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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悬殊 作者:下加一线(晋江2012.8.27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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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谈话像是陷入僵局,彼此都沉默了一阵,石常宁又开口,“行了行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就算是离婚,也不能这么着急,咱们得慢慢来。”他口气柔和,那样的语调是石蟠松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跟她说回家,原来身旁这座被骆知遥悉心打点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他拦着别的女人,去到那个只属于这两个人的家。那石蟠松是什么,骆知遥又算什么。
  躲在街角的少年,看着那个从来都一直疏远自己的父亲揽着另一个陌生女人的腰肢,她有着波浪般浓密的长发,一身猩红的连衣裙,身材婀娜曼妙,和父亲走在一起如同一对璧人。可在石蟠松看来,那个女人,便是他们家的一剂毒药,一粒炸弹,随时都可能引爆,随时都会毒发生亡。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对石蟠松日后的影响是深刻而剧烈的。就算是现在,面对外表艳丽夺目的女人,他始终都是心存隔阂,甚至带着恶作剧般的有心糟蹋。玫瑰带刺,那就拔掉它的刺,越漂亮的东西,便越危险,与其躲开,不如摧毁。
  骆知遥去世之后,石蟠松父子的关系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冰河期。他搬出了城西的别墅,在城郊线上租下一间小居室。他回国创业,IT业竞争激烈,他却不辞辛劳,起早贪黑一干就是八年。小公司初具规模,员工人数节节攀升,于是他买了第一套房子,之后有了自己的车。和傅寿眉的关系也渐渐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所以,石蟠松现在回过头来想,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的生活要美好得太多太多了。但是,问题是从来就有的,它的出现乃至后来的失控究其原委,跟石蟠松自己不无瓜葛。于是,现在才意识到去弥补,算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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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峻洄比预期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打开门,客厅里只有媛媛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瞅着电视机一动不动,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邵峻洄匆匆忙忙地把箱子搬进客房里,屋子里有一个老旧的梳妆台,她不经意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干裂起皮,脸色苍白又有很重的眼袋跟黑眼圈。因为睡眠不足,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头。衣服穿得时间很长了,洗得旧而白。
  她胡乱地把衣服放进橱柜里,接着便有些无措地走到客厅里。
  听到响动的石蟠松从书房里出来,也许是在工作,他带着金边的眼镜,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米色的休闲裤,两手插在口袋里,“媛媛,时间到了,去收拾收拾,要准备出门了。”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为人父的祥和淡然若隐若现。
  媛媛很听石蟠松的话,一溜烟滑下沙发,小跑着进了屋子。这个时候,他才抬了正眼朝着有些拘束的邵峻洄轻轻一瞥,“收拾收拾,送媛媛学钢琴去。”他走到沙发边,把电视机关掉,接着又吩咐,“司机会送过去,晚些时候,我去接。记得带好钱,这里公车班次很少。”话毕,他便转身又要进书房,却在门口的时候再次顿住了脚,“对了,以后记得别迟到,不能有下次。”
  石蟠松并没回头,但语气是硬冷的,不带丝毫感情。这让邵峻洄觉得不好受,但是她始终都是保持沉默着的,辩解只会上事情变得更糟。
  小姑娘收拾的很快,一会儿已经背着书包杵在客厅里直盯盯地看邵峻洄慌乱地把行李箱里东西胡乱地翻到床上,接着又手忙脚乱地送进橱柜里。媛媛耐性像是随了石蟠松,没过一会儿便开始不耐烦起来,“勺姨,你快一点好吧,回头老师又得罚我弹练习曲了。”小丫头嘟着嘴巴,很不高兴地斜靠在门口。
  “好好,这就走,马上就走。”邵峻洄敷衍着她,一面匆匆换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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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肯的加长型房车,也许因为空间太大了,或者因为在这个不是很热的天气里开了很低的冷气,又或许只是因为她与这一切看上去太过格格不入,总之邵峻洄能够感受到的,也只有拘束跟不自在。媛媛算不是很活泼的女孩子,安静地坐在一侧,靠着车窗,静静地盯着窗外看。似乎有着超出了与这个年龄匹配的深沉。
  沉默的间隙,车子已经平稳地停在别墅区里一桩欧式洋房的门口,媛媛很熟络地开门下车,邵峻洄紧跟在她身后。
  “你回去吧,到时候,爸爸会来接我的。”小姑娘头也没回地吩咐了一句,便直径朝洋房里走,这个时候,司机也跟了出来,“邵小姐,先生吩咐过了”
  “嗯,我都知道,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回去的。”邵峻洄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司机愣了愣,随之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加长林肯缓慢却丝毫不犹豫地从她身前开走,邵峻洄看着黑亮的车身上映照出的自己,模糊的脸面容都看不清了,那条身影随着车子的移动而缓慢扭曲,然后一个眨眼,忽地消失不见。
