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人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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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海底，歌声伴随着一声喜悦而轻柔的叹息停止。寐罗漂亮的大眼睛带着依赖凝视着他——或是他的灵魂。
他死在塞壬的歌声里。寐罗的歌声把他引向死亡，毁灭他的生命。
尼亚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惊惶失措地喘息着在一片漆黑中坐直身体，冷汗布满他的额头沿着他的脸颊缓慢地流淌。梦中的场景仍然清晰可见。他用发抖的手慌乱地擦掉快要濡湿整张脸孔的冷汗，继而他听到轻柔的声音穿透他的耳际。是寐罗的声音？？……尼亚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朝门外跑了出去。他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沿着海岸线奔跑，细小沙砾滑进他的脚趾带来粗砺微痒的感觉，他感觉不到，他循着歌声急切地奔跑直到他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力气。
尼亚跌在沙滩上剧烈地喘息着，和梦中一样的歌声，却带着他不了解的忧伤和悲哀。那是寐罗在发出叹息吗？？因为他不能给他想要的一切，因为他不能陪伴他，因为他无法在他身边爱抚着他的脸颊用寐罗所能明白的语言告诉他他有多喜欢他。……
声音慢慢消失。尼亚望着暗潮涌动的海面，海浪一层层奔涌过来轻拍着他的小腿，就像寐罗的尾巴轻柔地与他的小腿摩擦，细腻的鳞片和柔韧的尾鳍滑过他的皮肤，冰冷而光滑。他渐渐失去力气，仰头躺在沙滩上，月光泛出清冷的光辉笼罩着他。尼亚轻轻眨了下眼睛，一滴沁凉的液体从眼角轻轻滴落下来沿着他的面颊轻缓地滚落。如果寐罗感到伤心的话，会有眼泪吗？他神情恍惚地想着，那条人鱼是否像人类一样，会哀伤地哭泣？？……
作者：貓貓愛 2007…6…2 20：3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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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个身蜷缩在空旷的沙滩上，然后把脸孔深深地埋进细小粗砺的沙子里。
“如果你总是这么心不在焉，总有一天会出状况，尼亚。”他站在长官办公室里听着他上司的严厉训诫，“好吧——关于这次行动因为你声称的睡过了头而晚点没能参加写份报告，我们需要用这个教训来警告一下其他探员，作为一名警官这种作为完全是不负责任的！什么叫做睡过了头？！当公民们处在危险里而你还在那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个合格的警探！你是否能够面对你的警徽？？面对你身边那些并肩作战的伙伴，面对你的父亲甚至是我们的国家？我们需要的是能够给公民带来安全的探员而不是用什么可笑借口来粉饰自己错误的家伙！尼亚，过去的业绩无论多么出色那只能代表昨天，你是否明白？？我希望你尽快调整一下状态进入到新的工作里，如果再犯这样的错误，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惩罚。”
“是，很抱歉，长官。”尼亚发出万分懊悔而自责的声音。
“出去吧。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你是个好探员。”长官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就像你父亲那样优秀，一直以来你做得都很好——所以，加油，尼亚。”
他能否辩解因为塞壬的歌声让他忘记了转天的任务在身？他的长官和他的同伴们是否能够相信他的解释并理解他现在所处的矛盾和他的无助？？寐罗的眼睛在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就像梦中见到的那样带着依赖凝视着他，看着他走出长官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他开始整理他的文件着手写什么该死的自我批评报告，看着他垂下眼睛沉默地面对自己的探员证件和警徽，看着他无奈地支起额头再次沉浸在幻觉般的回忆里。
