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1-18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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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开水,又能烧烧面条,还能吃吃火锅什么的。吃火锅时,把牛肉片什么的刚扔进壶里捂着的时候,罕剑他们就用筷子
从壶嘴里伸进去夹其他的东西,那情形真的是说不出的诡异。
吃多了汤汤水水后,罕剑又发明了用易拉罐烤肉法:找一个干净的易拉罐,去掉整个瓶口,并把边缘剪成齿轮状,然后
把易拉罐倒过来罩住一只燃烧的蜡烛,等罐底凹坑被烤热后,就可以开始烤肉了。这样烤出来的肉,干净、卫生,没有
烟火气,唯一的缺点是产量太少,520的四个小人常常为了一小块烤肉扭打在一起。
如此这般,520过了一段花天酒地的生活,但后来事情还是败露了。原因是隔壁邻居来借热水,罕剑很热心的告诉他提
最满的那只。那人也客气,拎了最轻的那只走了,于是,520刚刚做好的一瓶贡丸汤就这样咕噜噜的滚进了他的洗脸盆
里……
以男生寝室的龌龊程度来说,没人打包票这个寝室的人是不是将贡丸捞出来吃了,但从此以后,隔壁寝室的人打520经
过都喜欢进来摇一摇热水瓶。而热水瓶煮面、饭和热水壶火锅也在寝室楼里流行开来。
硕大的幕布前躜动着摇摇晃晃的头——今晚,上面安排我们几个连的人自带小板凳坐在操场上看露天电影。
晚上的风大,刮得幕布总往一个方向斜,于是幕布上的英雄就歪着嘴巴唱:娘啊,儿死后,你要把儿埋在那洪湖旁,将
儿的坟墓向东方,让儿常听那洪湖的浪,常见家乡红太阳……
我支着下巴坐着,肉体摆放的栩栩如生,灵魂却在三维空间来去自如。
晚上看片也没来,姓褚家伙到底哪里去了?
那个拽得乱七八糟小心眼得一塌糊涂的家伙真的因为那么一点巴豆泻的见不了人?
还是,终于对随队操练厌倦了?
大概……如此吧……
心情,不爽……
这种感觉,不是愤怒,也不是惶恐,就是有一只手一直很恶意地在心里某一处挠着,让你不得安宁。若刻意去寻找,却
说不上这种感觉从何而起,无可奈何的,就像现在时不时的在人群中弥漫开的屁——你不知它从哪里而来,却知道自己
极度不痛快。
“小四~~~武大郎是不是真被我们药死了?”一边的阿牛又开始聒噪。
我哼。有的人天生是菟丝草,做不成树,就好像阿牛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就做不成格西门庆,合该是王婆。
河西走狼掇一条小板凳流窜到我一边:“罕剑,褚老师哪里去了?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呢?”
我脱力道:“你们干吗都以为我该知道?去电线杆贴寻人启事去!”或者该组织人去污水管道打捞。
军训辅导员多是些年轻的讲师,有些还在职读研究生或博士生,一段时间下来后和学生勾肩搭背一起作奸犯科的不在少
数。我们六连和褚泽林之间虽然不像其他连队的一样“君不君臣不臣”,但昨天一场篮球赛之后,褚泽林的FANS竟一
下子爆增,今天眼见他们的英雄没出现,一个接一个的找我打听下落。
“罕剑同学,你们褚老师哪里去了?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呢?”
我靠,这次又是谁?
回头,竟看到我们连长夹一条小板凳挤过来。
等电影散场的时候,我已经被迫同意去辅导员住的地方打探打探情况。从前可没见对褚泽林有多热心的连长居然信誓旦
旦群众反应我和那家伙关系良好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我靠!这群众都什么眼神啊!
我踩着月色翻山越岭去辅导员住的地盘时,委屈得只想对着天上的月亮嚎一嚎。
褚泽林的窗口一片漆黑。
“褚老师~~褚老师~~~”小小声敲两下门,果然没回音。
诸位看好了,找褚泽林这事儿完全不是我主动的,我是被逼迫的。好,现在我已经来过了,任务完成了,走人~!
但,走不出十步,我又跟个回力镖似的转回褚泽林的门口。
怪只怪当初褚泽林叫我整理房间的时候干吗给了把钥匙;给了也就算了,为什么我会忘了还?忘了还也就算了,我干吗
记得这事;记得也就算了,我干吗还在来之前把钥匙翻出来?