  这一片别墅区在净穗的城郊线一处山上,位置特别偏,从小区里出来还要走20分钟的山路才能搭得到的士。
  净穗的天气像婴儿的脸一样,变幻莫测又让人无可奈何。山上的风有一点大,飒飒吹来,不觉有一些冷,分明已经是四月的天,方才还是一片晴好,只是稍稍一个眨眼却像姑娘生了气,天阴下一片,风骤起,开残了的桃花,春风一送便簌簌地落下来,铺了满满一山道,像是婚礼上的礼炮,腾空一声槌,接着仿佛落了五彩雨,倒是洒满祝福。
  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雨便夹着花瓣簌簌地落下来。这个时节的雨算不上瓢泼,但零星点点,细而密,邵峻洄走得急,衣服却还是渐渐湿了大片,空气有一些闷热,背上渗出了汗,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从头到脚都混着汗水跟雨水,黏腻得让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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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协丞的时候,雨已渐止。小区里的绿化很多,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燥味。
  一身狼狈地邵峻洄拎着菜站在房门口,石蟠松像是出去了,屋子里空荡而安静,只能听到她自己有些节奏紊乱的呼吸。屋里没人是她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她赤着脚,匆忙把菜带进厨房,接着胡乱地收拾一下自己,连半干的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收拾屋子,准备晚饭。
  邵峻洄动作还算麻利,毕竟四年的独立生活让她有了异于常人的适应性和较好的自理能力。再苦再累的活儿,她能可以接受,只要合理合法并且收入可观。
  于是,石蟠松父女俩人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屋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邵峻洄还在洗衣房里忙活,待到她进了客厅,石蟠松父女两个已经端坐在饭桌前,只是两个人却没有动筷子,媛媛噘着嘴,百无聊赖地拨着手指头,还不时偷偷瞄一眼旁桌的石蟠松。而那个男人却是面如寒霜,冷着脸,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邵峻洄觉得空气里隐隐有了些不太妙的味道,仿佛是硫磺,那根导火线尚不知在哪里,可是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突然引爆,让她一个眨眼便尸骨无存。邵峻洄是陪着小心的,“菜,不合胃口吗?”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牛肉羹里有香菜,我不吃,宫保鸡丁里有花生,我过敏,不吃。还有,我不吃肥肉,所以东坡肉也不吃。剩下的清炒芦蒿跟皮蛋豆腐媛媛不喜欢吃。”说着,石蟠松已经站起身,“这些东西,我会让小斌打出来给你一份。”他这时才抬脸,轻瞄了她一眼。随即便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眉头。但石蟠松并没有多说,只边拉着媛媛离开,边柔声问着,“回头出去爱吃什么?除了洋垃圾,别的都行。”
  父女两个说着,便无视了邵峻洄的存在,两个人不由分说地丢下一桌子菜,拍拍屁股离开。
  房门重重地合上,屋子里又恢复到死一般的寂静里,滚筒洗衣机在房子另一头一声接着一声机械地鸣响,有些尖锐而刺耳。邵峻洄呆呆地站在客厅的一隅,内心里升腾出的委屈和愤怒一点点膨胀而扩散,接着从某个缺口里溃堤而出,这个时候,她或许该哭了,然而身体的不适感却在此刻比内心的委屈更加深刻。邵峻洄只是觉得冷,一阵一阵地哆嗦,接着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终于在忍无可忍里爆发出来,连带着抽走她所有的力气,只留一具皮囊,在这个死寂空荡的房子里,呼吸,呼吸。
  




☆、【拾】

  “爸爸,把勺姨就这么晾在那里不要紧吗?”餐桌上,媛媛像是憋了好久,末了才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石蟠松并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他垂着眼帘,细细地切割着盘里的牛排,不准备回答小孩子有些无聊的提问。
  “白天下了场雨,她肯定淋了雨,而且……”
  “媛媛,吃饭的时候不准讲话。”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石蟠松便有些粗鲁地打断了,他停下刀叉,抬眼看了媛媛一眼,神色漠然,不带任何情绪。
  邵峻洄皱巴巴的衣服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样可怜巴巴地杵在原地盯着他们看的时候,她的眼神让他觉得莫名地不舒服。有那么一瞬,石蟠松仿佛看到过去的骆知遥,透过她的眼睛来审视自己,接着那些不算愉快的回忆便会悉数回来,永远让他不好受。
  一下子就没了食欲,仿佛碰到了一件让人分外沮丧的事情,石蟠松板着脸,捏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盘里的牛排还有大半未动,媛媛看他不再吃了,于是小嘴又用力扒了三两口,便匆匆擦了嘴。她是极会看人脸色的,但是石蟠松却不喜欢这样,“还没吃饱,要再来点?”他似乎已是到刚刚的自己有些过于严厉,语气莫名松了好些,哄着小姑娘。
  “没,吃饱了。”媛媛轻快地滑下椅子,走到石蟠松身边,有些撒娇地往他怀里钻,“爸爸,我们回去吧,媛媛困了。”
  石蟠松经不起她小身板一个劲儿地拱,“好好好,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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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峻洄小时候是一直生病的,后来渐渐大起来,身体倒是好了很多。她还记得,上一次像这样发着高热还是大四的时候,因为毕业作品,连着四天四夜没有合眼,最后直接病了过去,她一直很穷,所以即便高热也不敢去医院,就吃了家里带来的药,然后没日没夜地睡。生生这样硬挺了过去。
  黑暗里,那样的眩晕依然强烈,偶尔睁开酸涩的眼睛,分明是漆黑一片,却天旋地转地厉害。邵峻洄知道自己一定又生病了,即便后来换了干净的衣服,药也老实地吞了好几片,可热度却像烧起的水,一分接着一分上扬。这个时候生病,是多没用啊。躺在床上的邵峻洄有些无奈地苦笑,她想起很多年前一个下着雨的晚上,那时她好像还只在上小学,白天着了凉,晚上就烧起来。半夜里两三点的光景,邵左权就这么背着她匆匆往医院赶,外边的雨特别大,刷刷地倒下来,她一动不动地贴着父亲宽大的肩背,那时候,会觉得病得再难受,都会好的。
