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4-废话艺术家--王三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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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在上面
一次,徐学勤又叹:“你们都还好,外面受罪,回家去还能得点温暖,我回家去,老婆还造我的反。”
王丰丰忙打岔:“怎么造?是不是过去你在上面,现在她在上面?”
给事业加倍的妻子
徐学勤老婆绰号“鼻涕”,是个人人烦,见徐学勤久不解放,要离婚。有劝离的,说这种老婆,就是睡在身边的赫鲁晓夫,还要她干啥。有劝忍的,说都这把年纪了,离了再找困难。徐学勤很矛盾,来问王三丰。
王三丰说:“不离好。这个老婆难得,总给你的事业加倍,多好!”
徐学勤说:“什么叫给我的事业加倍?”
王三丰说:“你顺利时,她给你锦上添花,你倒霉时,她给你雪上加霜。”
打 针
苏信需要每天打针,“专政队”却没条件,求王三丰,王三丰不敢扎,但又没办法,只好先在自己身上试,觉得有门道了,才给苏信扎。却发现他太瘦,除了骨头就一张皮,怕一针下去扎骨头上,便扯起皮来,一闭眼,扎进去了。药推完,才发现全推地上了,原来他扯起皮来,一针把两层皮都扎透了,针头穿皮而过,药液全挤到地上了。
飞 肉
上面头儿来检查伙食,王三丰说:“报告领导,这里不虐待俘虏,伙食非常好,天天有肉吃!”
头儿见碗里只有白菜土豆,问:“肉呢?”
王三丰指着桌上的死苍蝇说:“在这儿。”
头儿尴尬,自找台阶,笑问:“那是什么肉啊?”
王三丰说:“飞肉。”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一部分非常时期脸打手:双份检查
包东山扣了“走资派”们的工资,王三丰问:“我们的工资好像不够?”
包东山拉长了脸:“给你们交党费了!”
王三丰说:“收党费,起码也该是党员吧,你什么时候入的党?”
包东山怒道:“入党不入党,得看他掌握不掌握毛泽东思想,只要掌握了毛泽东思想,即使组织上没有入党,也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反对毛泽东思想的,即使组织上入了党,也是反革命!老子思想上早就入党了,比起你们这些王八蛋来,老子是双倍的党员!”
第二天,王三丰没交检查,包东山质问他,王三丰说:“交了,双份!写检查,重要的是思想上写,思想上的检查写深刻了,即使是形式上没有写,也是深刻的检查,思想上的检查不深刻,即使是形式上写了,也等于没有写。我虽然形式上没有写,可思想上的检查非常深刻,比起形式上的写,是双份儿检查!”
无字书
王三丰几次未交检查,上面均未发现,他想了想,将一份空白检查夹里面交了上去。第二天,来人追问,王三丰说:“本来是有字的,包组长一拿,就把字拿没了。”
那人骂他胡说。王三丰说:“不敢。包组长真有这功夫,我们的工资一经他的手,也就拿没了。”
一伙人一齐嚷,包东山的组长才当到了头。不过,他吃了亏,对王三丰却佩服起来,暗想这死胖子点子多,成了“专政对象”,自己还斗不过他,万一将来他再当了官,自己岂不要吃亏,不由思量起退路来。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一部分废话终成艺术家:家 信
“专政队”准许送东西了,王三丰老伴儿捎来一篮子水果,有苹果、梨,中间还有一个红丢丢的软柿子。同事见了梨,疑惑地问:“胖子,你老伴儿送‘梨’(离)来了,什么意思?”
王三丰心平气静地说:“怎么光看梨,就不看苹果和柿子?知道不,我老伴儿姓史(柿),绰号又叫‘板柿子’。这柿子就代表她,梨代表‘离开’,苹果代表‘平安’,这是她给我的信,意思是‘平平安安离开这里,柿子在家等着呢!’”
“牛友”们轰然叫好。
三不让人
梨和苹果被“牛友”们一抢而光,王三丰手里的柿子却还托着。一位眼馋,笑说:“我发现柿子在对我微笑。”
王三丰用手挡开:“一边儿歇着去!世上有三不让人:吃药不让人,拉屎不让人,老婆不让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伴儿在心中
王三丰吃了柿子,“牛友”们又开玩笑说:“把老伴儿吃肚子里了?”
王三丰说:“没有诗意!这不叫吃肚子里了,这叫‘老伴儿在我心中’。”
溶化在血液中
第二天,王三丰如厕回来,“牛友”们又取笑说:“现在你老伴儿在心中,还是从下面拉出去了?”
王三丰说:“已经溶化在血液中了。”
合二而一
过几天,“牛友”们又问:“现在你老伴儿在什么地方?还在血管里趴着吗?”
王三丰说:“已经与我‘合二而一’了!”
把我偷出去吧
一小偷夜里摸进来,王三丰把一份检查递过去:“我只有一份检查,要不要?”
