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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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剑没有理由留，所以有人叫他走，他就走。“盼你以这些年的修为和领悟，为众生做些事。原本我无需问，但仍旧要问你。这七十年来，你悟到什么？”观音如是说。
小剑神色冷漠地看着如来，一手指向头顶上放，一手指着脚下云层，接着双手指着自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西天极乐。观音神色轻震，如来睁开佛眼，“天上地下，唯我而已，他圆满了。”
暮色离开，是因为如来认为暮色应该离开了。至于理由，如来如此说，绝没有人问。不能问如来，也不可能问暮色，因为暮色进入西天极乐第二年开始，就从没有说过一个字。
暮色离开得很安静，如同在西天极乐六十九年的沉默般，没有半句言语。只是，暮色离开很久之后，仙界也从未见过暮色的身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暮色根本没有返回仙界。
暮色去了哪里？
暮色离开西天极乐不久后，遇到一个人。
一个道人。
这个道人非常奇怪，硬要收暮色当徒弟。尽管暮色以佛法告之，自己已经是西天如来的记名弟子。这个道人仍旧固执地要收暮色当徒弟。
暮色面前，突然现出一座巨山，巨山接近山峰处，岩石一分一合如同人的嘴般，“小女娃，如何？看我的法术多有趣？你若当了我弟子，我还能教授人更厉害的法术！”
暮色仍旧不语，巨山消失，道人恢复本来的模样，神色焦急，如此半响后，痛心疾首般道：“只要你肯跟我学法三年，日后我就帮另一个人渡一个劫！这样你总肯了吧？”
暮色愕然，轻风四起……
道人大笑道：“我知道有何奇怪？世上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那才叫奇怪！你如果跟我学了法术，以后也可能像我一样，什么都知道。”暮色终于，点头答应。
暮色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没有人说过，拜在如来座下，就不能拜他人为师。即使有一日，对着西天极乐举剑，那叫成了魔，也非欺师灭祖，三界何来这种说法？其实根本就没有。
道人十分高兴，下一个瞬间，暮色和道人所处的环境，完全改变。暮色根本无法感知，这么一个瞬间，道人带着自己已经挪移到距离刚才多远的地方了。
这是一座道观，非常冷清的道观。道观内，只有两个NPC小道人，还有一个非NPC的男道人，也是老道的弟子。暮色来的第二年，师兄白沉香离开了。因为老道人赶他走，说他该学的已经学完了。
“师傅，我明明还有很多该学的还没学，你怎能赶我走呢？就算非要我走，你也不义务和责任对我解释清楚，把理由说个明白，不能就一句你该走了就打发我。”白沉香语气认真地出言争论。
老道人头疼之极般，不耐烦地道：“够了够了！你赶快给我滚，我说你该学的已经学完就是学完，你别跟我罗嗦。我最讨厌就是你事事跟我讨论义务责任！”老道人信手一挥，白沉香被弹出道观，任白沉香如何折腾，就是无法再次进入道观之内。
老道人笑容和蔼地道：“你虽学他，他是个死脑筋。你也别担心我会像对待他一样对待你。第一，你没他烦；第二，该走时我留也留不住。”
暮色很快明白了老道人口中，师兄白沉香的烦。白沉香仍旧无法进入道观内，但是白沉香也没有离开，端坐在道观外，不断出言要求老道人要尽责任和义务将理由解释清楚。
三个半月后……
白沉香如往常般，“菩提祖师，就算现在你我不以师徒关系论，你也有责任和义务将让我离开的真正理由解释清楚……”暮色终于知道了老道的尊号，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师傅。菩提祖师，三界中被推崇为法力可跟如来比肩的神仙。
