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终的欲望初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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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改写了“爱情男”
———读唐颖长篇小说《初夜》
□易木
阿三,是蝶来的青梅竹马,在苏州水乡招待所,与蝶来有了生涩而激情的“初夜”;李成,奋斗的艺术家,以特立独行的性格吸引着蝶来,成为蝶来唯一一次婚姻的丈夫;海参,中学时代、农场时代蝶来的“暗恋者”,最终以死亡书写了绝恋。这三位男性构建了唐颖长篇《初夜》女主角少年、青年、中年的感情生活,控制着小说的叙述节奏,他们生动鲜明、浪漫性感,对于以往我们在爱情小说中习见的男性形象是一种大胆的背逆,对于我们麻木的阅读经验是一次成功的惊醒。
男性在爱情中的形象,似乎总是“语言”大于“行动”,他们写一百封酸酸的情书,却不敢轻易对心仪的恋人有一次大胆的亲吻。阿三在苏州水乡那个简陋的招待所,对蝶来连一声“我爱你”还没说,就来了个果敢的“初夜”,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若是被人知晓,骂为流氓也是铁板钉钉的。阿三正是以男性的鲁莽、勇敢、进攻吸引了骄傲的蝶来。作家给予阿三的机会似乎都是“千钧一发”的,不能犹豫,也没有未来。在蝶来的结婚前夜,在蝶来出国转机的成田机场,阿三与蝶来又有了两次身与心的相遇。“完成”与“未完成”之间的揪心、满足与不满足之间的撕扯,折磨了蝶来终身。
第二男主角李成,他邂逅蝶来,爱上了她,第一次约会是在酒店,李成只付得起一个晚上的房租,他说“我们只有一个晚上的蜜月,但是很精彩不是吗?”
显然李成是个比蝶来更自我,更勇敢,也更强大的同路人,蝶来对他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这个叫蝶来的女孩曾经独自挣扎在平庸的沼泽里。
也许自我、个性会吓退性情平庸之辈,但会刺激一个桀骜少女的心智与激情,让她拿出更吸引人的性格来与他共同生活。
第三男主角海参,理性内敛,与前两位是一个反差。蝶来与阿三“有戏”时,他一直处在“暗场”,少年青年时代没有结果的爱慕与梦想,一直到出国、有事业仍是未解的心结。“结婚时想着只要蝶来来找他,他还是可以离婚的。”他知道自己对于蝶来比阿三“更有耐心”,但在中年后的重逢中,仍然把“前戏”留给阿三,深情却阴柔的男人!等到我们知道他患了绝症之后,我们便也能够理解他的不够雄性。
对于蝶来,这三个男人,阿三把握了时机;李成掌握了性格;而海参是蝶来的命运。他抢在阿三之前的话,蝶来的命运会改写。等他能够给予蝶来时,生命已是句号。海参最后的诀别信,是小说的高潮,是勾人落泪的。命运的迷底揭开,海参也由第三男主角上升到第一男主角,因为死亡把一切遗憾化为某种完美。一场未能展开的爱情永远是最富魅力的爱情。对于蝶来,拿着海参的诀别情信,最后也只能回到丈夫李成的身边。等候着的“情痴”,一般是女性所为,这一个海参较之平常,又是个逆反。小说因之好看而别致。
宠物商店的故事(1)
“哎呀,面巾,来来来,给你洗洗头,好吗?”中山圭子用脸亲了亲我手中的小猎犬,然后慢慢移到自己胸前。这个动作是那么的自然,使我一下子想到她有孩子的谣传也许是真的啦。
在这个古老的住宅区里,“银河”宠物商店的房屋是那种不太显眼的灰白色的。橱窗里画有小狗、小猫的漫画。旁边则是一个门面比商店大两倍的、名叫“中山宠物医院”的动物医院和美容院。从名字来看,圭子肯定和这家医院有亲戚关系。但圭子却声称自己是独身,五十来岁的动物医院院长那儿,也经常看到他妻子站在门口。
圭子可能是前任院长的女儿吧。当然,这只不过是人们的推测而已。听说圭子年轻时曾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孩子也判给了丈夫那边。离婚回到娘家后,为了维持生活,与家人商量后,在医院的一角开了一家宠物商店,这大概没有猜错吧。
