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人之术-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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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蕴藏着无比的威势。 中年的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老人一手阻止道,“之慎,此事你不要插手,我意已决。为臣者岂能一味的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直言上谏,血溅三尺也当得!” 陈之慎又是钦佩又是担心道,“大人,可是您此举,无异于向陛下示威,即便您是为了朝廷,为了江山社稷,到头来,又该何处?” 老人苦笑一声,拍了拍陈之慎的肩道,“将来若真有这一天,我自当一力承担。你……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放弃信念!” 陈之慎眼眶泛红,低头答,“是,下官一定牢记大人教诲!” 老人放心的笑笑,回首望向屋外的雪花,喃喃自语,“今年的雪来早了,但愿南方……伤亡小些……” 陈之慎也跟着望向屋外,眼中带着忧愁。 —————— 初雪,另一处小楼中,暖炉正散发出温和的热意。 一个富态的男子弯着腰,将手放在暖炉上方吸取着热度,神色随和里带着悠闲的味道。 “学生沈舒拜见大人!”提着衣摆上楼来的男子立定后躬身一拜道。 “沈舒,来,到暖炉这里先暖和暖和!”招呼人的男子正是御史中丞李恺,今日他似乎心情极好,说话间也透露出愉悦的味道。 沈舒行了一礼,也不多言,大步走了过去,照着李恺的样子把手放在暖炉上方。 过了会儿,待身子暖和许多,沈舒想起来此的目的,开口道,“大人,关于礼部的事,学生听闻了点东西,不知道可靠与否,还请大人指示。” “但说。”李恺没有回头,只平静的吩咐。 “最近南方局势突变,据说是礼部操纵,不知真实几分……”沈舒低声开口,严肃非常。 李恺收回手,直起身回视,点了点头,边走向书桌边道,“这件事不简单,你能察觉这个的确不错。来,这个,你看看。” 说着,李恺已经从书桌的一叠文书中抽出一纸递了过来。 沈舒双手接下,迅速浏览一遍,面露震惊道,“大人,这……” 李恺拿回纸,继续放回原位,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 沈舒难以置信的开口道,“那礼部尚书竟敢做出这等事来,岂不是……岂不是……”话竟无法说完。 “等同谋反。”李恺接道,镇定而冷静。 沈舒脚步一晃,退了步才稳住身子,唤道,“大人——” 李恺踱了几步,沉着说道,“我今日收到的消息,可信度还是高的。但这个事关重大,我们不能草率。”急急的又来回走了几步,李恺皱眉思索。 沈舒急道,“大人,此事拖不得啊!” 李恺伸手一阻,坚持道,“不搞清缘由,我们不能轻率行事,这事我要先查查清楚,你见机行事!” 沈舒叹口气,无奈道,“是。” —————— 风尘仆仆的一人一骑停在驿站门口,立刻便有人上来牵马行礼,口呼,“薛大人!” 男子翻身下马,点了点头。 立刻,便有人引路,并小声说道,“薛大人,里面请!” 男子跟在引路人后面,大步流星的往驿站内走去。 待推开一门,里面坐着办公的一人眼神与引路人一确认,立即起身相迎道,“久候大人,请这边坐。” 薛平也不客气,坐下直接问道,“当下局势如何?” 屋子的主人快步走到桌前,拿出一叠资料,一边说道,“局势有些异变,不过还在掌控之内。只是,人心惶惶,最为忧虑。” 薛平翻开资料,迅速浏览,一边点头道,“我知道了。