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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5244-废话艺术家--王三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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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丰说:“来头是得注意,你知道我的来头吗?我是按毛主席的指示办的,毛主席在延安时就说过,要‘实事求是’!”    
    无限热爱    
    左得理回来,听说“早请示”制度被取消,气势汹汹地来问王三丰:“为什么取消?这可是个重大原则问题!这是对毛主席的态度问题!”他还是“造反派”口气,大有逆我者亡的气概。    
    王三丰点点头:“对,讲得好。可这么做,你觉得严肃吗?”    
    左得理理直气壮:“当然严肃,为什么不严肃!”    
    王三丰不紧不慢:“我也认为是严肃的,但还远远不够!你想,毛主席是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导师、伟大舵手!你搞这么几千人,还分散在各县指挥部住地,像什么?太缺乏气势了!应该再搞大些,把全国人民都集合到天安门广场上去早请示,那才叫气势!是不是?”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八亿架飞机

    “左”是革命的象征,越左越革命,左得理没想到王三丰会以左治左,明知不可能,却不敢反对,底气不足地说:“八亿人集中到天安门广场上早请示,那恐怕不行吧?”    
    王三丰反来了劲:“咋不行?八亿人谁不热爱毛主席!”    
    左得理说:“热爱当然热爱,可怎么去?坐火车坐汽车?”政治处长不敢谈政治了,改谈技术。    
    王三丰一本正经,把技术上升到政治:“坐飞机!每人发一架小直升飞机,天一亮,八亿架飞机轰隆隆地飞向天安门广场,那多来劲!”    
    政治账    
    左得理皱眉:“亏你想得出来,八亿架飞机从哪儿来?”    
    王三丰说:“生产呀!全国所有的工厂全部停下来,一律生产飞机!”    
    左得理说:“那我们国家的经济不完了?”    
    王三丰说:“应该算经济账还是政治账?经济完了怕什么,政治上我们将取得伟大的胜利!”    
    再跨半步    
    左得理愣了半晌:“王总,我可是在谈严肃的政治问题,你开什么玩笑!”    
    王三丰肃了脸:“谁开玩笑?只许你忠,不许全国人民忠?”    
    左得理说:“列宁同志说过,真理再向前跨半步就成了谬误!”    
    王三丰说:“那再跨半步呢?”    
    无限就是没有边边子    
    左得理无话可说了,王三丰又动员他:“左处长,我们对待伟大领袖毛主席,就是要不存一丝一毫私心杂念!就是要把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困难是弹簧,你硬它就软,你弱它就强!困难再多,办法总比困难多!是不是?蒋介石的八百万军队都叫我们打垮了,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当然,这件事我两个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先去写个请示报告,以你们政治处的名义写,把政治处的章子盖上,报告写给党中央,先请党中央批准。”    
    左得理不动:“我不写。党中央不可能批这样的东西。”    
    王三丰说:“批不批是党中央的问题,我们表示的,是我们的态度问题!就是要把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表现出来!明白吗?你对毛主席是‘无限热爱’,还是有限热爱?‘无限’是啥意思?无限就是没有边边子!”    
    耳朵不拿锹    
    “早请示”制度废除了,左得理又变了个花样,要求开工前集体学习半小时“毛主席语录”。王三丰说:“每天学半小时太少了,最少学八小时。”    
    他让改集体集中学习为放广播,插播“毛主席语录”。左得理又不高兴了:“一心不可二用,这么学习不集中、不严肃。”    
    王三丰说:“有什么不集中不严肃的,耳朵又不拿锹。”    
    替上厕所    
    郝蔷很巴结,成天跟着王三丰,抢着端水杯、提提包。工作上的事,王三丰倒满意,生活上干涉太多,他反觉不自在。    
    一天,王三丰要上厕所,郝蔷又抢头里开门打帘子,王三丰站住说:“我要上厕所,你是不是也替我去?”    
    且慢动手    
    一次,王三丰回地区汇报工作回来,鞋上沾了土,郝蔷要给他擦,王三丰挡住说:“慢着慢着,我脚上带的故乡土,你给我擦掉了咋办?”    
    笑不是钱    
    王三丰下工地,见到民工也笑着打招呼,郝蔷说:“王总,你又不认识他们,何必浪费表情?”    
    王三丰说:“笑又不是钱,给了人自己没有了,干吗那么小气。”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初生牛犊不怕狗

    水泉县的刘钟推荐肖宗泉来给王三丰当秘书,年轻人火气挺足,报道第一天就和左得理吵起来了,王三丰笑着说:“初生牛犊不怕狗啊!”    
    郝蔷纠正道:“王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三丰笑道:“哦,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文化低,你注意多纠正。”    
    无事不可对组织言    
    事后,王三丰问肖宗泉:“宗泉,左得理和你吵什么?”    
    肖宗泉气呼呼地说:“他把我祖宗三代都查了,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家里啥成分,社会关系清楚不清楚。我又不是犯人,还审问起我来了!”    
