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倾城 by寒小射(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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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笑了，她第一次看到他显而易见的笑容。随着嘴角的扬起，他薄薄的嘴唇微微翘了起来——真的是勾人心魄。如果哪一天，有某位女子被他这样的笑容所迷晕过去，她甚至也不会觉得惊讶。
“放心，”他眯起漂亮的眼睛，“你还不至于让我饥不择食。”
她的脸刹地红了——怎么会说这些？早知道会被他嘲笑的。
他走到电话边，拿起电话拨了一圈数字。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有人骂骂咧咧地接听，“喂，哪个没礼貌的半夜三更……”
“我是夏城，让老莫听电话。”他淡淡地说，声音里依旧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因素。
“是是是……”明显那头的人知道夏城是谁，他慌张地扔下电话，接着传来“蹬蹬蹬”上楼的声音。好一会，有人走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二爷，不知深夜打电话是什么事？”
“零陵路那块地，你是怎么做的？”不跟他废话，夏城直入主题。
什么？他知道了？！
莫庆七大惊失色。他以为消息已经封锁得够好，也派人打通了政府，威胁了那里的百姓，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天晓得这个神通广大的夏二爷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给每家都派发了补偿金，”他唯唯诺诺地说，“也给了他们充裕的时间搬走……”
“五块大洋，够不够你抽一支烟？”夏城清冷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去，“明天，我就要知道你收回了那块地的购买权。”
“二爷，我已经投了大量的钱在那里……”
“清算之后，到我这里来拿。”他淡淡地说——其实他清楚得很，莫庆七根本不缺这点钱，只是找点理由，来做借口，“打扰你了。”说着，放下了电话。
她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事果断而不拖泥带水。原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让他变成了上海滩敬如神明的夏城。
“我送你回去吧。”他看着她在发呆，好笑地说，“怎么，还想留在这里过夜，我的女朋友？”他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拖的很长，等待着看她的反映。
“我先走了。”她边说着边慌张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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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记忆还那么清晰。
才不久前的那个明艳的下午，她第一次遇到夏城的那一天。她绝不会知道，自己会在今后和他有那么多的纠葛。
视线慢慢地转到墙上，宋君延的西装还挂在那里，似乎在提示着她，自己忘了这个，温文尔雅让人心动的男人。
该怎么办呢？
“顾若西，我……好象喜欢你呢。”
他会不会……还在等待她的答复？
自己明明是喜欢宋君延的，对吧对吧对吧？她反复地问着自己。
呼——找个机会去跟他说清楚吧。
穿好衣服，拿着包，她走出了家门。一出门，便看到门口挤了好多人。
“西儿，今天一早来了人，说这里的地他们不买了！”于叔于嫂高兴地说。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纳闷，怎么才一个晚上工夫，一切都好了？但是喜悦的心情大于这些疑惑，只要能够安稳的生活，他们才能开心。
“嗯，这不是好事么。”顾若西笑着走了过去。他的效率真的是让人惊叹。
才走到路口，她的心突然一跳——怎么那里停了一辆那么眼熟的汽车？她小心翼翼地想绕过路口走，没想到还是被某个声音叫了住。
“女朋友，早。”夏城从车上走下来，戏谑地看着她。他穿着雪白的衬衫，敞开着西装，依旧是最耀眼的光彩。
“早啊，好巧噢。”她开始装傻。
“不是巧，我来接你去学校。”他淡淡地说，“上车吧。”
“呃？”她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我还没吃早饭诶……”
“正好，”他直直地看着她——她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得穿，“我也没吃，一起吧。”
还是乖乖的上了车。
“去雅得利。”夏城对立时吩咐道。
“去那里干吗？”雅得利可是一家西餐厅……
“吃早饭。”他回答。
“啊……要去那里吃早饭吗？”她尴尬了——不愧是有钱人，真奢侈……
“那你想去哪里？”他转过头来，望着她。
这……算是征询她的意见吗？
她的目光向窗外投去，随后指向某一个方向微笑说：“那里，可以吗？”
十三。真假女友
清晨的马路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早点摊，四散的香气吸引着过往的人。这些或是西装革履，或是打扮入时的小姐，都停下了脚步，坐在桌边，品尝这些简单却又美味的食物。
“你确定要在这里？”顾若西带着夏城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摊，最后在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地方停了下来。夏城皱了皱眉。
“嗯，如果不想在这里吃的话你去雅得利好啦。”顾若西狡猾地笑了——像他这种大少爷，一定吃不惯的吧。
