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疯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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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是怎么相识的呢?说来有些巧合,就像电影中的蒙太奇镜头――
地铁,呼啸。我不会理会这些,或者等我想理会的时候,我突然会发现,北京太大,我根本找不到北。
“当心!”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拉开了我,地铁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我站在黄线的边缘,原来我又不知不觉走过了黄线,谁都知道不应该越过的黄线。“谢谢。”我礼貌地笑了笑。
他抽过了我手中的书,“乱马?!”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点惊讶,是的,像我这样的女人,还看《乱马二分之一》的确是有点幼稚。
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理了理耳边的短发,听见自己在努力地争辩:“无聊时打发时间的。”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意外的是,我们的写字楼竟是同一幢,两年来都不曾遇见。或者见着了也从未注意。
可是从那一天起,我们几乎天天能看见对方。仿佛是对以前很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回补。
他开始慢慢知道我的脾气,喜欢看书,喜欢看漫画书,特别喜欢看《乱马》。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我那个有点傻气的虎牙。还有,对道路的方向毫无感觉。
我们很快就成了知音一类的朋友。
知道我“方向感”差,他不敢让我单独出门,除非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可以在他家小区里迷路3个小时,其实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我可以在红庙等上3个小时,以为那是木樨地。
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我准备怎么去寻找自己的路。我也不明白,没有他的时候,一个人在北京不也生活得好好的吗?
最让人痛心是,他可以忍受我迷路,却不能忍受我迷糊,我不能迷糊到连他的生日都忘记,迷糊到两个人的纪念日也忘记,迷糊到他的单位名字都叫不对。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翻译,低着脑袋,有些机械地做着翻译,就算迷糊一点也没关系,毕竟那样的小说,没人会逐字逐句去对照细读的。
我从不表达自己的观点,他包容我,我也微笑着;他斥责我,我也微笑着。他说着事业的成功,我迷糊地听着;他说着近来的失败,我也迷糊地听着。我像个孩子一样,迷失在他的爱情里,或者是我自己画的爱情迷宫里。
他决定要离开我了,他要有自己的事业,他要过他那种充满节奏的生活,他要一个可以帮助他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永远迷糊的孩子。
“是的,我什么也没有。但我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直到此时,我还迷糊地说着这样的话,有些散淡,也有些调侃:“我用温柔的眼睛毒死你。”
“可惜我没有感觉到。”他笑笑,大约认为我无所谓。
可是,我真的无所谓吗?
我们分手的那天,就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店。我迟到了半个小时,冲进门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他,却还是会绕个远路。
他最后一次绝望了。
分手说得很轻松,我没有意见,在咖啡的热气中,我的脸一定很模糊。我看他的眼神也很模糊。
我喝完了咖啡,说了句“再见”,就冲了出去,走的时候还落下了我最喜欢的《乱马》。
他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把那本书放进他名贵的提包里。这是第二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半年后,他离开了北京,去了那个叫日本的地方。
杳无音讯。我温柔的眼睛变得粗糙。镜中的虎牙依然是那么傻气,我甚至想着要去拔掉它了。但我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不知是因为什么。
日子无声无息地逝去。秋风飘起的落叶给人一种无助感。雨水总是若有若无地下着,心里潮湿得快要发霉了。
一个人独自守护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温柔和孤独。
极力将他从梦境中驱逐出去。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有一天晚上,我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竟是他!“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了箱子底的《乱马》,在我百无聊赖的日子中,在我与陌生人打交道的时候,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除了忙碌还能为什么而活的时候,我看起了你喜欢的书。突然我流泪了,我知道了那个有着一颗虎牙的女孩,知道了那个会迷路的女孩,那个为了爱可以如此执着而显得迷糊的女孩,还有那双声称要毒死我的温柔的眼睛……我一直以为是我在照顾你,是我在包容你,却又不知道,你是如何用自己的迷糊去应付我的一切,又如何用你的迷糊去包容我的一切。想着这一切,我的胸口发紧,心发热,我走到窗前,看着东京繁华的霓虹景象。我的心却在你的身边。幸亏我还有你的电话,谢天谢地,我终于拨通了……”
