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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戚顾]烟水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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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内几经大起大落还能稳如泰山……此人,或许整个江湖都从来不曾看透。
  潜龙勿用。这庙堂,恐怕不能再拘束于他了。
  
  戚少商抬眼看见了诸葛,立刻恭谨行礼:“见过神侯。”继而看看左右,略一犹豫,问道:“铁兄昨夜与众兄弟重聚后……竟未回到六扇门么?”
  诸葛正我捻须沉吟:“游夏重情义,师门有需要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眼下看来他仍是未曾看透自身的局限,重归六扇门这事,急不得。”
  戚少商听罢便不再多问,准备行礼告退。
  “比起游夏,老夫却更想知道少商你的心思,”诸葛正我双目微阖,教人看不出眼色,“对顾惜朝入狱一事,你究竟作何打算?”
  戚少商眉间微有竖纹,嘴角却是带笑的:“神侯不必担心。纵然我与他血仇未泯,戚某也绝不会趁此机会捏造他破坏宋金联盟的更多证据。借刀杀人的事,戚某不齿。”
  “只是如此?”
  “……戚某终不是圣人,只能做到如此。”
  
  诸葛正我猛然睁开双眼,神光如炬,戚少商心里如炸雷滚过,霎时微有冷汗。
  “昨日上午,光禄大夫赵良嗣在驿馆密晤金使。下午,金使入宫。其后不久,金使便装简从去了刑部大牢。”诸葛正我徐徐道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如芒刺,抵在戚少商背上。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隐秘,却不料一举一动皆在诸葛神侯掌中。
  “私改国书一事,赵大夫欠你人情,而他与金国君臣素来交好;如今官家又对金使颇为迁就,若金使愿意开口,三省六部免不了都要给几分面子。”诸葛正我面沉似水,“你几番奔波,令顾惜朝移交金使亲审,不就是为了让他免受刑部折磨?”
  “神侯!”戚少商大步上前,抱拳道,“此案毕竟与戚某多有牵连,若让刑部来审理,必会罗织罪名构陷六扇门。戚某此举,也是……”
  诸葛正我抬手打断他的话:“如你所说,你不是圣人,顾惜朝当然更不是,你们都不是会为仇敌赴汤蹈火的人。然而如今他自称辽国刺客来为你脱罪,你冒欺君之险为他疏通关节——老夫不打算深究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想提醒你,顾惜朝此人曾是逆党,老夫虽看在傅小姐的情分上既往不咎,却断无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他胡来。如今他再度犯下大逆之罪,六扇门职责所在,不可姑息。”
  戚少商脸上不再有半分笑意,目光中透出刀锋般的冷芒,一如当年啸聚绿林时那样锐利:“六扇门不能容他是吗?戚某明白了。”
  诸葛正我闻言略略一愣,良久,捋须轻叹了一声:“你……好自为之。”
  风急云怒,潜龙将出,又岂是旁人可以阻拦的。
  
  接过平乱玦的时候,铁手原本表情不多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微妙的纠结:“这官场果然是让人避之不及。少商兄,你可怨我陷你于泥潭?”
  “怎么会!”戚少商真诚地答道,“宦海里滚打的三年,让我了解到大宋江山不为人知的一面,倘若将来我在江湖上又搅出了什么令朝廷忌讳的风雨,也会知道如何与朝廷周旋,不必再让兄弟们为我流血。”说到此处,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铁手道:“可是我并不打算现在就回六扇门,你把平乱玦交给我又有何用?不如直接交给世叔。”
  戚少商笑道:“这平乱玦是你给我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至于你要不要回六扇门、要不要再佩戴它,我可管不了。”
  铁手一时无言以对,默默将平乱玦收在怀里。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方正忠直如铁手,注定不属于烈马轻裘的江湖。他现在不过是钻了牛角尖,一旦想通,回六扇门也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你决定好去哪里闯荡了吗?”铁手岔开了话题。
  戚少商微微皱眉:“我暂时还不会走。”
  铁手略一思索,旋即了然:“因为顾惜朝?”
  戚少商坦然道:“是。”
  “可你如今已不是公门中人,他的事,你要怎么插手?难道去劫牢么?”
  “铁兄啊……”戚少商扶额,这人是当土匪当久了还是怎的,怎么总是想到直接打劫?“顾惜朝为了让我脱罪不惜赔上性命,我若莽撞行事自找罪名,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苦心?”
  “那你……”
  “我自有办法,铁兄无需操心。”
  
