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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涯·一笛落花江湖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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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外衣。

  但是,青年的神情仍是异常平静,镇定的叫人害怕。

  耶律成功的心莫名的有了些胆怯,不知不觉松开五指,后退一步,五指交握,嘶哑着嗓音问道:“我很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到此刻还能如此冷静?”

  铁中棠淡淡道:“对无能为力之事,我向来不会空自激怒。但是霸者如你,若想得天下,需先服民心。否则一旦水涨舟覆,纵是得到也只剩一空壳!”

  青年的声音极轻极淡,却仿佛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耶律成功心头!

  耶律成功呆怔半晌,神色古怪之极。最后,好看的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一抹弧度,由浅入深。

  他长笑道:“好个水涨舟覆,好个一语双关!铁中棠啊铁中棠,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铁中棠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迟早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臣服!”耶律成功凑近铁中棠,语气自信十足,“你永远是我的,怎样也逃脱不掉!”

  铁中棠暗道:今后?你休想!他眸子微闪,调转话题问道:“你把凌波怎样了?”

  耶律成功剑眉斜挑,道:“若不是她,你又岂会落入我手?到如今你还惦念着她的安危?!”顿了顿,笑意复又涌上脸颊,“你说一个无利用价值的人,她会是怎样的一种下场?”

  铁中棠心下一沉,道:“你杀了她!”

  “放心,我会让她留着一口气去开封府报信的!”

  铁中棠勃然变色,咬牙道:“你想利用我请君入瓮?别妄想!”

  “展昭与你相交一场,得知你的讯息,岂会不来迎救?”耶律成功悠悠笑道,“到时我请你看出好戏!”
[正文:第七章 独闯龙潭现真情]


  眼见日已西沉,展昭望向开封府大门,平和的脸庞上竟有些须不耐。

  “猫儿,那铁中棠这么好本事,你瞎操什么心,”白玉堂见他如此,心中阵阵郁结,出言讥讽。

  展昭思虑他昨日所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负手而立,并不答话。

  此时大门外隐约出现一个踉跄的影子,展昭蓝衣一闪,已掠出门去,白玉堂一跺脚,只好急忙跟上,见到的,却是满身鲜血的凌波倒在猫儿怀里。

  “凌姑娘!出什么事了,”展昭见她伤势严重,几乎失去意识,又是独自回来,心里猛然一沉。凌波挣扎的睁着失去焦点的双眸,喃喃道:“铁大哥,对不起……是我……”

  “白兄,快请公孙先生!”展昭唤道,一手扶起凌波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凌姑娘!”

  然而女子漆黑的眸子终于渐渐变成迷茫的灰,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

  白玉堂伸手将她的眼睛阖上,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猫儿,她走了。”展昭沉重的点点头,他抱起凌波的尸体,命人好生安置。

  白玉堂见展昭垂手立于檐下若有所思,正要唤他,展昭沉声道:“白兄,那凌家庄之讯,你到底是如何得知?”

  白玉堂知他有所怀疑,其实他如今已经明白是中了敌人圈套,可他心高气傲,怎么肯把自己上当受骗之事说出?心中一阵不快,冷笑道:“我白五爷是看那小子不爽,可也不至于设计害他,猫儿你把我白玉堂当什么人了?”

  展昭心中千头万绪,此时那有心情与他争辩,手中长剑一握,径直往马厩走去。白玉堂见他这般冷淡,竟是赌气出了开封府,寻四鼠的晦气去了。

  展昭纵马一路赶至凌家庄,诺大个院子空荡荡的,人早走了个干净。展昭循着铁中棠的脚印和打斗过的痕迹一路寻至正厅,见桌子上整整齐齐叠着一封信。

  信上只十个大字:欲救铁中棠,废宅地下探。

  那日的废墟浮现在展昭脑海,方才醒悟,其实火烧废屋并非单单只为杀人灭口,切断线索,更是让人想不到真正的秘密其实就在废墟之下,可见这主事之人心思缜密。

  想铁中棠何等武功机智,却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如今落入对方手中,是生是死,孰是难料!

