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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女贞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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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香觉得宁子真可怜,一辈子没父母,好不容易出了国,还让外国人给骗了,生出个私生子来,真不得了,赶快给她瞒着,还把西屋三间腾出来,给宁子和她儿子小雪住。    
    红女过了两天把男朋友夏芒也带回家来,他是个诗人,瘦得不起眼儿,可红女特喜欢他,两人要结婚。大家说过了丧日就开始为红女张罗婚事。    
    没过多久,医院查出夏芒有肺结核,大家担心红女的婚事,可红女一心要嫁给他。书主只好请了最好的医生为夏芒会诊,夏芒住院治疗,红女天天去陪,也不怕传染,陈香不明白红女干嘛这么喜欢这个瘦干郎,他除了念两首破诗也没什么别的特长,那些诗比戏文差远了,拐弯抹角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红女爱他什么呢?    
    这时又有电报来说继成病倒了。这下书主慌了,和梅去了大岛。    
    陈香除了照顾一大家年轻人,还做特殊饭菜给夏芒,红女每天带过去。她回来换下的衣服都得煮,陈香怕传给一家子。陈香说:“你这个大才子怎么除了念诗就是得病?”红女说:“诗人是活在超现实里的,没有俗人的标准。”陈香想,不俗,还不得叫我们送饭去?    
    虽然陈香不待见夏芒,可红女还是待她像自己家里的长辈,事事处处爱听陈香的意见。每天晚饭后,红女都爱跟在陈香身后天南海北的说一阵,说她在外国的事,同学中恋爱的事,说到宁子,红女很为女朋友抱不平,说那个外国人坏透了,谁都勾搭,结果只有宁子上了他的当,怀了孕,他知道后就溜了。中国学生会要给宁子处分。要不是红女保护她,宁子就早给送回来了,多亏红女这个英雄的后代护着宁子。陈香听了就说:“可不是,多亏你了,宁子这辈子要是没有你们家护着,真够惨的。这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没个好出身。真亏了。再说,真不能信外国人,哪怕他是统一堂成员也不能信。不能跟外国人交朋友。我父母就是信了基督教早死了,那时亲戚不让我入教我还不懂,看来真是这样,外国人不可信。”红女听了这番话,笑着说:“陈姨,这不是一回事。谈恋爱和信教不是一回事。”陈香说:“怎么不是一回事呢?不都是爱上什么人吗?”红女大笑,说:“陈姨,你怎么老说大哲学呀?”陈香说:“唉哟,我可没什么哲学,连‘恋爱’和‘宗教’这两个词儿还都是刚学来的呢,再跟我来‘哲学’我就更糊涂了。”    
    可宁子回国后还是难找工作,书风刚死,宁子不能靠书主的关系找工作,自己又不会去托人,带着个说不清的孩子,更难张口。大家为她着急,最后还是红女出面,求那些还看在她死去父亲的面子上愿帮忙的叔叔伯伯,才给宁子安排了工作。    
    等夏芒也出了院,红女才上班,她做出版工作,和夏芒在一个单位,这也是政府照顾她这个义士子女,也就照顾了她的未婚夫。    
    不久书主和梅就从大岛上回来了,说在大岛上倒有个书风的追悼会,人来的还挺多,老百姓不管他是不是野心家。大岛人招待书主和梅特别好,说赶明在京城干不下去了,还回来,到底还有个岛上能吃能住有家里人。书主和梅都长胖了,气色很好。红女因为要一直等叔叔回来才结婚,书主刚进家门就又忙红女的婚事。小两口子婚后住在书主家。    
    一年后,红女生了个女儿,起名娜娜。娜娜比父母长得都好,爱哭又爱笑,没有夏芒的肺病,很健康。陈香更忙了,虽然红女自己照看孩子,但陈香抽空也要帮忙,家一下大起来了,多了两家人,两个孩子。红女一回来,红君倒不常回来了,陈香知道他又敏感上了,觉得红女的地位比他重要。他一回来,陈香就给他做鸡汤面,梅还给他买了一块新表,这才使红君回来多点儿。一到星期日,一家子就去看戏,看戏回来,一家子又学着戏里人念戏文儿调嗓子,夏芒说这么下去他们的脑子就愈来愈旧,可他后来也对戏文儿上瘾了,有次写了首诗念给大家听,陈香一听,哟,这不是从曲牌上扒下来的吗?    
