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往事 by 久熏 (不仅虐心还虐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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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诺却在一旁笑了。“天呀，老公？雷，你却得你能攻得起来吗？”　
　　一旁的阿诺好心虚的请教着。　
　　雷的脸色却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太过份了！”　
　　看着他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模样，阿诺笑了，印尘却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二对一，决案通过！不得上诉！”　
　　印尘和阿诺睡了，只剩下雷一个人在泄愤似的，偷偷地咬着棉被，发出嗤嗤的声音！　
　　　
　　23　
　　天已经大亮了，久明才醒了过来，他做了一个很差劲的梦，出了一身冷汗。他大口地喘着气，却因为有人正睁着眼睛看着他，吓了一跳。　
　　“小明！你没事吧！”阿诺有点担心地看着吓呆了的久明。　
　　小明，叫谁呀？难道叫得是他？　
　　久明更加莫名其妙。直到雷和眼镜也围了上来。他们的表情还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莫非他们在一夜之间全都传染了什么奇怪的病？　
　　久明睁大了眼睛，小心地瞄着他们，准备只要他们有什么过激动作，就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中溜走。　
　　雷清了清喉咙，一脸严肃的看着久明。“我们于昨天凌晨两点十二分三十七秒，召开了第n次宿舍会议，与会的人有我……”　
　　啪！眼镜手搭在了雷的肩膀上，顿时杀气四起。眼镜阴森森地磨着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寒光。　
　　“说重点！”　
　　“好啦！好啦！”雷一边笑，一边把眼镜的手移开了自己的肩膀。　
　　“总之，我决定割让主权！”雷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从今天开始你不在是我一个人的，归我们三人共有！”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久明不悦地瞄着围着自己的三个奇怪的家伙。　
　　屋里安静了好一阵子。　
　　直到雷很正经地对说，“是这么回事，那两个怪胎想跟你做朋友！不过我们这类人，从来都没有交过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就这么着了，你看呢？”　
　　“有毛病，神经！”久明推开他们下了床。拿起了自己的盆，准备去洗漱。出门的一瞬间，他回头看着那三只已经呆愣了的家伙。“有个条件，不许叫我小明！”　
　　“他的意思是？”　
　　“他答应了！”　
　　“妈的，为什么咱们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呢！一个喜欢肢解的变态；一个充满罪恶感傻瓜；现在倒好又多了喜欢多管闲事的事妈！”　
　　“你这么不说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说，英俊潇洒，充满男人的魅力！聪明伶俐，又见闻广博，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会拜倒在我的仔裤之下……本人根本就零缺点！”说完，还抛了个媚眼！　
　　阿诺一下子蹲了下去……　
　　“就知道，你自行惭愧了！哈，哈，哈！”很夸张的掩嘴大笑！　
　　“他那是被你恶心到吐，三八！”眼镜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　
　　雷的笑脸瞬间充满了杀气，以藐视的姿态看着比他矮了很多的眼镜。“我忍你很久了，小弟！”　
　　一时间，他们二人之间开始火星四射……　
　　突然久明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吼一声，“怎么还不快点，你们？吃早饭要迟到了！”　
　　“别玩了！”说完，阿诺面无表情地拉着尘印走了出去，雷也紧跟在后面。边走边说，“喂，印，你说咱们的杀气到底谁更强？”　
　　尘印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就你那点本事一边凉快去吧！　
　　“搞清楚了，我才是正牌的杀手；你也就是个业余耍小刀的！”　
　　　
　　寝室914，久明的宿舍！这里面住的每一个人，都背着杀人罪！在这座监狱里有个传言，他们说914就要死，那里面住的都是魔鬼！　
　　可是……　
　　天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愿意杀人！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你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程诺从来没有想要杀死那个人，他是个胆小鬼。　
　　小的时候，老有人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让他身上砸，他们说，他是疯子生的小疯子……日子久了，程诺就习惯性地胆小了起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可以一脚把欺负他和妈妈的坏蛋踹开，他也希望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对着冲着自己扔东西的人大声喊，滚开！　
　　可是，那一切都只是在程诺的美梦里才会出现的。后来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阿诺！没错，就是你心里想到的那个人！（如果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想到，那我只好告诉你。阿诺…施瓦辛格，做适合演机器人的铁汉帅哥！）程诺的理想就是变成那种类型的铁汉！　
　　没错，他妈妈是不太正常，他妈妈不会上班，不会做家事，甚至连道理也弄得不太清楚，不发病的时候整天晕乎乎的；发病了就大哭大叫……　
　　可是，作为母亲，她一点也不别人差！即时再怎么生病，她也会把食物先拿给阿诺吃！　
　　阿诺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爸爸，有记忆以来，就是阿诺和母亲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着，阿诺小的时候是妈妈在垃圾箱里翻东西给他吃。　