  一念至此,展昭冷汗如雨,立刻回身催马扬鞭!

  过不多久,废墟已在眼前,展昭茫然四顾,依旧焦土遍布,渺无人烟,无丝毫踪迹可寻。

  他暗吸一口气,知道此时千万不能乱了心神。便极力压下心中那份担忧,仔细搜寻起来。

  半晌,他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是这里了!”

  触手处,隆隆声响,地上一丈见方的土地突然移了开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

  展昭不假思索,一跃而下。下面纵是刀山火海,为救铁中棠,他也毫不犹豫的闯了!

  那个坚毅沉静,面冷心热的黑衣青年,不知何时竟深深融入了他的心底。

  如若待会儿见到的是铁中棠的尸体,他不敢想象自己能否承受,会不会发狂?

  展昭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象下去,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一步步前行。

  突然,哧的一声,周围火光大亮。展昭这才看清,四壁都缀着油灯,以线总引,一盏点燃,引至周围全燃。

  他横剑当胸,脚下丝毫不敢大意,敌明我暗,稍一不慎,陪了自己这条命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救得铁中棠。

  眼前泛起黑衣青年深沉坚毅的容颜,那漆黑的眸子里总是传达着一种自信,时刻感染着身边之人。

  展昭精神一振,继续前行。

  耶律成功微笑着看青年的反应,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耶律成功道:“来了!”

  铁中棠一惊,担忧之色不可遏制的溢上脸颊。

  耶律成功看在眼内,莫名的有些嫉妒,道:“你可要见见他?”

  “恐怕你没这么好心!”铁中棠冷冷道。

  “随我来!”

  耶律成功举掌一拍,左侧墙壁突然向两边移开,露出一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墙壁。清晰透明的可以清楚瞧见外面的一切。

  铁中棠看得真切,那一身蓝衣,手执长剑,一步步走来的正是展昭!

  “展兄!”他不由惊呼出声。

  “你不用白费力气。此面墙乃用特殊材质制成,里面的人能清楚看见外面的物事,但外面的人浑然不觉,而且声音也无法传递。”

  铁中棠蓦然转身,怒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适才已经说过了,让你看一场好戏,”耶律成功好整以暇的笑道,“就要开场了。”

  铁中棠怒火炽然,瞪视着耶律成功。双拳紧握,笔直坚毅的身子竟然有了些微的颤抖。良久,他终于只是轻叹一声,转向墙壁,目光紧盯着展昭的身影,再不移开。

  此时展昭横剑四顾,忽左方及斜后方壁上同时弹出数只短箭,展昭将身一仰,轻巧避过左方之箭,右足点地旋身,手中宝剑一抡将余下短箭卷开身侧。

  紧接着斜刺里一声响,一柄长刀带着无比狠毒的立意向他砍来。展昭回剑便挡,瞬间刀剑相交,银光翻滚,展昭手腕急转,接连两声闷哼。他挺剑向前正要追击,银光一闪,一柄鬼头大刀狂劈而至。

  展昭挑剑格开,手腕却止不住被震的发麻,不由暗惊:好大的力气!迅急后退,不与他正面交锋。

  那两个持刀之人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兄弟,此刻俱捂着手臂瞪向展昭微垂的剑尖。而手执鬼头大刀的乃一满面虬髯的长大汉子,轩眉怒目,宛如金刚一般。

  展昭面不改色,冷冷道:“说,铁中棠在哪?否则休怪展某宝剑无情!”

  左侧的持刀人不吭一声,再次将刀一挥,横砍展昭,势必要将其拦腰斩断。许是双生兄弟的关系,两人心意相通。右侧之人的长刀,紧跟着递了上来,砍向展昭脖颈。

  而长大汉子却大喝一声,削其双足!刀气纵横,宛如雷霆!

