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作者:羽欣嫣(晋江vip2013-02-22完结,怅然若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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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身不由己呀……”父亲打了个酒嗝,一股酸腐之气伴着酒精的气味就传了过来,他有些摇晃,母亲扶了他一下,他还借着酒意往母亲脸上凑,被母亲推开了,轻声骂了句:“老不正经的,儿子在呢。”
“沐泽回来了?”父亲像是清醒了过来。
十分钟后,父亲已经在喝母亲为他冲泡的醒酒茶了,他们父子在沙发上坐着说话,母亲就在对面边织毛线活边听他们聊天,并不是地插上那么一两句嘴,对不对的,他和父亲都不会反驳。
看起来一切都和从前没有什么异样,还是那个他说起来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家,父亲还是那个父亲,虽说这些年发达以后略略有些膨胀,但对母亲却是好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问过母亲之后才做的决定,而母亲,尽管有时候有些唠叨,又喜欢打麻将,毛病一大堆,可他和父亲都知道,她一门心思是扑在这个家里,扑在他和父亲身上,对于他们两个,从吃饭到穿衣到睡觉,事无巨细,她比什么都上心。
他刚出去上大学的时候,母亲很不习惯家里突然少了一口人,每晚必给他电话,有时候还会掉泪,父亲怕影响到他的学习和休息,这边催着母亲挂电话,那边又怕他担心,总是再补充一句:“家里的事你不要管,你妈,我会抽出来时间多陪陪她的。”
原本以为父亲只是说说而已,但后来还真的是把家里又重新装修了一遍,又买了自动麻将桌给母亲,好让她在他们两个都没有时间陪她的时候有个消遣。
这么一分析,他就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就是在胡思乱想而已。
父亲和母亲虽然感情不见得有多好,但那种多年来形成的稳固的关系也不是什么人就能随意攻陷的。而且他们导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角度的不同,时间的差异,都会让事物反应到视网膜里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真实。
他逐渐放下心来。
第二天去安宁家,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那套化妆品带上了,又找了几本他觉得会对安宁有帮助的复习资料带了过去。
安宁的妈妈来给他开的门,她像是刚睡醒,大波浪的头发慵懒地披在脑后,穿着一件很平常的家居服,开门的时候还在打呵欠,看到是他,就露出一个很亲切的微笑,一边为他拿拖鞋一边问:“沐泽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就到了。”他答着进了屋子,又把那套装有迪奥的小袋子恭恭敬敬的送到安宁妈妈的手里,说:“阿姨,这个是带给你的。”
“什么东西呀?”安宁妈妈扒开袋子看,抬起头就有些感慨地说:“哟,沐泽现在出息了,送阿姨这么贵的化妆品,阿姨可不能要,你还是带回去给你妈妈用吧。”
“我妈有了……”他不太会让人,略略有点尴尬,说:“阿姨你就收下吧。”
安宁妈妈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察言观色之间就笑了一下,说:“好吧,那阿姨就不客气了。”又问他:“你是来找安宁的吧,她在房间里,这孩子,一大早依依呀呀地也不知道干什么,你回来了,刚好帮我多教教她……”
“我来帮她温习一下功课。”他说,又掩耳盗铃般的把手中的复习资料给安宁妈妈看。
“那敢情好呀,”还好安宁妈妈并没有注意到,又对他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微笑着说:“沐泽,阿姨可真要好好谢谢你了,你不知道,这丫头,每天把我愁的……”
“说我什么坏话呢?”安宁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奔了出来。
“哪敢说你大小姐坏话呀。”安宁妈妈有些没好气,估计在家没少和安宁起口角,她一出来,安宁妈妈便借故回房间了:“你们两个聊会就去温书吧,我再去补个觉,好不容易碰到个礼拜天,还被这丫头吵了一个早上……”
安宁冲着她妈妈的背影又是伸舌头又是做鬼脸,完了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沐泽的胳膊进她自己的房间,说:“沐泽,幸好你来了,快来帮我看看……”
进了房间,才明白安宁妈妈所说的一大早就在依依呀呀的东西原来是安宁的那个随身听。
“怎么听不了了?”安宁举着问他。
他拿过来鼓捣了一会,不到五分钟,随身听又运转如常了。
安宁嘻嘻地笑:“我明白了,原来这随身听也是有性别的,我这个肯定是个女的,一看见你这个大帅哥就乖乖的缴械投降了。”
“亏你想得出来。”他觉得好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又从袋子里把带给安宁的礼物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说:“送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手机!”安宁有些兴奋,急忙拆开了看,说:“你还……真的帮我买了?”