　　阿诺稍微懂事一点，就开始在街上偷东西，养活妈妈……　
　　阿诺没有什么追求，他只想和妈妈一起活下去就好！小时候，阿诺常常被人抓住当街暴打，有时打得皮开肉绽；妈妈看见了，就会痴痴呆呆地流眼泪……　
　　后来阿诺的技术在不知不觉中练出来了，他和妈妈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阿诺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即使他只是读到小学毕业，就因为品行不好被人赶了出来。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可以叫他文盲！　
　　阿诺其实并不文盲，他挺喜欢念书的……他总是习惯在妈妈睡觉之前念点什么给她听，每次妈妈听到阿诺念书，总是特别的安静……　
　　阿诺的理想很小很小，小到约等于没有！阿诺的目标很低很低，低到几乎看不出来！他只是想要活着，和妈妈在一起！　
　　　
　　有一天，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天使，他笑着跟他们说，可以给阿诺的妈妈治好病，不过需要很多钱……　
　　如果妈妈病好了，那么他们会不会更加幸福？　
　　　
　　阿诺开始疯狂地偷钱……　
　　昧着良心的偷，生冷不计的偷，放弃原则偷，毁灭似的偷……　
　　当阿诺把别人的钱，不断地搬进了医生的腰包里……　
　　医生的起色明显比以前好多了！他穿的衣服也开始带点讲究了。只不过不再穿白的！　
　　　
　　到头来，那不过只是个实习医生的疯狂实验……　
　　妈妈死了，死得时候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阿诺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腐烂了……　
　　钱是多好的东西呀？　
　　钱多了，好用吗？　
　　　
　　阿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仍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他没动自己的妈妈，就让他在那黑黑冷冷地下室里……他只是拿了一块儿妈妈的骨头……　
　　他一边继续拿医疗费给“天使”，一边若无其事地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小腹！　
　　你……年轻医生，不，是未来的医生最后的遗言只有一个字！　
　　阿诺还没等他说完，就疯狂地用刀子捅他……阿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捅了多少刀……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了血泊里……　
　　血溅在他的脸上，头发上，眼睛里，耳朵里，甚至是嘴里面，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大概……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可笑的是审判的时候，阿诺被查出头脑有问题，什么遗传性精神病……因此减了不少刑期……　
　　阿诺，就是这样变成疯子的！　
　　这个世界偏偏就不愿意让他当个正常人，他只有变成了疯子，才是正常的！　
　　疯子怎么了，疯子仍然有理由活着……难道不是吗？　
　　　
　　阿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久明，问，小明你哭什么？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我才告诉你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朋友！有了朋友就想说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老实说，我都没有跟印说过，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他说吧！你还哭，是不是男人！男人就不能掉眼泪！笨蛋小明，你没见我都没有流过泪！与其替我哭，不如替你自己哭吧！你又比我好到哪去，看看你那身可怕的疤！你还哭，在哭我就要生气了！　
　　久明，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像妈妈那样彻底的疯掉！还是说，我已经开始发疯了，直到有一天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疯掉！即使是疯了，我也想继续活下去！　
　　　
　　24　
　　阿诺进监狱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印。印非常的安静，安静到几乎都不存在。宿舍里印默默地看书，阿诺发呆！阿诺喜欢发呆，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白日梦！幻想着有东西吃，有地方睡，最好还能有个家人！　
　　到了晚上，阿诺就开始做梦，红白相间的梦！红的是血，白的是天使！　
　　此时，阿诺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天使！在阿诺的世界里，任何东西都是用鲜血铺成的！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血代表了肮脏和不洁！阿诺注定要永远沉浸在血色的梦魇里……　
　　事情发生以后，阿诺总是数度在梦中惊醒！再继续沉睡！阿诺从来都是软弱的人，他无法接受无法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避！　
　　阿诺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却发现那人就正站在他的床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然月光下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阿诺觉得那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这已经成了阿诺追逐尘印的理由！尘印之于那时的阿诺，就像快要淹死的人，抓到的一块儿浮木！尘印不用理睬他，只要让他呆在他身边就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微妙而又奇特的！慢慢的尘印开始回应阿诺！　
　　可是，他们之间再怎么亲近也只能很勉强地算作朋友！而且还只是因为处在这个特别的时空里！离开这里的话他们只能算是说个几句话的陌生人！　
