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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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暗巷,忽然呻吟几声,浑身颤抖著半跪在地,耳中听见的,是有如电视杂讯般的雨声,所看见的,是跳跃残缺的画面。
停下、停下、停下……
少年在心里不断呐喊,只希望得到片刻的安静。
“老虎,就是他吗?”
“那种味道,我死也忘不了!”
少年的身后出现了两名壮汉,一高一矮,但是同样的危险。
他们四处猎杀妖鬼,然后盯上了眼前这名孱弱的少年,还有浑身流溢而出,却浓烈到未被雨水给冲刷掉的妖气。
住口、住口、住口……
少年察觉到了身后的两人,参杂在雨中的谈话声。
“是照惯例一人一半吗?”
“那当然!”
两人讨论著如何分享战利品,似乎早已将少年当成了死人。
闭嘴、闭嘴、闭嘴……
少年对两人的声音异常反感,像是苍蝇一样在他脑中萦绕不休。
一记脚步声落下,身材高大魁武的史特龙踏出了一步,那声音在少年听来,却有如噪音般分外的刺耳。
少年转过头去,双眼在黑暗中炯炯发亮,有如野兽一般,拱起了身子恫吓对手。
“大个子,等等……”老虎察觉到少年的异常,脸上的伤疤也隐隐抽痛,不禁脸色一变,催道:“快,快跑……”
史特龙“咦”了一声,一脸疑惑地回望老虎。
“快跑,蠢蛋。”老虎怒喝一声,向前一个上步,朝少年的方向打出一记冲拳。
史特龙起初还不明白,却在下一秒寒毛倒竖,脸上爬满青色图腾,朝少年攻了过去。
两人出手的同时,少年突然笑了,也松了口气……
那个声音终于停下了!
跟著,少年朝两人飞扑上去,露出了异常明显的犬齿。
老虎侧身闪过,连续数拳打在少年的侧腹、太阳穴,一脚将少年没几量重的身子给踢飞半空。
史特龙趁隙补上一拳,两人合作无间,打得少年如断线人偶,在地面滑行了数公尺,才挣扎著爬起。
(不对,不是他,但是那种感觉……)老虎察觉到少年身上的气势,与当初在他脸上留下伤口的那人一模一样,却是年轻不少,仿佛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痕迹。
少年爬起后又扑了上前,闪著令人心寒的目光,忽然眼前一暗,史特龙巨大的身子挡在面前,一记上勾拳带著雨水溅射,打向了少年的下巴。
少年侧身一闪,竟然学起了老虎的动作,数拳快如剃刀,击打在同样的部位,口中喃喃道:“我也办得到嘛!”
最后那一脚扫踢,更是无视史特龙那壮硕身躯,一脚把后者给踢飞。
老虎怒喝一声,咻地打出五记刺拳,但力道沉猛,比之重手犹有过之,又被少年一一接下,然后以同样的招数反击。
史特龙此时从地上爬起,看见了这一幕时,心中泛起了古怪的感觉,那少年好像一面镜子,作出与老虎相同速度、力道的招式。
五记刺拳后、老虎头部晃动,闪过所有还击招式,接著打出右直拳,左侧下段扫踢、右勾拳、最后一记探掌欺敌,接著使出一招顶心肘。
那少年总是在中招时还击老虎,而且对后者惊人的破坏力全然不当一回事,直到最后那记顶心肘把他给顶了出去。
可是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眼前俱是一花,接著少年便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巷子里,两人浑身湿透,面面相觑,无数的水滴在脸上滑下,带出了几分震惊。
史特龙喃喃道:“那种感觉好像……”
老虎也自言自语:“错不了,十几年前就是他……”
“阿邦,好像阿邦!”史特龙叫了出来,他印象最深的一幕,就是被国正邦以幻术这样欺瞒过。
“你傻了啊!小邦子的感觉我记得,而且也不会是小邦子,还有,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老虎捶了史特龙的后脑,想起了那年的悲剧,那天夜里,那对金色的眸子,如妖魔般发指的手段,吃掉了他的亲人。
“就是他!”老虎把整段记忆拼凑起来,不禁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可是,真的好像阿邦,那种感觉……”史特龙小声地说著,可是就算他头脑简单,也知道这个少年不可能是国正邦。
大雨里,一头妖鬼坐在远处,欣赏著自己的恶劣把戏,又迳自说道:
“我也办得到嘛!”