然而,动物医院和宠物商店之间却有着一种奇妙的、冷漠的关系。例如,商店所卖的狗项链呀猫食等商品,在种类不多的动物医院也能买到。从来没见过医院的医生、美容师来宠物商店,反过来,也从来没见过宠物商店的人去动物医院。
这一带养狗养猫的人很多,医院的候诊室里挤满了愁眉苦脸地抱着笼子的客人,真是到了想找个空位都难的程度。但圭子这边的宠物商店却从未有过如此兴盛的景象。“那是理所当然的啦,我这里从来不卖那种让客人蜂拥而至的东西。还是悠闲的、轻轻松松的好。”说这句话时,圭子多半是站在玻璃柜台旁,注视着路上的行人,要不就在里面的小桌子前喝着茶。这里卖的小狗、小猫,全都放在用布做的箱子里,如同布制的玩具一样,昏昏沉沉地酣睡不醒。
但圭子却具有不同寻常的嗅觉,她可以立刻察觉出常客们去了旁边的医院。今天,我给小猎犬刚收拾停当,走出医院自动门五、六步时,就撞见了满脸笑容、等候在那儿的圭子。“哎呀,面巾,怎么变得这么可爱呢,刚洗过吧,真不错啊。”
圭子很自然地从我手中抱过小狗。她丰满而柔软的胸部和手臂一下就将雪白的小猎犬整个地包容了进去。一向只对家里人驯服的小狗,此时也只摇了摇小尾巴。而我也在抱着小狗的圭子的引导下,不得不走进了里面的那张桌子。
圭子跟小猎狗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给我沏了茶,说起了大人们的话。“你妈妈的身体好些了吗?”“嗯,托你的福,天气转暖后咳嗽已好多了。原来还担心要住院呢,不知怎么搞的,会变成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寒冷对老年人影响最大了。啊,太好了。奶奶生病了,面巾也很难过呀。真太好了。”圭子又开始用幼儿语跟刚放到地板上的小猎犬说话了。圭子大概有五十岁了吧。但丰满、白皙而富有弹性的肌肤,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细长的眼睛和精心描画的眼线,也显得很时髦。质地上乘的开斯米毛衣是这一带女性共同的嗜好。胸前的装饰,是一条有点眼熟、镶有小猫坠子的银项链,这也是我难以离去的原因。
宠物商店的故事(2)
我在附近自家的一块地方改造后开了一家小店。经营进口装饰品和餐具。那条装饰着猫的项链是去年我卖给圭子的。到底是宠物店的老板,圭子对那些带有动物的装饰品总是目不转睛。英国制造的那条项链价格自然非常昂贵,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大概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的缘故吧,圭子眼睛向上翻了一下微笑了起来。这是一种与中年妇女不太相称的滑稽的笑容。“啊,是这个吧。我非常喜欢呀。来店里的客人也称赞不已呢。”她用手摸着那条项链。那手依然是那么白净而丰满。
“内田小姐那儿都是一些典雅大方的东西。我什么都想要啊。到底是有名的专业美容师,就是与众不同嘛。”啊,又来了,我顿时厌烦起来。
长期以来,我一直从事化妆师的工作,这已是我回家之后八年前的事了。独自一人生活的母亲已年过七十,必须要有人来照顾了。早就出嫁的妹妹,以我照顾母亲的生活为条件,放弃自己的财产继承权。于是,我便把家里的客厅和旁边的屋子打通,开了一间不足三十三平米的小店。得益于老朋友们的帮助,店里出售的商品也不必我亲自去进货。客人不仅有附近居住的太太们,最近也有开车前来光顾的客人。老太婆和中年女人两人的生活也就这么维持着……所有这一切,圭子早就知道了。圭子最擅长的便是一边伺弄着小猫、小狗,一边漫不经心地从宠物主人那儿打听到很多消息。我在不知不觉中也说了一些事情。
与人打交道的医生和护士都会为患者保守秘密。有人认为这是原则,于是便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契约。而与猫、狗打交道的人们却没有这种规矩,这是我最近才意识到的一个问题。患者都是一些不会说话的动物,但通过抚摸小狗的手、梳理小猫的刷子开始,宠物主人的秘密则被轻易地泄漏出去了。
