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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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又怕打扰她的宁静,又是不由自主的放缓!
“来了!”小白听到凌破的声音,心下猛的一跳,她还是会紧张。虽然每次出场前都要深呼吸数次!还是忍不住会紧张!凌破已经化风,周身都包裹在他的风力之下,他用风吹起她的纱,比那些杂乱的秋风更可以掠出她最动人的形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他还未走近,忽然见她纤指一扬,顿时觉得声音由四面八方团涌而来,像是一霎之间,满天飘起花雨,游游荡荡,似是虚无,却是清晰!他不由一顿,耳畔声音还未绝,突然见她足尖微曲,腰身一个后仰,后背与地面平行,长发荡如飞瀑,花朵随她而摇,纱裾却四散而飞!她双手高举琵琶,左足伸直而上,有如凌云而起。右脚点地轻旋,催起朵朵蕊丝,泛起一团花雾。整个人,竟然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大旋身,轻轻落池中台鼓上,如此软皮小鼓,却没有丝毫声响!只听弦不绝,有如凝语!
他简直看呆了,这一弯一跃,身姿翩然,如烟如雾,在这丝弦慢妙之中,有如梦幻!他呆呆的站着,甚至忘记坐在早已经备好的坐席之上,只顾盯着那纱幔之中的女子!
“贵客大驾,海棠春有礼!”她盈盈团身,声音如歌,弦音不绝,丝丝缕缕,入人心扉。不仅是他,连跟过来的小童,外带院馆里的护院通通都呆怔了去。一时,竟有些雕木起来!
第三十一章 舞掠人魂,海棠春(3)
弦音急时,有如急风暴雨。弦音缓时,有如落叶飞花。弦止而余音不绝,光影间,有如百蝶穿花!那身影在飞纱之中,笼出一道月华之影,腰肢舞出旋光一片,足尖点实,鼓声恸心。足尖虚探,一如小猫轻扑!纱带飞起,更似天畔虹光。纱带渺落,有如夕晚垂霞!风不时掠飞,卷起纱幔,看她光影如飞,在小小水台之上,舞似月嫦。她长发一时瀑坠,一时侧分双飞,与蝶袖交相辉映,更胜月上流光!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生怕一错眼,就落下她一丝一毫的动作。面前的茶凉了再换,然后再凉,依旧未有所觉。甚至连端起的工夫,也不肯再用!月娘倚在边上,看着他一脸艳诧,心中偷笑。这个独舞的法子好,既是多赚了银子。更显出他的身份,两家得意!看来这个人,她真真是买对了。想来当初她还差点因为对方太瘦,显得不足之症一般。而差点错过!险些将这个活宝贝,给推到别家院馆去!真是有些后怕呢!
面前小桌上燃着的菊蕊攒丝香渐渐短小,当香烬之时,舞乐之声嘎然而止!有如通神!她飘飘于台中而拜:“多谢大爷垂赏!”说着,纱有如神送般静落,将她的身姿尽罩其中,只留下一道婀娜的光影!
他一时怔愕,还未从刚才的光景之中回过神来!只见那纱中的人儿似要转身而下,不由的急得直立而起,伸手叫着:“慢,慢走!”他一时有些失态,却也顾不得其它,急追了几步!却已经见她沿着台边木架板而去,自顾自的飘然向楼阁之中而去!
“哎,哎,九王爷!”月娘适时的扑追过去,一脸谄笑的说着:“王爷,院门在这里!”她顾作不解,恭敬着摊伸着手。
“走开!”陨奇哪里跟她废话,抬腿就向着她身影的方向就要追!
“哎哟,王爷!”月娘扑嗵一声便径直跪在地上:“我这女儿,只卖艺,不接客!王爷莫要……”她话音未落,培玉已经贴了过来,手里是一大叠子银票,看得她满眼放光,接下来的话已经忘记了个大半!陨奇径直追上前去,却眼睁睁看着她闭上了房门。他恨不得一脚踢了门去,却又怕吓着她,煞了风景。由不得贴着门缝,只隐隐隔着纱看到一丝柔影!