  邵峻洄烧得有些迷糊了,她翻了一个身,太阳穴抽痛地跳起来,就这个时候,屋里的灯忽然亮起来,好像是有人靠近了,因为很明显地感受到近身而来的凉意。邵峻洄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皮,橙黄色灯光里模糊的一个人脸,陌生而冷淡。他的旁边,还跟着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她。
  “爸爸,她好像生病了。”一个稚气地童声小声地说着。邵峻洄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双冰凉的手便抚上她的额头,那人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有点像桃子,淡淡的香甜,邵峻洄用力的呼吸了一下,不禁浅浅笑起来。
  手在额头并没有停留太久,接着便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看来烧得不轻。”这么说的时候,有人用力把她扶起来,那声音就在耳畔,仿佛有魔音,“现在送你去医院,能起来吗?”
  邵峻洄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接着便要自顾自下床,刚一起身,那种令人几欲呕吐的眩晕感一下子包笼过来,她站得踉跄,亏得旁人及时扶住,那人叹了气,接着便不由分说,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淡淡的桃子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梦,邵峻洄任由自己靠在这个人宽大结实的背上,似乎永远都不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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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家的老宅这天晚上气氛冷到了极点。
  佣人们小心翼翼地站在墙侧,连呼吸都带着谨慎。昨天石常宁不知什么原因,发了很大的脾气,那时候已经很晚了,一通电话打给石蟠松,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味,让他第二天回来。下人们都知道,这个大少爷一定是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父子两人的矛盾是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家庭虽然依旧富足,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有些东西在岁月的剥蚀里早早地消弭于无形。
  “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石常宁沉默了好久,桌上的龙井茶已经凉了,他看了好一会儿报纸,而石蟠松就坐在对面,始终保持着沉默。
  “度假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石常宁的声音大了几分,火气眼见着就要窜上来,坐在一旁慢悠悠地涂着指甲油的汤宝珺吹着手指,有些嗔怪道,“哟哟哟,医生怎么嘱咐你的,高血压,冠心病,别动怒。”她瞥了一眼对面的石蟠松,撅了撅嘴,俨然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石蟠松沉默了几秒,待到老爷子平复了些,才开口,“墨兆那块地,和东边的阑海只有一条海峡之隔,能够吸引阑海古镇带来的大量旅游资源,况且离远枫岛极近,走水路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航程。如果在墨兆这里能建成大型海湾度假村,发展前景绝对不可小觑。另一方面……”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石蟠松的话才说道一半,石常宁便不耐烦地打断,“我不管你跟我说发展前景也好,地理位置也罢,这个项目,我告诉你,董事会上我不会同意的。”
  石蟠松似乎已经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初他千方百计地瞒着他,就是为了能让这个项目顺利进行下去。石常宁已经老了,早已经没有当初的胆魄跟野心,他的目光不会看得远,所以面对这么一个庞大的项目,他会畏缩,甚至想法设法的阻止。
  “爸,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对公司将来会是一个质的突破。你也清楚,道林格雷现在的状况,伍家的沃森已经向连锁酒店转型,我们既然坚持自己品牌,那么只有……”
  “好了,你别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石常宁不耐烦地挥手,粗鲁地打断石蟠松的劝说。父子两人一时陷入难以言说的尴尬与对立气氛里。
  石蟠松冷笑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爸,我以为你老了,你那顽固劲儿会消停点,可我现在才发现,你一点都没变。这么多年,你一丁点都没变。”
  “混账,你这是在跟谁说话?!”石常宁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便瑟瑟地抖动了两下。他冷冰冰地看着眼前这个日渐陌生的人,呼吸渐渐急促。
  “哦哟,说了别发那么大的火。对身体不好的。”汤宝珺这个时候才悠哒哒地站起身来,“蟠松,你也真是的,难得回来一次,非得惹得你爸爸这么火大不行。平日里陪陪小丫头也就算了,回来对着老人,态度也总要收敛些才是嘛。”她话说的可重可轻,却在石蟠松这里听得特别刺耳。
  汤宝珺说完,便扭着腰肢,扶着石常宁,还不忘嘱咐,“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主张想法,怎么会把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都自作主张惯了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生那么大气,对自己不好。”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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