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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宋文精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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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尔以叛尔师,父子之不归,室家之不复,而师之叛,是不可以一日立于天 
下。《传》曰:“人臣无外交”。故季布之忠于楚也,虽不知萧韩之先觉, 
而比丁公之二则为愈。 
     予在京师,彭州僧保聪来求识予,甚勤。及至蜀,闻其自京师归,布衣 
蔬食,以为其徒先。凡若干年,而所居圆觉院大治。一日,为予道其先师平 
润事与其院之所以得名者,请予为记。予佳聪之不以叛其师悦予也,故为之 
记。曰: 
     彭州龙兴寺僧平润讲圆觉经有奇,因以名院。院始蔽不葺,润之来,始 
得隙地以作堂宇,凡更二僧而至于保聪,聪又合邻之僧屋若干于其院以成。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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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假山记 

     木之生,或蘖而殇,或拱而夭;幸而至于任为栋梁则伐;不幸而为风之 
所拔,水之所漂,或破折,或腐,幸而得不破折,不腐,则为人之所材,而 
有斧斤之患,其最幸者,漂沉汩没于湍沙之间,不知其几百年,而激射啮食 
之馀,或仿佛于山者,则为好事者取去,强之以为山,然后可以脱泥沙而远 
斧斤,而荒江之滨,如此者几何?不为好事者所见,而为樵夫野人所薪者, 
何可胜数?则其最幸者之中,又有不幸者焉。 
     余家有三峰,余必思之,则疑其有数存乎其间。且其蘖而不殇,拱而不 
夭,任为栋梁而不伐,风拔水漂而不破折,不腐;不破折、不腐,而不为人 
所材,以及于斧斤;出于湍沙之间,而不为樵夫野人所薪,而后得至于此, 
则其理似不偶然也。 
     然余之爱之,非徒爱其似山,而又有所感焉;非徒爱之,而又有所敬焉。 
余见中峰,魁岸踞肆,意气端重,若有以服其旁之二峰;二峰者,庄栗刻削, 
凛乎不可犯;虽其势服于中峰,而岌然决无阿附意。吁!其可敬也夫!其可 
以有所感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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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翁井铭 

     丁酉岁,余卜葬亡妻,得武阳安镇之山。山之所从来甚高大壮伟,其末 
分而为两股,回转环抱,有泉坌然出于两山之间,而北附右股之下,畜为大 
井,可以日饮百余家。卜者曰:吉,是在葬书为神之居。盖水之行常与山俱, 
山止而泉冽,则山之精气势力自远而至者,皆畜于此而不去,是以可葬,无 
害。 
     他日,乃问泉旁之民,皆曰:是为老翁井。问其所以为名之由,曰:往 
数十年,山空月明,天地开霁,则常有老人,苍颜白发,偃息于泉上;就之, 
则隐而入于泉,莫可见。盖其相传以为如此者久矣。 
     因作亭于其上,又甃石以御水潦之暴,而往往优游其间,酌泉而饮之, 
以庶几得见所谓老翁者,以知其信否。然余又悯其老于荒榛岩石之间,千岁 
而莫知也,今乃始遇我而后得传于无穷。遂为铭曰: 
          山起东北,翼为西南。涓涓斯泉,坌溢以。敛以为井,是饮 
     万夫。汲者告我,有叟于斯。里无斯人,将此谓谁?山空寂廖,或 
     啸而嬉。或千万年,自洁自好。谁其知之,乃讫遇我。惟我与尔, 
     将遂不泯。无溢无竭,以永千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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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兄字文甫说 