只好自我安慰,如果褚大教授被卡在马桶里了也得叫人来救援对不对?再如果他害全区的下水管道堵了就不好了对不对
?
打开门,一阵热浪夹一股臭味袭来……
大惊,才一天而已,这么快尸体就腐烂啦?
我摸索到灯的开关,头顶的日光灯闪了闪,整个房间顿时雪亮起来。
房间的惨状叫我竖线满头……这个,难怪房间有这么另类的味道……说猪圈都污辱猪了,褚泽林他是小强吗,这样的环
境居然能存活的下来……
不容我多做感慨,房间左角的床上,褚大教授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被窝里,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这个叫我们遍寻不着的家伙该不会就这么窝在房间里睡了一天吧?
我们无声的对视。
只觉春色浪涛汹涌扑面而来,我第一个反应是吞口水,褚大教授扒光了也很有看头啊。这样光裸着上身,再配合一点刚
醒来的慵懒与不知所措,真是活色生香,更添一份蛊惑人心的味道~~~
眼光从他的脸开始一点一点向下移,嗯,脸是完美的,喉结是性感的,肤色是健康的,肩膀是宽厚的,身材是一级的,
锁骨是漂亮,胸前两点是挑逗的,哦,居然还有腹肌……再向下,好可惜,腹部下面的内容被被子挡住了……
有种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中游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我说,请问,褚先生,巴豆的效果如何?而褚大教授根本就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难保
认不认得出我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他先发话了。
“啊?”
“手没关系了吧?”看来没认错人。
“诶?”
“把房间扫一下。” 什么?
妈妈的,这到底怎么回事!说完第三句话,褚大教授又一头扎回到被子里去了。
虽然很想把被子使劲一掀,叫褚大教授给我咕噜咕噜滚出来,但我的手已经自动拿起扫把打扫了……标准贱人,自我唾
弃……
当下悲愤地吟诗一首:
小小寰球,有一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这时,脚“咯”的踩到一个包装盒。
“××追风膏【功能与主治】祛风散寒,活血止痛。用于风湿麻痹,腰背酸痛,四肢麻木,经脉痉挛,扭伤、挫伤等症
。【注意】孕妇禁用。请在医生指导下使用……”
××追风膏?难道……
我拿着包装盒窜到床边。
哦耶耶耶耶~~褚大教授背部的皮上果然打着好几块补丁——啊,不,应该说贴着好几块追风膏。
原、来、如、此。
我一下子笑喷了。
说他年纪大还不信哪,闪腰了吧??
哎呀呀~~~真是太爽了褚大教授你也有今天~~~
对了,听说人在半睡半醒间最容易接受催眠?
试试又不会有损失。我凑近褚泽林的耳朵,轻轻问道:“褚老师,昨天打球时闪的腰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重复了好几次,那家伙总算含含糊糊回了句:“……没……事……了……”
哇哈哈哈~~~果然如此啊,大快我心啊~~~~~大快我心啊~~~~~
玩心大起,我继续催眠道:
“要对一个叫罕剑的人好~~~不许再使唤他~~~~~要给他买礼物~~~~要请他吃饭~~~~要给他A等成绩~~~~还要把你
身上罪恶的钱都给他~~~~把你的钱都给他~~~~~把你的钱都给他~~~~~把你的钱都给他~~~~~”
最后,催眠结束在褚泽林睡梦中丢出的一只黏性超强的臭袜子里……
“阿牛,睡着了没?”回到营房,早过了熄灯时间,我爬上床,把脚伸进阿牛的被子里,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他的肚皮,
叫他痛的不行不行又不敢放声叫只好捂在被子里呜呜呜,“喂喂,你不用担心褚泽林被巴豆药倒了,嘿嘿,那家伙是打
球太卖命闪了腰啊~~~”
想褚泽林当初使唤我那么多次,还在球场上叫我颜面尽失,我把他这点糗事曝曝光不算什么吧?何况只是告诉自家兄弟
而已。于是我把如何发现褚泽林受伤,如何套出话来洋洋得意地讲了一通——
——当然,如果那个时候我要早知道那天褚泽林不是舒舒服服睡了一天而是在医院的床上哼哼唧唧横了一天,又或者我
知道周围一圈家伙根本还都醒着,而且竖起耳朵听我说话,我就不会说的这么痛快酣畅这么淋漓尽致……
总之跟事实稍有点出入的褚泽林的这点糗事,在第二天,通过大家的歌之咏之流传开了出去,在全区各个角落凡有井水
处、都歌褚糗事,真个峥嵘勃发如春树……
还有,褚泽林的这点破事后一直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多久后还是经济学院的人喝酒时必须拿出来的下酒菜
。尤其在交国际金融学作业或期中期末考的当口,这点破事更是被经济学院的兄弟提出来发泄,传的甚嚣尘上,而且经
历从量变到质变,根据各自的需要,衍生出许多个版本。
理解一下我们吧,因为褚泽林正式给我们上课后我们才知道这个混蛋真的真的真的是太不留情面了。任谁被迫不眠不休
啃了几天几夜经济学英文原版读物都会很恶毒的想,这个褚泽林当初怎么就没泻死呢,或者他当初怎么就没半身不遂了
呢?
