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往事 by 久熏 (不仅虐心还虐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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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一年多的地狱式的生活，他怎么可能还是正常的人？　
　　不正常就不正常吧！傻子也好，哑吧也罢！……能够离开这里，真是太好了。　
　　久明的心，再次复活了。他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小小的希望。如果不是……　
　　　
　　那天夜里，久明的爸爸按照惯例找老爷“议事”了。久明则坐在台灯下津津有味的读着爸爸带回来的《简爱》，英俊的男主人后来在火灾中烧伤了脸，瘸了脚，却仍然得到了幸福。久明也开始幻想着是不是自己也能遇到一个不会嫌弃自己的女孩子，也许就在那所他将要去的学校里……爸爸说，久明运气好的话，大概可以插班到高中部。不过，得先参加入学考试。　
　　爸爸还说，听说那里的人都非常友善，大家全都信仰上帝……　
　　　
　　突然……少爷一脚把门踹开……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久明有点呆愣，他突然希望这只是他每天都在做得噩梦。　
　　“这回你高兴了吧！你那个卑贱的爸爸，居然能说服我父亲把你送走。看来他吃定了我父亲喜欢他了。”少爷一步一步地朝着久明走了过去，脚步还有些不稳。　
　　“你呢？是不是一想到能离开我，就高兴得睡不着觉？我就这么可怕，这么坏？看看你的脸色都吓白了？”少爷上前一把抓住了久明的小下巴。久明终于发现了，少爷似乎是完全喝醉了。　
　　少爷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久明脸上的十字疤。迷离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可惜此时吓破了胆的久明根本不明白。在他看来，少爷的眼神危险又可怕。　
　　少爷因为他那怯懦的样子，不悦到了极点。所有的怜惜情绪都不翼而飞了。他带点怨恨地看着久明。　
　　“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离开这里吧？怎么可能？你，久明，永远都是我的奴隶！不论是我爸爸或是谁，都没有权利决定你的事情。只有我能？只有我！你知道么？我永远也不可能让你走！”少爷紧紧地盯着久明的眼睛，让他无处可逃。　
　　久明的心却在那一瞬间，变得像冰一样的冷。他下意识地缩缩自己的手脚。麻木地看着自己的主人，久明希望自己可以变成一具没有任何感觉的雕像！　
　　少爷却在这时开始冷笑。　
　　“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少爷一把抓起了久明的头发。久明却一动也不动！　
　　“怪不得那个贱女人，每次谈到你的时候，脸色都异常的古怪！而你久明你真是个不尽责的奴才，居然知情不报！”少爷一巴掌打在久明的脸上。久明呆愣着，连血都流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很久以前，久明就明白了，根本就不会有人救他。他渴望救赎，无非是个自己最爱的爸爸找麻烦。久明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爸爸流眼泪了。没有久明了，爸爸是不是就可以不再难过？没有久明了，爸爸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所谓的幸福？老爷是那么疼他！久明甚至有时会觉得老爷是爱自己的爸爸的！没有久明了，少爷能不能敞开心扉，不要再那么怨恨自己的爸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久明居然产生了少爷其实也很可怜这种怪念头。　
　　其实，大家都没有做错？只有久明错了。久明的生命，轻到足以飘起来。却偏偏在每次生死关头，又活了下来。久明也会想，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用处？　
　　死掉了……会不会……更好？　
　　　
　　13　
　　一个智力低于常人，根本不太明白人情世故的孩子，身体被长期摧残之后，那他还剩下些什么？他看到了什么吗？　
　　即使看到了，他也未必明白吧？　
　　要他去跟总是伤害自己的人说些什么自己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即使是让他站在那人的面前，那也是一种残忍。　
　　　
　　少爷却把那些事情推在了久明的身上，发泄似的再次强行侵犯了久明的身体。久明的身体，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似乎早已忘记了以前的残酷……久明唯一的感觉就是撕裂一样的疼。久明不断地抽搐着四肢，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窒息似的压迫……　
　　他心里想着又是这样被压死，说不定反而是一种幸福……　
　　少爷一边做，一边骂着，什么……贱女人，敢给本少爷带绿帽子……平时碰都不让碰一下，反倒是倒贴到了别的男人身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带他发泄过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少爷不由自主地离开了久明的身体，难以致信地盯着他，充满了不好的感觉。　
　　此时的久明神情呆滞地看着不远处，他的眼神像是穿透了这个世界似的。他的灵魂似乎已经从那个被蹂躏的残缺不全的可怜身体里面，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直到少爷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久明才刚反应过来似的，疲惫地看向了少爷的脸。　
　　少爷看着他，脸色难看极了，刚打过久明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少爷残忍地命令着。　
　　久明突然受到惊吓似的，难以相信似的正大了眼睛。　
　　他看着自己的少爷，无声地祈求着，不要这么残忍……　
　　我要你玩你自己……给我看！　
　　少爷的声音是冰冷的，残忍的，就像利刃一样，射中了久明心里最冷最黑的那个角落……　