菩提祖师和蔼地笑了笑，随即脸色不善地闪身出了道观。片刻，一阵斗法后，白沉香被打得奄奄一息。菩提祖师愤怒的声音传进暮色耳中。
“我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当初心软收了你当徒弟，跟你为一点小事就得争论几天。这种日子我过了二十七年了，我受够了。终于熬到你该学的都学完，我打也要把你打离这里。”
“师傅，就算是这样，你也有义务和责任，告诉我为什么你说我该学的都已经学完了……”白沉香的声音，仍旧认真执着。
白沉香话未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道观外。菩提祖师重新返回观内，喘着粗气道：“你看，不是我对他不好。这样的徒弟，你叫我怎么受得了？”
菩提祖师平了平情绪。暮色的沉默，对于菩提祖师而言，丝毫不是问题，永远在恰当的时候，总能感受到暮色沉默中要表达的意思。
“他？他被我丢出十万八千里外了。我本来是不想这么狠心的。你看他，说不听，打不服，我实在受不了了。要是直接被摔死了，那也是他活该。不说那个逆徒了，我继续给你讲解法术。”
……
如此半年内，白沉香三次返回道观外，在解释的义务和责任上，添加了赔偿衣裳的新义务和责任。菩提祖师，第三次把白沉香丢出十万八千里外后，喘着粗气道：“今天不讲法，我要部署部署，把道观移去别处，在这里下去我会疯的！”
于是，菩提祖师的道观，变了新地址。从那以后，暮色再没有听见师兄白沉香的声音。
……
妖界，紫宵飘渺殿。
原本此殿之主，闻名妖界的恶妖，有了新名字。因为依韵觉得她本来的名字太麻烦，也跟暗发不般配，于是，她的名字改为绿发。
绿发其实很想问问，如果颜色都用完了，依韵打算怎么办。绿发不敢问，不过暗发告诉了绿发答案，“如果颜色王都用完了，王会把名字倒过来。比如，发暗，发绿……何况还有很多很多多本标别区分的办法，比如把你的法器颜色变一变，就能叫你绿剑。”
暗发最后总结道：“以后服侍王，要懂得灵活变通。像这种简单的问题，自己就要懂得处理。王最讨厌属下因为繁琐的小事打扰他们练功。”
绿发又收服了十余只修为不低的妖精，负责着殿内的各种杂务。对于新主子，绿发很快就发现，其实很好应付。依韵和喜儿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管，每天除了吃饭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密室内练功。乐儿脾气虽然差，刚开始绿发挨了不少打，但是时间久了后，发现也非常好应付。
只要不顶嘴，不违背，不管她说的合理与否，对错与否，照办就是，那绝不会引起任何问题。
绿发开始非常不忿，甚至想过逃跑，不过很快这念头就被打消了。因为新主子身边的人，个个修为都十分高明，让绿发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任何不忿的道理。对比起来，绿发，实在不算什么角色。
是主要的却是，好处很多，除了不能如过去般，在殿内天不怕地不怕。一定程度上受一束缚外，其它的都跟过去差不多，没人禁止绿发惨杀抓来的妖精，也没人跟绿发抢夺内丹，不管是千年修为，还是更高修为的妖精内丹，他们都没有丝毫兴趣。
而且绿发，学到不少高明的法术。一大堆的法术书，绿发是能随意学习修炼的。只是，绿发始终不知道，神通广大的主上，到底日后有些什么发展大法……
第一节 缘分
一名波澜会高手，推门进入会主大厅，禀报道：“会主，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自称名叫白沉香，说会主欠他一个道歉和一件衣服的钱。”
