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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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丽丽骗了他,原来是林思扬高中的那几个小混混同学来了。丽丽还笑着说你又受骗了。林思扬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那几个哥们儿在家没事干,到这儿投奔来了。林思扬是个学生,没有经济来源,当然帮不了他们什么忙。不过好久不在一块儿的兄弟们聚在一起说了许多想念的话。那晚林思扬被灌了个大醉,不省人事。最后丽丽把林思扬拉上了出租车,带到了她那儿。第二天林思扬醒来,竟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睡在丽丽狭小的小床上。而丽丽已经穿戴好了,买好了早点笑着让他快起来吃饭。至于晚上有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林思扬也说不上来。当时林思扬就懵了。早饭也没有吃,爬起来就奔向学校。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夜不归宿的消息已经飞速地传开。他没有办法,先去办公室说明了夜不归宿的原因,又辞去了他担任的所有学校里的职务。
童皓对林思扬的经历还是持同情态度的,当然还有许多惋惜。可童皓还是有许多不懂,为什么林思扬要千方百计地摆脱掉他高中的朋友们?关于丽丽,他不喜欢她,这个可以理解。可是其他的朋友们呢?他们曾经在一起欢笑,一起悲哀,甚至一起奋斗过。童皓想不明白。林思扬告诉了他原因,一个简单的道理:因为他们没有同他一样,考上大学。其实在乡下人的眼里,大学就是人生的分隔点。而林思扬就是走过来的人,就是一个通过奋斗而幸运走过来的人。当然这里有林思扬的自己狭隘的看法,但这也涵盖了他对未来的看法,对光明前途的希冀和追求。林思扬还阐明了他所谓的“朋友”的含义,“朋友”说白了就是以后的“依靠”。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那些从乡村来到城里成天吃喝玩儿了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能是他的未来的“依靠”吗?还有更现实的,就是现在他们已经把林思扬当成了他们未来的“救命粮”。童皓没有经历过,当然不能完全明白林思扬的个人看法。童皓懵懵懂懂,他是在城里长起来的孩子,没有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从小到大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童皓知道一点,就是林思扬所说的经历他相信。他完全相信。更何况他自己也目睹过。童皓敬佩林思扬,如果原来说是欣赏,欣赏他的帅气,他的才干,他的处事周全。那么现在就是敬佩。敬佩他的坦然,以及他脸上所洋溢的对未来的自信心。
在人生漫漫的道路上,一个人可以迷茫,可以失落,当然犯或大或小的错误更是在所难免。一些事情重要的不是结果,相反重要的是开始,一个新的经历的开始。重要的是当你明白你的过失之后,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怎么去反思,怎么去弥补,怎么去改正。这样一个人才会不断地真正勇敢地走下去。尤其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他明白了这一点,做到了这一点,往往就宣告了这个人思想已经趋向成熟。
当然童皓还经常想到“单纯”,如果每个人都能单纯的看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那这个世间不就没有了谎言,没有了虚伪,没有了狡诈。只剩下真实、美丽和善良。那么这个世界不就更加丰富多彩了吗?但这终究是童皓自己幻想的天使之梦。
林思扬的经历也是童皓天使之梦的破碎。之前,童皓几乎把林思扬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守护神。每当心里有什么委屈,或是迷茫得找不到方向的时候,林思扬总是神仙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身旁,为他开导,指点他该怎么做,该怎样相信自己和别人。而现在童皓觉得这个想法好可笑,好幼稚。对啊,“人不为己”那为谁啊?但童皓想不出来,林思扬为的是什么。
林思扬终究不是童皓梦中的单纯的天使。
童皓知道没有完美的人,他甚至不相信字典里有这个词。以前,现在,以后,都是这样。他觉得有自己所欣赏的人就行了。欣赏他的一切,包括鲜为人知的一面。童皓心里还存在一丝幻想,那就是袁牧。童皓欣赏林思扬,但他更欣赏袁牧。他想或许袁牧就是那个人。童皓甚至始终认为袁牧没有鲜为人知的一面。他有的,只是单纯,只是个性。这一点,童皓自我感觉很清楚。
童皓当天下午去找了袁牧。杨飞说他出去了,可能去市区了。还以为你跟他在一块儿。童皓问去市区干什么呀?杨飞说你不知道么?他在市区找了一份工作,隔一周去一次。
下午吃了晚饭刚到宿舍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童皓的手机就“嗡嗡”振个不停。童皓以为是袁牧,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
“喂。小皓,我是爸爸。”
童皓惊喜:“爸?你出国出差回来了?”
“刚回来。不过休息几天还要出去。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似乎从小到大,所有的父亲一直就是只关心这个问题。
“还行。”童皓自有与父亲交流很少。爸爸突如其来的问候,童皓有点措手不及。
“童皓啊。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就是出国学习的事。我问过你妈妈了,她说你现在还不想出去,为什么?”