或许他该和寐罗说清楚。他不能——他不能总是和他在一起。
他不是人鱼。他真的无法总是陪在他身边，即使寐罗需要他。
晚上他没有出现在海滩。他甚至连家也没回，尼亚独自在值班室里整理着这个月的案件资料和调查报告，这是一名警官因为犯错误所得到的最低程度的惩罚——他过去的出色业绩稍稍挽救他一命。可他知道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他休想再得到这种程度的惩罚。
“我们该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寐罗。”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你看，我经常会因为工作不能准时赴约，何况我也没有保证过我们每晚都会见面，对不？你该理解我，你该知道我们不是同一种类的生物我们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进入对方的生活，那是童话。寐罗。那是童话。实际上——我想我们该停止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我知道你会很痛苦，可我不是人鱼……我不能给你所要求的一切，只有你的同类能够给你。没准你在哪天会碰到一个出色的人鱼小伙子，那家伙能够带你去更快乐的地方，远离这里，远离我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人类，是吗？”他抬起袖子擦擦模糊住视线的东西，这让他没办法继续下去他的工作。尼亚感到懊恼。“上帝，寐罗你在折磨我的心脏……你这个任性的不懂事的家伙！你简直是要命！我说些什么你都不明白你一个字都听不懂只会用你那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无声地恳求『来陪我，尼亚。我需要你，尼亚。求求你尼亚别回到岸上去……』是吧？你只想我跟你在海底玩游戏，你讨厌我回到我的房子里而把你一个孤零零地扔在海里对不？？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上帝。为什么你不能明白我的话？！寐罗，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家伙！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才做了全部工作不足一半的量，然后尼亚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他没有梦到寐罗也没有听到歌声，睡眠让他的意识陷入黑暗。办公室里轻微的响动很快又把他从浅浅的睡眠里唤醒，他看到同伴们跟他打着招呼问早安，他们惊叹他居然一晚没有回家。“就算是惩罚也没必要这么对待自己吧！”杰瑞说到，“长官给你的时间是一周，还是你期望给他个惊喜让他在一天之内就看到你认错的诚意和你业绩的突出？！”
“或许是我自己在惩罚自己。”尼亚轻声回答，他看到同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他疲倦地摇摇头挑起一丝自嘲的笑。或许不是惩罚的事，而是他在逃避。他想要逃开那条人鱼的禁锢想要脱离他给他的束缚和那双让他欲罢不能的眼眸。可当尼亚想到寐罗因为他的失约而独自在海里徒劳地寻找着他的身影时，并且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的心脏开始泛出疼痛。他的思绪毫无意识地朝海边那里靠拢，他几乎可以嗅到那股浓郁的海浪腥风。
他的寐罗在海里等着他。
尼亚痛苦地驱赶走他头脑里那个固执的身影。可那个身影一次又一次回来固执地霸占着他的意识。『这是不对的，寐罗！你这个坏孩子！』他徒劳地警告那个身影，『别这样固执！』当然，寐罗不听他的。那个家伙从来不听他的。不管他说什么寐罗都会用无辜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当尼亚结束无助或是愤怒的话语时用他的眼神和声音邀请他到海里去玩耍。