上午十点,国正邦站在镜子前,端详著镜中的自己,右手拿著刮胡刀,剃掉了许久未刮的胡须。
他抹上发腊,整理著凌乱匹散的长发,穿上衬衫,打好领带,拿起了准备好的一束鲜花,还有那柄斧头。
斧头?
“真是太荒谬了。”国正邦把斧头往床上一扔,踩著清脆的脚步声走下一楼,而原本应该在店里张罗的叶大叔却不见踪影。
国正邦拉开铁卷门,正准备出门时,他又把右手拿到面前看了几眼。
那柄该被留在卧房的斧头又被他拿了出来。
(舍弃它吧!不然它会吞噬你!)
国正邦听见了未来的警告,而他也正有此意,不然带把斧头逛大街,他肯定不用多久就被请到警局喝两杯。
他把斧头往柜台一放,顺手把鲜花扛在肩膀,留下几根断落的花朵,晃著脑袋出门。
国正邦走在大街上,那一束鲜红的玫瑰,一身盛重的打扮引起了众人注目,上公车时,还有个不怕生的欧巴桑问他:“少年欸,穿得那么水,又送花,跟女朋友出去玩啊!”
国正邦笑而不答,直到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叶大叔的声音:
“阿邦,到了没?你可是伴郎,别误了唐小姐的婚礼啊!”
“大叔,我正在路上,不过我没有说过……”国正邦挑眉一笑道:“我绝不当伴郎,搞不好还是去大闹婚礼的。”
“阿邦,你这又是何必……”
“什么?什么?有杂讯,哔哔……您的电话将转接语音信箱……”国正邦说了一长串后挂掉电话,又摆出一副挤眉弄眼的怪模怪样,却在瞬间面色一正,嘴角又挑起微笑。
那场庆祝会后,国正邦辞去了工作,就和史特龙一样,跟著叶大叔学习手艺。平日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状,可是每当提起婚礼,国正邦往往比出一根中指,然后千篇一律地回答:
“我绝不当伴郎,死都不当。”
不论叶大叔、两鬼好说歹说,国正邦总是一脸冷笑,甚至直接掉头就走,坐在外头停放的摩托车上抽烟,直到被疲劳轰炸得受不了了,才妥协道:“好,我去就是,但仍是老话。”
不论大家怎么劝,国正邦仍是死守著最后底限,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原本,大家都以为国正邦是在闹脾气,可是直到婚礼的前两天彩排,会场中就是不见国正邦的人影,连电话也不接,不管是谁,哪怕是唐湘湘也一样。
众人这才晓得国正邦不是在说笑,当彩排结束,叶大叔看见了望著电视发呆,手指不停按著转台键的国正邦,想要劝说几句,却被抢先了:
“我会去参加婚礼,别跟我废话。”
与其让国正邦这样不甘不愿,最后大闹收场,叶大叔又劝道:“那就别去了。”
而国正邦却拿出一套新买的西装,答道:“我西装都买了,别跟我开玩笑好吗?作人一定要守信用。”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让婚礼顺利进行,叶大叔不忘叮咛老虎、望风,以及被邀请的幸福、包容夫妇,只要国正邦有什么不对,就算打晕也没关系。
毕竟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让国正邦恣意妄为。
下了公车,国正邦步行在闹区里,正值假日,街上人潮汹涌,他逛了一阵,朝举行婚礼的饭店漫步走去,却又停下,左顾右盼一番,闪身走进了一所国中。
(让我来场婚礼前的余兴节目吧!)