  三人攻势分上中下三路,配合得恰到好处。然展昭是何等样人!南侠之名,得来岂是容易?他轻跃而起,避过脚下大刀。同时从细微的空隙中抢入,巨阙向上一挑,格开长刀,迎向斫往脖颈的另一长刀,顷刻之间,便将攻势一一化解。

  铁中棠在墙内看得真切,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片欣喜。

  耶律成功冷冷道:“你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

  展昭武功虽高,但三人合力,一时之间却也不能伤到对方。纠缠之余,不免焦躁。他心念电闪,立刻有了主意。当下巨阙如银华疾舞,光茫万丈,瞬息之间连变数招,以巧劲一下挑落长条汉子的大刀,随手跟进,斜刺双生兄弟之一。

  双生兄弟眼眸已泛起一丝惊恐,闪身后退。不料展昭突地收剑疾掠,迅速的闪入一边暗门,将三人甩开。

  刚才对战期间,他早已将周围形势瞧了个一清二楚,本料甩开三人继续前行。然此门中却机关暗布,数点寒星疾飞向他面门。

  巨阙微扬,挥落暗器,再推开另一道门,暗器接踵而至。他一一拨开,连进数道门,遇到的情况皆是如此。

  展昭心中疑惑,站定身子细细一打量,恍然而悟。原来他进入了一个阵中,若不明白阵之核心,又岂能轻易破解?

  几股刺耳的笑声瞬间传入,眼前景象忽乱,展昭惊异间,不知从何处涌出数人,大笑着向他走来。

  铁中棠暗暗心惊,此阵暗合阴阳八卦之数,分成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每一门皆有一绝顶高手守护,而且时有后补,若一人受伤,后面之人立刻补上。

  且不论展昭所处之地正是死门,他纵算夺得生门而出,四面涌来的高手连绵不绝,他纵然武功绝顶,也有力竭时!

  展昭运剑如飞,连伤十数人,然而未待他喘口气,后面之人立刻跟至。他只得咬牙再奋力出击!蓝衣飘飘,在刀光剑影下时隐时现。

  铁中棠看得忧心如焚,却无一丝办法。他不由地狠狠握紧双拳,暗恨自己,居然面对好友身处险境却无能为力!

  展昭喘息着靠在墙上,横剑当胸,仍然无法破阵。但眉宇间一如既往的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数道破风声疾来,展昭咬牙跃起,堪堪避过暗器,忽然胸前铁棍横扫而来。

  展昭一扭身,却已是真力不济,勉强横剑挡在胸前,身子随着铁棍大力飞出,重重撞在西北角的石壁上。

  铁中棠心中一动,已有计较。他豁然转身,挥掌直击耶律成功。

  骤起仓促,耶律成功哪想得到他宁愿忍受千刀万剐的痛苦,也要强运内力,想也不想,举掌迎上。但掌到中途,便惊觉到对方的掌力不含任何内力,急忙撤力,但也只撤回大部分,余下部分皆落在铁中棠身上。

  铁中棠内力全然被封,哪禁受得起这一掌,立刻被打得口吐鲜血,撞向墙壁,然后无力的跌落。

  展昭此刻正依在墙角,凝神面对众多高手,却感到背后墙体微微一震,心中一惊,再悄悄用手去试,仍是冰冷厚实的石墙,并没有任何异处。

  但以展昭的冷静,深知适才那一丝震动,绝非偶然或者幻觉,心中已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环顾四下,以己只力怕是无法击退这些人,更不用提营救铁中棠,到了如此地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只好冒险一试。当下提剑一笑,手挽剑花做势要冲出,其实暗运内力,双足往侧壁一点,拼尽全身力气往那西北面墙上撞去!

  
[正文:第八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耶律成功眼见铁中棠被他一掌震飞,撞向墙壁,惊骇间便有些恍然,提起青年的衣襟,怒道:“你为了救他,居然想出此种办法!你知不知道,刚才若不是我及时收回掌力,你有天大的命也没了!”

