尼亚，求求你。尼亚，陪着我好吗？
他听到寐罗发出人类的声音。尼亚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寐罗。那双墨绿瞳孔里充满人类的感情凝视着他。你说什么，寐罗？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他伸出手去碰触他的脸。
尼亚。求求你。我失去过一次……别让我再失去你。
寐罗。我会死在海底。海水已经漫过我的喉咙涨满我的肺部，我会死。
求求你尼亚。别这样。海水里有你的味道，你不在，我会害怕。
我不能支持了寐罗。放开我……快放开我让我上去！放开我！！
陪着我尼亚。你陪着我，陪着我……寐罗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尼亚听到海浪潮涌的声音，清晰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仿佛轻柔的风吹拂过树林，仿佛清澈的阳光穿透空气，仿佛温柔的水流在海底轻缓地涌动，仿佛鱼群穿越波浪和岩石，仿佛月光倾洒大地，仿佛流星划过夜空，仿佛雨水轻打着娇嫩的花瓣……歌声穿透他的灵魂。尼亚在海底停止了呼吸。他的心脏由疯狂地跳动陷入平缓，然后失去声息。歌声挤压着他的灵魂脱离他的身体，当他感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跟着歌声飘游在海水里看着他的身体沉静地躺在海底，歌声伴随着一声喜悦而轻柔的叹息停止。寐罗漂亮的大眼睛带着依赖凝视着他——或是他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