“还能骗你。”他说。
安宁的笑容让他发自心底的高兴,觉得终于能为她做一些事情了,虽然只是一个手机,一个小礼物,但总算他这么多年的心愿可以逐渐慢慢实现了。
这样想来,这几年的寒窗苦读还是值得的。
想想别人也许是为了前途或是父母期许而读书,可能只有他,是为了他心目中那个想要环游世界的小女孩。为了她的梦想,他要格外努力才行。
“沐泽,你真好!”安宁摆弄着手机笑得眉眼都是弯弯的。
“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他说。
他开始整理掉书桌,把各种零食的包装纸包装盒扔掉,书都归位到原来的地方,然后就把自己带来的复习资料在桌子上摊开了,回身喊安宁:“过来,手机等考试完了再玩,今天我们先来做题……”
“让我再玩一会嘛。”安宁撒娇,不肯过来。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藏着说:“不行,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再这样玩下去,迟早是要得零蛋的……”
“你才考零蛋!”安宁回嘴,想想又觉得晦气,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悄悄拉住了他的胳膊,一晃一晃地说:“沐泽,不如我们明天再开始温书吧,今天我约了黄晓梅一起去游泳,她还想看看你呀……”
“我有什么好看的,”许沐泽坚决不为所动:“等做完这些题我们再去,听话,快过来坐下。”
她拼命往后撑,到底没有强过他,还是被他拉到书桌前坐了下来。
为安宁补了两天的功课,总算没有白白浪费时间,安宁的成绩破天荒的从班里的中等一
下子到了中上,尤其是数学,这次不仅及格了,而且破天荒的考了七十多分。
安宁拿到成绩的那一天,他请她吃冰激凌,香草味的,两个人学校后面的一个山坡上坐着,居高临下地往下望,安宁兴致勃勃的边吃冰激凌边讲她们学校那个年级长的糗事:“……上次去香港的时候,她和我打赌来着,说如果我的数学什么时候能考及格了,她就去跳香江,……我当时就想这辈子让她食言自肥可能是没希望了,可这次分数一出来,她就傻眼了,见了我都恨不得躲着我走……我从来就没有这么痛快过,不过让她去跳香江就不必了,就是来回路费我都够我出去玩好几趟了……”
他看着她轻快飞扬的神情,微微上翘的唇角微仰着,调皮里透着那么一份天真与妩媚,她一回头,遇到他的眼神,微微诧异了一下,冰激凌的勺子在她脸上划下一道彩虹一般的印记。
他拿出纸巾为她擦,她甜丝丝的呼吸就在他鼻息间萦绕,他呆了一下,愣愣地看着她,她也顽皮地看他,眸子里有闪烁的星光。
他们很自然的就接吻了,因为是第一次,彼此都有些慌乱,只是反复吮吸着唇,但是那种香草冰激凌的味道,和那种温软的感觉,很美好,也很甜蜜,是他这一辈子所无法忘怀的。
夕阳在他们的身后缓缓下沉,天空一片浓墨重彩,如他们青春般的浩瀚盛大。
☆、1313安宁的沐泽
那个夏天,是冰激凌和热吻混合的味道。
安宁喜欢吃冰激凌,冬天也吃,夏天更胜,她提出的要她在家里补习功课的条件就是,要买不同口味的冰激凌给她吃,如果哪一天买重复了,她就有理由可以到外面自由活动了。
只是让安宁失望的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他从来就没有买重复过,三十一天,三十一种口味,从香草,西瓜,菠萝到核桃,巧克力,杏仁,薄荷,曲奇……等等,他既不投机取巧,也没有望文生义,这让安宁又是惊讶又是好奇,同时又有些生气,她语气不是很友善地问他:“街上的冰激凌是不是都被你买光了?”
他说:“没有,还有很多种呢,你到现在吃到的都是单一口味的,如果把它们混合起来会有无数种排列组合,你吃一年都行。”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安宁却由气愤进而转化为钦佩,并支着下巴崇拜地仰望他,问道:“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沐泽得意的笑:“别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做程序的那些数据比这个难记得多。”
“我可不要一辈子对着那些数据,那样我会疯掉的。”安宁夸张地边挖着冰激凌吃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用舌尖将沾在她唇角的冰激凌卷进了嘴里,安宁望着他嗤嗤地笑。
期间,冯一鸣来找过安宁一次,他在楼下喊她,靠在一辆崭新的宝马车上,一看就知道冯一鸣父亲刚买的车,他偷偷开了出来。冯一鸣说要带着他和安宁一起去兜风,安宁有些蠢蠢欲动,只是看了看身边的他,又作罢了。
没过多长时间,冯一鸣的电话就来了,打在安宁的手机上,也不知道冯一鸣都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安宁起初只是静静地听,间或“嗯”或“啊”地应一声,后来她就有些不耐烦了,问冯一鸣:“你还有完没完?”
电话在安宁没有预期的时候挂上了,她有些措手不及,咧了咧嘴,说:“这人……真是的!”
“刚才做到哪一题了,我们继续……”她说着,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他就在想,也许对冯一鸣,安宁也并不是完全无情,只是先一步遇到了他,因而心中不能再容纳别人。
八月,导师催他返回香港,临走的时候他去找冯一鸣还一本书,冯一鸣的妈妈来为他开的门,说冯一鸣得了重感冒,这几天一直在楼上躺着。
冯家住的是复式楼,冯一鸣的房间在楼上,他上楼推开门的时候,冯一鸣原是在电脑前坐着的,听见门的响动,起身就往床上去,但看到是他,就又放弃了,松了口气问他:“怎么会来?今天不用帮安宁补课了?”