     洵读《易》至《涣》之六四,曰:“涣其群,元吉。”曰:“嗟夫!群 
者,圣人所欲涣以混一天下者也。盖余仲兄名涣,而宇公群,则是以圣人之 
所欲解散涤荡者以自命也,而可乎?”他日以告。兄曰:“子其可为我易之?” 
洵曰:“唯。”既而曰:“请以文甫易之,如何?” 
     且兄尝见夫水与风乎?油然而行,渊然而留,渟洄汪洋,满而上浮者, 
是水也。而风实起之。蓬蓬然而发乎太空,不终日而行乎四方,荡乎其无形, 
飘乎其远来,既往而不知其迹之所存者,是风也。而水实形之。今夫风水之 
相遭乎大泽之陂也,纤余委虵,蜿蜒沦涟,安而相推,怒而相凌,舒而如云, 
蹙而知鳞,疾而如驰,徐而如缅,揖让旋辟,相顾而不前,其繁如■,其乱 
如雾,纷纭郁扰,百里若一。汨乎顺流,至乎沧海之滨,磅礴汹涌,号怒相 
轧,交横绸缪,放乎空虚,掉乎无垠,横流逆折,濆旋倾侧,宛转胶戾,回 
者如轮,萦者如带,直者如燧,奔者如焰,跳者如鹭,跃者如鲤,殊状异态, 
而风水之极观备矣。故曰“风行水上涣。”此亦天下之至文也。 
     然而此二物者,岂有求乎文哉?无意乎相求,不期而相遇,而文生焉。 
是其为文也,非水之文也,非风之文也。二物者,非能为文,而不能不为文 
也,物之相使,而文出于其间也。故曰天下之至文也。今夫玉非不温然美矣, 
而不得以为文;刻镂组绣,非不文矣,而不可以论乎自然。故夫天下之无营 
而文生之者,唯水与风而已。 
     昔者,君子之处于世,不求有功,不得已而功成,则天下以为贤;不求 
有言,不得已而言出,则天下以为口实。呜呼!此不可与他人道之,唯吾兄 
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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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石昌言使北引 

     昌言举进士时,吾始数岁,未学也。忆与群儿戏先府君侧,昌言从旁取 
枣栗啖我;家居相近,又以亲戚故,甚狎。昌言举进士,日有名。吾后渐长, 
亦稍知读书,学句读、属对、声律,未成百废。昌言闻吾废学,虽不言,察 
其意,甚恨。后十余年,昌言及第第四人,守官四方,不相闻。吾日益壮大, 
乃能感悔,摧折复学。又数年,游京师,见昌言长安,相与劳苦如平生欢。 
出文十数首,昌言甚喜称善。吾晚学无师,虽日当文,中甚自惭;及闻昌言 
说,乃颇自喜。今十余年,又来京师,而昌吉官两制,乃为天子出使万里外 
强悍不屈之虏庭,建大筛,从骑数百,送车千乘,出都门,意气慨然。自思 
为儿时,见昌言先府君旁,安知其至此?富贵不足怪,吾于昌言独有感也! 
大丈夫生不为将,得为使,折冲口舌之间足矣。 
     往年彭任从富公使还,为我言曰:“既出境,宿驿亭。闻介马数万骑驰 
过,剑槊相摩,终夜有声,从者怛然失色。及明,视道上马迹,尚心掉不自 
禁。”凡虏所以夸耀中国者,多此类。中国之人不测也,故或至于震惧而失 
辞。以为夷狄笑。呜呼!何其不思之甚也!昔者奉春君使冒顿,壮士建马皆 
匿不见,是以有平城之役。今之匈奴,吾知其无能为也。孟子曰:“说大人 
则藐之”,况与夷狄!请以为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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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亡妻文 

     呜呼!与子相好,相期首年。不知中道,弃我而先。我徂京师,不远当 
还。嗟子之去,曾不须臾。子去不返,我怀永哀。反复求思,意子复回。人 
亦有言,死生短长。苟皆不欲,尔避谁当?我独悲□,□□□ (原缺四字) 
殃。 
     有子六人,今谁在堂?唯轼与辙,仅存不亡。咻呴抚摩,既冠既长。教 
以学问,畏其无闻。昼夜孜孜,孰知子勤。提携东去,出门迟迟。今往不捷, 
后何以归?二子告我,母氏劳苦。今不汲汲,奈后将悔!大寒酷热,崎岖在 
外。亦既荐名,试于南宫。文字炜炜,叹惊群公。二子喜跃,我知母心。非 
官寔好,要以文称。我今西归,有以借口。故乡千里,期母寿考。归来空堂, 
哭不见人。伤心故物,感涕殷勤。嗟予老矣,四海一身。自君之逝,内失良 
朋。孤居终日,有过谁箴?昔予少年,游荡不学。子虽不言,耿耿不乐。我 
知子心,忧我泯没。感叹折节,以至今日。 
     呜呼死矣,不可再得。安镇之乡,里名可龙。隶武阳县,在州北东。有 
蟠其丘,惟予之坟。凿为二室,期与子同。骨肉归士,魂无不至。我归旧庐, 
无有改移。魂兮未抿,不日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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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议修礼书状 