　　阿诺从小挣扎在生存的最底层，对生活充满了怨恨！即使这样他仍是无意伤人，曾经犯下的血案，给他的心里让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对血液拥有着永远都难以释怀的恐惧……另外他总是预感着不久以后的某一天，他将会完全发疯！　
　　　
　　尘印跟阿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尘印出身于富贵之家，从小到大可以算是一帆风顺！他偏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好像血液都是冰冷的！偶然的机会，他接触了鲜血，那使得他异常的兴奋，自此他爱上了解剖，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迷恋于解剖青蛙之类的小东西！慢慢的变成了兔子，猫之类的小动物！　
　　他狂热地迷恋与见到血的那一瞬间，以及支离破碎的躯体！　
　　尘印第一次杀人是在他十一岁那年。他被人绑架了……　
　　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预测到他可能遇害了！他那时却偏偏静静地坐在血泊里，独自面对着三具成年男人的尸体！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尘印从那时候起，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如此的有力！原来他也可以这样对人的！人的血液更让尘印兴奋！　
　　这个世界第一次为尘印打开了一扇窗子！尘印站在窗前对着世人冷冷的微笑！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忍受了！欺负他，辱骂他，强迫他穿上女生裙子而哈哈大笑的同学们；抢走他所有钱的痞子；嘲笑他是白痴的肥猪老师；骂他是怪人的女管家；时不时对他性骚扰的家教；以及恨不得没有生过他的父母……　
　　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煎熬着每一天！因为他会把所有的人都撕成碎片！用他那双神奇的手！　
　　父母终于开始关注尘印是在他差点挖掉老师的眼睛的时候！可是那已经太迟了，尘印已经彻彻底底地迷恋上了人类的血……　
　　在此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流血事件，只不过他的父母总是轻易就用钱摆平了一切！反正他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从此，尘印开始被迫去看心理医生！他们都说他有问题！也有人说这是绑架后遗症！　
　　有问题吗？的确是有！　
　　习惯似的，他隔一段时日，就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父母的亲情越发被他惹的事情激发了出来！可是那毕竟是有限的！他们都说爱他！　
　　可是事发以前他们比起自己的儿子，更加关注各自的情人，事发以后他们的亲情就像焰火一样明亮而短暂的迅速燃烧！　
　　　
　　在他把喜欢叫他笨蛋，喜欢抚摸他的家教分成了几段之后，他们终于冷静地把他送进了监狱，理由是不能在任他这么下去了！　
　　没有人问，家教对他作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家教曾经狠狠地把他压倒在床上！　
　　　
　　遇到阿诺是一个上天给尘印的一个奇迹！　
　　尘印喜欢阿诺，有时候，那种感觉甚至超过了他对献血的喜爱！他总是下意识地在阿诺的面前收敛着自己；因为他知道阿诺讨厌血！　
　　他喜欢，所以就一定要把阿诺变成他的！　
　　尘印很坚决地对阿诺说，阿诺我要你！　
　　阿诺却很干脆的拒绝了。他笑着说，两个灵魂残缺的人在一起，根本就没办法获得救赎！我们就像是两只受了伤的狼，在树下躲雨！一旦天晴了，我们能面对的就只有战斗！尘印，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天使！到时候你将得到救赎！　
　　尘印阴郁地说，你不跟我在一起！在这种地方根本活不下去！我等你，只要你叫我的名字！　
　　可是，阿诺自始至终都没有叫，即使被一帮人群殴！　
　　那一瞬间，阿诺想到了死！　
　　阿诺这才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尘印的脸孔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　
　　尘印后来是怎么出现的，阿诺已经不记得了！他听到尘印愤怒地质问，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你都不叫我？　
　　阿诺看着他，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然后笑了……　
　　印，我们明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25　
　　阿诺说：　
　　莫名其妙的我就是喜欢他，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同时处于黑暗沼泽里的两个人，没办法给彼此带来希望！因为他们谁都没有能力逃出去！而且说不定，下一时刻就会完全沉入沼泽底！即使他们在黑暗中拥抱，那也只是为彼此带来一时的温暖！却不知那会使彼此下沉的更快！　
　　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永远！但我却无法控制似的，选择在他的身边。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太需要温暖了！我想那可能是因为，印是唯一对我怀有善意，会关心我死活的人！　
　　我等待着，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真正能够救赎他的人；或是有一天我彻底的疯掉！那我将会义无反顾地离开！　
　　　
　　尘印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喜欢阿诺？也不明白那算不算是爱？爱又是什么东西？从没有人对我付出过那样的感情！我当然也就无法明白！　
　　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要阿诺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决不撒手！　
　　阿诺他说，我们两个人一起会加快下沉的速度！我是不怕！因为我已经处于地狱的最低点了！如是实在不行，我会用双手托住阿诺的脚！　
　　我是不会跟阿诺说的，因为我知道说了阿诺也不会相信！　
　　阿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惟有他在我的身边，我的那颗狂热而躁动的心，才能平静下来！第一次不是因为献血！　
　　今生今世，阿诺只能属于我！就算疯了，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