  数日后,一队人马出现在银装素裹的汴京城里,马匹膘肥身健,骑手器宇轩昂。在众人簇拥之下的是一位白衣女子,约有二十七八岁,然而娇美不逊豆蔻少女,而举手投足间的成熟风韵又远非少女能及。她未戴面纱,路边看痴了的行人却无法记住她的眉怎样弯、眼怎样转、唇怎样勾,只记得自己做了一场梦,美到不愿醒来,不能醒来。
  他们在一家客栈旁下了马,像簇拥着亭亭的云走了进去,女子的白衣斜沐夕晖,灿烂如锦。
  戚少商从客栈二楼走了下来,笑道:“红泪,小妖,你们来了。”
  息红泪还未答话,一道银光倏然闪在两人之间,面容清秀的少将军提枪拦在息红泪身前:“离我老婆远点儿!”
  戚少商大笑。息红泪微寒了脸低呼一声:“春水!”赫连春水立刻如挂了霜的衰草,幽怨地飘开。
  “少商,你这次又惹上了什么麻烦?”众人纷纷落座后,息红泪幽幽地开口。
  “不是惹上了麻烦,是准备找别人的麻烦。”戚少商捏着酒杯道,“我想找一群应该还没有离京太远的辽国杀手,但现在我已不是公门中人,调动不了人手,只好向你们借人了。”
  “不是公门中人?”息红泪微微吃了一惊。
  “我已经把平乱玦交还给铁手了,现在又是个江湖闲人。”戚少商淡然地笑着说。
  息红泪脸上掠过一丝怅然:“我终是没有坚持到这一天……你,还怪我吗?”
  “要我说多少遍?”戚少商苦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本就是我,我又怎么会怪你?你怎么总是不信?”
  息红泪浅浅地笑了,眼底沧桑沉浮:“大概是因为你的话大多都不可信吧。”
  
  三年前,息红泪停止了长达五年的等待,选择了赫连春水。
  不是因为她不再爱戚少商,也不是因为戚少商不再爱她,只是她终于明白对戚少商来说爱情永远不会排在靠前的位置,而不再年轻的她已经没有继续等下去的时间了。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千里追杀尚未结束,她看着戚少商因为失去兄弟而日渐孤独的背影,摊牌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那时她决定至少要陪着他结束这一场噩梦,助他沉冤昭雪、东山再起,纵然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等到一切平静下来,等到他心中的创伤渐渐愈合——这或许需要数年,然后她会冷静地和他分手,选择一个永远不会对自己悔诺的人嫁掉。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默默埋藏了很久,无处倾诉,便渐渐长成铺天盖地的蔓藤,纠缠着堵在胸口,令她难以呼吸。后来在京城,赫连春水对她死缠烂打用一颗熊牙换走了定情小刀,她便说起和戚少商相识相爱的经过,一时忍不住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时戚少商正好经过屋外,这番话,竟是一字不漏地听去了。
  戚少商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但他竟也没有表露分毫。他知道,若他因此而颓靡不振,息红泪必会愧疚至死,于是他反而更加坚强,终于在金殿前挫败一切阴谋。接过铁手的平乱玦后,他和息红泪在城门旁的枯树下拥吻,两人都用力得仿佛耗尽了一生的爱恋,然后戚少商说:“红泪,不要再等我了。”
  息红泪何等聪明,从他卸去伪装的神色里,瞬间明白他已知晓一切。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可以背负这样的打击坚持到最后,千言万语转过心头,最终却只强笑着说:“我们仍是朋友。你若有需要时,毁诺城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泪便纷纷地落下。
  覆水难收。
  