    王三丰点点头:“他就干的那号工作,你就多理解吧。”    
    肖宗泉气未消:“他说‘无事不可对组织言’,是不是连拉屎尿尿都要给他报告!”    
    王三丰笑说:“那你没问他,他和他老婆干那号事儿有没有给组织交代?”    
    向水学习    
    王三丰心里挺喜欢肖宗泉的坦诚直率,又怕年轻人把握不住自己惹麻烦,指着两只茶杯说:“你能不能把一只装另一只里面?”    
    肖宗泉说:“打碎才行。”    
    王三丰说:“把水倒另一个杯里呢?”    
    肖宗泉说:“那当然非常容易。”    
    王三丰点头说:“做人也是这样。我们应该向水学习,要像茶杯那样一成不变,有时候就可能被砸烂。”    
    敬祝王三丰九十五岁    
    郝蔷一口一个“王总”,事事都表现出过分的尊敬,开会发言,也是官话套话:“王总的报告非常重要,我非常受启发,下去以后一定要坚决贯彻执行……”    
    王三丰最反感官话套话,说:“郝主任,你怎么不祝我九十五岁。”    
    郝蔷愣住了。王三丰说:“我们要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以前还要祝那么一个人‘永远健康’,依此类推,毛主席万岁,省级千岁,厅级百岁,副厅就应该九十五,对不对?”    
    关 怀    
    郝蔷工作还努力,就是馋女人。女医生兰曼曼长得可人,郝蔷时来调笑。兰曼曼家庭出身不好,不敢得罪,痛苦不已,数次要求调离。    
    王三丰想警告郝蔷,找来问:“郝主任,‘关怀’两个字怎么写?”    
    王三丰常问字,郝蔷没怀疑,用手指在桌上划着说:“‘关’是关门闭户的关,‘怀’是胸怀把什么抱在怀里的怀。”    
    王三丰说:“哦,就是把门关上,把窗户闭上,把她抱在怀里?——那人家要不愿意呢?”    
    忘了胖    
    郝蔷再不敢去骚扰,兰曼曼感谢王三丰,建议说:“王总,你应该经常游游泳,您这个年纪,要加强锻炼,但又不宜作剧烈活动,最适宜游泳了,还可以减肥。”    
    王三丰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就是为给家乡引水修个大游泳池才到这儿来的。”    
    兰曼曼才想起,此地吃水都困难,哪有条件游泳。她笑着说:“对不起,我是南方人,忘了这是北方。”    
    王三丰说:“没关系,我也常忘,要不是你提醒,我也忘了我胖。”    
    体 贴    
    不久,郝蔷故态复萌,和女打字员姬萌好上了。王三丰又向他问字:“郝主任,‘体贴’两个字咋写?”    
    郝蔷脸红了,回避着敏感字眼,结结巴巴地说:“‘体’是体育的体,‘贴’是贴大字报的贴。”    
    王三丰说:“哦,不是身体的‘体’,贴在一起的‘贴’?”    
    郝蔷脸更红了:“绝对没有!”    
    王三丰说:“好,我信你,我希望‘体’永远是体育的体,‘贴’么,既不是身体贴一起的贴,也不是人给你贴大字报的贴。”    
    母鸡抱蛋    
    有人看见郝蔷和姬萌抱着亲嘴儿,王三丰找来问:“这次你说,是体育的‘体’,还是身体的‘体’?是贴大字报的‘贴’,还是身体贴在一起的‘贴’?”    
    郝蔷抵赖,王三丰厉喝:“人家看见了,你还抵赖!”    
    郝蔷只得红着脸说:“我就抱了抱,没干别的。”    
    王三丰沉了脸:“就‘抱了抱’!老母鸡抱蛋呢,抱一抱就抱出鸡娃子来了!”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体贴入微

    又过些日子,有人看见郝蔷半夜进了姬萌的房间,王三丰又问:“‘体贴入微’几个字怎么写?”    
    郝蔷红了脸:“‘体贴’上次已经讲过了。”    
    王三丰说:“哦,‘体贴’上次已经讲过了,我记性不好,你记性挺好的嘛!那‘入微’呢?是不是进入的‘入’,微处的‘微’?”    
    郝蔷脸涨得通红:“身体是有些接触,但没有‘入微’。”    
    成 语    
    姬萌肚子显凸。王三丰把一张纸推到郝蔷面前:“我新碰上几个成语,弄不懂,你给我解释解释。”    
    郝蔷看时,纸上写着:“一丝不挂,体贴入微,恰入其缝,心花怒放,口蜜腹见,有目共睹,大挺广众,为期不远,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郝蔷红着脸说:“王总,这里面有几个字写错了,我拿回去改,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免不了常常请教    
    王三丰问字把郝蔷问怕了,一次他真问字:“郝主任,‘恰入其分’怎么解释,为什么不是‘恰入其缝’?”    
    郝蔷脸都吓黄了,直冒汗:“王总,没有!绝对没有!这段时间我要求自己很严格,真的!”    