先稳住局势,半日后我们再详谈。” “是。” —————— “先生,这是大殿下要交给您的东西!”日风双手递上一个木匣,对站在暖阁眺望的若潇说道。 若潇闻言转身,接过木匣打开,看了眼手中安放的半块军符,欣然点头道,“好!” 日风又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大殿下同时交付的,并嘱咐说,务必请您三思。” 若潇接过信笺打开,白纸上不过一行草书,“过犹不及。” 若潇收回信,沉思片刻,道,“派人转告大殿下,多谢他的好意,若某心领了。” 日风点头称是。 若潇放下手中东西,想了想道,“关于薛平在南方的消息,务必尽快递来。还有,你亲自拿着这军符去找在草原上训练的骑兵部队,让他们时刻准备待命。” “是。”日风躬身道。 这骑兵部队本是拱卫帝都的部队,按例三年一次去草原操练,为时一年。当年大殿下交还北方军权时,却没有提及这支部队。而虽然这部队原属于禁卫军,却暂时不归薛安管辖。到头来,这除了北方边境的边军外,实质上当属最精锐的部队,仍然由大殿下掌握着。而今,这半块军符,足矣指挥这骑兵部队,以及原属南方军队的现帝都护城军,和南方的所有军队。 若潇看着屋外的初雪,心中微觉沉重。
ˇ第七章 局变朝改()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十月末,早朝会。 这日,天灰蒙蒙的。卯时初的钟声在钟楼里响起,伴随宫门的开启,等候在外的官员们鱼贯而入。在一处人较少的地方,一位身着紫红官袍的大臣不自觉的望向东方,似在寻找朝阳的证据,却茫茫然只能看见那晦涩的天空。 “张大人?”绯红官袍的中年男子低声而尊重的唤道。 那大臣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神色沉重而严肃,拢了拢袖口,也不说话,径直向宫门内走去。 中年男子略低了头,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略顿了几步才随着其他官员进入,然而,看着那遥远的紫红背影,却满眼忧愁。 早朝一直是卯时正开始,这之前的时间,官员分文武左右外堂休息。 文官一处,许是遵循着文雅礼貌,少数交谈的官员声音低离,窃窃私语。而其余不做声的官员,有的仍拿着奏章仔细检查,有的闭目沉思。 突然,一个浅绿色官袍的男子提着下摆悄声进来,脚步匆匆,有些急切。 “大人!”来人悄声唤道。 闭目沉思的男子睁开眼,似恼他的打搅,微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开口道,“什么事?” 来人附耳道,“今晨陛下欲召文定侯入朝,要予以官职。” “此事当真!”问话人神色一怔,语气迫切。 来人肯定的点点头道,“昨晚是学生值夜,亲耳听见陛下命令,想必文定侯今日会出席早朝!”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午后到楼中再说。”那人低声吩咐。 “是。”浅绿色官袍的男子躬了下身,便悄声退去。而刚才与其对话的,同样穿着紫红官袍的男子微眯起眼打量了下四周,又闭上眼休息,好似刚才不过闲暇对话,无关紧要。 而这时,一声钟响,时间到了。 陆续踏入朝堂的官吏,按品阶大小依次站好。如每一个早朝的程序,帝王入座,行礼。 待礼仪结束,议起政事,随侍的仆从已退去过半。 “宣,文定侯若潇上殿——”站立一侧的太监在帝王的授意下高声唤道,迫得正要踏出朝班的臣子缩回脚去。 众臣心里都是一怔,只听见那传递远去的声音悠悠远远,似要一直通过宫门传递到文定侯府,那——曾是帝王的潜邸。 不过,显然,以不过片刻的速度来说,文定侯必然早已入得宫门,只是之前未被发现而已。 今日,不比两月前的中秋宴会,文定侯装束郑重了许多。