“我……”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英语?没有事,这一阵子我不是很忙,正好有空。你先出来在那边的华语学校呆一段时间,英语不是个大问题的。”
“爸……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准备什么?”
“我还是想念完大学在出去。等拿了学士学位证书再出去。”
“……那好。就依你吧。”父子间的慰问就是显得很少又仓促。说完了正事,没有多少的嘘寒问暖,就双双挂断了。
童皓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就是对袁牧真的动了感情。现在他是深陷火海,不能自拔了。
傍晚童皓去楼下打水,在楼梯口碰到了匆匆赶来的袁牧。
童皓问:“下午干吗去了?”
袁牧说:“在市区找了一个小工作。在一家酒吧当服务员。不过很是累人。回头就把这活给辞了的。”袁牧说得很是认真。
果然在周日,袁牧约童皓同他一块儿市里把工作给辞了。半路上,袁牧的手机铃声大作,接起来,里面吵吵闹闹的,听不清声音。袁牧说一个朋友找他要上他家里去玩,让童皓也跟着一块儿去玩。童皓说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袁牧自己去了。童皓不想回去,自己在街上溜达。
不觉已近黄昏,童皓在旁边的小吃店吃了点面,见天快要黑了,他准备回去,刚一出来门,却见袁牧匆匆的背影夹杂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向了公路的另一端。童皓很是纳闷,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袁牧不紧不慢的步伐足足让童皓跟着穿梭了两个路口。这一带童皓不熟悉。因为这里离学校比较远,离市中心也不近,位置比较孤僻。天完全黑下来,华灯初上,这里显得异常热闹,而且来来往往的基本上是一些穿着花花绿绿的青年男女。童皓恍然大悟,这里是酒吧一条街。童皓后悔跟了来,袁牧应该是来这儿的酒吧辞职。万一让袁牧知道了就不好了。他准备回去,却见袁牧顿时不见了人影。童皓跑上去,环视周围,突然他怔住了,眼光低低地向下一瞧,要不是从地下漫散出来的明亮的光线映得他耀眼,他还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条地下街。童皓跟了上去,进去了,又寻到了那个行色匆匆的背影。这一条地下街童皓来省城的时候听表姐说过,表姐说省城的地下街很大,很长。那里卖什么的都有。尤其是晚上,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异常热闹。不过,表姐也说那里也是省城比较乱的一个地带,抢劫、偷盗之类的事经常发生。童皓发现这个地下街的确很宽阔,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又想起表姐说过的其他的话,看着身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不觉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他仍然紧跟着袁牧,越是这样,童皓越是想知道袁牧到底来这儿干什么。终于,童皓停了下来。他看见袁牧拐进了一个外观五颜六色很是闪眼的酒吧里。童皓在酒吧外观望了一阵子,才不自在地进了酒吧。
童皓进去了才注意到:进出这个酒吧的基本上都是些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而且个个装扮得时尚前卫,艳丽无比。他们欢笑着,手拉手,毫无顾忌地谈笑风生。童皓呆住了,以前同袁牧交往的画面顿时像过电影般映现在脑子里。他呆滞主要是因为,透过稀稀疏疏的人群他看见不远方,他自己所爱慕欣赏的男孩正坐在一张精致的简单转椅上同一些时髦男女兴致大发地聊着天,尽情地放纵着。这个男孩无疑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主角。穿在男孩身上的已经不是学校里宽大的休闲服,随之取代它们的是泛着丝光的紧身浓黑色皮衣。尤其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卡在双耳上的反着银光的耳环和套在颈上的闪闪泛着金色的项圈。但最让童皓入目的却是他摇摆着的左手,在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三串不同色泽的手链。尽管隔着数米,手链的三种不同的黄、蓝、红颜色还是清晰地映入童皓的眼帘……
第十章 伟大而幼稚的决定
童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一路上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林思扬曾经说过的关于人生哲理性的话。回到学校,童皓也一直打不起精神,他多么希望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错,于是他心里就一直神经质似的默念着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那人绝对不是他。那人绝对不会是袁牧。
但这终究是童皓的神经质。
晚上杨飞找到童皓,问袁牧去哪儿了,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又说系里查房,幸亏系主任今天没有亲自来查,要不袁牧可就惨了。杨飞还啰里啰唆地说我们系同你们系不一样,事特别多,管得严,周六还查房。
其实杨飞说得什么,童皓已经听不进去了。现在在童皓脑海里闪现的疑问和念头,就是袁牧去的那个酒吧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生性腼腆的童皓竟有了前去探问的念头。明知是袁牧骗了自己,可他还存在希望和幻想,袁牧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就像林思扬那样,就像自己一样。童皓为自己找着理由。
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周日,童皓又来到了这个酒吧的门外。此时,站在酒吧门外的已经不是学生打扮的童皓,乍是一看,简直就是社会上的耍浪的小酷哥。童皓进了酒吧。由于是白天,酒吧里的人比较少。童皓刚一进去,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就凑上来搭话。女人说话尖锐,使童皓想起了丽丽,不过她比丽丽要老成许多。
女人油腔滑调地问:“这位帅哥,好面生啊。好像是这里的稀客啊。”
童皓尽可能地应付:“这么说你是这里的常客了。”
女人笑了:“聪明!我就喜欢这样会说话的!初来乍到,一看你那俊俏秀气的脸蛋就是‘初学者’。不过没有事,跟着你姐姐我混。说吧,你想怎么做?”