波澜闻言愣了半响，仔细回忆着这个听起来非常陌生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想起几个月前山林间几乎被忘却掉的那个疯子。波澜怎么都想不到，那个人竟然真的会跑到波澜会找自己要赔偿和道歉。只要是个稍微正常的人，都绝不会作出如此可笑的事情。
波澜挥手道：“杀了他。”禀报之人应着退去。波澜看着手中的地图，不久前会里有高手发现一名法力修为极为高明的邪恶妖精的藏身大概位置。邪恶妖精的内丹不容易获得，但是凭波澜的修为，一击毙命妖精的话，却是能弄到手的。
波澜虽然觉得这个叫白沉香的人古怪得有趣，但这会正忙着，何况对男人没有好看法的波澜，自然不会对白沉香特别好感。凭会里的几名长老，杀白沉香该是足够了。波澜如是想。
波澜会大门口处，百余人痛声呻吟着，一个接一个说着道歉的话。白沉香语气严肃地道：“这样就对了，你们不分对错地出手攻击我，这么做是非常不对的行为。希望你们以后做事一定要讲道理，讲义务和责任，不能再如此随意伤人。”
仅剩的一名波澜会长老，颤抖着开口道：“白，白大侠，会主有请。”白沉香闻言道：“我就说嘛，你们应该先通知你们会主，她不会如此不讲道理，更不会说话不算话，她说过让我来取赔偿。”
波澜会长老，转过身，领路带着白沉香朝波澜会深处行去，一路上不断擦拭着冷汗。
波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进入的白沉香。波澜会长老告退离去。“小姐，你该对上次的事情道歉。另外赔偿我的损失，一点三两重狂妖石。我的衣服不是一般的衣服，修补过程中一点二两重的狂妖石材料，另外一两，作为你我因此额外花费的时间，以及精力。”
波澜微微一愣，波澜本来以为，这男人是来敲诈自己的，凭着一身高明修为想要敲诈些好处，但是点三两狂妖石，实在，让波澜无法跟敲诈两字联系起来。
波澜正欲开口，“会主，这里突然来了个神秘的人，可能也打算抢夺内丹。用探察术无法感知对方修为程度！”脑海中看守着邪恶妖精藏身点的波澜会高手传来信息。
波澜心下一惊，探察术失效，那么对方修为绝对在万年以上。波澜会除自己外绝对没有能与之抗衡的高手。“是男是女？看得出来身份么？NPC？”
“看为出来，全身用银白色披袍包裹着。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NPC。”波澜心下一凛，妖界非NPC高手中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可怕的存在？“我马上来！”
波澜长身而起，顺手将战斗披袍系上，提着法剑施展挪移大法离去。“我说……”白沉香话未说完，厅内已然没了波澜的身影。白沉香沉声道：“别以为跑了就不用负责！”说罢，低声念念有词，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却是施展天地搜索大法找到了波澜的位置，紧随追去……
连绵山林深处，波澜十数挪移后，出现在会内高手身前。波澜会高手朝着对面山崖上，一名全身被银白色披袍包裹的神秘人道：“就是这个人！”
神秘人一点不像是前来打埋伏的，丝毫不在乎这般坐在崖边会被人发觉自己的存在。波澜施展探测法术，结果却是大吃一惊，得到的信息显示对方修为只有五百年。
白沉香此时凭空追踪而至，“小姐，你跑不掉的，请同赔偿我的损失，另外对你错误的行为道歉！”波澜示意三名手下不得动手，心下实在对白沉香缠得烦透，又不想此时跟他大打出手惊动目标。不耐烦地道：“对不起！赔偿问题，你直接去波澜会取。”
波澜嘴里说着，目光仍旧紧盯着神秘人，反馈信息显然有误，那就是就对方伪装自身信息让波澜的探察术得到虚假情报。白沉香闻言语气严肃地道：“小姐，你的道歉不带丝毫诚意，这样是不对的，你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波澜实在受不了这个该死的疯子了，挥拳便朝白沉香击出，全然顾不得这举动可能会惊动邪恶妖精。白沉香闪身躲避，还未待开口。