一身衣袍不带装饰,金丝蟒纹勾勒出臂袖和下摆,腰间黑玉如墨砚纯色。头戴金石冠,脚着黑筒靴。不过,单就那纯粹的玄色,依旧让人无法不嫉妒。 黑色,自古以来就是最为高贵庄重的颜色,几乎已经默认为帝王之色。然而,眼前大步踏来,稳稳当当坦然自若的男子,却让众人颠覆了这个认知。那一身的颜色和无法移开视线的蟒龙,最清楚不过的让人知晓,帝王对其的宠幸和倚赖。 “臣文定侯若潇拜见陛下!”沙哑的声线带着古韵流泉的沧桑和宁静,激荡在每一个堂中之人的心里。 帝王淡淡一句,“免礼,听封。”众臣的心又被高高提起,暗暗关注。 “陛下敕令,封文定侯若潇为尚书左仆射,俸禄同三品,并领一等侯俸禄……”太监高声就着锦书念道。 众臣一阵骚动,唯有文定侯听完,既不狂喜也不惶恐,只是行礼谢恩。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对此不争议。 即刻,便有重臣出列,置疑道,“陛下,本朝并未有置尚书仆射的先例,且此官位关系重大,权力极高,不该轻易授予。望陛下三思!” 帝王淡笑道,“张尚书严重了,尚书令一职空缺乃是常事,但仆射一职,朕早有考虑,只是一直苦无人选。现文定侯身体痊愈,又熟悉政事,担当此任,朕未觉不可。” 张敏之反驳道,“此言差矣!陛下,仆射乃是统领六部事宜的首领,文定侯年纪尚轻,缺少资历,岂能担此关系整个国家命运的职位!臣以为……极为不妥!” “臣亦以为不妥!”另一位大臣也出列跟道。 “臣亦是!” …… 陆陆续续,数十人出列反对,殿中骤然鸦雀无声。 帝王没有说话,也不恼怒,只是平静的看着臣子的反对。而站在朝班最前的文定侯若潇此时也没有多少表情,似乎这与自己毫无关系。 这时,又一大臣站出朝班道,“陛下,臣认为,此事当可!” 帝王似有了兴致,问道,“喔,如何说来?” 那大臣正是御史中丞李恺,他徐徐道来,“自古尚书仆射监督御史台,而御史台监督百官,不设左右仆射,则御史台无人监督,缺少制衡。但这监督御史台之人,必不能从官吏中找,久在朝中,人脉之广,恐难做到不偏不倚。而文定侯,既是陛下旧臣,陛下熟知其能力,又非普通官吏,无这私利,当能做成此职。” “哼,私利!御史中丞就能断定此人将来不会以私害公?初入官僚,自然无私情可谈,此为何理由?老朽看来,文定侯已是国舅,后戚不得干政,这是祖训,岂可违背!”那最先反对的礼部尚书张敏之出声反驳,语带讥讽。 “张大人为何这般激动?”御史中丞李恺状若惊讶,又似恍然大悟道,“听闻最近张大人忧心忡忡,可是心情不佳?” “忧心忡忡?张尚书有何事这般担心,朕怎不知?”帝王恰时接下话题,引开封官一事。 “臣只是担心朝政……”张敏之似不欲谈及此事,委婉开口。 “恐怕不止这帝都之事令您担心,南方之事,您也操足了心思吧!”似随意开口,却尖锐的让人无法回避。 张敏之扯出一丝笑容,道,“李大人多心了,老朽不过是礼部尚书,南方之事,与礼部无关,老朽就是担心,也是鞭长莫及啊!” “南方?你们误听了什么?”帝王捉住这个词汇,仿佛只是好奇的问道。
ˇ第七章 局变朝改()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回禀陛下,臣等御史台近日听得一消息,还请陛下定夺!”李恺从怀中拿出奏章,神色严肃道。 “呈上来!”帝王淡说一句。 在帝王翻阅奏章的时候,李恺继续说道,“南方监察御史上报,帝都礼部中枢人员与地方军政官员有不寻常的联系。而近日南方的动乱,极有可能是礼部指使,还望陛下明察!” 这一句话,顿时让朝堂议论不止。 南方的动乱,虽然各自都有些消息,听得些耳闻,但朝廷并没有明确公开收到动乱的信息。李恺的一番话,可谓是把南方的事扯明了讲,而把礼部一干人等都归结到动乱的起因,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陛下,我等礼部上下忠心耿耿,恪尽职守,岂能因为某些人听得一些闻风之事而诬告礼部!”