  赫连春水见两人又在回忆往事,忍不住酸溜溜地干咳两声,息红泪回过神来对他展颜一笑,赫连小妖立刻就没了醋味。她是果决而坚毅的女子,选定了路绝不回头,既然已经嫁入赫连家,那她对戚少商就绝不会再有男女之情。这一点,他们三人都很清楚。
  戚少商笑着摇摇头。与息红泪不同,刚才他想到的其实是在鱼池子里,顾惜朝带了酒菜来看他,还说“你失红泪,我失晚晴”,而那正是在他得知息红泪的心事后不久。说起来顾惜朝那次确实对他这个知音挺够意思,那几盘菜的口味明显和他们在旗亭酒肆一起打工时顾惜朝做的一模一样。不可否认,亲手准备的酒菜和诚恳的交谈,确实起到了点雪中送炭的效果——虽然对方本意或许并非如此。
  
  “姓戚的,你借我的死士去调查辽国杀手?”赫连春水正色道,“既然你已经不是朝廷的人,那这事儿报给六扇门不就好了。朝廷不管,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此事不可惊动朝廷。如果六扇门也对此有所行动,那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头把人扣住!”
  赫连春水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跟朝廷抢人?你想干嘛?话可说在前头,我们熟归熟,你要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可别拉我垫背!”
  息红泪轻笑一声:“春水,你似乎忘了,你早就帮他干过大逆不道的事。”比如动用死士助他逃过追杀,直接和金戈铁马冲突——虽说是黄金鳞的私人部队,但从编制上说可是货真价实的禁军而且是精锐啊。
  “此一时彼一时嘛!”小妖跳起来,“这一回你没被人陷害,也没奸相追着要你命,你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敢动这种歪脑筋?”
  戚少商苦笑:“我倒宁愿担着罪名、被人追着索命的那个是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牵肠挂肚。
  
  其实小妖也只是随便吼几嗓子打击戚少商而已。这人他还不清楚么,天底下道义千斤重一个大侠担八百,犯上作乱的几率不会比他的亲亲红泪爱上尤知味更高。戚少商语焉不详,他也懒得深究,反正辽国杀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赫连家的死士用在抓这种人身上,不冤枉。
  鸡飞狗跳了大半个月,“沙狼”被一个不落的揪到了戚少商面前。戚少商往他们每人嘴里塞了颗腥气扑鼻的药丸,用契丹语说:“这是六扇门秘制的毒药‘三日绝命丹’,三日之后若无解药,你们将从五官开始溃烂,十二个时辰之内化为一滩脓血。”
  息红泪和赫连春水在一旁看他们鸟语往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觉得戚少商的表情果然不负他当年的土匪身份,俨然威逼利诱综合运用的典范。
  “不知他把我毁诺城自制的驱蟑螂丸说成什么了。”息红泪百无聊赖。
  “就他那点想象力,箱子燕之类风雅的名字肯定编不出来,顶多是含笑半步癫这样的水准吧。”赫连春水斜着眼笑。
  
  不管怎么说,“沙狼”总算是与戚少商达成了协议,在宣和二年的最后一天,伴着除夕清脆的爆竹声,将他要的人悄悄送到了客栈。
  关于这件事,金使在禀报宋帝时如是说:“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冲杀起来全不顾性命……很重情义,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担心机密被我们审问出来……如此看来那人果然是他们的头领无疑……那群人的身份毫无疑问是辽国的‘沙狼’,搏斗中被我们击落的令牌和断刀上的纹章都是真品……”
  对此,刑部表示,如果犯人一直由刑部羁押,辽人绝无可能轻易得手。
  六扇门对这种说法表示谨慎的怀疑。
  接下来,就是例行对掐了。
  