    


第五部 在阳世上三十一、又生了一个女儿 

    两年之后梅才又生了一个女孩儿,她给女儿起名叫“婴”。陈香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没意思,不过是对孩子们都有个“红”字腻了,想给新女儿起个不同的名儿,也希望小女儿长大后不用一听自己的名字就有责任感。    
    这小孩儿一生下来就是大鼻子大眼,眼睛有点儿发灰,哭起来不要命。书主吃惊地说这孩子长得像他奶奶莲英。陈香又多了项工作,幸亏红月已经上幼儿园了,家里又请了一个女工帮着照顾娜娜和小雪,陈香能在做饭买菜接送红月之余腾出手来带婴。可是婴离开人就哭,梅坐完月子去上班后,只好又请了一个做饭的师傅来帮陈香的忙。    
    婴已经半岁了,除了会哭外,就是吃睡,不会玩儿玩具,不会冲人笑,看谁都没反应,家里人很怕她是白痴。每天想法逗她玩儿让她变聪明点儿。    
    娜娜两岁多了,爱唱爱跳,一听音乐就跟着点儿跺脚,跟她一比,婴更显得傻。小雪三岁了,能背好多歌谣,长得又好,走到哪儿都招得人给他照相,他也习惯了,一见相机就会摆姿势。他和娜娜成天一起玩儿,手拉着手,形影不离。有时陈香把婴抱过去放在他俩之间,就见他俩又跳又唱的,婴连看也不看,只吸着奶瓶子,吸饱了就睡。红月喜欢和小妹妹玩儿,拿小人儿书给婴讲故事,给婴跳舞看,给婴唱歌,婴还是吸着奶瓶子不看她,吸饱了就睡,谁要是拿走了她的奶瓶她就哭个死去活来惊天动地。    
    大家真担心婴是个白痴,就送她去医院检查,查出的结果是:她的脑子比正常人发达两倍。把她抱回家,谁看着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天才。    
    红君已经是大人了,有了工作,开始谈恋爱了。他有时回家来爱抱着婴问陈香:“我妹妹漂亮还是我漂亮?”他用胡子扎婴的脸,希望婴看看他,可婴只是吸着奶瓶看别处。    
    有天陈香去了厨房,把婴放在幼儿床里喝奶,等她回来,看见婴把奶瓶丢了,正在床里边爬来爬去,见陈香进屋,两只眼睛滴溜转着看她,突然,婴哭出来,陈香一把把她抱住,叫着:“快来呀,这孩子可算认人了!”    
    婴一岁多时,长了另一个本事,就是像动物似的冲人龇牙。后来又长了本事,就是像猫似的往起蹦。等她开始学说话了,这些本事就没了,不过她说的最多的是一种谁都听不懂的话,可以重复着来回说不走样儿,但只给陈香一个人说,等书主来听了,她就不说了。陈香觉得她说的不像是小孩儿瞎说的,心里挺害怕的,想,怎么继家就专出邪事呢。    
    陈香格外注意婴的举动,发现她愈长大点儿愈不爱说话,一个人呆着,不爱和别的孩子玩儿。娜娜和小雪老是玩儿的挺热闹,可婴不参加,一个人坐在边儿上发呆。有时陈香就找不着她了,找半天,发现她坐在椅子底下或者桌子底下发呆呢。    
    后来的事就更让陈香担心。婴两岁时在半夜走出去到院子里冲着月亮说话,陈香跟出去,听见又是那种胡说,怕她是梦游也不敢叫,想等她醒过来,可婴叨唠完了又唱上了,然后就蹦,像小动物似的叫唤。陈香怕她把别人都叫醒了,就赶紧过去抱住小孩儿,只见她的眼睛里放银光,盯着陈香乐。陈香抱紧了小孩儿又摇又亲,想让她醒过来,可她也紧抓着陈香,很清楚的像个大人似的说:“没梦。”    
    陈香吓得几乎把小孩儿扔到地上去,可手反倒抓得更紧了,说:“你是做梦呢,醒醒吧,这就叫做梦。”她摇孩子。婴又笑起来,很清楚的说:“不梦。”    
    陈香像跟大人似的跟她说:“那你半夜起来干吗?怪吓人的,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要不我告诉你爸爸你妈去。”    
    “不梦了。”婴摇头。    
    “小孩儿可不能这么淘气,半夜起来吓人玩儿。”    
