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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灞桥风雪飞满天-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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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翔早已看准地势“驼龙”伏雄语声未落,早已身形一闪,如惊鸿一瞥般穿空而去。
  “驼龙”伏雄江湖历练何等老练?早已蓄势而待,见李翔身形一动,早已腾空而起,疾如鹰隼,随后追去。
  李翔在前犹如丧家之狗,架起“八步赶蝉”轻功嗖!嗖!嗖!已出十丈之外。
  “驼龙”伏雄流星赶月般随后追去,二、三起落之后已迩近一丈有余,黑暗中,只见两条黑影在驰奔着。
  李翔回首一瞧“驼龙”伏雄与自己距离已不及五丈,不须两里之遥,定被追上,忖道:“如被这驼鬼追上,这一世英名算是付诸流水了,武林中将不再有我李翔这字号。”他想起妻弟四十年前,走火入魔,日受阴火焚身之苦,若无自己前往五陵墓隧中取那三粒“九转金丹”世上只“妙手回春”梅柏样之“九芝回天丸”可治;但梅老儿与自己不但没有交往,反因匡超之故,结成死仇……
  他见“驼龙”伏雄逼近一丈左右,忙奋身前奔而去,幸他对凤阳一带地势甚熟,不远处已隐现黑黝黝的一片丛林,心中大喜,只要能进入那丛林中,谅那驼鬼亦无可奈何。
  “驼龙”伏雄数十年江湖独行,足迹踏遍南北十三省,对各处山川,丛林均熟记胸中,今见李翔往丛林处直奔,岂有不知他心存何意之理?但武林中一人一诺千金,不便喝止,只有在轻功上取胜了。他奋力而为,就像是脱弦箭矢,半里之遥又接近了一丈有余,但要想立刻追上实非件易事,转眼之间,离丛林已不及十丈,三两起落之间,就能躲入林中。
  李翔不禁心中大喜,猛提一口真气,三两起落,已隐没丛林之中……
  “驼龙”伏雄一步之差,不能将他追上,暴怒异常,发鬚蝟戟,对准李翔没处打出一掌!只见风劲山涌,排空驳云,狂飚及处,数株径尺参天古木,应掌而断,轰隆鸣雷,枝干倾折倒地,哗啦不绝,宛如排山倒海,枝叶溅飞冲天,尘砂瀰漫如雨,威势着实惊人;漫天尘雾中,突然传出李翔之声道:““驼龙”伏雄别发狠,你我仇是结实了,总有一天再与你见个高下。”尾声之时,人已出了一里之外……
  “驼龙”伏雄一声不响往来路奔去,半途中,会见了鄂氏兄妹,鄂逸云问道:“伏大叔,可曾见到长孙公子?”
  “驼龙”伏雄躬首禀道:“少侠似是受伤不轻,已往南而去。”
  鄂逸兰耳闻长孙骥受伤,心如刀割,忙道:“伏大叔,你既知他已受伤,却不留住他,如若中途有什……”她连说出两个“他”字,不禁粉脸羞红,本来还想说些甚么?可就说不出口了……
  “驼龙”伏雄面有赧容道:“姑娘所责甚是,只因少侠已自行疗伤后才走的,老奴却被李鹏飞缠住。”
  鄂逸兰在月光下见“驼龙”伏雄面有赧容,知自己无意之间出言过重,忙道:“伏大叔,总是姪女不会说话,你得多担待点,逸兰在此向你赔礼啦。”
  “驼龙”伏雄自幼看着他们兄妹长大,岂有责怪逸兰,同时对主人生气之理?於是他忙道:“老奴不敢。”
  鄂逸兰先听长孙骥受伤心中大急,后闻已运功自疗,心中的大石已落下。此时又现出一片天真之态,撒娇地拉着“驼龙”伏雄右手一阵摇晃道:“伏大叔,我们得赶快跟下去看,到底长孙少侠为了何故?日夜赶程南下。“
  “驼龙”伏雄此时哈哈大笑道:“姑娘有命,老奴岂敢耽搁?我们动身就走。”说话声中,人已出了三丈之外。
  鄂氏兄妹亦架起轻功追随而去,只见三缕青烟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且说长孙骥与“乾宫真人”对上了手;一个是“八卦门”首座宫主自命不凡,一个是峨嵋未来掌门,又是天悟禅师得意高足,复受“灵鸷生”授释道两家心法,及掌剑奥奇招术,岂是等闲?两人斗到激烈处但见两条白虹上下翻飞,在夜空中飞舞,风声虎虎,只有两条黑影乍分乍合,已无法分出谁是长孙骥?谁是“乾宫真人”?