“不了，这里也不错。”他倒是很轻巧地坐了下来。
“让你陪我在这里吃早饭我会很不好意思，”她故作抱歉，“还是……”
“老板娘。”他打断她的想象，叫来了一旁的小摊的主人，“这里有什么吃的？”说着，他微微一笑，一下子把那个年过半百的老板娘迷了个半死。
真是好漂亮的男人……
在路边摊做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吧？
“老板娘，来两碗小馄饨。”她垂头丧气地坐下了。
“小馄饨？”他会意地应道，“这个林嫂以前似乎做给我吃过。”
“和这里的味道一定不一样啦。”她悻悻地想，林嫂包的小馄饨里说不定塞的不是猪肉，而是黄金，“好大颗好大颗的黄金……”想着想着，她居然说了出来。
“什么黄金？”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她摆摆手。
过了一会，两碗热气腾腾地小馄饨被端到了他们两个面前。
“老板娘你偏心诶。”她气鼓鼓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怎么自己碗里的小馄饨一个个都像发育不良，他那碗就发育过剩了？
“呵，小姑娘，男人工作辛苦嘛。”老板娘色迷迷地盯住夏城，恨不得上去把他当小馄饨吃了。
“谢谢老板娘。”夏城笑了笑，眼神向顾若西瞥去，“不过我女朋友上学也很辛苦，和她比起来，我这些辛苦不算什么。”说着，把自己的那碗和顾若西的那碗换了个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顾若西简直能感觉老板娘嫉妒的目光正在朝自己猛烈的射来——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她还想在自己的小馄饨里下毒。
“那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忙去了噢。”老板娘悻悻地走开了。
等到老板娘走远了，夏城才轻笑一下，低了头想要吃小馄饨。
“夏城，我在里面下毒了。”顾若西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你最好不要吃那碗小馄饨噢。”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为夏城——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念起来格外轻松。
“谋杀亲夫？”他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说着，抬起漂亮的双眼看着她。
“呃，是谋杀政敌！”她义正严词地说。
“政敌？”他又笑了出来，“顾若西小姐，请问你是无党派人士，还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
“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她严肃地说，“明明我这个女朋友只是挂牌的，你就不用来接我上学，不用和我一起吃早饭，甚至不用在别人面前挑明我们的关系！”
他被她严肃的脸弄得简直要喷出小馄饨来，“第一，接女朋友上学是很正常的事情；第二，没吃早饭是你说的；第三，孤男寡女一起在路边吃早饭，正常人都知道是什么关系，需要遮盖吗？”
她弱弱地低下了头——她的口才是没他好，谁叫他常年跟人家做生意，为了抢这批货抢那批货肯定没少练嘴皮子……
“请你做我临时的女朋友是为了阻塞雅芸，”他淡淡地说，“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得像一点，所以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也务必配合。”
阻塞徐雅芸？她的心中有大大的问号——难道夏城心里的女人，不是徐雅芸？那是谁……？她不禁有点疑惑。
“嗯。”她低低地回应道。
“快吃吧，不然你上学要迟到了。”他淡淡地说，却是什么都没有吃——因为仔细观看她的侧面，让他的心中不禁回忆起那个午后——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叫顾若西、小宇最讨厌的女孩子，却渐渐地走进了他的生活，甚至……
走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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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人物——
活了十七年，顾若西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成为公众人物的感觉。
上次在莫家的宴会，虽然也有媒体到场，但是由于大部分人被挡了门外，所以知道顾若西的人不多。但是今天，当她跟着夏城从车上走下来站在圣伯利的门口时，几乎所有的注目礼都笔直地朝向了她——
人群中有苏荫乐和柳宣晴。她们没有穿圣伯利的制服，而是选择了时下流行的及膝格子裙，让青春的光彩更加动人。只是……她们明显是比上一次在莫家宴会上用更加仇恨的眼神在看着她。第一次，她有了胜利的感觉。
“放学我来接你。”夏城淡淡地说。
“嗯，记得准时。”她特别说的很响，果然远处的苏荫乐柳宣晴开始脸色发青。
他笑了，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那我先走了。”
与其说在苏柳两个小姐面前表现出的骄傲，在其他人的言语面前，她还是紧张的很——
“那个拿奖学金的顾若西？”
“她是哪家的小姐？”
“上次在莫家的宴会上也是二爷带她去的……”
“说明人家本事大呢，雅芸姐手里都能抢走二爷。”
为什么这些大家闺秀就不能停歇会？道人口舌很开心吗？
顾若西怔怔地呆立在教室门口，听着里面种种的说法。一看到故事的女主角出现，大家都闭了嘴，假装开始做其他事情。
她静静地走到位子边，决定不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既然答应了夏城的条件，她更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两个人是做戏。