深夜的电话里,他迫不及待地说。我的眼前又一片迷糊,温柔的眼睛被泪水淹没……
第三辑 闺帷暗香我只能是你惟一的情人
每个情人节,我都要求松北陪我。但他的话却也让我无话可说。他说,一年365天,每一天,我都可以陪你,只除了情人节这天,这一天不回家陪老婆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是啊,谁让我是别人的情人呢,而且是一个已婚男人的情人,一个见不得阳光的情人。
也许是松北的成熟诱惑了我,也许是他的富有诱惑了我,20岁,我就跟了松北。那时我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每天在社会上游荡,无所事事,后来终于找了一个工作,可那点儿工资连给自己买衣服都不够用。
刚刚走入社会,都市那繁华的商店,漂亮的时装,装修豪华的房子,都让我为之心动。对于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来讲,这些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极度的失落让我常到一家迪厅跳舞,在疯狂的音乐声中麻醉自己。于是认识了迪厅的老板松北。
松北34岁,有老婆有孩子,他看上去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加上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因而在我心中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他,也许是看中了我的青春与美貌吧,不惜放下大老板的架子向我大献殷勤,不时带我去吃饭、购物。
短短两个月,我就身心俱陷。
松北在城南买了一套房子,精心装修,我们正式开始了情夫情妇的同居生活。父母知道我做了别人的情妇,痛心疾首,先是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头是岸,后来看我铁了心,一气之下宣布和我断绝往来。
松北的妻子不止一次找上门来,我对她说:“你好好儿的别闹吧。要是想离婚,就尽管闹,不想离婚,就做你的正室夫人。”
一开始,松北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宣布,他是不会离婚的,但这一辈子他不会再找别的女人。
以我的年轻漂亮聪明伶俐,我完全可以有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但生活让我遇到了松北,让我陷了进去,我想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它总是安排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我们大吃一惊。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只要他对我好,我也就没有怨言了。
在当情妇的5年时间里,我先后4次堕胎,松北都没有陪我,是我一个人默默地跑到医院,接受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苦“惩罚”。
也许是现代女性的叛逆性格,也许是受西方女性开放思潮的影响,我自得其乐地当了松北5年的情妇。我一直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认为有什么风险,在我看来,只要两人相爱,只要松北对我好,我就一心一意跟他一辈子。我没有想到,就像昙花一现,海市蜃楼只能给沙漠上行走的人一种幻觉一样,这种违背法律、首先与伦理的爱情游戏,终有结束的时候,并且往往是以悲剧的形式结束。
我和松北的关系渐渐出现了裂痕。也许是松北对我厌倦了吧,他建议我找个男孩子结婚,然后继续和他保持关系,并为他生一个孩子。我想这样做那个男孩子多冤啊,便没有同意。以此为借口,松北渐渐冷淡了我,经常很晚才回家。
有一次,我在他衣领上发现口红印,而我是从来不用那种牌子的,加上听说松北和迪厅里一个小姐关系密切,我生气地责问他,但松北一口否认了。过后他又笑我说你又不是我老婆,你管得了我这些事?你自己也是我的情人。
“但我只能是你惟一的情人!”我恶狠狠地回答。
我知道以自己一个情人的身份约束松北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荒诞的笑话,但我偏执地认为松北不能对我这样不负责任,不能对我变心。
但松北和那个女孩的关系越来越白热化了。
2003年的情人节,看着满大街红艳艳的玫瑰,我的心里在滴血。是生是死,就让我和松北在情人节这天做个彻底地了断吧。
下午4点多钟,我打松北的手机,要他不要再与别的女孩子交往,松北显得很不耐烦地几次挂断电话。
最后,我歇斯底里对他叫:“今天你必须来见我,否则我就从11楼跳下去。”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松北勉强同意了。我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要求与松北重归于好,但松北不置可否。或许是受了环境的感染,我们在家里又忘情地相拥在一起。我趁机提出要松北与其它女孩分手,松北一把推开我,说:“你说这些烦不烦。你愿意就跟我,不愿意就滚出去。”说完,倒头便睡。
我此时才明白,我们之间所谓的情人游戏彻底结束了。当时松北信誓旦旦地承诺一辈子都不抛弃我,而现在却像甩一块抹布一样甩了我。自己5年的付出,只是满足了他的生理需要,自己太不值了。我越想越气,但这种气居然没有地方可发泄,因为自己的所谓爱情本身就是违背法律、伦理与道德的。
怨恨交加中我一把操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一刀下去,便结束了所有的恩怨情仇。
明天的新闻上便可以看到头版头条:情人节,情人惨死情妇床。
而且全是黑色标题。
必定有我和松北血肉模糊的照片,顺带着还会刊登我们相亲相爱的照片吧。
所有的人都会看到,恨我的人,爱我的人。
父母也会看到,他们会流泪吗?这是他们惟一的女儿,不争气的女儿。
想到父母,我一下子泄了气。所有的人都负我,父母何曾负过我?我在25岁的花样年华自绝,谁来供养他们百年?而我自己的生命,真就那样不珍贵?