“姑娘,何不开门一叙,今日得见。惊为天人,本王绝无轻薄之意,只是未能看清姑娘芳容,其心难以得安啊!”他急得跺脚,却依旧要放柔了声音说着。手指攥得咯咯作响,秋爽的时节,竟然还泌出汗来!
“妈妈已经说了,奴家虽然流落风尘。为了生计,不得以献艺为生。奴家从不陪客,还请王爷见谅!”那低柔的声音听在他的耳中,更有如百爪挠心,让他更是焦灼起来!
“当然,当然,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本王佩服仰慕的紧!本王行走各方,从未见过姑娘如此动人风姿,实在令本王倾服有佳。相识于此,也是缘份。何不让本王见上一见,也算了了心愿!”陨奇急急的说着,再无平日里轻佻嬉弄之神情。眼前只觉光影乱舞,那动人舞姿,竟然深烙于心!
屋内一时宁静,她似是忖度!他心下一喜,以为她动了心意,不由加紧了说着:“如果姑娘觉得今日已晚,不大方便。不如择日,前往本王府上作客如何?”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早玩习惯的,虽然他已经急不可待,但依旧一副君子模样。女人没有不爱财富,不爱俊美,不爱权势地位的!就算她再怎么翩然出尘,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是女人,总是希望有个好归宿的。他是王爷,自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长的也不赖,自古嫦娥爱少年嘛!比起那些多金的老头子来说,他更胜一筹了!
“既然王爷厚意,奴家也不好相驳!奴家来漠原不久,一直向往这里名山大川!如果王爷有心,不如与奴相约山河,不是更好过重檐高瓦?!”屋内轻轻回言,依旧是如梦雾般的低诉!
“好啊!漠原多山,就算想遍行天涯,本王也能让你如愿!”陨奇眼睛一亮,轻声说着:“京城百里平原,没有好山。不过附近倒有几处好景致,不如明日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共游如何?”
“如此甚好!”她在屋内微微轻笑,笑声如歌,让他痴倒!直到屋内静了多时,他才回过神来!一时依依不舍,直到月娘过来轻唤了几声,这才转过脸来!
“听见了?你家姑娘应了,明日我要带出去!”他一脸得意:“钱少不了你的。不过,人见了,若是不满意。你可别怪我拆了你的万春楼!”说着,他径直带了人扬长而去!
月娘诺诺的应着,随着他趋行送出门去。心下却暗暗窃喜,这招放长线吊大鱼她可喜欢的紧!海棠春虽然算不得绝代佳人,但妆扮起来她是见过的。也算得上是清丽脱俗,不比北方女人高大粗糙,有一股南方佳丽特有的小巧纤柔!最重要的不在于脸面,而是身段气质,她身柔有若无骨,行走拂柳如烟,光是看着她一颦一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大把的掏银子。这种气质,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她笑着把银票揣到怀里,见了她的舞姿,没有人不拜倒在她的裙裾之下。这个九王爷,被她吃定了!乖女儿,做的好啊!多逗引他两日,也好让老娘多赚些银两!
“他明日见了我,真能告诉我聚云岭的事吗?”小白惴惴不安,绞着纱带喃喃着。
“你别这么没自信,男人都是一样!你越是让他沾不得,他就越是上赶着凑过来!”凌破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把茶递给她,一边说着:“听说那里是皇室禁地,他再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就去勾引皇帝老子!”
“你看他刚才那样,明明哈拉子都快下来了,偏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明天听我的,一定摆平他!”凌破看她满脸飞红,低垂着眼眉,一脸不安的样子,轻声说着。
“摆不平怎么办?他今天根本没看清我!哪里知道我才不是什么绝色的呢!”小白咬着嘴唇:“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相公还在不在漠原了!”
