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姿态+3番外 作者:郑音(晋江2013-12-12正文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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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
“我送你回去吧。”徐超人喊住她,道。
“谢谢徐总监,不用了,”李时珍笑笑,“晚上我还有瑜伽课,徐总监,路上小心!”
徐超人笑吟吟地关上了电梯门,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本想与下属和谐相处,为了某人的私利,不得不做了恶人。他认为李时珍想到他的时候一定还是怨声载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谁动了我的位置?(二)
不知怎的,今晚比平日堵车更甚,李时珍到瑜伽教室的时候,瑜伽课已经开始了,她急匆匆去更衣室换好运动服,出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正吃力弓着背的顾诗厚,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时珍在一旁打坐片刻,待这一小节结束后,岑溪喊了停,只见顾诗厚重重地摔在了瑜伽垫上。岑溪朝李时珍挪了挪,说:“不介意吧?”
李时珍听见自己心里一串声音在大喊:介意,我介意!那声音消失后,她发现自己一边摇头,一边清清楚楚地笑着说:“当然不介意!”
岑溪眼睛一亮,对教练说道:“我们接着昨天的课开始吧,”又回头对顾诗厚说:“你先跟着我们做,重要的是把身体的筋骨拉开。”
顾诗厚痛苦无比地点点头,李时珍瞧着那张肌肉扭曲的脸,这才消了气。
一个小时的课程下来,大汗淋漓,李时珍和岑溪对望,彼此都稍露疲态,再一齐去望顾诗厚时,不免笑了起来。只见顾诗厚酥软地瘫在地上,仿佛胳膊和腿都被拉断了一般,他的脸憋得通红,灰色的棉布T恤紧紧地箍在他硬邦邦的身体上,他也应该是锻炼过的,只是没想到身体的柔韧性这么差。
洗完澡在咖啡厅里坐下后,顾诗厚蔫蔫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听着岑溪与李时珍兴致勃勃的谈话。不一会儿,侍者端来咖啡,他喝了两口才觉得精神稍稍恢复。岑溪倒是体贴地照顾了他一会儿,随后又返回到与李时珍的交谈中。
“你刚说黎明笛今天早上给你打了电话?”岑溪惊喜道。
“我觉得他是照顾顾诗厚的面子才打的,”李时珍分析说,“他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没有约定再次见面的时间吗?”
李时珍摇摇头,道:“我觉得这事八成是黄了。”
“当然不是,”岑溪断然道:“黎明笛性格内向,他能主动给你打电话,这就充分说明他对你有兴趣呀!再说,他都给你打第一个电话了,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再等两天,我保证他一定会再给你打的。”
李时珍忽然捂着嘴笑起来,她噗噗笑了一会儿,才问:“你记得那部片子吧——《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我们一起在C大的小剧场里看过的。”
“有点印象,怎么了?”
“事实是,黎明笛对我并不感兴趣,你为了安慰我,为他找各种不约我的理由。”
“当然不是,你得相信我,一个男人主动给你打电话,那肯定是对你感兴趣了!”
“好,我相信你。”李时珍喝了一口蜂蜜水,敷衍道。
岑溪扭头看到顾诗厚已经趴在桌上,眼睛也闭上了,她推醒他,说:“你先去车上等我吧,先去睡一会儿。”
顾诗厚满脸歉意地、迷迷糊糊地走了。
待他走远,岑溪才道:“你在公司里得罪了什么人吗?”
“怎么这么说?”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高层?”岑溪收起笑容,严肃起来。
李时珍当真认真想了一会儿,她平日里没有机会接触什么高层,最高层的也就是徐超人了,她摇摇头,说:“我一老实本分的小职员,能得罪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
“诗厚跟你们公司沟通,想要让你重新加入他们公司的案子,他的态度很强硬,但是没想到你们公司的态度更强硬,你们公司的内部人员说,即使牺牲掉这次合作机会,也坚决不让你返回B公司的策划案;所以,诗厚问我,你有没有得罪什么高层?”
李时珍听完她的话,登时傻眼了,口中喃喃自语,“宁愿牺牲掉合作机会也不让我加入案子?”