国正邦哼起了结婚进行曲,避开了在操场运动的人群,直到走廊的广场,望著四面八方的教室,他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有十来个人影不断接近。
“不知该说你蠢还是聪明,竟然故意把我引来。”
那些人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加起来一共有十二人,但却是异口同声地说话。
“开场白那么烂就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了。”国正邦极尽讽刺地说道:“老花样、老把戏,丑得不敢见人的妖鬼,除了小手段你还有没有高招啊?”
那些人包围国正邦后,五官、肤色慢慢淡去,现出了原形本貌--一具具大型的木偶傀儡。
也是被妖鬼吞噬灵魂后,操控的尸身!
那十二具木偶二话不说,立刻往国正邦扑去。
国正邦左手搔搔脖子,忽然快速踹出两脚,踢开两人后,右手的花束却朝一名傀儡打下。
花瓣四碎纷飞!
国正邦的右手握著一柄斧头,砍在傀儡的胸口处。
一声哀嚎怒吼,傀儡的身躯冒出青绿火苗,而后蔓延全身,浑身烈焰地挣扎、惨叫,又变成地上的一堆残木。
国正邦把斧头藏在花束里!
可是他却不记得这件事,而且心中充满纳闷,还有那个重量,几乎让他察觉不到,直到斧头现出时,他才感到手中沉甸的武器,也对斧头蕴含的异能感到吃惊。
仿佛无坚不催!
“你早就做好准备,也知道我在跟踪你!”仅存的十一具木偶发出嘶喊,表达了妖鬼的吃惊、愤怒。
“或许吧!”国正邦没有解释,又砍出两斧,心不在焉地想著:
究竟是什么时候?
国正邦上前几步,避过了木偶的攻击,横向挥出斧头逼退对方,左手一握,一拳打向左边准备偷袭的人偶,“磅”地一记闷沉声响,人偶的左半边身躯龟裂碎开,右手仍是继续攻击。
国正邦蹲身闪过,反手一斧砍在木偶的膝盖弯,登时火焰窜烧而上,又轻松解决一具。
他的人生开始充满惊奇!
国正邦站起身子,眼睛才瞄向下个目标,却蓦地肩膀一紧,有具傀儡从背后偷袭得逞,封锁了他的行动。
但是国正邦没有惊慌,下意识地向前弯腰,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把傀儡扔了出去,同时撞翻了几个人偶。
考验接踵而来!
人偶们前仆后继地抓向国正邦,动作却敏捷轻快,一击不中,立刻有另一尊人偶补上,趁隙攻击。
国正邦被逼得不断后退,手中斧头连挥,时而拳脚并用,攻击时心念一动,灵力便从小腹逆流而上,拳拳击中,都能造成一定的伤害。
肩负起重大使命!
突然,国正邦闷哼一声,脸颊处吃了一记攻击,还来不及反应,腹部又挨了一脚,痛得他横隔膜不断蠕动,呼吸一窒。
他的爱因此付诸流水!
国正邦缩起身子,看似寡不敌众,却在人偶扑上时猛地仰身一挥斧头,登时又解决了两具人偶。
他的生命饱受威胁!
国正邦怒吼一声,手中斧头连挥,一心想要尽快解决对手,暗自揣测,那头迟迟未现身的妖鬼又想玩什么把戏。
而他到底是谁?
国正邦连续两记闷哼,只见他急忙之余挨了对方几下攻击,仍然顽强抵抗,一斧朝人偶的头上挥去……
为何而活?
人偶挡下了攻击,就在同时,剩余的人偶锁住了国正邦的四肢,同时打飞了那柄斧头。
他不知道!
国正邦的脸上又挨了一拳,登时鼻血四溅……
他的苦难从未停止!