打了电话给父母,只响了一声,母亲便接了电话,我哭了,说:“妈妈,我要回家。”
“我们一直都在等在你回来。”
父亲性急,说马上打车过来,在楼下等我下去。
放下电话,心里渐渐温暖起来,我知道他们会重新接纳我,百倍地爱我,是的,他们给不起我享受,但给得起我一生一世的爱。
还是不解恨,拿刀在松北的胸口割开了一个血口子,松北痛醒。
我说:“一刀勾销所有!这点儿痛苦比起你加诸于我的,只是千分之一。咱们不必说再见。今生也不会再见。”
第三辑 闺帷暗香阳光男人,我用一生的漂泊成全你
暮色在窗外流。车厢内亮起,一盏盏小灯,四下里晕染着温暖的色调,渐渐起了睡意。苏握住我的手,轻轻哼起一首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我把头枕在手臂上,望着苏顽皮的笑容,小声附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突然就哽住了。两个人互相看着,无语凝噎,我的泪终于扑簌簌落下来。
“苏,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对吗?”
苏不说话,眼里噙满热泪。
三年前的苏是个开朗的大男孩,宽宽的肩膀,头发很黑,说话的时候眼睛很温和地看着你,流露出儒雅的书卷气。我们的单位离得挺近,快下班了,苏给我打电话:丫头,晚上我
们一起吃饭。我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着。苏过来时会打电话叫我下楼,他不知道我其实一直站在窗前,看着他从街角拐进来,晚风拂起他的短发,露出宽宽的额和浓密的眉毛。我看着苏慢慢地停下脚步,就飞快地关好门跑下去,绕到听着电话的苏身后,蒙住他的双眼。有时间的话我们就买了菜自己回家做。苏很会烧菜,切出白白细细的土豆丝,码好了教我。“小笨笨,好好学,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至少不会饿死。”不管在哪儿吃饭,苏总是把我的碗堆得满满的,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我习惯在大家纷纷动筷的时候,等着他把我的碗填满。别人笑,他一脸谦虚:应该的,应该的,照顾弱智儿童嘛。
苏不爱洗碗,坐在厅里看电视。每隔一会儿走过来张望一下。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哦,没什么,我看看你。我们家那只猫,一会儿没动静就不干好事……我抓一只黄瓜塞住他的嘴。
最好的感觉是和他手牵着手逛街去。我常常抱怨楼道太黑,他也不揭穿我,他总是很大度地张开双臂,说:来吧。苏的手臂特别有力,他有时候抱我下楼,有时候背我下楼,有时候一只胳膊夹着我就下去了。我在他怀里乱叫,他就笑得像个孩子。我们在晚风轻拂的长街上快乐地游逛,走累了,就坐在路灯下面,数来来往往的车辆。经常,我们打赌玩,如果三分钟内南来的车比北往的车少,我就要穿过马路,在众目睽睽下和对面的电线杆拥抱30秒。在小城闷热的夏夜,我们不知厌倦地玩着单调的游戏,笑翻了天。
秋天,苏带我去上海市场买了一件红毛衣,很纯粹很深浓的红色,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跌进去。我穿着它走在人流中,格外明媚。我们不熟悉路,在市场里兜了好几圈,出来时已是口干舌燥。苏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瓶绿茶,递给我。是很凉的秋了,手上的绿茶却丝丝分明地传递着苏柠暖暖的体温,一种很深刻的疼,在心里烧起来。
遇上天气晴朗的周末,苏就骑着他的旧单车哐当哐当来找我。车篓里放着话梅和水,车后夹着报纸和书,苏拎起我放在车梁上,故意骑得东扭西歪。一路笑声,身后溅起一大片一大片明媚的阳光。
春节过后,我和苏再也不能一起上街了。因为有人说闲话,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交往了。我们第一次有了争执。在马路边坐到深夜,苏始终紧紧地抱着我,他说:傻丫头,在这乱糟糟的社会里讨生活,没有我,你怎么过?
我知道他是真的放不下我。后来我就只能在很深的夜里见到苏。我们还在街上一遍遍地走,还玩着“谁是傻瓜”的游戏,心里却藏着挥不去的哀愁。有一次苏把我送回家,我又独自跑了出去,在广场的石凳上写了一行字:天若有情,明天落雪。早上起来一直刮大风,夜里就真的下雪了。我说,苏,这是为我们落的雪啊。苏拉着我的手在没有行人的街上滑雪,在草地上滚雪球,选一块最干净最平整的雪地,踩上两行歪歪的脚印,大脚套着小脚,你的,我的,我们俩的……那真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童话里只有苏和我。第二天几乎所有的雪都化了,广场上却留下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引得路人驻足——是我和苏的杰作。我站在笑呵呵的人群后面看着笑呵呵
的雪人,流下了眼泪。他们都不知道雪人的心。
后来在一次很凶的争吵之后,我们终于分手了。我每天夜里都搬一把小椅子坐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