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缥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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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晟的那张脸,连皇帝似乎都不想看他,深怕不小心被冻着了。
姑爷情绪失控至此,飞云可是紧张死了,看那样子不会把小姐纳入腹中,生吞活吃了?从来没有看见姑爷如此生气,这一下可遭了。
“听闻柳侍郎的女儿,姚爱卿的夫人也是京城里数得上绝色,近来朕忙于政务,都没有时间召见,改日姚爱卿携夫人一同前来,朕要赐她个名号,才对得起姚爱卿为我王朝霸业立下的不朽功勋啊。”
李晋颇有感慨的说着,又忍不住看了看轻衣一眼道:“真想看看是姚爱卿的美眷独占鳌头,还是沈卿家的良缘独领风骚。”
轻衣的美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但是被人这样盯着轻衣可不乐意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听得姚晟道:
“圣上抬爱,贱内虽然有几分姿色,怎抵得上林翩羽姑娘风化绝代,国色天香,微臣已经蒙受皇上浩荡恩泽,怎敢再求赏赐,那样黎民百姓可要骂微臣贪心不足了。”
有板有眼,不屈不挠,一点也不打算妥协的口气让李晋一怔,显然今天姚卿家的脾气不太好。
而姚晟说这话时根本就没有看轻衣一眼,轻衣知道这次是真的惹到了大麻烦,也是格外的谨慎,闭嘴不言,只是陪吃。
“皇上过奖,我家翩羽虽然姿色不俗,但是怎么也不能和堂堂宰相夫人一比高低。”沈临风边说边看了看一眼轻衣,轻衣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娇羞低头之状。
但是,那微抿的樱唇就知道她生气了。
这饭局可真是难熬,飞云一边看一边干着急,恨不得撕了那个临风的嘴,真是真是太可恶了。
饭,再难吃也终究要结束的。
“这一顿让自己想起了当年啊,宰相林南风还有沈卿家,可是让朕体会非凡。”李晋吃完了饭忍不住感慨一番,那龙颜里的喜怒却是难以分辩,人说伴君如伴虎,那姚晟都是如何拿捏的呢,单凭他那番脾气皇上怎么受得了,轻衣边想边叹。
“皇上当年可是意气风发,气吞山河。”沈木禾老生常谈的夸奖着。
“哎呀,沈卿家别给朕灌迷魂汤了,若不是朕这耳根子软,也不会害的林爱卿遭人诬陷,身陷大牢,朕愧对林爱卿啊――”李晋一边说一边看着沈木禾和姚晟的反应,沈木禾却马上接道:“皇上,当年的事不必再内疚了,仁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当年朝野一片声讨,也怨不得皇上。”
“姚卿家以为朕错的离谱吗?”李晋不理会沈木禾的是非功过的评价,而是把矛头指向了姚晟。
“皇上一代明君,怎么能有错,错的只是那些混淆视听,黑白不分的官员,既然皇上已经惩治了他们,此事也算是一个交待了。”
姚晟这话听得人格外的不入耳,连李晋也是一怔,脸色一僵马上又假笑了起来。
“翩羽姑娘可怪朕?”李晋又转移到了轻衣身上。
“启禀皇上,草民对当年的事知之甚少,纵然皇上一时误听了谗言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不必耿耿于怀。”轻衣说的轻巧,其实却在看着姚晟的反应,姚晟的眉心可是有些紧。
“如此甚好,今日天赐良机,能够让朕圆了这桩姻缘,也算是对林爱卿的一点弥补,朕累了,摆驾回宫吧!”
这就是帝王,一个虚伪的统治者,轻衣笑容淡淡,但是眼角都是清冷,权与势,恩与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何必多一个我呢?
“姚卿家,你陪沈老儿聊聊吧,朕先回去了,出来时间久了,有失规矩。”李晋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而第一酒楼外面的阵势在轻衣松了一口气之后,又紧了起来,连天子都是一呆:
“姚卿家,你这是大手笔,朕只是微服出访,哪里用这么大的动静。”
可不?整个京城的主街都是近卫军,从街头都街尾,这声势可是不一般的浩大,轻衣明白了,自己根本逃不出这个局,因为姚晟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
但是至于吗?至于为了她兴师动众吗?是她对于他很重要,还是因为她触犯了堂堂宰相的尊严。
皇恩浩荡,百姓纷纷朝拜,因为她是姚晟的妻,所以离帝王也近了?
多么可笑的荣辱与共,这不是她柳轻衣想要的啊。
皇帝走了,姚晟成了这里最有操纵人生死大权的当权者,与当权者谋,怕是会尸骨全无吧?