     右。洵先奉敕编《礼书》,后闻臣僚上言,以为祖宗所行,不能无过差 
不经之事,欲尽芟去,无使存录。洵窃见议者之说,与敕意大异。 
     何者?前所授敕,其意曰:纂集故事,而使后世无忘之耳。非曰:制为 
典礼,而使后世遵而行之也。然则洵等所编者,是史书之类也。遇事而记之, 
不择善恶,详其曲折,而使后世得知,而善恶自著者,是史之体也。若夫存 
其善者而去其不善,则是制作之事,而非职之所及也,而议者以责洵等,不 
已过乎? 
     且又有所不可者:今朝廷之礼,虽为详备,然大抵往往亦有不安之处, 
非特一二事而已。而欲有所去焉,不识其所去者果何事也?既欲去之,则其 
势不得不尽去,尽去则礼缺而不备;苟独去其一,而不去其二,则适足以为 
牴牾龃龉而不可齐一。 
     且议者之意,不过欲以掩恶讳过,以全臣子之义,如是而已矣。昔孔子 
作《春秋》,惟其测怛而不忍言者,而后有隐讳。盖桓公薨、子般卒,没而 
不书其实,以为是不可书也;至于“成宋乱”、“及齐狩”、“跻僖公”、 
 “作丘甲”、“用田赋”、“丹桓宫楹”、“刻桓宫桷”,若此之类,皆书 
而不讳,其意以为虽不善而尚可书也。今先世之所行,虽小有不善者,犹与 
 《春秋》之所书者甚远,而悉使洵等隐讳而不书,如此将使后世不知其浅深, 
徒见当时之臣子至于隐讳而不言,以为有所大不可言者,则无乃欲益而反损 
欤? 
     公羊之说“灭纪”、“灭项”,皆所以“为贤者讳”。然其所谓讳者, 
非不书也,书而迂曲其文耳。然则其实犹不没也。其实犹不没者,非以彰其 
过也,以见其过之止于此也。今无故乃取先世之事而没之,后世将不知而大 
疑之,此大不便者也。 
     班固作 《汉志》,凡汉之事,悉载而无所择。今欲如之,则先世之小有 
过差者,不足以害其大明,而可以使后世无疑之之意,且使洵等为得其所职 
而不至于侵官者。谨具状,申提举参政侍郎,欲乞备录闻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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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 巩 