看他刚才的架势,许沐泽还以为他是在装病,怕被他父母撞见了,但他这么一开口说话,许沐泽就听出来了,他的喉咙是沙哑的,一听就是感冒的很严重。
“我明天回学校,拿你的书过来还给你,”他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在他肩头上捶了一下,问他:“大夏天的,怎么会生病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
“别提了,淋了点雨,就tmd的成这样了,想想咱们当年半夜里去水库里摸鱼,回来的时候那雨下得倾盆的,浇得眼睛都睁不开,第二天醒来还不是屁事没有,要是那时候感冒了,也就不用挨老爸的揍了……”冯一鸣说着,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他把纸巾盒拿了过来,抽吧抽吧地拉了几张纸巾去拧鼻涕,看起来还真是感冒得不轻。
许沐泽蓦地就想起冯一鸣去找安宁的那天晚上是下了雨的,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雨很大,打在窗户上砰砰作响,安宁打电话来说她睡不着,一定要让他讲笑话给她听,他讲了几个,她不是说不好笑,就说听过了,但却怎么也不肯挂上电话,他就一直靠在床上一边听着窗外的雨声边一边和她说话,一直聊到她睡着了。
也不知道冯一鸣是不是就是那天淋病的?
他看到冯一鸣的电脑旁矗着一张安宁的照片,那张照片他从来没有见过,在蓝天白云下的安宁晒得有些黑,但眉目依旧清亮,如一池湖水,想必是她和冯一鸣一起出去游玩的时候拍下的。
冯一鸣印证了他的猜测,说:“这是我和安宁去青海玩的时候拍的,这丫头……”他想说什么,舌头打了个弯,成了:“……现在老没良心了。”他说着,就把那张照片“砰”地一声盖了下来,如同盖住了某种烦恼似的。
他无从猜测冯一鸣和安宁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故事和情节,也没有妄自去做什么结论,而是在那天打给安宁的电话里,忍不住地说了一句:“有空去看看一鸣吧,他病了。”
安宁“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回去以后,忙着实习的事情,他进了先前为他们台湾公司解决过程序问题的那家企业实习,运气还算不错,上司对他很看重,因而任务也很重,他很努力,希望毕业之后能留到那里继续工作。
可就算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给安宁打电话发短信,听她发一些牢骚,或是说一些学校里的趣事给他听,他就嘱咐她好好读书,争取考到香港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为着这个目标,安宁的确发愤了很多,有一次他打电话是安宁妈妈接的,她说安宁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再总是往外面跑了,知道学习是怎么回事了,如今倒要她劝着安宁注意劳逸结合了。
一年后,他毕业,在别人还在为找工作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成功的和他现在实习的那家企业签了合同,薪酬还算可观,而安宁也如愿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的高考成绩虽然不是十分理想,但面试中她的那些行走的经历和乐观积极的性格帮着她争取了不少的印象分,因此来港的路还算顺利。
那年是他和安宁感情发展最好的一年,他用他第一个月的工资租了一间小的公寓房,然后用布置婚房的庄重心情来布置它,从窗帘到床单,到地毯,到一块小的杯垫,他都用了安宁最喜欢的颜色,那是大自然的颜色,与海洋与天空浑然一体。
安宁其实并不常来,新鲜刺激的大学生活让活波好动的她如鱼得水,她的身体像是注入了一道新鲜的血液,爱玩爱动的个性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与发挥。她如同找到了自己的舞台一般,每日奔波在社团和各种的社交活动之中,很是乐此不疲,因而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与他卿卿我我。
他却依然很满足,安宁如今近在咫尺,他们离彼此的梦想就又更近一步了。
倒是苏洛来得比较多一些,她工作的地方离他租住的公寓很近,她一有时间便会顺路上来坐坐,有时候是遇到一些工作上的麻烦需要他帮忙,有时候纯粹是为了上来歇歇脚喘口气再走的。
她说在香港工作压力很大,且不说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就是脚上那双高跟鞋就够让她受不了的,而来他这儿让她很放松,从心灵到身体上的放松。
他能理解苏洛,他的工作也不轻松,上司表面上看起来对他青睐有加的,但其实上是把他的大部分功劳都归功于自己名下,他付出再多的劳动大老板都是看不到的。
他有时候也会郁闷,心里一边想着考研争取更高的职位一边又不敢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平时兢兢业业的,一点都不能懈怠。
相对起来,最高兴的日子就是安宁能来,她总能带给他无上的活力和动力,让他有继续拼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知道她来,他每次都备足了零食,他那时候每天都很忙,礼拜天还要加班工作,她来了就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书,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地靠在他身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会埋怨他:“怎么不叫醒我?”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起身赶往学校,临走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忘不了和他撒娇,伸出胳膊让他拥抱,还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