下面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
姚晟转过了脸,看向了身边的人,沈木禾和临风似乎正在等待着姚晟发话,而轻衣注意到姚晟的脸似是无意的瞟了一下外面,轻衣看到了墙角有人一闪而过。
“恭喜沈老爷子,恭喜沈公子。”
“谢宰相抬爱,草名能够一睹当今最赋盛名的姚相国尊颜,实在是荣幸。”
“林翩羽,恭喜啊!”姚晟的看向轻衣的脸是别有一番味道,凉凉的,寒死人,飞云无辜的想缩头。
“多谢宰相大人抬爱。”看来该来的总要来,轻衣迎上姚晟,眸子里熠熠生辉,姚晟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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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宰相肚 原来不能撑船(上)]
“时候不早,本相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姚晟那口气里的不屑一顾的样子,让飞云感觉姑爷生气了,而且气还不小。
看着姚晟的背影,轻衣可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一是要找人算帐,而且算完帐之后还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倦,她不喜欢这钩心斗角的权术相争,也不喜欢在别人的险境之中做着无畏的挣扎或者是牺牲。
姚晟现在离开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卷土重来,单看那帝王离开的阵势就知道姚晟的手笔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如今大权在握的他要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若是成了他手心了的那颗棋子,那是多么的可悲,那可不是她柳轻衣想要的呀。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曾经因为姚晟而撩拨的那淡淡的涟漪,静了。
轻衣暗叹一声,觉得世间的事,淡一点的好,虽然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有意思,但是这些聪明人她一个也不想惹啊。
“沈公子;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轻衣淡笑,却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而沈临风似乎对轻衣如此的反应有些不能适应,只见他俊美无邪的脸上一丝受伤的情绪划过。
“多谢潘姑娘仗义相救,只是”沈临风见轻衣如此的情绪反而失去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是翩羽?”沈木禾这个时候的反应让轻衣微怔,没有想到这老先生如此激动。
“沈老爷子请见谅,晚辈并不是您老寻找的林翩羽,刚才只是权宜之计。”轻衣笑道,云淡风轻的情绪让人觉得她的太平静了。
“啊?你不是翩羽?那翩羽呢?”沈木禾激动的抓住了轻衣的手,两眼间尽是不信。只见原本精神矍铄的他仿佛被人泻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不相信残酷事实的孩子,还在固执的坚持着他看到的一切。
“爹,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沈临风正欲解释,却不料沈木禾一脸严肃,然后脸上僵硬,最后昏厥了过去,眼看就直直的倒在地上了。
“啊?沈老爷子”飞云惊叫,轻衣一惊,临水和临风早已紧张的一脸发白了。
“这”轻衣紧张的看着抱着沈木禾飞奔向卧室的沈临风,只得跟了过去,而轻衣却看不到沈木禾狡猾的睁着眼睛正在朝儿子眨眼。
不然,轻衣还不会直接拂袖而去,这一招实在是厉害,不仅让轻衣对临风的不满消减了不少,顺便又取得了轻衣的同情和内疚,所以此刻的沈临风不得不暗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看着沈木禾颤巍巍的睁开眼轻衣总算松了口气,不由气恼的给了临风一个白眼,不过这个白眼更让临风确定了父亲的这个哀病政策非常有用。
“爹,您还好吗?”沈临风关心的脸看不出任何的弄虚作假,而临水则是十足的被骗了,只是轻衣自信的观察着,也许是自己多疑了,总觉得这老头儿的眼眸中有一种狡猾的味道,让人感觉他是一只老狐狸。
“好?你,你这个不肖子,你—你,气死我了。”沈木禾的表情活似再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要憋过去了的样子更是引起了临水的担心。
“爹,您,不要生气啊,这也是哥哥没有办法了,才会逼不得已这样做的啊。”
“你,你们做的好事,你们不气死我,你们—?”沈木禾伸手指着轻衣非常‘着急’的说道:“对不起呀,教子无方,是老夫的错呀,姑娘你不要生气—咳,咳—”沈木禾言辞诚恳,沈临风态度认真的站在那里衣服孝子贤孙状。
“沈老爷子不必为此内疚,身体重要—”轻衣还不至于和一个病人计较。
“姑娘怎么称呼啊,若不嫌弃犬子,我沈家一定不会亏待姑娘的—”沈木禾简直是得寸进尺,滴水不漏的变相求亲。
“沈老爷子,我们小姐已有婚约—”飞云可是着急了起来,轻衣不言任由飞云狡辩。
“已有婚约?”这次叫的是临水,临风的眉皱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姑娘夫家府上是?”沈木禾继续,脸色比刚才也惊诧了许多,病态也是减少了不少。
“这个,沈老爷子好好休息,改日晚辈再一一相告。”轻衣看着沈木禾那狐狸渐渐漏出的尾巴却是没有生气,而是心底暗暗偷笑,这老头儿倒是有意思。
“那,那好吧。风儿啊,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沈木禾还是比较坚持,试图寻找一点可以突破的痕迹,而沈临风则是无奈的看向了轻衣,一张苦瓜脸向轻衣求救。
“老爷子,叫我小柳吧。”轻衣又笑。
“呵呵,小柳,好,好。”沈木禾老脸更是苦。
“老爷子好好休息,晚辈先回去一下,和云儿有许多话聊一聊。”轻衣一边笑一边移步,扯着还不太明白状况的飞云向门外走去。
而沈木禾那张脸也因为轻衣主仆二人离开之后瞬间变化了,沈临风无奈的看向父亲,而沈木禾则是一改病容,直接问到:“说说这个女子的来历吧。”
西厢房内陷入一场计划破产后的讨论之中,而离开这里的轻衣可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住处,连平日里收集的一些心爱之物都没有拿,而是直接丢给飞云一套男装,自己也是快速的穿了起来,刚刚回到轻衣身边的飞云虽然不明白小姐要做什么,还是非常信赖的换起了衣服。
主仆二人轻装上阵,连酒楼里的店小二都奇怪,这个从后厅走出来的俏公子是谁,还好沈愚认识,马上拦了过来,一边示意身边的奴才去汇报情况,可惜轻衣挡住了那个小二的路。
“沈管事啊,你让这位小哥给我去街上买些礼品,我呆会儿要带给岳丈大人的。”轻衣指着那就要挪步的小二,小二止步,沈愚无奈只得示意那小二上街。
“岳丈大人?”