“你已经会思考分析了,有进步了!”凌破伸手揉她的发:“我说能摆平就能摆平,花魁也不是白当的不是?”他一脸自信:“男人不外忽如此,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啊!”小白听傻了,怔怔的看他,忽然低呼:“那,那……”
“别往你自己身上安啊!倾绝如果是这种人,你还要他干什么。趁早一脚把他蹬了!”凌破笑着说。
“那怎么行,嫁鸡随鸡!相公不喜欢了,那,那也不能……。”小白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他一噎回去:“什么嫁鸡随鸡!他要是个登徒浪子,你岂不是大好年华都被他葬送!管他那么多!”他拉了她的手向上扬去,高高的举起:“到时,我才不管那么多,带了你随风飞去!快乐至上啊!”他放肆的笑着,一脸的快意感染了她。她看着自己被他扯着直直高举的手臂,像是欢呼一样的雀跃姿态,不由的也笑了起来:“小破,你可真奇怪啊!”
“小白,我们是风啊!我们是自由自在的风啊!”他一把抱起她来,将她高高的举在半空,像是第一次化形那样放纵而开怀:“如果他不能真正的呵护你,为什么还要枯萎在他的手心!为什么还要拘限于那些愚蠢的规矩!天地这么大,我们可以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话让她的心有种满溢的充盈!他或者倾绝,都是在一再的颠覆她心里的规矩条款,给她完全不同的满溢感!让她飘忽而又实在,让她觉得真实又有如梦幻!活着原来不仅仅是为了追求一餐温饱,还有更多更多的意义!让她一点点的体会,一点点的了解!
“明天去勾引那个色鬼,让他把聚云岭的事说出来。那里如果是皇家禁地,他一定有法子带我们去!至少,他会知道很多!到时你垂着头,张张嘴就可以。我来说!还跟跳舞一样,身体四肢,全都交给我的风力!”凌破笑得张狂:“到时,你就可以看他怎么对着你色眯眯!”
第三十二章 舞掠人魂,海棠春(4)
“京城云朗这里,百里平原,没有高山。这一座,已经算是这里最高的山了!”陨奇一身桐叶暗纹罗织浅碧锦袍,今天他没有束冠。只是将长发高高挽起,发尾在柔风之中飞扬。在他面前的,是距京城最近苍针山,这座山并不高壮,不过千尺,山中全是松柏,此时葱绿的很。这座山虽然不高,山道也早已经开发,石阶宽大,易上易下。但这里出名的,是这山顶的万泉寺,那可是六朝古刹,恢宏庄肃。是京城里香火最旺的大寺!
“来时不是说,这里有名刹万泉。怎么现下不见一个人影?”小白今天一身白衣如雪,荷花层叠袖摆,腰间是四层交织纱系,襟前皆是团花织围,没有一丝花色,皆是雪白。整个人黑发白衣,真如一株白色海棠!她头上罩着纱笼,此时纱舞裙飞,纤纤若静蝶落蕊,似是随时便可茹风而翔!
“本王已经将这里清场,姑娘身态娇弱,哪禁得起人挤人拥?败了游性!”陨奇面上微有得色,眼却一直看着身边的女子。如此贴近,总觉一缕幽香,若有似无,隐隐入心脾。这女子实在是特别,身柔如无骨,身姿若拂风,她举手投足之间,脚下便如踏云一般。她并不刻意摆扭腰肢,却总是给他一种云雾绕飞的感觉。一行来间,总是有淡香扑面,并非花香,也不是一般香浸香膏。只觉是透骨而来,隐隐约约,令他一路之间,总是微醺!绝色佳人他见过不少,这女人绝对谈不上绝色。但是她总给人一种飘渺无根的清雅,如同依水而生,吞风吐露而存的凌波仙子!在车中她并未戴纱罩,两人不过隔数尺距离,就算离的这般近,他依旧有这种隐约朦胧的感觉!她双眼乌黑亮泽,顾盼之间,令人神飞!路上一直不肯讲话,无论他问什么,不过是淡淡含笑,双颊微红,有若含羞!让人见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风尘相连!
“王爷厚爱,奴家惶恐!”她轻声低诉,有如清歌!纤手微绕裙袂,便要举步而上。陨奇呆呆看她,她最为动人的,并非容颜,而是那渺若烟云的姿态!只是简单迈步,她便有如踩莲而生,点滴不沾尘埃!