一声巨吼，“是谁？是谁竟然敢在我的地方动手……”原本的山林，随着一阵剧烈波动，冒出几十名修为高深的妖精，为首一名男子体型粗壮，怒声咆哮着，手中握着一柄黑光闪闪的巨剑。
波澜心下骇然，妖精的修为竟有九千年不说，手中握的法宝，绝对比波澜现今为止见过的任何法器更加可怕！波澜紧了紧左手握着的腰间紫冥剑，心下却没有多少把握能杀死此妖精的同时让对方不及自毁内丹。
但波澜怎也不舍得放弃这等上好增加功力的机会，九千年的修为！倘若得到内丹，最少能压缩为千年自己使用的力量，何况对方手中的法器，能提升自己多少实力？
波澜施展法术，身影化作数道，各执腰间紫冥剑朝妖精杀将上去。崖上的神秘人，身形凭空消失无踪。下一瞬间，波澜骇然之极地看见，神秘人出现在妖精身前。此时妖精背对自己，却分明已被神秘人制住，波澜分明看见一只戴着紫红手套的手，扼住妖精的咽喉。
波澜收招，身形停在距离神秘人和被制住的妖精数丈位置。白沉香仿佛担心波澜安危般，紧跟着上前。神秘人语气淡而空洞，对着被制住的妖精道：“交出法典，饶你不死。”
被制住的妖精呸了一声喝道：“做梦！就算我交了出来，你会放过我手中如此上好的神剑？你会放弃我九千年修为的内丹？反正都是死，我决计不会让你得到法典！”
如轻风拂过，周遭，仿佛刮起瞬间的轻风。
几十名妖精，体内暴射出深紫色亮光，竟然被神秘人无形的攻击下将体内妖力完全摧尽而死……
波澜，骇然……
神秘人语气仍旧淡而空洞，“就你那内丹，根本不被我放在眼里，你的剑，在我眼里毫无价值。我要的只是法殿。有了法殿我才能让我自己的武器能吸收能量进行自我强化。所以，交出法典，我就放过你。”
被制住妖精，似乎也被神秘人的话说得心动，见识过对方的实力后，心下倒也承认，比起自己的九千年修为，对方具备的实力，实在高得太多太多。
“好吧，希望你一定要遵守诺言，看你不像是妖精，一身杀气冲天浓郁，该不会对我的内丹产生兴趣。”妖精终于作出决定，波澜娇声冷喝道：“慢着！”
“阁下是谁？竟然连我波澜会的东西也敢抢？倘若阁下想取走法典，除非我波澜会分享法典功法，或是打败我！”波澜本身根本不知道法典之事，但从两人对话中得知法典的存在，终究决定要争取得到。
倘若获得这等可怕的法决，通过积累，腰间的法器。说不定能锻炼成为无上神兵，对于实力的提升，好处绝对小不了。神秘人非常可怕，但是波澜对自己一万七千年的修为也具备绝对的自信，而且，波澜认为神秘人根本不敢全力动手，否则就不必如此藏身遮面了！
神秘人脸被宽松的披袍帽子完全遮挡，语气平淡地道：“念在你练到这种修为也不容易，就不杀你了。”波澜双掌尚未推出，神秘人起脚，白沉香先一步闪身波澜身前，沉声道：“我会保护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白沉香腰得利刃疾速出鞘，闪动着金色亮光，封住神秘人随意的一记重踢，高度凝聚的奇怪力量，冲撞得白沉香撞上后面的波澜。两人身体撞在一起，朝后抛飞十余丈，方才稳住身形。
波澜终于知道自己错得很厉害，对方根本不需要全力出手，已经能杀死自己，这种可怕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是法术催动后的效果，而是纯物理的速度迸发，动作间根本没有停滞时间……
白沉香双手执剑，无丝毫惧意，语气严肃地道：“小姐，记得你欠我的道歉和赔偿，现在你先走，我会挡住他，以后我会去波澜会领取赔偿。”
波澜愕然，骤然想起白沉香刚才救自己时说的话，顿时心情复杂。这句话，波澜实在听得太多了，却是头一次真正遇到危险时，遇到一个人奋不顾身地保护自己说出。
“你为什么要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