　　久明依稀记着，每次少爷这样的时候，自己就会被蹂躏得格外可怜！　
　　久明颤抖着……用两手，安抚着同样受到了惊吓的可怜小芽……心里不断地盼望着，可怜的小芽能够早已站起来……　
　　即使心里早已有了觉悟，那似乎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很久以前，久明就曾为此慌乱无措过，他不敢告诉爸爸……因爸爸会哭……　
　　他想恳求少爷，放他一马吧！他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因为他……　
　　　
　　没反应，无论如何都没反应。久明苍白着脸，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少爷。他的泪不断地在眼眶里转……却始终没有流出来……　
　　无奈之下，他自虐似的用力地握紧了双手……　
　　少爷却一把拉开了他的手，少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嘴角却讽刺地竖起来……　
　　“废物就是废物，连这个都不会！”不知为何的声音似乎在颤抖着。　
　　少爷毫不费力地把瘦小的久明抱进了怀里，同时开始舔吻久明那已经吓得发白的脸孔……最后那唇停留在了苍白的好无血色的嘴唇上，舌主动地敲开了那僵硬又无错的牙齿……　
　　久明感到过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这是少爷第一次亲他的嘴巴！　
　　　
　　久明的记忆似乎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爸爸最喜欢亲他的脸，当他背会词爸爸亲他；他能够表达完整的话，爸爸亲他；他会说简单的英语时；爸爸亲他……爸爸每次都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久明，我的宝贝最聪明了……我……最爱我的宝贝……　
　　爸爸喜悦的笑声，不断地在久明的耳边回应。我……最爱的……宝贝……　
　　　
　　少爷不断地在久明的身上又亲又吻，他在等待着什么奇迹发生……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久明的小芽，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时间过得真慢，久明清醒地知道，少爷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睛越发空洞了起来。如果以前……少爷能像现在这样……不，只要以前能够仁慈一些，那……该有多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少爷的脸孔越发难看……久明下意识的想要蜷缩自己的身体……　
　　“不许动！”少爷一声大喝。　
　　久明彻底地僵硬下来……他已经可以预想到少爷暴跳如雷的样子。　
　　少爷却在久明的震惊中，一口吞下了他的小芽……不断地吸允着，安慰着……　
　　　
　　少爷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的头脑已经成为空白……他看着几乎要吓傻了的孩子，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紧紧地压上了心头……　
　　孩子，那的确是个孩子，个子还没到他肩膀高，似乎还不到十五岁，浑身都是伤，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　
　　此时，已经吓呆了似的……脸色苍白的想个鬼，还有那可笑的十字疤……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亲手杀掉了那个……圆滚滚，眼睛会说话，一天到晚都在笑得小孩，把他……变成了这样……而且……还……　
　　　
　　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是他要的吗？　
　　这个孩子，以前总是讨好似的对他笑！　
　　　
　　一种突如其来的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一下子拉起了少年那细瘦得肩膀。　
　　“多久了，这到底有多久了？”他冲着他吼。　
　　少年惊恐地看着他，他努力地张着嘴，却吐不出完整的话。　
　　少爷觉得自己已经开要疯掉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对不对！”少爷有些疯狂地看着他。　
　　久明更加惊恐，却连反抗都做不到。　
　　少爷突然发狂似的对他又打又踹！　
　　久明很疼，心里却异常地平静。　
　　不知过了少爷停住了，很温柔地摸着他的脸，然后……少爷……居然……在哭……　
　　有点冰冷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　
　　可是，为什么？反正不是因为他。　
　　他都早已学会了不再为自己流眼泪……　
　　　
　　“你是天生的对不对？”少爷沙哑地问着。　
　　久明迷迷糊糊地不断点头！他很怕……　
　　少爷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不断地重复着。“不该是这样的！……”　
　　昏迷之前……久明头脑里出现了一个很鲜明的词，“太监”！　
　　　
　　14　
　　久明觉得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疼痛，醒来的时候，头晕晕的。此时爸爸正用温柔地眼神凝视着他。小的时候，每次他生病的时候，爸爸就这样看着他。然后，他就会撒娇让爸爸抱他……最近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身体上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把他从美梦中拉出来。久明看着爸爸美丽的眼睛，着迷了似的。　
　　直到沙哑的声音撕裂了他们的空气，久明听到自己如是说：　
　　“爸爸，死掉了会不会比较幸福！”是的，就是他说的。　
　　久明用着梦幻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唯一说的话就是……　
　　爸爸的眼睛红红的可是他没有哭，即使他的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快要窒息一般。为什么自己可怜的儿子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他甚至回想起了那早已远去，甚至已经化为尘埃的过去。　