说到某些人时,张敏之冷冷的瞥了眼并排站着的李恺,眼中盛满怒火。 “是不是诬告,还要请陛下定夺!”李恺冷笑一声,对张敏之的恼怒不予理睬。 “你——”张敏之指着李恺,气得说不出话来。 后排,两双眼睛牢牢关注着前面的热闹。 不过,一双眼睛是掩藏着的心惊和担忧,一双却悄悄越过争吵的目标,牢牢关注着最前排仅微侧身子表示注意的玄衣男子,不放过他的一个表情,一个神态,暗暗记下,猜测他的看法。 帝王看完奏章,不置可否,只说了句,“若侯,你看看,你们都看看……” 若潇接过太监递来的奏章,草草的浏览了一遍,神色有些凝重。 而其余还没有看到内容的官员见此,心中都有些翻腾,这事情恐怕不简单了。 待一圈官员看清奏章内容,帝王不冷不淡的开口,“各位有什么想说的?” 官员面面相觑,未有人答话。 帝王见此,开口道,“那么说,你们都认为这是礼部全体该担当的罪状吗?” 站在较后位置的陈之慎刚想出列反驳,就见张敏之回头瞪视了一眼,不得不低头缩了回去,耳边只听到那苍老的声音激愤的开口。 “陛下,此乃御史台刻意打压,欲将我等礼部上下一并入罪。老朽虽不敢说清清白白,但此事是老朽一人之思,与礼部无关。出此差错,老朽也愿一力承担。不过,有些谏言,老朽还是不得不说!”张敏之语气激昂,神情激动,似要将一切说个明白,“陛下宠幸若氏一族,兄妹二人共侍一君,天下皆知!倘若陛下接纳其他嫔妃,尚好。可是如今,若氏一族坐大,权势滔天,即使如今他们还算安分,但数年之后,待趋炎附势的人聚集起来,岂不是一大灾难!” 这话出口,不仅仅是若潇,就是帝王也变了脸色。 不过,虽然神色有些不快,但若潇仍保持风度的问道,“以莫须有的猜测做出违背律法的事情,张大人仍觉得是正义的?” 张敏之似找到发泄对象般,瞪视着若潇道,“小子猖獗,吾等怎能不除之而后快!心机深重,口蜜腹剑,这等小人怎能常留君王侧!老朽做清君侧之义,有何不对!” 若潇淡淡一笑,气定神闲道,“那为何张大人仍束手束脚,转个弯子以威胁君王纳妃的形式制衡若某的势力呢?为何不直接针对若某呢?” 张敏之冷笑,道,“若是直接针对,老朽早已入地化骨,哼,只可惜时机还欠成熟,老朽棋差一招!但是,陛下!”张敏之面对帝王认真说道,“臣之前说过的仍然要说,陛下只宠幸若氏一族,将来注定是一场灾难,望陛下有所忌惮,制衡若氏。老朽亦死而无憾!” 帝王脸色虽不佳,但话还是听得进去,明白此人对社稷的顾虑和担心,只是,这些担心,有时候并不会成真。 而若潇此时也出声道,“虽然张大人对若某过于偏激,但初衷是为了陛下,为了江山社稷,还望陛下思及此处,从轻发落!” 帝王点了点头道,“张敏之,你也是两朝老臣,朕知你一心为国,虽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幸而及早发现,未酿成大祸,但作为礼部尚书,越权指使地方军政,甚至导致南方的动乱,其罪不轻。故革除官职,即日遣回原籍,终身不得入京。” “陛下——”张敏之眼眶泛红,大声喝道。 帝王装作未见,看向别处。 若潇站在殿下,看得出清逸的不忍和犹豫,却也只是状若未见,不去理会张敏之的谩骂和怒意。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然而,早朝远远没有那么快结束。 站在后位的另一人,也是正轮值今日上朝的侍御史许舒平。他观察许久后,站出来朗声道,“陛下,微臣要弹劾御史中丞李恺大人!” 群臣皆是回头一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戏码! 帝王也不阻止,只点头示意继续。 许舒平行了一礼,朗声道,“御史台虽是监察百官,有闻风弹劾之权,但作为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