岑溪肯定地点点头。
李时珍浑身一颤,恐惧渐渐从脑后和颈部一直蔓延到脸上,她一张脸惨白地可怖,绝望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珍珍,你不会被微型摩登雪藏了吧?”岑溪叫道,“哦,不对,你还在接别的案子,应该不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高层?向他打听看看。”
李时珍起先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木讷地说道:“只认识一个,”她想到了徐超人,“他是策划部的总监,不过不知道他肯不肯帮我。”
“无论如何,先试试再说。”岑溪倒吸一口气,道:“没想到,一个广告公司竟然水这么深。”
李时珍坚决要坐公交车回家,岑溪只好把她送上公交车,车开之前,她不无担心地攥了攥李时珍冰凉的手,道:“你不要太担心,这一切总会水落石出,艰难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李时珍仿佛没听见,却又仿佛听见了,她点了点头。
车开了。岑溪的身影很快被甩到脑后。
夜间的车上,人不多不少。车窗开着,寒风从缝里无情地灌入,现下已经十一月份,进入深秋了。路灯泛黄的灯光照进车窗,公交车上忽明忽暗,像放胶片电影的现场。李时珍头枕着胳膊,紧紧地靠着窗子,寒风钻进她的袖口、领口,甚至她的嘴巴和眼睛里,她缩了缩,却不愿意关窗。
她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去回想。进入微型摩登一年来,她的确平庸无奇,甚至没有机会跟高层接触,她想来想去,得罪高层的事情断然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若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宁愿牺牲合作也不准她进入B公司的项目呢?难道她在无意中知道了微型摩登和B公司的j□j?她拍拍脑袋,意识到自己是电视剧看多了。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问问徐超人,恳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告知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座围城
熟料,第二日清晨,李时珍刚到办公室,就听到前台说有位小姐在等她,李时珍问了对方姓名,那名字李时珍甚至没有听说过,徐朱?她是谁?李时珍去了趟洗手间整理整理妆容,她怕万一是女排策划案的新负责人;如若只是陌生人,说不定能发展成潜在客户呢,注重形象只会有得无失。
到了公共接待厅,李时珍先看到一道靓影,对方穿着裁剪得当的裸色套装,梳着精致的发髻,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见到她进门,那人站起来,笑着问道:“你是李时珍小姐吗?”
“我是。”李时珍伸出手,两人握了握,“请坐。”李时珍道。
徐朱坐下后,李时珍不禁感叹,她真是个尤物,坐有坐姿,站有站样,连说话的腔调都那样彬彬有礼、温柔可人。
“请问,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是新尚咨询的徐朱,”徐朱说着,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名片,李时珍看着名片上的标志,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又听见徐朱说道:“我是黎明笛的前女友。”
OMG!李时珍在心里叫道,面上却维持着笑容。
“我听说你是他的新女友?”
你听谁说的,李时珍真想破口而出,然而,现实却是,她莞尔一笑,道:“你听错了;不过,我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徐朱脸上一阵发白,她稳了稳情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李小姐,你不用这么谨慎;”她垂眸,“听说他有了新女朋友,我很高兴,他终于肯向前走了。”
“你如果那么在意他的快乐幸福的话,就不该离开他。”
徐朱瞧了她一眼,摇摇头,说:“我是在意他的快乐幸福,他却不在意我的。”
李时珍撇撇嘴,想,把人甩了,嫁给前男友的顶头上司,还真算是在意他的快乐幸福啊。
“我们两个的关系比较复杂,”徐朱道,“他恐怕已经跟你说了,我跟他相恋了七年,两个人从一文不名相互扶持着一路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最好的青春年华全给了他。”
她说到这里,李时珍忽然想起了林蓬,徐朱的话,让她感同身受,然而,她却犀利地问道:“既然七年都相携走过来了,为什么在第八年分手了?”
“如此一来,前七年的韶华就全浪费了,不是吗?”徐朱接过她的话,“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想要结婚,我已经三十岁了,我想要结婚生孩子,但是,黎明笛却说他有婚姻恐惧症不肯跟我结婚,我逼了三年,我们一直争吵,但他态度坚决,最后,我绝望了,心如死灰,最后,离开了他。”
李时珍看到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徐朱的眼眶里流出来,她明白等待中的苦涩,她又想起了林蓬,那个许诺会娶她的男人,她当时真傻啊,他说什么她都信,他说等他找到工作稳定下来就结婚,结果,他找到工作后,他说,等他一个月赚够五千块钱能养她了就结婚,结果,等他月薪六千的时候,他说,等他做到了总监就结婚……于是,她等啊等,一直等到那通可笑的电话。
李时珍回过神来,抽出两张纸,帮徐朱擦掉眼眶里的泪水。她是有些同情徐朱的,这个女人,结婚后找到前男友的“新女友”,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必定是对前男友有过爱的。
李时珍拍拍徐朱的肩膀,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如今也结婚了,婚姻生活应该也很幸福,该翻过黎明笛那一页了。”
徐朱摇摇头,说:“爱了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翻就翻。”
李时珍听到这里,忽然有些不爽,却压制住,道:“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吗?”
徐朱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看看他的新女友是什么样子。”
“我不是他的新女友。”
“你不承认也罢,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爱他,如果他因为婚姻恐惧症不肯跟你结婚,也请你不要步我的后尘,耐心等待,也许他最终会跟你结婚……只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李时珍听着别扭,她忽然想起老早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叫倘若一个男人不肯跟你结婚,拖了很久也不肯结婚,那么,他的新娘一定不是你。她送走了徐朱,回到公共接待处,大约是充盈着徐朱的泪的缘故,李时珍竟然觉得空气里也充满着感伤。
按照徐朱的说法,她离开黎明笛完全是因为他不肯娶她,然而,听黎明笛的口气,他深深爱着徐朱。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或许黎明笛深深爱着徐朱,也想过娶她,只是,很单纯的,他有婚姻恐惧症罢了。
为什么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呢?李时珍忽然道,接着摇了摇头,那个徐朱,真是太傻了,她嫁给了他的上司,岂不是让他恨她一生吗?