　　那时候，他也哭过，他也反抗过，他的幸运在于自己的主人喜欢他，疼爱他，甚至可以算是宠着他。那时候，只要自己哭了，主人就会皱着眉头应下来……他太小，习惯性的撒娇，他的主人却从来不脑……直到主人娶了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奴隶，低贱又卑微的奴隶……从此，他开始本分了起来。不会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连同对主人的那份幻想都深深地埋了起来……他已经认命了，当个本分的奴隶！　
　　上天偏偏要作弄他……偏偏要他活不下去……　
　　奴隶的命到底有多低贱……低贱到任何人都可以糟蹋他？　
　　那么他能做什么？他已经不再痴心妄想了还不成吗？为什么一定要把他撕得粉身碎骨呢？　
　　……很长时间里，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那时候，主人每天都在他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宠他！可是，他一天到晚想的却是，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死去……　
　　然后，主人告诉他，他将会有个孩子……是通过人工授精，不知名的女人生下来的……　
　　孩子……他的……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本身也不能算是大人……　
　　那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生存的勇气，他已经完全被命运撕碎了……　
　　可是……当主人把小小的久明塞到了他的手里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圆圆小小的宝贝居然会对他微笑……小小的身体里，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第一次体会到活着真好！他是爸爸了！有儿子真好！他甚至开始幻想着可爱的宝宝能够一天一天的长大……走路……说话……上学……　
　　第一次，他真真正正地想要继续活下去！伴随着他的宝贝！　
　　久明，是他的命根子呀！　
　　　
　　可是此时此刻……他确连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要他，如果他没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那该有多好？那时候小，起码不会有什么痛觉！如果那时候，他陪着自己的宝贝死掉了那该有多好？　
　　　
　　久明……他可怜的孩子……到底还要承受……多少的痛苦？　
　　他们想活着为什么就这么的难？为了他的儿子，他能想的办法都试过了。他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却还要舍下所有的颜面和脸皮，做着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他不断地向着自己的主人恳求着……虽然主人总会答应……但是……那是不一样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都不求他！即使他说过不要当主人，要当情人！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到头来只是个卑微的奴隶！就像他的爸爸，爸爸的爸爸……祖祖辈辈们一样都只能是奴隶！　
　　　
　　现在一切可以做的他都做了！他唯一保留的东西也已经拿去交换了。为什么上天还是要折磨他们？他可怜的孩子难道连一条活路都没有吗？他们已经认输了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人来可怜可怜他们？　
　　他已经后悔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眼泪几乎要流尽了！　
　　宝贝的成长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他在不知不觉中不断地累积的力气……到现在真的要用完了……　
　　“爸爸对不起你，孩子！”他终是哭了，抱着自己骨瘦如柴的儿子！他的孩子才十四岁！如今却像是全部生命力都被消耗殆尽的老者……　
　　他们都哭了……哭得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拿起了刀子……刀子的光在他们黑暗的小屋子里闪闪发亮……就像是那希望之火……看着那冷冷地寒光，父子二人相视而笑！好像是预感到了……以后的幸福……　
　　放心吧！孩子无论到了那里，爸爸都会陪伴着你！　
　　　
　　“你疯了？虎毒不食子，你却要杀死自己的儿子！”少爷一脚踢开了他手上的刀子，同时他手里端的汤锅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一把揪住了瘦弱男人的衣领，开始发了疯一样的抽打他。还不断地骂着，“疯子，你这个疯子！”　
　　久明使尽全身力气，才爬过去……用手死死地抱住了少爷的脚……“求求你，别打我爸爸！我求求你！你怎么样都行，别打他！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傻了，他要杀了你！”少爷狠狠地瞪下久明。　
　　久明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不断地哀求着。少爷却回手把他丢在了床上。由于他用力太猛，久明咳出了一大口血之后，就晕了过去……　
　　少爷和久明的爸爸不约而同地冲过去。久明的手冰冷的可怕……　
　　“你还不快去找医生！”少爷命令道。　
　　男人却笑了，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找医生有用吗？我可怜的儿子已经快被您玩死了！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的孩子有病根，怎么治也治不好……隔一段时间就要烧一次……他就要被活活烧死了！”他用力地搂住了自己的儿子，温柔地亲亲他那烧红的脸。　
　　少爷呆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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