小偷愣住了。王三丰说:“检查你不要,我就没别的东西了,要不你把我偷出去吧。”
做了坏事不留名
第二天,王三丰告诉大伙儿:“昨晚来了个小贼,你们都不知道?”
众人说:“不知道啊,哪来的贼?”
王三丰说:“人家风格高,做了坏事不留名,我哪儿知道!”
红的是兵,黑的是官
王三丰的孙子兵兵被带到“专政队”,他扑进王三丰怀里嚷:“爷爷,你咋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
王三丰笑着说:“爷爷工作忙。”
兵兵指着他戴的黑袖标问:“爷爷,你戴这个干啥,你也是‘红卫兵’吗?”
王三丰点头:“是。爷爷是老‘红卫兵’。”
兵兵问:“人家‘红卫兵’戴红的,爷爷怎么戴黑的?”
王三丰悄悄说:“这是个秘密:戴红袖标的是兵——‘红卫兵’嘛,爷爷是官,官都戴黑的。”
减肥学校
兵兵说:“爷爷瘦了。”
王三丰说:“爷爷正在减肥。”
兵兵问:“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乱七八糟的?”
王三丰笑着说:“减肥学校。”
警卫员
兵兵见看守不离左右,指着问:“他是干什么的,怎么老盯着咱们?”
王三丰笑笑,悄悄说:“那是爷爷的警卫员,给爷爷放哨呢。”
忆苦思甜
开饭时间到了,兵兵见只有馒头土豆汤,说:“爷爷,这饭没有咱们家里的好。”
王三丰笑着悄悄说:“我们今天是忆苦思甜。”
劳动最光荣
看守吆喝上工,兵兵问:“爷爷,你们还要去劳动吗?”
王三丰说:“劳动最光荣啊!”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一部分废话终成艺术家:山羊蛋
看守给每人发两个煮土豆当干粮,兵兵问:“爷爷,给你们发洋芋干啥?”
王三丰说:“这是我们的干粮。你知道吗,它叫洋芋、地瓜,又叫土豆,还叫山羊蛋(山药蛋),营养可丰富啦!它可是穷人的宝啊!”
兵兵说:“‘山羊蛋’比鸡蛋大,没有鸡蛋圆。”
骡子不好意思
一头骡子走过来,后面跟着头小驴。兵兵说:“爷爷,那匹马为什么要踢她的小马,她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王三丰说:“那不是马,是骡子,小的也不是小马,是小驴。它们不是妈妈和儿子,骡子不生小孩。”
兵兵问:“骡子为什么不生小孩?”
王三丰说:“骡子不好意思。”
兵兵奇怪了,说:“那为什么啊?”
王三丰说:“因为骡子的父母亲不是一家人,它将来要是有了小孩,孩子问起爷爷、奶奶,它不好说,就干脆不要小孩儿了。”
翻 译
兵兵要骑驴,王三丰把他抱上驴背。兵兵发命令:“走!走!走!”驴不动,他嘟着嘴说:“爷爷,你看驴不走。”
王三丰笑说:“驴听不懂你的话。”
兵兵困惑,说:“那怎么办?”
王三丰说:“我给你找个‘翻译’。”说着,拣了根树条子,喊一声“走!”在驴屁股上打一下,驴就走了。他笑着说:“你看,有了‘翻译’,它就能听懂了。”
死老虎
王三丰被调去喂猪,猪怕生,他耐心地给猪们做思想工作:“不要跑,不要跑,‘造反派’说了,我是‘死老虎’,对你们没威胁,不要怕。”
(注:“死老虎”是当时对已经批倒批臭的“走资派”的称呼。)
喂肥了你不得活,喂瘦了我不得活
王三丰在猪圈呆久了,也和猪聊天儿:“喂肥了你不得活,喂瘦了我不得活,咱们这是你死我活的交情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一小孩儿见王三丰胖,问他:“你为啥要长那么胖?”
王三丰笑着说:“我是喂猪的,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对猪拉二胡
省组织部副部长梁光第带着解放干部的秘密使命到“专政队”来视察,王三丰正在猪圈拉二胡。梁光第见他在这种地方还能自得其乐,心里颇感慨,笑问:“怎么,你对牛弹琴呢?”
王三丰一回身看见了,说:“报告领导,不是对牛弹琴,是对猪拉二胡。”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一部分废话终成艺术家:大米干饭白菜萝卜汤
梁光第笑问:“都拉什么曲子?”
王三丰说:“早上起来拉‘东方红,太阳升’,晚上睡觉拉‘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白天拉‘我们走在大路上’,——都是革命歌曲。”
梁光第一笑:“这是作息时间,吃饭——哦,不是吃饭,喂食拉什么?”
王三丰说:“喂食拉‘大米干饭,大米干饭,白菜萝卜汤’。”
梁光第又笑:“有‘大米干饭白菜萝卜汤’吗?”