又是一天匆匆而逝。尼亚完成他该做的所有工作时已经快到凌晨，然后他看看时间，决定不在椅子上渡过剩余的几个小时。内心的愧疚和谴责，那双期盼的眼睛和失落的咔哒声，对寐罗的不安和想念驱赶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出警署赶回海边。下了计程车他开始奔跑，远远地远远地他看到寐罗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海岸上无助地拍打着他沉重的尾巴，寐罗的手臂撑在沙滩上，轻轻抖动的背鳍似乎使那具身体在颤栗，他徒劳地抬起上半身用那双溢满失落的大眼睛寻找尼亚的身影，这一幕让尼亚几乎失去全部力气——他突然感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堪，甚至迈出一步都很困难。寐罗的手臂用力撑住沙滩拖着他的尾巴一点点缓慢地朝前面移动，仿佛确定这么做就会找到尼亚——当然，他最终发现了那个身影。他远远地看着尼亚，脸上迷茫无助的表情让尼亚感到他在残忍地伤害一个孩子。他的鼻子开始泛出酸楚，视线模糊得无法看清寐罗的身影。然后他努力提起他沉重的脚步朝那条人鱼奔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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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在找我？嗯？？”他跪在寐罗身边抱着那条人鱼的肩膀让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他感到他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当他听到寐罗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咔哒。
“对不起，寐罗。对不起……”尼亚的手小心滑过那张带着失落的脸颊，他几乎无法与那双盛满委屈的眼睛，他抱着寐罗缓缓地坐在沙滩上，他的嘴唇温柔地碰触着他带着些微冰冷潮湿的脸颊，他发觉他的眼睛里弥漫起一丝水汽。“你是在哭吗，寐罗？”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凝视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寐罗的尾巴不安地拍打着海滩，发出轻微的啪啪声。他迎着尼亚的视线回望过来，仿佛在谴责他的遗弃行为。尼亚心中的愧疚加剧了。他收紧手臂用力拥抱着寐罗，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一般拖着那条人鱼朝海里去。
寐罗立刻开始挣扎。他锋利的爪子用力插入身下的沙滩像是要借助那股力量抗拒尼亚把他拖向海中的行为，他愤怒的目光投向尼亚，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咔哒声。或许他不明白尼亚不是在驱赶他回去。尼亚连忙安抚着他的脸颊告诉他，“我们去海里玩，好吗，寐罗？”
寐罗听不懂。他脸上的带着慌乱的愤怒表情让尼亚心疼，他用力拖着寐罗朝海里倒退，“我不是在赶你回去，寐罗。今天晚上我陪你，好吗？来，寐罗。我知道你能懂我的意思。”
汹涌的海浪拍打着他们的身体。寐罗用力甩动的尾巴让尼亚没办法站稳脚步，他像上次一样跌在海里，那个家伙却没像上次那样抱住他的身体在海浪里打滚，他急忙撑起身体朝着岸上的方向迟缓而吃力地爬过去，尼亚朝后跌倒在那里，不断潮涌过来的浪涛让他无法立刻轻快地爬起身，他吃惊地看着寐罗朝海岸上拖曳着尾巴前行，愕然和刺痛再次吞噬他的心脏。尼亚连滚带爬地上前拖住寐罗的尾巴，他朝那个家伙大吼，“回来！寐罗你不能上岸！听话寐罗，我们去海里玩好吗？我们去海里！！”他爬上去用力抱紧寐罗的肩膀，寐罗惊惶失措地看着他，就像每次尼亚驱赶他回到海里时那样满脸惶惑无助，他的双手死死抓紧尼亚的衬衫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声音，夹杂在哗啦哗啦的海浪声里，绝望而惊恐。
“乖孩子，我们去海里玩你喜欢的游戏，嗯？你最喜欢的那些，好吗？？”尼亚跪在他身边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他俯过身在寐罗的唇上印上他的嘴唇，“今晚我不离开……”他的声音突然一瞬间僵住。他在耳边听到一丝异于平常的寐罗声音，他睁大眼睛看着寐罗。
“尼亚……”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轻柔得像蝴蝶的翅膀在扇动，没有人类发音时自然地振动喉部，没有气流擦过阻塞部位而形成的摩擦成音，没有任何意义的音高音重和音长，没有力度。像是从骨笛中发出的声响。如此奇异的美丽声音带出如此青涩的语言。
尼亚惊愕地看着寐罗，望着那双含着惶恐的大眼睛，“你说什么，寐罗？”