    王三丰见了笑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文化程度不高,免不了常常向你请教,你思想上就警惕着。”    
    招儿真灵    
    不知哪位好事者,把姬萌的照片悄悄寄给郝蔷爱人了,他爱人找来,怒问王三丰:“你是郝蔷的领导,你实话告诉我,这照片上的人是谁?是不是和郝蔷有关系?”    
    王三丰接过照片看了看,笑说:“你上郝蔷的当了。郝蔷想你了,又怕你嫌工程上艰苦不肯来,就寄了张女子照片,你果然上当了!这家伙,鬼点子倒多!”    
    不求来生    
    王三丰救了郝蔷,他抽空来道谢:“王总,我来生变牛做马都要报答你!”    
    王三丰说:“我不求来生,也不要你变牛做马,我只要求你今生好好做人!”    
    变天账    
    渠道通过一片坟地,部分无主坟无人搬迁,有人主张铲掉,王三丰说:“都是贫下中农弟兄,铲掉咋行。好好挖出来,找一片空地埋了,插个牌子,以后有人来找也好找些。”    
    这不合阶级斗争理论,左得理听了冷哼:“坟里又没有档案,怎么断定都是贫下中农,万一是地主、富农呢?”    
    王三丰点头:“到底是左处长,有政治头脑!——挖的时候都查一查,看坟里有没有变天账,有变天账的,可能就是地主、富农,挖出来交给左处长,组织人好好批斗;没有变天账的,可能就是贫下中农,照原样埋好。”    
    刻 石    
    渠段上碰到一块刻石,是康熙皇帝巡视时路过这里,因对面的山沟叫“野猪口”,康熙怕“细糠”入“猪口”,没敢过去,打道回府了,从人在这里刻石记载此事。渠道正从此处过,有人主张炸掉,王三丰不让:“这是古迹,留下,将来都有价值。”    
    左得理得知,说:“乱坟分不清,你可以冒充贫下中农,康熙是明明白白的地主头子,还要替他树碑立传!”力主炸掉。    
    王三丰不得已,说:“不是替地主头子树碑立传,是为了批判,留下罪证。”叫人写了几张大字报贴上面。谁知他到别处检查时,左处长还是下令将碑炸掉了。王三丰听了叹息:“还是左处长厉害,硬是把个死皇上又打倒了一遍!”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三部分市侩手段菩萨心:捉奸拿双

    左得理与郝蔷不和,想借姬萌的事整郝蔷。他来找王三丰说:“总指挥,郝蔷与姬萌通奸,要给处分。”    
    王三丰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没有证据的事不能胡来。”    
    左得理说:“姬萌肚子大了就是证据。”    
    王三丰说:“肚子大谁摸过,万一是枕头呢?”    
    左得理说:“这可以到医院检查。”    
    王三丰说:“检查出来又咋样?你怎么证明这事就是郝蔷干的?”    
    等等看    
    左得理自行调查了一气,又来找王三丰:“我调查了,有人看见过,郝蔷夜里进过姬萌的房间。”    
    王三丰说:“走错房间是常有的事。”    
    左得理说:“那就不管不问了?”    
    王三丰说:“不是不管不问,但要注意方法。等等再看吧。”    
    左得理追着问:“等到什么时候?”    
    王三丰说:“等孩子出生了,咱们看他像谁。”    
    睡女人的左处长    
    左得理对王三丰很不满,知道王三丰被“专政”时喂过猪,嘲笑道:“一个养猪汉,竟然当了总指挥,可笑!”    
    王三丰听到后说:“一个和女人睡觉的,竟然当了政治处处长,可悲!”    
    在人们心目中,搞政治的都是正人君子,无论白天黑夜人前人后,都一脸板正,不但不能近女人,连老婆都不能娶,否则,要办那事,也一脸严肃。包东山听得吃惊,声音都变调了,悄声说:“左处长也嫖过风?”    
    王三丰说:“何必嫖风,他老婆不是女人?”    
    唐僧不会降妖    
    王三丰没上过学,左得理明知故问:“王总在大学里学的什么专业?”    
    王三丰知他要借题说事儿,说:“我没上过学,小时候在家放牛,长大后在‘专政队’喂猪。”    
    左得理故作惊讶:“那你怎么懂水利的?”    
    王三丰说:“唐僧不会降妖,他的徒弟却会。”    
    谁都可以搞    
    王三丰反问左得理,左得理说:“我在大学学的畜牧兽医。”他把重音放在“大学”二字上。    
    王三丰却盯在“畜牧兽医”上说:“你学的是给畜生看病,现在却搞政治,算不算专业对口?”    
    左得理说:“政治和任何人都分不开!”    
    王三丰说:“你的意思是说,政治谁都可以搞,不一定非得是学畜牧兽医的?”    
    最重的活    
    左得理还想寒碜王三丰,于是他说:“王总,你的工资比我们都高,是不是应该干最重的活儿?”    
    王三丰说:“你的年龄在处长里最小,是不是应该拿最低的工资?”    
    口力劳动者    
    因知识分子受歧视,肖宗泉情绪老不高,王三丰说:“知识分子也是劳动者,工人、农民是体力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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