李时珍回到办公室坐下,竟然忘记了自己初衷——找徐超人。她心神不宁,她该不该把徐朱的事情告诉黎明笛呢……她该不该做他俩之间的桥梁呢?她思来想去,也没个定论。偏偏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正如岑溪所说,黎明笛真的第二次打电话过来。
李时珍一惊,仓皇不安地接通了电话,声音还是颤抖的,“喂?”
“李小姐,我是黎明笛,现在方便说话吗?”
“噢,黎先生啊,方便的,你说。”李时珍仓皇道。
“徐朱……她去找你了吗?”
李时珍一愣,回过神来,慌忙道:“她刚走不久。”
“我知道,”黎明笛声音一黯,“我一直跟着她。”
真是虐恋啊,李时珍想。
“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你想知道吗?”李时珍稳住嗓音,反问。
“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黎明笛当机立断。
“有空。”
“好,中午十二点我在你楼下等你。”他非常迅速地下了决定,李时珍不得不被他冷静睿智的头脑折服。
午餐之前,李时珍忽然发现策划案两三处有问题,她修改地不亦乐乎,便彻底将询问徐超人的事抛到脑后。而且,越接近中午,她越局促不安,一个简单的格式修改问题,她做了半小时也没做好,气馁地狠狠敲了几下键盘。
李时珍在十二点整的时候准时接到黎明笛的电话,她稍微收拾一下便乘电梯下楼了。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减少,她也越来越矛盾。她欣赏黎明笛,倘若能嫁给他最好;但是,黎明笛的心里装的还是前女友徐朱,而且,她明知徐朱还深爱着黎明笛,如果她帮助他俩解决了误会,他们或许会复合,那么,她李时珍就甭想做嫁给黎明笛的美梦了。
在矛盾与挣扎中,电梯门开了,黎明笛等在电梯口,一脸焦虑。
“你想吃什么?”李时珍试图缓和气氛,这显然并不凑效,黎明笛脸上写满了严肃,他的步履也严肃地要命,皮鞋踢踢踏踏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滑动。
“不然去对面的咖啡厅吧。”李时珍指向对面,黎明笛一言不发,迈开大步就往她指的方向走去。他们在靠窗的一个四人茶座上坐下,黎明笛招手换来侍者,他甚至没怎么翻菜单,就说:“我要一杯美式咖啡。”
李时珍抬眼看了看他,而后埋头盯着菜单选了半天,才说:“请给我一份鸡肉沙拉,一碟黄油面包和……一份烤后腿肉,啊,还有一杯蜂蜜水。谢谢。”
黎明笛好似并不着急,总之,菜上来之前,他并没有逼问。他的咖啡很快做好送了过来,他急不可耐地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烫红了他发白的嘴唇。
李时珍等到鸡肉沙拉端上来时,才终于大发慈悲,主动说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
他并不说话。
“好吧,看来你不愿意说,”李时珍吃了两口青菜,思虑了良久,才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她结婚?”
他忽然抬头看了看李时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我有婚姻恐惧症。”
“老实说,我也有,”李时珍笑了,“生活在压力这么大的时代,谁没有点恐惧的呢。”
“我十三岁的时候,”他说,“父母离异了,我跟着母亲,两年后,她满心欢喜地结婚了,那年我十五岁,我的继父对待她还算不错,结果,一年后,她再次离婚,直到我十八岁的时候,她终于再嫁,不出两年,又离婚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黎明笛忽然抬头望着她,那双明眸更加漆黑明亮。
“当你一直经历那样的事情时,你原本坚信的东西就变得不再那样值得相信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后悔,又好像睡着了。
李时珍搅动叉子,默默地挑着蔬菜叶上的黑胡椒粒,这时,烤肉片和面包同时端了上来,她独自吃得津津有味。而在这期间,黎明笛仿佛一位老友,缄默地坐在她对面,时而看看她的吃相,时而品着咖啡冥想。
李时珍吃完后,擦擦嘴角的油渍,对黎明笛说:“我不知道说这些会不会改变什么,但是,你听好了,”她对面的那男人脊背一耸,她接着说:“她离开你,是因为过了七年你还不肯娶她,而她嫁给别人正是因为别人肯娶她;如果……如果我告诉你,她深爱着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黎明笛忽然推开桌子站了起来,他急促地走上两步,就要奔到门口时,他忽然掉头回来,走到李时珍面前时,他停了停,犹豫之后又在她对面坐下,扶正桌子。
“为什么回来?”她问。
“我饿了。”他说着,喊了侍者过来,开始点餐。
李时珍起先惊讶无比,待仔细想了想之后,她忽然觉得十分合理。温热的蜂蜜水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