  此时,不但看得“离宫真人”心惊肉跳,就是吴岧也被这一场武林罕见的一场激斗吸引得呆在当场!
  夜更浓,风更重,寒气逼人,才使吴岧骤然精神一振,忖道:“看长孙骥与”八卦门“老道均非易与之辈,若霍当家与”银发无常“拚到两败俱伤或是精疲力尽,再想夺取”月魄剑“只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他回首一瞧“银发无常”与“三阴秀才”也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
  原来“三阴秀才”的寒阴剑法所激起的风柱,只能将“银发无常”
  困住,一时三刻之内想制对方於死地,实无可能,何况范异只是绑手绑脚,并非真败。
  范异虽然一时大意被对方所造成的风柱困住,但他乃武夷二怪之一,并非盗名之辈,武功自有其造诣,一见情形,就知空怒无益,忙平心静息,气聚丹田,劲注四肢,运起护体罡气,护住全身,手中哭丧棒幻起一片幕影,四方八面犹如一堵围墙,阻住那阴寒之气。
  他们二人所使均是一种最耗真力的奇功,因此三个时辰下来,各自觉得时有真力不继之象发生,但谁亦不敢大意,偶一不慎随即血染当场。
  吴岧虽想上前略助霍天奎一臂之力,先除“银发无常”以绝后患,但他不敢接近那风柱,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突然一声暴喝,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顿时黑暗中闪起一蓬火光……
  第廿一章 怒惩淫贼 仙子插手 乾宫真人 自取灭亡
  清晨!
  深秋日丽,云淡风轻,鸿雁南飞,嘎嘎长鸣,官道上枫红柳衰,黄尘弥天。
  官道上,此时出现一辆两匹健驴,四面布幕垂遮的驴车,车辕上坐着一个浓眉环眼的车把式,不时长鞭疾挥,破空之声连响,车后紧紧跟随着三匹骏马,骑上三大汉俱是太阳穴鼓得高高的,青色劲装,背负兵刃,满脸横肉,一望而知是武林中人。
  这辆车可有点奇怪?在这晴天朗朗,秋高气爽之时,竟将车帘放下,将四周封得密密地,不留下一条缝,这实透着邪门。
  原来这车内斜躺着两个女性,一个是中年妇人,秀发披肩,面目娟好,一双大足的“余仙子”身边有一条沉重鸠仗,通体乌光闪烁,竟是精钢打成。
  躺在“余仙子”左边的是一年约十七、八娇艳如花少女,穿着一身白色罗衣,右手被布条裹着,似是受了伤,如今正闭目假寐,眼角处淡淡地挂着行行泪痕。
  这少女正是云台山下被掳的阎小凤。
  远处,有五男一女渐渐迎面而来,其中有老、有小,还有一个长得很滑稽的小和尚。
  此六人正是离开徐州,迳奔云台山之姜虚、余仁与同一班男女少侠。
  驴车云驰电掣地在官道上疾驶,车把式似是有着大急事一般,连连挥鞭催驴赶路,不时留意身后一切动静,车轮辘辘,荡起一片尘烟。
  姜虚一行六人足不沾地的奔走。
  两拨人马相对而行,顷刻之间,人车相距不出一丈。车把式暴喝一声,道:“老鬼,你们找死,还不赶快让路?”
  车后骑上一斜眼中年一脸猥琐地道:“好漂亮的小妞,可惜大爷要赶路,不然今天可要乐她一阵……”
  姜虚尚未开口,一旁可恼坏了白云飞,一长身,未见他使的是何招式“啪……啪……”连声,已赏了那斜眼大汉两记耳光,只打得那大汉两颊肿得老高,嘴角血水直淌。
  白云飞不为已甚,却又从车顶飞回原地,脸上愤怒之色略平,口中却冷哼一声道:“这一阵够你乐的了罢?”