王三丰指着猪食说:“对它们来说,这就是‘大米干饭白菜萝卜汤’了。”
咱这里比美国好
王三丰喂猪,便留心饲养知识,知道猪吃配合饲料才长得快,提过几次建议,都无人理睬,想再提提,却听梁光第说:“过去有个公冶长,懂鸟语,你喂了这么长时间猪,能听懂猪在说啥吗?”
王三丰说:“报告领导,猪在开讨论会。”
梁光第笑说:“哦,它们讨论的什么?”
王三丰说:“它们说咱们这里比美国好。”
梁光第一笑:“哦,为什么?”
王三丰说:“因为在美国,猪喂配合饲料,三五个月,顶多半年就出栏了,咱们这儿喂单一饲料,最少也得喂一年,长的还有两三年的。所以猪说咱们这里比美国好——长寿。”
作风不好
因不到配种时间,一头公猪单独饲养着,梁光第问:“这只怎么单独关一个圈?”
王三丰说:“这个家伙作风不好,爱调戏妇女,正隔离反省呢。”
怕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梁光第见王三丰胡子老长,说:“你的胡子该刮一刮了。”
王三丰见丁义川在旁,便语带双关地说:“我怕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领导优先
丁义川靠造反起家,由中学生而地委常委,听王三丰语中带刺,便奚落他道:“老王,你和‘黑翠花’(指猪)们一块儿混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拣漂亮的给你找个情人?”
王三丰一笑:“领导优先。丁常委挑剩下了我再考虑。”
《废话艺术家——王三丰》 第一部分废话终成艺术家:退而求其次
梁光第同意“解放”王三丰,熊书记有话不说,丁义川却心中不忿,召开张锋的批判会时,故意要王三丰发言。王三丰明白这是考验,不狠批,解放就有危险。丁义川主持,满脸的幸灾乐祸,说:“王三丰,你一向标榜自己从不说假话,今天就是考验,看你说真话说假话!”
王三丰慢慢说:“只要没人反对,我可以保证句句都说真话,其次,保证不说假话。”
丁义川立即打断他:“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王三丰摊一下手,说:“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不必再谈?
丁义川首先发难:“王三丰,你说,张锋是不是‘走资派’?”
王三丰说:“这要看事实。”
丁义川说:“事实早就证明了,他是地地道道的‘走资派’!”
王三丰说:“哦,你是说用不着我发言了?”
绰号——“废话篓子”
批判会开始,丁义川还让王三丰发言。王三丰站起来,说:“张锋,我是了解的,他干的事,我也清楚。我也不给他戴啥大帽子,我只讲事实,事实讲出来,他是红的,还是黑的,大家一听就明白了,戴大帽子没什么用,戴大帽子没事实,那个帽子是空的。空的大帽子没什么用。”
这些话说得在理,会场上突然肃静了,有股肃杀之气在人们头顶漫延。大家坐直了身子,以为他要揭发张锋什么要害问题,不料他就大帽子的问题论述了半个多小时,说:“有事实,红的就是红的,黑的就是黑的,红的黑不了,黑的也红不了,根本用不着戴大帽子。没有事实,只戴大帽子,你给他戴红帽子,如果事实是黑的,他还是红不了;你给他戴黑帽子,如果事实是红的,他终究还是红的,红的黑不了……”
就这种正确的废话,他翻过来倒过去地讲,讲得大家都莫名其妙起来,会场上有股说不清的气氛,先是惊奇,再是疑问,后来大家就都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还偷偷笑了。丁义川先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打断他道:“你讲事实,不要讲废话。”
王三丰点点头,说:“对。不讲事实,只扣大帽子是没有用的。讲废话也是没有用的。不讲事实,只扣大帽子,其实就是讲废话。我不讲废话,我喜欢讲事实。今天,我就讲一个事实:有一年,……是哪一年来着?”他想不起是哪一年了,站着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你看我这个记性,一下就想不起来了。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记性可好了,我们去听报告,人家都识字,会记笔记,我刚参加工作,还不识字,记不了笔记,可我脑子好,领导在上面讲,我在下面听,一句话都不落,他们记了笔记的有时候还得问我。我的记性就那么好!领导布置的工作,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时候我们干工作,那真叫一个卖力,有时候工作紧张了,连天连夜不睡觉地干!那真是……”
他回忆起当年来了。会场上有了骚动,人们不仅交头接耳,还发出了嗡嗡之声,有的人还公开咧着嘴笑。丁义川不耐烦地挥手打断,说:“不要离题,讲张锋的事!”
他拍一下脑袋,醒悟过来了,说:“哦,对对对,你看我,讲到哪里去了!讲张锋,讲张锋。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又有几个人笑了,一个提醒他说:“‘有一年’。”
他点点头,说:“对,有一年。我把哪一年给忘了。想了半天没想起,把话扯远了。这次不扯那么远了,讲话,不能离题。一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