童皓不明白她的话里“专业术语”,但他知道里面缠绵的含义。他耐不住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直截了当地说:“我直说吧。我想找一个人。”
女人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很客气地说:“男的还是女的。女的我可帮不了你。”
童皓说:“男的。”
女人说:“说吧。你要寻觅这里的哪位帅哥?”
童皓说:“这儿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吗?二十岁左右。”
女人说:“这儿哪一个小伙子不是英俊潇洒,哪一个不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童皓补充说:“他个头和我差不多高,经常穿一身黑色皮衣。对了,他的左手腕上带着三个手链。三个不同颜色的。”
女人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小飞子吧。小飞子经常穿一身黑色。不过他手上的链子是三种不同颜色的吗?”
童皓疑问:“小飞子?”
女人说:“对。这儿有个规矩。来这儿的人是不问别人的真实姓名的。一般都是姐姐弟弟的叫。”
童皓说:“你确定就是他?……他昨天晚上来过这儿。”
女人有点不耐烦,反问:“那你怎么昨天晚上不来这儿找他?”
童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昨天有事。”
女人笑了,说:“小飞子一周来一次,有时候是两周来一次。小飞子在这儿很受欢迎的。他好像是学艺术的。还会表演。是个全才呢。怎么你是他的弟弟还是哥哥?”女人也许看出来童皓和袁牧的面目有许多相似之处。
童皓说:“不是。我是帮一个朋友打听的。”
停了一阵子,女人笑眯眯地盯着童皓:“你想怎么做?”
童皓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脸色绯红地说:“对不起。我不懂你说的话。我还有事。”
童皓边说边起身离开。女人在后面挽留着:“我会让你满足的。别走啊……”
童皓飞一般地逃出酒吧。心想再也不来这种肮脏下贱的地方。当然,童皓现在最多的是悲痛和失望。袁牧,小飞子,时髦女人,在他的脑海里搅在一起,乱成一锅粥。在回来的公交车上,他还在想,先前童皓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希望真的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错,那人绝对不是他。但现在,那人是袁牧,无疑。
童皓哭了。默默地直往下掉眼泪。
星期一的时候,童皓还是振作了精神,像没事人似的跟袁牧提了提工作的事。童皓问:“你的那个工作辞了吗?”
袁牧说:“没有。我想继续干下去。这样能多挣点钱。反正现在功课不是怎么的紧。不如出去找点事做。”
童皓问:“那是一个什么工作啊?”
袁牧说:“啊。无非是服务员。”袁牧答得很干脆。但童皓看得出来袁牧脸上显现的那一点紧张。
童皓继续问:“在那儿都是干什么?”
袁牧说:“无非就是服务生呗。”
童皓寻根刨底:“是给人家端盘子还是打扫卫生?还是有更好的职务?”
袁牧说:“我能干什么呀。无非是打杂呗。”这是袁牧不耐烦地敷衍,童皓看得出来。童皓斜着头瞅着袁牧的耳根,他发现上面并无明显的耳洞。袁牧问他看什么。童皓说感觉你扎耳洞应该比较酷一些。袁牧笑笑不说话。
这件事究竟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对童皓来说。在这个晴朗的傍晚,天刚刚擦黑。童皓又一次的来到了这个酒吧的门外,他呆在离酒吧不远的一个小角落里一眼不眨地观望着人进人出的酒吧门口。这次童皓没有跟踪袁牧,他只是感觉袁牧一定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建筑物里面。因为今天在学校童皓没有看见袁牧,而且今天又是一个星期天。童皓突然快步走向酒吧,但在酒吧门口停住了,没有进去,直挺挺地站在酒吧门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不会等到他要等的人和不想看到的结果。
袁牧还是出现了。那时天已大黑。他同一位衣着前卫的男孩说笑着从酒吧里走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双目注视着他的童皓。在闪烁耀眼的酒吧霓虹灯的照射下,他看到的目光中充满疑惑和气愤,但更多的是悲切和失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袁牧惊奇加慌张:“你怎么来这儿了?”
童皓反问:“你不是在这儿上班吗?”
袁牧把童皓拉到一边。袁牧平静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童皓问:“你觉得现在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袁牧说:“……因为我不想再欺骗自己。”
童皓说:“欺骗自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