  车把式见状大怒,喝道:“好小子,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说着,一抖手中长鞭,三尺多长的一根软皮鞭,立即笔直,力透鞭梢,直点白云飞面门。
  白云飞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鞭梢迎面而来,身形纹丝不动,仍然伫立道上,神态从容,不闪不避,对这根长鞭似是视若无睹!“飞龙剑客”这种神态,真是大胆至极,不但大胆,而且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
  车把式乃是蓼心洲一等一高手,在江湖上亦是有名人物,只因沉迷於“余仙子”色情诱惑下,甘於裙下称臣,平时自视甚高,今见白云飞目无余子,心中不禁更为愤怒,嘿的一声冷笑,冷笑声中,暗运真力,贯透鞭梢,又增加了二成劲道,疾点过去!
  可是他没想到白云飞若非身负绝学,无有克敌制胜之道,焉敢如此大意,将生命儿戏?眼看鞭梢距离白云飞之面门不及三寸左右,才见“飞龙剑客”猿臂倏抬,伸食、中、拇三指,疾向长鞭拑去,出手快逾飘风,疾如闪电,端的又准又稳,迅捷无伦。
  车把式心头不禁一震,忖道:“好小子,你也太小瞧你家大爷了,别说这是一根皮鞭,就是一根草绳,经我运起真力贯注鞭身,何异於一支齐眉杖?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究竟有多大功力?胆敢这般欺人。”
  车把式心中刚动,鞭梢已被白云飞三指轻轻拑住,别看只是那么轻轻地,却比一把钢拑拑住更为坚牢,在车把式来说,是有心要让白云飞拑住,给他一个大苦头吃,当场废掉那小子一只手,藉消心头怒火,但他也自负太过,忽略了白云飞,他不想想“飞龙剑客”若无真才实学,焉然敢一出手就抓对方手中的兵刃武器?
  白云飞三指刚一拑住鞭梢,车把式本是存心蓄势,立即吐气扬声,暴喝道:“撤手……”同时,运起八成功力,猛的一抖一震,这一抖一震,论力量不下五、六百斤,在车把式心中满以为白云飞定然发出惨嘷,一只手臂也必立废当场;怎知出乎意料之外?这一抖一震之力,不但未使对方发出惨嘷,而且仍旧俊面含威,伫立当场,身躯连晃也没有晃一下。
  车把式先是怒,继即惊,旋即大惧。
  这时,场中匡秀华与斜眼大汉已经是动上了手。
  原来匡秀华连日累受委曲,这一口气郁在胸中,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再加上斜眼中年大汉口出不逊,犹如火上加油。一时无名火起,一手护胸,杏眼圆睁的盯着斜眼大汉。
  当白云飞三指拑鞭之时,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道银虹过处,长剑已掣手中,娇喝道:“不开眼毛贼,快些报名受死!”
  骑上右首大汉冷笑道:“看不出这小妞还是练武家子呢?这可合我”花花太岁“的胃口了,美人儿,性急甚么,待俺“花花太岁”陪你玩玩。”
  匡秀华脸色陡沉,喝道:“淫贼,看剑!”声出招随,莲足一顿穿空而起,一招“开门见山”凌空刺向“花花太岁”眉心穴。
  出势电疾,瞬眼即至“花花太岁”武功不弱,一长身已甩钉离鞍,飞身落地,右手一晃,点穴已掣手中,喝道:“丫头,急甚么,我们慢慢地玩不好么?”