“姑娘!本王备了榻来,省得攀爬之苦!”他上前一步,伸手欲去拉她。手明明已经沾上她的衣襟,却觉有如触风一般,让她不着痕迹自指边滑走!她回过头来,在此时一股柔风,恰到好处吹开她的纱罩,他看到她粉红若花的唇瓣,淡淡荡出一丝微笑。在她浅笑之间,有如香气扑鼻一般令他怔愣!
“既然游山,当然自己行来才有意趣!”她重新回过头去,声音飘忽而至,言语之间。她的人已经掠飞如一只白蝶,双足轻点,似是飞,似是走,在他面前摇曳成一团花朵!
他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竟然忘记身后一大群随行的人!他怔怔的盯着她,只觉心跳如鼓,一时间,竟生出一种,恨不得随她入天涯的情致来!
“姑娘等等!山路难行,姑娘等等!”他说着,一撩衣摆,大步随之赶去!
“你可别紧张啊,你现在手足都僵,让我动力都有些发木呢!不漂亮了!”凌破的声音在小白耳边轻轻传来:“他现在魂魄都跟着你飞了,你放松放松,这样才能做出更美的姿态呢!”
小白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紧张,她怕露馅,都是小破在讲话,她根本不敢开口。她生怕让他发觉,她明明没张嘴,声音就冒出来!
“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定无事!”凌破轻轻说:“一会上了山,我自然有法子让他带我们去聚云岭!”他看陨奇越追越近,不由的微微加力,将小白更远的掠开了去!
“聚云岭在北边好远的,他会起疑心的!”小白压低声音,忍不住开口:“他知道我们是凌佩来的!”
“你越来越聪明了!放心,他现在心在你身上,能跟你长徒跋涉,他一定愿意!我一定会说的滴水不漏,不让他起疑!”凌破淡笑:“但你得给他点甜头,不然,他怎么能心甘情愿?!”
“啊!不,不行!”小白听了,断然拒绝,脑子一下便开始轰然作响!
“我又不是让你跟他怎么样?!笑总会吧,虚意奉承一下总可以吧!我不会让他动手动脚的,你肯我还不肯呢!”凌破微嗔:“来了,一会上山吃斋菜,你给他奉奉茶,多笑笑!”小白听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堆了脸的微笑。假笑,原来也真是好累!
“啊嚏!”倾绝又是一个大喷嚏,震得他骨骼生疼!他此时站在瀑布下的潭边大石上,赤裸着上身,水流冲在他疤痕纠错密布的肩背之上,顺着他肌肉的线条,一直流淌在他的四肢,他此时双臂腕脉处开了两道深口,因水流的冲刷令血不能凝固,他垂着两臂,推着血脉向着手腕,汇成交错的血线!水是很冰冷,但这里山谷很深,天日隔成细线一条。谷底不辨四季,十分温润!他看着自己的左臂,看不时有细小的亮光一点点的渗出来!今天已经很少,他的身体再运血脉已经不再感觉到痒痛难当!他的胸口微微的起伏,脑中却因那莫明的喷嚏而胡思乱想!
当日他通灵一半便被封脉,但夜哥应该有感应!那么他们,该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昭平去!小白沿途所留下的血的味道,夜哥和凌破一定能找到!就算夜哥回来的不及时,生还的禁卫也该知道去通知平海,刘波。只要小白不是直坠山底,该有机会!机会!这机会实在太渺茫了,她虽然身量轻细,但毕竟是个人,那样大的撞击,她还有几分机会?山中全是野兽,就算她还有口气,让它们寻着叼去,一样是死路一条!他脑中乱纷纷,竭力去往好的方面想。但总是纷乱的念头乱钻,让他浑身血脉又开始翻腾起来!霎时,双腕的伤口又胀豁了开来,血一下浓流不止起来!
“可以了,再流下去,你一会连站都站不住了!”鬼目灼在他头顶瀑帘顶端叫着,前蹄不时作响,微微伴着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