  戚少商坐在床边,轻轻执起仍在昏睡中的人的手。
  由于事先无法沟通,顾惜朝跟“沙狼”又是前不久才互砍过的对头,戚少商只好让辽人杀手们一进门先撒□再说。结果那帮土鳖手底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撒了多少,弄得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老实说,他还真不知道顾惜朝醒后他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谢谢你替我脱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金殿前对你下重手?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来赫连春水的声音:“姓戚的红泪叫你下去吃饺子——”话音未落已是砰地一声推开了门。
  这一出来得太过突然,戚少商在那一声“砰”响起的瞬间脑中掠过无数念头,比如拉起被子把床上的人遮住,比如飞身冲向房门一脚把小妖踹出去,比如抱着床上的人跳窗而逃……然而他觉得自己与那人交叠的手像是粘住了,他像是怕一个梦被惊醒那样小心地握着不敢松开。只一瞬的迟疑,赫连小妖已经站在他身后。
  “这、这不是顾——”小妖惊得倒退两步,继而暴喝:“戚少商!”
  
  逆水寒一案从来就不只是戚少商一个人的劫难。
  连云寨,雷家庄,毁诺城,神威镖局……白骨如山。
  “你向我借死士,一番折腾下来为的是救他?”客栈大厅里,赫连春水俊脸上满是杀气。今天是除夕,店里并无客人,掌柜和伙计也早早放假,只有他们一行人包了这间店,倒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你可知我赫连家的死士在护你逃亡的时候损伤了多少?你可记得我爹差点是被谁变成活死人?你可明白红泪她至今仍常常感怀那些死去的姐妹?”
  息红泪静静地坐在一旁,绝色容颜有如冰雪,寒冷且不动分毫。
  “小妖,我都知道,”戚少商站在赫连春水对面,并不退缩分毫,“可是这一次是他救我在先,我不能对他不义。况且他为了不让宋金联盟的信物落入辽人之手一路被人追杀,也算天道昭彰,报应不爽。”
  “报应?”赫连春水冷笑,“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还指望我小妖会信么?”
  戚少商语塞。他想起自己曾说过不杀了顾惜朝老天都不开眼。
  “戚少商,”息红泪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如她的面容一样寒冷,“你看看你手中的逆水寒剑。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把它捡回来么?你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么?”
  
  金殿决战时,顾惜朝伤在逆水寒剑下,傅晚晴也用这把剑自刎。戚少商举起这把带来无数杀戮的剑,用力扔向了门外,仿佛扔掉他长久以来的梦魇。
  然而事后他终究把剑捡了回来。
  在枯树下与息红泪互诉衷肠时,他说:这把剑上不仅仅有恨与死亡,更多的是那些支持我、为我牺牲的人的义,他们将希望交到我手上,我便不能让这希望泯灭,而是应该将它继续传递下去,让更多的人走上正道。
  
  “我不曾忘。”戚少商一手抬起他不离身的剑,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让更多的人走上正道,正是我救顾惜朝的原因——他为什么不可以是这‘更多的人’中的一个?”
  “我看是这剑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天天跟它相伴中邪了吧!”赫连春水冷哼一声,突然从桌边掣过银枪猛地刺来。戚少商来不及拔剑,只能连剑带鞘挥起来格挡。令人惊艳的光华擦着剑柄从戚少商身畔划过,剑柄被强大的劲力带着旋了半圈,咔哒一声掉了下来。
  ——这剑柄本就是中空的,当初李龄就是把密信藏在这里面呢。
  小妖一击不中立刻抽身而退,枪锋却以更大的力道倒削回来,正是最为刁钻难防的回马枪。息红泪纤指一弹,一点飞星击在枪锋上,一声“叮”的脆响,晶莹如水晶碾成的尘砂四溅开来,枪锋已被撞得偏离戚少商不止三尺。
  寒冰断肠,小箭伤心。
  小妖有些委屈地跺脚道:“红泪!你怎么帮这个脑子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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