  血丝顺着铁中棠坚毅的嘴角蜿蜒而下,但依然不损他独具魅力的容颜,只见他嘴角微弯,扬起一丝绝美的弧度,以无声的微笑轻蔑的抗拒对方声色俱厉的喝问。

  耶律成功怒不可遏,扬起左掌,便要裹上青年脸颊。忽然一股光茫急刺而至,他随手带着铁中棠急退。

  站定之后,方才看清,正是破墙而入的展昭,手执长剑浑身浴血的指着他。

  展昭不曾想到他与铁中棠竟是近在咫尺,但情势危急,不容他多虑,强忍浑身骨骼几近碎裂的痛苦,划剑刺向那刚欲挥掌劈向铁中棠之人。

  耶律成功喝道:“若想他活命,便乖乖放下宝剑,束手就擒!”他的手已掐住了铁中棠的喉咙。

  此时,刚才围攻展昭的敌人已全部围了上来,个个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展昭微微叹息,颓然将巨阙掷在地上,仿佛再难承受身上伤痛,闷哼一声就要倒下。

  本将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耶律成功心头一松,那知展昭身体一弓,如利箭般窜出挥掌劈向耶律成功手腕。

  耶律成功大惊,松开铁中棠直劈展昭,展昭沉身撞开铁中棠,左脚勾起长剑,他浸淫此剑多年,宝剑竟如与他心意相通,直飞向他手掌。

  展昭握剑在手,逼退耶律成功却不乘胜追击,只以剑撑地喘息不定。

  他刚才破墙而入,实是受伤非轻。

  后面追上来的敌人欲待扑上,耶律成功却挥一挥手,示意他们退在一旁,冷冷道:“铁中棠,事到如今,就看你如何做了。”

  铁中棠心头一凛,看向展昭,青年的容颜因失血过多而更显苍白,但仍是强作笑颜,回望着他。

  “铁兄?你的伤如何?”展昭对自身重伤仿佛丝毫不觉,伸手探向铁中棠脉息,惊道,“怎么会这样?”

  耶律成功冷笑道:“他已被我的金针封住内力,妄动真气便有性命之忧。”

  展昭喝道:“铁兄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他!”说着,又转眸向着铁中棠询问。

  铁中棠低低接道:“他要我为他所用。”

  展昭转首瞧了四周一眼,眸光一寒,停留在耶律成功面上,喝道:“这些人俱都是百里挑一的英雄好汉,又何须再加上铁兄一个?!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耶律成功嘴角微扬,赞道:“好聪明的御猫!果非浪得虚名,难怪我那些手下屡次三番都败于开封府!”他瞧向铁中棠,悠悠说道:“中棠,你来替我告诉他吧。”

  展昭的目光跟着转向铁中棠,铁中棠眼眸低垂了下去,他想到了耶律成功刚才的举动,说不出口。

  眼看铁中棠没有回话,耶律成功轻飘飘的接了下去:“我要他,并不只是看中他的头脑和武功。”

  展昭一愕,就算他对这些再是迟钝,也听出耶律成功话中含义,怒喝道:“无耻之徒!”

  耶律成功冷冷一笑,并不辩驳,目光反而更肆无忌惮的盯上铁中棠冷峻的脸颊。

  这沉郁平静的青年,到了此刻,居然还是如斯沉得住气,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便愈发欣赏起来。

  铁中棠的目光冷冷冰冰,无丝毫感情可寻。心中却是转了无数念头,寻思着脱身方法。

  耶律成功有些沉不住气了,喝道:“我数到三,你若不答应,展昭必死无疑!”

  展昭沉声道:“铁兄,不必顾及展某。”

  铁中棠忽然抽回了相扶的双手,退后几步,冷冷道:“本来我就无须顾及你。若不是考虑到你有可能救我出去,又怎会施计助你破那八门一阵!”

  乍听如此冰冷的语调,展昭愕然抬头,望向对方冷漠如霜的面容,猜不透他话中蕴含的真正意思。

  铁中棠转向耶律成功,又道:“如今展昭对我毫无用处,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展昭忍不住轻喝:“铁兄,你……”漆黑的眸子中满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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