国正邦弓起身子,一颗拳头深埋腹部,唾沫伴随著胃液脱口而出……
而他该如何是好?
国正邦露出笑容,又惨叫一声,人偶坚硬的拳头打破了国正邦的额头,血液不住流下……
他早就逃避不了,也做好心理准备,觉悟已唤醒力量……
国正邦用力握拳,一股沛然大力随心而发,挣脱了人偶的束缚,跟著挥出豪迈的一拳……
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从二楼教室传来!
国正邦的拳头也不偏不移地打在人偶脸上!
正当国正邦感到疑惑时,又听见一声惨叫从高处地落,抬头仰望,只见老虎伟岸的身躯如大鸟般从二楼跳下,左手拎著一名动弹不得的男子。
“阿邦,没有事吧?”叶大叔从二楼探头问道。
国正邦反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小子。”死神从不远处慢慢走出,把记事本收入上衣夹层。
叶大叔从二楼慢慢走下,来到国正邦面前后,说道:“唐小姐跟你一样在闹脾气,说没见到你,绝不踏入礼堂。”
“叶大叔不得已之下,请引路者找到你的位置,还想把你押去证婚。”老虎一旁加腔,又踹了身旁无法行动的男子一脚,冷哼道:“然后看见这个狗种对你出手。”
叶大叔说道:“阿邦,这头妖鬼交给我们,唐小姐等著你的祝福呢!”
“我的祝福?”国正邦抹去脸上血迹,眼神清澈如水。
他的确该在这件事作出了断!
国正邦脱下外套挂在手上,同时将斧头藏在里面,摇摇晃晃地跑离现场。
看著国正邦离去的背影,死神担心道:“那个臭小子该不会想大闹婚礼吧!”
“放心,还有望风在,已经交代好了。”叶大叔挂起微笑,看向被四方结界束缚住,连根手指也动不得的男子,说道:“现在让我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处置这头妖鬼?”
老虎露出微笑:“当然是凌迟。”
死神一松领带结,说道:“让我抽出他的灵魂吧!”
礼堂里,悠扬的乐声中,唐湘湘穿著一席白纱礼服,身后跟著两名小花童,在父亲的带领下缓缓走过红毯;途中,她仍不时回头,却看不见国正邦的踪影。
唐湘湘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执著,明明新郎就在台上等候,她却奢望想要见国正邦一面,然后亲耳听见对方由衷的祝福。
不过‘公义’的话语,真的有比与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还要重要吗?
她不知道!
她看向前方等待的王恩华,挂著一脸微笑,仿佛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唐湘湘决定不再想那么多,来到了牧师的右手边。
牧师说道:“王恩华先生,你愿意娶唐湘湘小姐,一生一世疼爱她,白头偕老吗?”
王恩华答道:“我愿意!”
牧师又问:“唐湘湘小姐,你嫁给王恩华先生,让他成为最幸福的男人吗?”
唐湘湘犹豫一下,脑中浮现了国正邦的身影,却又欣然答道:“我愿意!”
牧师又问:“对于两人的结合,有谁反对?”
关于此语,当然是不必在问,甚至有男方的亲友起哄道:“拜托,我们等著闹洞房。”
两人交换戒指后,牧师高声说道:“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等一下!”
众人闻声无不愕然,纷纷转头后看,只见国正邦推开了拉扯的服务生,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牧师又问:“这位先生,你对两人的婚礼有意见?”
国正邦挑眉一笑,道:“意见可大了!”
对在场的许多人而言,那是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婚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国正邦将西装外套挂在右手,衣服也有多处破损,脸上还带著伤痕,模样十分的狼狈。
(你终于来了。)唐湘湘松了口气,或许后者会迟到,大概又是被那些妖魔给缠住了吧!
“小子,你来抢亲吗?”众人看不见的老鬼兴致昂然地问著。
包荣和幸福夫妇则对看一眼,心想:“这下麻烦大了。”
而国正邦,环顾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