    婴连连摇头:“不梦了。”然后她马上趴在陈香手上睡着了。    
    婴再没夜游。三岁时她发明了一种玩儿法,就是往沙发背上爬,再扑跳下去。她还教小雪和娜娜玩儿。三个孩子在沙发上爬上爬下扑跳了几次,沙发就坏了。陈香问是谁发明的游戏,自然是婴。书主一坐沙发也知道了,告诉婴以后不能在沙发上扑跳。婴就在书主腿上跳,眼里还放出银光来,盯着爸爸的眼睛说:“豹子吃兔子,兔子吃豹子。”    
    书主想起他奶奶莲英变豹子的传说,忙叫梅再带着婴去医院检查大脑。    
    


第五部 在阳世上三十二、历史使命 

    红君的女朋友是个华侨。她第一次来继家时是穿一身白,黑黑的短发,眼睛和皮肤发亮,让人想起南方的阳光。她为了参加统一离开了南洋,到中国后给自己起名叫“向堂”,连祖传的姓儿都不要了。红女听了她的名字老想笑,说:“这些华侨比我们还先进,我本来已经觉得我的名字就够向上的了,结果她的名字比我的还彻底。”陈香忙制止红女:“人家华侨没有你这种好出身,可不得起个好名字让人知道她对堂会的忠实?”红女辩嘴:“你说那叫好名字?”陈香说:“我的小祖奶奶,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本来你弟弟就怕你,觉得你什么都比他强,比他受重视,现在人家带回来女朋友了,你还挑剔她的名字?人家是外国长大的,怎么知道什么名字好什么名字不好呢?有个向上的名字表示一下心愿就行了呗。”向堂跟大家穿的衣服也不同,爱穿白裤子,还戴金首饰,走路时一蹦一跳的,笑起来就把嘴咧得大开。陈香看得出来她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苦,蜜罐子里泡大的,不像红君,自小就因为战争和大家庭的复杂变得特别敏感和不自信。陈香听梅问向堂关于她父母的事,向堂说她父母就是普通的人,在南洋开餐馆儿。陈香想,瞧人家这孩子,从小在饭馆里长大的,也没有什么有名的背景,倒好了,又活泼又开心的样儿,一点儿愁都没有;瞅我们这位,有个作大官的爸爸,有文化的妈,又有那么多出名的叔伯爷爷等,可他就是不快活,好像一生下来就没吃饱过似的。看他找了向堂倒好了,别看人家孩子是小门小户来的,人家倒没什么心病。    
    梅也喜欢向堂,书主说只要红君高兴,他就同意。他主张男孩子自立,一切他自己作主。于是家里同意红君与向堂结婚,向堂就老来串门儿,给小孩子们买糖吃。    
    过了不久红君和向堂就在红君工作的部门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书主和梅还有一家大小都去了,红君的上司请书主讲话,书主说希望新婚夫妇永远跟堂走、听堂的话、做统一事业的优秀后代,继承先烈的遗志,统一到底,战斗到底,白头到老。全场鼓掌,书主过去抱了儿子一下,红君突然趴在父亲肩上哭了。书主拍了拍他,掏出手绢儿给他擦泪,他哭得更厉害。向堂也过来拍红君的背,书主把红君交给向堂,又握了握向堂的手,就招呼乐队赶紧演奏,大家跳“蹦嚓嚓”。    
    红君结婚后是在工作部门分配下来的公寓里住,但两人常回家走动,因为向堂为人随和爱热闹,红君的性格也开朗了好多,回家的次数多了,跟家里人也更亲近自然,尤其是孩子们爱和他们俩玩儿。陈香觉得日子又过得有好节拍了,什么都顺心,问向堂什么时候要孩子,向堂哈哈笑着说暂时不要,还没玩儿够呢。突然有一天,红女的丈夫夏芒吐起血来了,赶紧送医院,在医院里没呆上几天就死了。书主怕红女为这事伤心太过也伤了身子,就叫宁子日夜守着红女,叫陈香把娜娜接过去由陈香带着和婴一起睡。红女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门,宁子陪了她几天她就叫宁子回西屋了,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说话,只有每天书主下班回家后会去看她,摸摸她的头,问她需要什么,她会趴在书主怀里哭两声,然后就告诉叔叔她一切都好,马上会正常。