                               战国策日录序 

     刘向所定 《战国策》三十三篇,《崇文总目》称第十一篇者阙,臣访之 
士大夫家,始尽得其书,正其误谬而疑其不可考者,然后《战国策》三十三 
篇复完。叙曰: 
     向叙此书,言“周之先,明教化,修法度,所以大治。及其后,谋诈用, 
而仁义之路塞,所以大乱。”其说既美矣。卒以谓“此书战国之谋士度时君 
之所能行,不得不然。”则可谓惑于流俗,而不笃于自信者也。 
     夫孔孟之时,去周之初已数百岁,其旧法已亡,旧俗已熄久矣。二子乃 
独明先王之道。以谓不可改者,岂将强天下之主以后世之所不可为哉?亦将 
因其所遇之时、所遭之变而为当世之法,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二帝三王 
之治,其变固殊,其法国异,而其为国家天下之意,本末先后,未尝不同也。 
二子之道,如是而已。盖法者所以适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 
可不一,此理之不易者也。故二子者守此,岂好为异论哉?能勿苟而已矣, 
可谓不惑乎流俗而笃于自信者也。 
     战国之游士则不然,不知道之可信,而乐于说之易合,其设心注意,偷 
为一切之计而已。故论诈之便而讳其败,言战之善而蔽其患,其相率而为之 
者,莫不有利焉,而不胜其害也;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也。卒至苏秦、商鞅、 
孙膑、吴起、李斯之徒以亡其身,而诸侯及秦用之者亦灭其国,其为世之大 
祸明矣,而俗犹莫之寤也。惟先王之道,因时适变,为法不同,而考之无疵, 
用之无弊,故古之圣贤,未有以此而易彼也。 
     或曰:“邪说之害正也,宜放而绝之,则此书之不泯其可乎?”对日: 
君子之禁邪说也,固将明其说于天下,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然后 
以禁,则齐;使后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然后以戒,则明,岂必灭其籍 
哉?放而绝之,莫善于是。是以孟子之书,有为神农之言者,有为墨子之言 
者,皆著而非之。至于此书之作,则上继春秋,下至楚汉之起,二百四五十 
年之间,载其行事,固不可得而废也。 
     此书有高诱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三十二篇,《崇文总目》存者八篇,今 
存者十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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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齐书目录序 

      《南齐书》八纪,十一志,四十列传,合五十九篇,梁萧子显撰。始, 
江淹已为《十志》,沈约又为《齐纪》,而子显自表武帝,别为此书。臣等 
因校正其讹谬,而叙其篇目曰: 
     将以是非得失兴坏理乱之故而为法戒,则必得其所托,而后能传于久, 
此史之所以作也。然而所托不得其人,则或失其意,或乱其实,或析理之不 
通,或设辞之不善,故虽有殊功韪德非常之迹,将暗而不章,郁而不发,而 
梼杌嵬琐奸回凶慝之形,可幸而掩也。 
     尝试论之,古之所谓良史者,其明必足以周万事之理,其道必足以适天 
下之用,其智必足以通难知之意,其文必足以发难显之情,然后其任可得而 
称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唐虞有神明之性,有微妙之德,使由之者不能知, 
知之者不能名,以为治天下之本。号令之所布,法度之所设,其言至约,其 
体至备,以为治天下之具,而为二典者推而明之。所记者岂独其迹也?并与 
其深微之意而传之,小大精粗无不尽也,本末先后无不白也。使诵其说者如 
出乎其时,求其旨者如即乎其人。是可不谓明足以周万事之理,道足以适天 
下之用,知足以通难知之意,文足以发难显之情者乎?则方是之时,岂特任 
政者皆天下之士哉?蓋执简操笔而随者,亦皆圣人之徒也。 
     两汉以来,为史者去之远矣。司马迁从五帝三王既没数千载之后,秦火 
之余,因散绝残脱之经,以及传记百家之说,区区掇拾,以集著其善恶之迹、 
兴废之端,又创己意,以为本纪、世家、八书、列传之文,斯亦可谓奇矣。 
然而蔽害天下之圣法,是非颠倒而采摭谬乱者,亦岂少哉?是岂可不谓明不 
足以周万事之理,道不足以适天下之用,智不足以通难知之意,文不足以发 
难显之情者乎! 
     夫自三代以后,为史者如迁之文,亦不可不谓隽伟拔出之才、非常之士 
也。然顾以谓明不足以周万事之理,道不足以适天下之用,智不足以通难知 
之意,文不足以发难显之情者,何哉?盖圣贤之高致,迁固有不能纯达其情, 
而见之于后者矣,故不得而与之也。迁之得失如此,况其他邪?至于宋、齐、 
梁、陈、后魏、后周之书。蓋无以议为也。 
     子显之于斯文,喜自驰骋,其更改破析刻雕藻缋之变尤多,而其文益下, 
岂夫材固不可以强而有邪?数世之史既然,故其事迹暧昧,虽有随世以就功 
名之君,相与合谋之臣,未有赫然得倾动天下之耳目,播天下之口者也。而 
一时偷夺倾危、悖礼反义之人,亦幸而不暴著于世,岂非所托不得其人故也? 
可不惜哉! 
     蓋史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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