  口中说着,手下也不闲,踩洪门入中宫,一招两式,上刺“期门”下点“阴穴”招术下流至极。
  匡秀华粉脸飞霞,银牙紧咬,侧身滑步闪开三尺,反手一抖,一道匹练生出飞弧寒光,攻向“花花太岁”笑腰穴。
  匡秀华家学渊源,艺业果然不凡,手中剑式却是其父技压武林之“生死笔”蜕化而来,玄诡沉厉,一连攻出五剑。
  “花花太岁”一时大意,被攻得手忙脚乱,尚幸他武功不弱,左闪右挪才让了开来;他因一招大意,当着众人之前,落得只有躲避之功,不由羞愤无地自容,暴喝一声,点穴一招“指天划地”硬架来剑。
  匡秀华岂肯与他硬碰硬打?招化“无孔不入”斜斜从“花花太岁”如幕影中缓缓刺入。
  “花花太岁”大吃一惊!不知这是甚么招术?能冲破幕,双足连踩,过宫换位疾退一丈有余;饶是“花花太岁”闪避得快,仍旧迟了一步,胸前己被划破一条三寸来长的伤口,鲜血汩汩外流。
  斜眼中年大汉一看,顾不得甚么江湖规矩,挥动手中七节鞭,喝道:“丫头居心狠毒,你是找死!”说时,七节鞭已向匡秀华拦腰缠来。
  匡秀华闻声知警,长鞭未到,已自“一鹤昇天”身躯往上一提,凌空一丈有余,突然双臂一振,穿空斜飞,一招“力劈华山”疾向斜眼中年大汉头顶落下。
  斜眼中年大汉吃白云飞两记耳光,正愤填胸,急欲找场挽回颜面,见匡秀华长剑破空而下,随即滑步、转身、出手,一连串动作,俱见火候,尤其手中七节鞭宛如长蛇般,伸、吐、点、缠,招招不离要穴。
  匡秀华岂是省油之灯?亦使出浑身解数,一支长剑,劈、挑、刺、斩,式式玄诡辛辣,不出十招,匡秀华已欺近斜眼中年大汉,逼得他连连后退不止。此时,车后其余二大汉见斜眼中年大汉连连遇险,同声暴喝,舞动手中兵刃,围攻而上。
  白云飞虽与车把式较力,但亦眼观四向,耳听八方,今见三大汉即将围攻匡秀华,不由大急,其实那三个大汉能对付得了匡秀华么?即使能,姜虚岂肯袖手旁观?只不过他是关心则乱,所以,右手一挥,立将长鞭夺过手来,喝道:“倚多胜寡,算得哪门子好汉?”一招“八方风雨”立即幻现出一片如山的鞭影,挟狂飚,威势万钧的挡住三大汉。
  这是甚么鞭法?怎么一出手招式,就有这大的威力?真是见所未见;尤其斜眼大汉更是骇然,他手中虽也有一支长鞭,但与白云飞的招式比来,简直就像小巫见大巫;但他岂是甘心认输之辈?何况他见是白云飞,不由忆起两掌之辱,恨不得一招将他废於鞭下,但那大汉却有自知之明,喝道:“点子棘手,并肩子,先废了这小子。”
  其余二人听罢,顾不得再去斗匡秀华,各展平生所学,妄欲先将白云飞废了,然后再擒匡秀华。
  哪知白云飞乃天南奇人“洱海渔隐”传人,武学渊博,武功何等高强,只见他满脸含笑,不闪不避,视若无睹,待到三般兵刃攻到近前,才向左一挪闪出一丈,右手鞭化“孔雀开屏”迅捷无伦地幻起一片鞭影,封住三支兵刃,反手一招“横扫千军”疾缠三人中腰。
  三大汉何时见过这等奇诡迅速的招术,忙各自闪出八尺左右,才避过这一式,怔在当场。
  白云飞趁机甩鞭取剑,一跃而起,左手剑诀一领,剑化银虹“嗖!嗖!嗖!“紧连攻出三招七式。
  那车把式此时亦被匡秀华攻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尚幸匡秀华对敌经验缺乏,有几次机会均平白错过。
  红日渐渐高挂长空,场中激斗仍未停止,但使人奇怪的,那车内竟无半点动静,不禁令姜虚暗暗称奇。
  他禁不住那奇异的诱惑,突然闪到车前,伸手正想揭起车窗之时,那灰色车帘竟无风自动飞起。
  姜虚江湖经验何等老到,看他虽然是平平淡淡地伸手去揭那车帘,但他忘不了江湖上种种奸诈,早已留神戒备,今见车帘竟自动平飞迎面而来,遂运足功力劈出一掌。
  他这一掌怕不有千斤之力,但只能将车帘在空中略为停顿,仍旧平飞而起。
  姜虚见一掌竟不能将它劈下,知车内隐有高人,在未判清对方功力之前,忙疾退而回。
  这只不过是瞬眼之事,姜虚进得快,退得也不慢。
  就在这时,突闻一声:“住手!”
  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可见此人内功已达登堂入室的火候。
  场中双方各自虚攻一招,退后一丈有余。
  匡秀华睁眼一瞧,原来车辕之上已伫立一四十左右的妇人,秀发披肩,面目娟好,星目中射出炯炯精光,眼角深刻多条鱼尾纹,一双天足,手执着一条沉重鸠仗,通体乌光闪烁。
  原来竟是“余仙子”。她环视了一眼,暴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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