圭子对附近养宠物的女人们是十分了解的。暗中也谈论自己的事情,她对此似乎毫无察觉,厚厚的嘴唇总是毫无遮拦地说个没完没了。“唉呀,那个高木太太的女儿。”圭子提到高木太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再说是住在第三条街的那位养了两条狮子狗的太太,我才算对上了号。带着母狗和小狗的那个女的,在公园里,有几次我也跟她说过几句话。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概四十多岁了吧。因为是在早晨散步的途中,她经常身穿牛仔,脸上没有化妆,但我看得出她是一个极其标致的美人。略显松弛的大眼睛,透出的凄婉与哀伤却另有一种风情和韵味。有时也陪伴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女。其相貌却不及她母亲的一半。她有着现在年轻人所特有的尖下颚和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对动物似乎不那么讨厌,还跟我的小狗说起了话。和气的母亲像是要缓和我和她女儿之间的关系似的说道:“这只小狗叫面巾呢。”“是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啊,我领来的时候,它非常可怜,一直紧紧抓着面巾纸的盒子,所以才叫面巾的。”带着狗的人们谈话,通常都是从一些最浅显的话题开始的,所以,我对女孩的事了解得并不多,她究竟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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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商店的故事(3)
“这个嘛,她考取了学园。但却是进了外人看来根本就不可能考及格的高中部。”圭子像宣布了重大新闻一样,说完后鼻子哼了哼。说到学园,它是附近的一所名牌学校。直至升入大学都是免试的,所以,现在变成了学生成绩两极分化很明显的学校。“嗳哟,这也不错嘛。”我喝了一口圭子沏的茶水。她在桌上放了一个电茶壶,所以,日本茶一直都是热乎乎。我一直屏住呼吸等待着,因为我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个高木太太,原来是做姨太太的。以前啊,还是银座的商店老板娘呢。”“啊,是吗?”我想,此时每一个女人都会歪着脑袋故作思索地轻轻嘀咕一声“嗯”。如果表现得不是如此吃惊的话,也就同时意味着让对方不要再说了。圭子的言辞逐渐由粗鲁变得柔和了一些。“但是呀,那个高木太太,除我以外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说这些事的。这一带,离了婚,得到一大笔赡养费的人有的是。可是呢,在我看来,有一所大房子,将来的一切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有什么不好。那位小姐,当然没有领到户口了,那是个私生子啊。”
这席话像圭子这样能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碰见。相对于年龄,那过于艳丽的粉红色的口红却与她那白皙的皮肤十分相称。不管你离她有多近,也丝毫感觉不到口臭和恶意。“但是呢,即便是私生子,却也让她进了那里的学校上学,你不觉得有本事吗?这件事,高木太太倒什么也没说。我猜想他先生一定有有名的政治家。”“但是,这种人到这种安静的地方来,马上便会轰动起来的。”“所以才是这样的呀。”圭子的一只手摆了摆。印第安风格的戒指闪亮了一下。她有时也佩带一些不相称的首饰。“高木太太是三年前盖了那幢豪宅搬进来住的。