沈愚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美的无法让人直视的幕后老板。
“怎么,还步快去—嗯?”轻衣一点也不心虚的命令着沈愚,沈愚无奈笑道:
“奴才就去,老板稍等。”沈愚说完走向了账房,而轻衣则是笑眯眯的看着沈愚消失在门口拉着飞云便走,而沈愚却是露出脑袋看着轻衣离开的方向,赶紧向沈临风处赶去。
但是轻衣却是又折返回来,沿着相反的方向躲了起来。
“小姐我们这是做什么?”飞云担心的问。
“云儿,学着点哦,咱们现在是要远走高飞,务必要摆脱这些像尾巴一样的人,机会难得,机灵点儿。”
“哦。”飞云又恢复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机灵的反应,跟着轻衣躲了起来,不消一刻,就看到沈临风和沈愚朝着刚才轻衣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姐果然有先见之明哦。”飞云总算没有太笨,而是高兴的跟在轻衣后面,看着远去的沈临风开心的笑道。
“不过,我们还是赶紧走,沈临风可不是笨蛋。”轻衣拉着还在得意地飞云,朝着第一楼后面的小巷快速的离开,而走了没有多远的沈临风已经折返而回,目标正是轻衣刚刚离开的方向。
穿街绕廊,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轻衣可是不敢松懈,直到飞云累了,两人才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呀?”飞云气喘吁吁的看着已经有些流汗的轻衣,担心的问道。
“能走多远便多远,离开京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轻衣微微的调息了一下,回答道,美目还是不停的四处打量。
“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小姐,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么?”飞云似乎对这里还是有些留恋的,轻衣轻叹,她自己何尝不留恋呢,只是这里的世界太复杂,太尔虞我诈,太不适合她的心性。
为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人总要放弃点什么吧,轻衣笑了,舍得之间,总是那么难呀。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不强迫你哦。”
“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飞云马上急急的声明道。
“是吗?”轻衣巧笑倩兮,一副捉弄,可是飞云依旧是着急的模样道:
“小姐,您是对云儿最,最好的人了,云儿—”
“是吗?除了你家小姐,就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我真是伤心呀,喂,小丫头,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轻衣良好的情绪因为突如其来的声音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一直淡定的脸也垮了起来。
“啊,傅景阳—少爷?”飞云后知后觉的叫道。
“不错嘛,丫头呀,还认识我呢!”傅景阳说着的时候眼睛已经打量着轻衣,然后一脸故作吃惊的道:“大嫂啊,别来无恙乎?”
“你一直跟踪我们的?傅景阳—少爷?”飞云的嚣张总是虎头蛇尾,先是一声傅景阳,然后底气不足的又加了个‘少爷’的称呼,轻衣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
“你想怎么样?”如果只是傅景阳也许她们还是有逃脱的机会的,轻衣暗想。
“不想怎么样?只是宰相大人想念大嫂了,差我接大嫂回府呢。”景阳笑着拦住了二人的路,而墙角正要上前相助的沈愚被沈临风拉住了。
“那大可不必了,我已留了休书,再也不是什么宰相夫人。还请傅公子转告,轻衣浅薄,配不上宰相,还请宰相成全。”轻衣礼貌的无半点虚假的口气说道。
“看来夫人一点也不念旧情,恨不得与我永世不再相见呢?”姚晟淡笑的脸,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寒冰冰结的眸子,让飞云不自觉地把身体隐藏在轻衣身后,面对姑爷她就是没有挺身而上的勇气。
“你我已无夫妻婚约,宰相大人何必咄咄相逼呢?”轻衣说完,倒吸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后悔,因为这一句话之后,姚晟的脸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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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宰相肚 原来不能撑船(下)]
这可能是她柳轻衣人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了,轻衣懊恼的想,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