可一个月后她还是没正常起来,还是陈香每天把饭送到她住的东屋里去吃。她不哭了,可也不去上班了,她告诉陈香说她开始和她父亲通上话了!陈香说:“这可不得了,你这孩子是不是神经出毛病了?”红女说:“我没事,就是每天梦见我爸爸,听见他跟我说话,说的全是过去的事。”陈香说:“你爸爸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专在你丈夫死后才来找你呢?你闹准了那是你爸爸?是不是你把你丈夫和你爸爸搞混了?”红女使劲摇头:“没错,是我爸爸。我倒是希望能梦见我丈夫呢,可偏偏天天梦见我爸爸!”陈香摸了摸红女的头,她不发烧。    
    这件事只有陈香一个人知道,红女没对书主讲,她怕书主把她送医院去检查。她请了半年的病假在家,半年后才开始和大家一起吃饭。在这之间,娜娜都是由陈香带着的,红女好像并不太在乎娜娜,她从小就受宠,当惯了中心,并没想过世上除了她父亲还有谁比她自己更重要。    
    她一恢复正常,马上又去出版社请假,这回请的是创作假,她要开始写书了。她告诉出版社她将写的是大岛的历史,社里一听说这个英雄后代要写统一历史了,很是振奋,一心支持,觉得这书要是出来了不仅是社里的荣耀也是政府的荣耀,就给她放了长假。    
    红女开始写书了。照陈香的话讲,她这一写书,全家人都跟着写似的。陈香又开始把饭送到她屋里去了,不是因为书主叫这么做,而是陈香愿意,觉得给孩子一个支持。那时,小孩儿们都上幼儿园了,只有下午回家来。要是回来后一吵嚷,陈香就赶紧制止,说声音大了会吵着红女。她常说:“红女这本书可是全家的大事,你们不能吵她,吵了她你们老祖宗都不饶。”吓得小孩儿们全不敢大声说话。梅觉得陈香太过了,给小孩儿们太大压力,觉得红女该给娜娜一些时间,要不娜娜缺了母爱。可梅说了没用,陈香受了红女的感染,要帮红女把这事干成了,因为红女只对她一人说过和父亲亡魂通话的事,所以红女的这件事就成了陈香与红女之间的秘密,陈香觉得只有全力支持红女才对得起这个大秘密。    
    这天陈香又把饭给红女端过东屋去吃,红女告诉陈香一件事:她去向一个她父亲的生前老战友调查大岛的历史,那老战友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惟独对她父亲的死情沉默。红女觉得很奇怪:“这些天我也看了一些关于大岛的历史书,发现好多事在书上都没有,都是跳过去了,我也看了跟大岛没关系的历史书,发现那些历史书也是一跳一跳的写的,不连着写,好些年就这么失踪了。是不是凡写历史都得跳着写呢?那个父亲的老战友也劝我别多管闲事,别老钻在历史里较真儿,他说‘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好好守着现在这个江山,不要破坏它,知道它来之不易就行了,不要干任何不利于堂内团结的事。’他这么说,倒愈叫我糊涂了,历史有什么掩盖的呢?我们堂从来都那么光明磊落,是世界上惟一正确又伟大的堂,我们有什么要掩盖的呢?我要写历史就得尊重历史事实,这也是堂会教我的,如果我的父亲真是有什么错误,我也不会为他隐藏,人的一生和历史一样,应该光明磊落。”陈香到底是上了些岁数,觉出来红女要干的这件事是个悬事。她说:“也许人家大人说得对,你还年轻,不知道世道深浅,别闹出事来。”红女更激动了:“还有一件事,也是我老想的,就是我叔公。他和我爸爸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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