可是,只有她们母女两人生活,从来没看见过那个男人过来。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年纪很大的政治家,只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号施令啦。”于是,圭子便把有可能的几个“候选人”的名字数落了出来。虽然店里连一本周刊杂志都没有,可圭子却对政治方面的动向了如指掌。“开这种店呀,有许多的人来,可以听到许多的事情,还真长了不少耳闻之学呢。”这次,她又提到了住在第二条街的那个女人的名字。那女的是个寡妇,她丈夫是当了多年众议院议员、有着丰富经验的大臣。她养了一只非常出色的英国犬,每天都带它出去散步。六十岁的她,从来没有被狗拉着跑的狼狈样。她挺胸抬头、和颜悦色地跟人打招呼的架势,总隐藏着一种十足的威风。女人和狗都可以称为是这一带的知名人士吧。“那位夫人啊,现在还能镇住那些政治家呢。以前到我这儿来打扫落叶的人说,经常听她说电视上的讨论尽说大话,可笑之至。但是呀,那位夫人也挺够呛的……”。圭子自己先深深地点了点头。“和独身女、女婿合不来。不是只身派往国外,而是由于关系太僵,分开住了。可毕竟是一个刚强的人,从来也不会溢于言表,真了不起啊……”。
宠物商店的故事(4)
圭子终于像胡椒调味一般,在最后说了句赞美的话。这也似乎是将前面的话一笔勾销一般,产生了不同反响的效果。
话题有转到了最近她比较关心的女演员身上。从孩提时就比较熟悉的她,如今已成了几乎没有一天不在电视上露脸的、最受人欢迎的人物,对此,圭子得意得难以自持。她总是把说了无数遍的内容,当作新奇的事情颠来倒去地不停地重复。“道子小姐……”。道子就是那位女演员的真名。“以前可喜欢看我家的橱窗啦,她可想养一只狗啦,但她妈妈说不行,就是不让养。”
道子从小就是那种身材高挑、回头率高的漂亮女孩,上了中学,便当了童子军的模特。那时,利用演出的报酬,立刻在圭子家的店里买了一只波美拉尼亚狗。到此为止,我都可以编得出来。但毕竟只有圭子才具有那样的观察和言辞。“道子虽也称得上是在这里出身的小姐,但还是有点区别。她家的房子是租来的,那时又恰逢她父亲失业,母亲在膳食中心干活。她刚出道的时候,还在哪里打着工呢。绝不是‘成长在富裕的白领家庭’,可她还真了不起,出了嫁,还盖了房子。那儿原来是租的房子,可一定是道子小姐把土地买下了。她可真是个好孩子,非常孝敬父母啊……”。
我绝不是那种清高的女人,所以对那些从圭子口中滔滔不绝的传闻并不怎么讨厌。况且她还恰当地使用了一些感叹词。但看准时机,我也想抱起狗,跟她说再见了。“呆了这么长时间,到了看店的人回家的时间了,告辞了。” 圭子也像住在这一带的女人一样,竭力挽留我。“看店的人,是不是店里的人。”“啊,是来做临时工的。”“哎呀,是吗?我还以为是来看护你母亲的人呢。要是这样的话就好了。请你母亲多保重。”我不禁为圭子是否知道我母亲的事而吓出了一身冷汗。最近,母亲的行为举止有些像老年痴呆症的早期症状。虽然现在还不至于那么严重,但今天早晨和妹妹商量后,觉得还是必须抓紧治疗,必须比以前加倍小心。亲亲抱在手中的小狗、喝着热茶的时候,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我完全没有要把听了别人的故事作为一种感谢而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的意思。“那么,面巾,下次还来啊,再见,一定来啊。” 圭子抓住狗的一只爪,像挥手一样左右摆动着,真想捏一下那只不厌其烦、听凭摆布的小狗。八岁的面巾,如果是人的话,正好进入由中年向老年的过渡时期。小猎犬不久便得了耳疾。母亲跟我说,这段时间,它耳朵的伤口化脓,湿漉漉的。“最近刚去过医院,擦了药,应该没事的。”看来,再忙也不能置之不理啊。去客厅吃中饭时,母亲又哭了。这段时间,我说话的口吻粗暴而令人生畏,有时母亲像是威胁一般哭哭啼啼。这也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