“小西小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顾若西抬头，是夏芷。她正站在教室的门口，朝她摆着手，似乎在叫她到门口来。
“芷姐姐。”一群正巧在门口聊天的女学生看到了她，“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玩？”——夏芷比她们大一年级，自然是姐姐；而她的两个兄弟，一个是同班同学，一个是上海滩的大众情人，她们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芷姐姐？顾若西倒是觉得这称呼有点可爱。在她的面前，自己反而像姐姐，夏芷才是妹妹。
“我来找小西的。”夏芷温柔地一笑，蓝色的制服穿在她身上，贴身而优雅。
女学生们撇撇嘴巴，不置可否地走开了——看来平时她们从不搭理的那个顾若西，和夏家一家都很熟嘛。
“小西，”夏芷一下子把脸凑得很近，“今天听同学传的很沸腾，是二哥送你来上学的？”
“嗯。”顾若西点了点头。
“哇，二哥最近对女孩子变得热情得多了呢，”夏芷笑道，“不过被雅芸姐知道，她可要吃醋了啦。”
看来夏芷是很喜欢徐雅芸的……顾若西咬紧嘴唇，如果她知道了她的二哥所做的这一切，她会不会很失望？
“今天下午你还会来上课的吧？”夏芷兴奋地拉住顾若西的手，“昨天的钢琴课老师夸奖我有进步噢，都是小西的功劳。”
“哪有啦，”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说话爽朗温柔可爱的女子，“因为你自己也很聪明。”
“还是小西好，”夏芷拉下了脸，“我的臭二哥，就知道说我笨！他自己才是大笨蛋啦。”
“嗯，他的确是大笨蛋。”难得听到有人骂他，顾若西也忍不住笑了。
“原来顾若西是芷姐姐的钢琴教师？”一个旁听的女生开了口。
“嗯呢，”夏芷可爱地说，“不过也是我和二哥还有小宇的朋友……”
“芷儿。”
既然已经答应了夏城，为什么不早点帮他结束这场戏码好让自己早点退场？
顾若西决定将戏进行到底，“我……是夏城的女朋友。”
十四。等待迟来
放学时分。
“哇，看那个，是宋君延。”
“真的呀，好儒雅好亲切。”
小声的赞叹从各个角落传来，宋君延闻声很温柔地朝那个女子笑了笑。
“真是幸福得要晕过去了。”那个女子拿着书包，两腮通红。
顾若西拖着重重的脚步走到门口，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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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能看到你和二哥在一起我很高兴呢。”她咬紧嘴唇，“只是……雅芸姐好爱好爱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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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那奉如神明的二哥布下的局吗？当她知道她心中完美无缺的二哥居然如此想摆脱一个女人时，她会不会难过？
“surprise！”
顾若西惊讶地抬头，一张让人温暖的脸庞出现了。
“君延……”早上才想到他，他就出现了。她不禁想微笑。
“真好呢，你居然没有人间蒸发。”他感叹般地说，“如果我不来找你，是不是你这一辈子不打算见我了？”
那天之后，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表露会“吓跑”她——果然，居然，竟然，她就真的没有出现过，只留下那句“我想我需要考虑”，害得他整天提心吊胆害怕她生气了，上次和一个外商吃饭时差点拿筷子去盛汤……
怎么办呢？不能和他说自己的境遇吧？顾若西还是决定找个借口，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告诉他：“妈妈还在医院，上学又忙，我抽不出空去看你，对不起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一本正经地撒谎……居然还是拿她妈妈当借口。无非就是不想告诉宋君延自己和夏城的瓜葛？
似乎事情牵扯到夏城那个大魔头，就会变得很糟糕……她懊恼地想。
宋君延则笑着凝视眼前的人儿。顾若西还真是可爱得很，刚才还是微笑现在怎么就一脸懊恼了？难道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嗯，如果你等下有空，一起去吃饭好么？”他笑起来真是温和如玉，似乎嘴角永远都是上扬的，让人看了心情也不禁温暖起来。
“不了，谢谢。”她抱歉地笑了笑，“我已经答应了一个朋友。”
宋君延的笑容顿了一顿，随后他轻声道，“好，下次等有机会吧。”
“那个……”
怎么办？还是不好告诉他的好吧……
“嗯？”他看着她，不知她要说什么。
“等我一个月好么？”顾若西轻轻地说。
他怔了怔，“嗯，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需要一个月……不过如果可能的话，他会等一辈子吧。
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不漂亮，个性也不突出，甚至两个人只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守护——这就是所谓的一种难以抑制的心情？
“少爷。”一个高大、神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过来，小声地对宋君延说了什么。顾若西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南码头见过，君延的助手，似乎叫……
“我知道了，”宋君延正色对那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