寐罗的舌头在口中紧张地轻弹着，咔哒，咔哒。像个初次学会说话却发错了音的孩子，带着不安看着尼亚，唯恐他给自己惩罚。“继续说，寐罗。”尼亚急切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用渴切的目光看着那个意识懵懂的家伙，“再说一遍，寐罗。来，说尼亚，尼亚。继续说。”
寐罗拍打着尾巴溅起浪花。他的爪子轻轻抓着尼亚的手腕，然后抬起来。
尼亚看着那条人鱼的举动。
寐罗生涩地用双手抓着尼亚的手，尽量用捧的方式放在自己唇边。尼亚以为他是在模仿那次他亲吻他的手，可当他看到寐罗伸出舌头缓缓地舔着上面被咬出的伤口时，他马上意识到寐罗在后悔。他终于明白寐罗为什么这么惶恐。寐罗以为他在因为他的咬伤行为而不会再见他，所以那个家伙奋力爬上岸去找他——其实是想要跟他道歉，想要跟他承认错误吗……尼亚的眼睛再次灼热地潮湿起来。他听任那个家伙慢慢舔过他手上的伤口，然后移到他的脖子去舔他的另一处伤口。伤口如此地疼痛，当寐罗的舌尖舔过时——不，是他的心脏在疼痛。他抱紧寐罗让自己哽咽埋葬在那条人鱼冰冷的颈项里，他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下来滴落在寐罗光滑的肩膀上，当寐罗完成了他自认为的认错行为，他便安心地靠在尼亚怀里不再乱动。啪嗒。尾巴轻柔地拍打着海浪。良久之后又是轻轻地一下，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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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逃掉的两个罪犯仍然没有落网。这让尼亚相当困扰——尤其想到是因为他的失职让他们逃之夭夭。“无论如何我必须抓住他们。”他态度坚定地对他的长官保证，“所以这桩案件请让我跟着一起去办——这次毒品交易案件一定与他们有关，我可以肯定。”
“和一群FBI混在一起？”探长看完他的报告，微微皱眉。“太危险了，尼亚。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这桩案子完全可以由FBI负责而不是NCIS。”
“如果放弃的话我会对不起那些同伴们。”尼亚坚持，“这会让我很难对他们做个交待。”
“他们在天堂上等着你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想是这样。”尼亚接过探长交回他手里的调查报告，“您会批准我的，是吧？”
“任性的家伙，尼亚。”探长叹了口气，“你已经太危险了——不觉得吗，尼亚？没准你身后正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你还偏要把自己往枪口上送。你总该知道做事有进有退。”
“我的父亲只教我如何『进』，长官。”尼亚回答，“『退』就是死路。”
“我可不想我的手底再发生损兵折将的事。”
“我保证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保证，长官。”尼亚微笑着说，“所以请批准我加入。”
“呃，你听着——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失言而对你父亲的印象也降低高度。”
“那么您同意了？”尼亚高兴地问到，“是吧，长官？”
“唔，你记着你可保证过我了，尼亚！”探长瞪起眼睛看着他，“好的探员绝不许食言！”尼亚如愿加入FBI负责的毒品交易追踪案件，他的协助使得调查展开十分顺利，并意外窃取一份交易进行的线报，他肯定这次行动成功的话一定能够把那些家伙一网打尽。
“大概，我要离开那么四五天——我知道回来后你一定又会跟我发火，是不是？你这个坏脾气的家伙。”他坐在沙滩上用龙虾肉逗弄着那个趴在他腿上慵懒地拍打着尾巴的家伙，寐罗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里的食物，当尼亚递到他嘴边未等他咬到便突然拿开时他的喉咙里溢出一小串恼火的声音。尼亚哈哈大笑。“你这条傻鱼——来，继续啊。”
啪嗒！！————哗——————
像是为了表达他的愤怒和给尼亚有力的回击，寐罗用他擅用的大尾巴用力击打着身后的海浪，立刻一大片浪花劈头盖脸把他们两个浇了个透，尼亚差点被呛住。“寐罗！”他带着鼻音佯怒般地叫了一声，“你这个家伙——我告诉过你不许用那条尾巴制造灾难！！”
唰——————
寐罗得意地甩动着尾巴把成百上千水珠倾洒到他们两个身上。他的小报复让尼亚忍俊不禁，寐罗就像个孩子一样总是因为某个小阴谋的得逞而沾沾自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