在我们毕业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被我们师弟师妹们的丰富想象力升级到“褚泽林卖命打球,累至便血,如厕时又不幸闪
腰,引发椎间盘突出症”的版本,那已是离题万里的事儿了~~~
唉,上帝保佑被褚大教授压迫学生,阿门……
只是,漩涡的中心总是平静的,我不知道这个将来的不老的话题在以流感的速度四处传播,褚泽林当然也,暂时不知道
——他若早知道了大概就不会有之后那个人狂奔狗狂叫的夜晚……
第十五章
经过一天的失踪,褚泽林再出现的时候,没受到我想象中的夹道欢迎的待遇,大概是大家的注意力给另外一件事情给吸
引住了——
今天,我们,要、打、靶、了,嘿嘿~~~~~
靶场上,兄弟们不时冲一起打靶的女生嘿嘿傻笑一把。
相较于清华大学那种男女比例6:1的沙漠,我们学校基本上是达到了1:1的小康水平。但雄性动物还是过剩,毕竟我国
的男女比例是116:100。结果今天我们六连被安排和所有女生连一起打靶。
首先是我们队伍上阵。管弹药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往我们的手里放十颗子弹。
沉甸甸的,黄灿灿的,一排放在手心。实弹啊!估计这辈子大概就这么一次接触真枪实弹的机会。我激动地心突突乱跳
。
不过等真趴在地上了倒没什么感觉了,照训练的瞄准好靶子,我屏住呼吸,虎口均匀加力,食指扣动扳机——“砰”一
声响,好像一个热水瓶炸开了,真没多少了不起。
但第一声枪响后女生就开始尖叫了,每张嘴里都发出阵阵不同凡响的声响,分贝绝对绝对比什么炮都要高,直刺你耳膜
。要知道∞只鸭子一起声嘶力竭地喊,那声威壮的,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早上开向靶场的时候,路上的其他男生连的人看我们,羡慕的眼神如飞刀刀刀见血,但我头痛的不行不行,就因为女生
的尖叫光想着就不寒而栗了。
可是兄弟们却对魔音贯耳一副极其享受的表情。除了上次篮球赛小规模地遭遇雌性动物外,这回儿还是进军营后第一次
见到这么多花姑娘,估计他们都幸福的想流泪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还是和褚泽林同志比较有共同语言——他老人家就坐在靶场边,带着一副防噪声弹性耳塞,皱着眉,
一脸便秘的难受表情。
枪声密集的像过年的鞭炮。几十个靶子间就竖了三杆旗。其中一杆红旗在枪声中竟被我们连队某“神枪手”一枪给崩断
了,引得教官都惊叹不已。不过,它倒下后我更是分不清自己的靶子是哪个了……
呼吸变得急促,血液变得沸腾~~~~
出去——我嗷嗷想啊。
打从我们被关到这里军训后,大院的高墙,就连只苍蝇也未曾见飞出去过。除了那次拉练(而那次拉练,我居然杀鸡去
了),我们就没再出过这军区一步。大家都是精力过剩的十八九岁,确实想外面的世界想的嗷嗷叫了。
我们习惯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们确实不堪里面的清苦——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无关享受或是堕落,只是
生活方式不一样罢了。何况,只是偷偷出去一个晚上。
我们仨跟个贼一样偷偷摸摸营房后院的角落时,六斗和撒满法师早隐身在阴影处。
看来这帮家伙蓄谋已久了。
感谢教官前些日子的严格,现在我们身形敏捷落地无声简直雁去潭不留影!大家摸着墙角一路前进,小心翼翼地躲开高
塔上的探照灯,还有地面上的路灯,其气氛严肃地跟特种部队成员渗透到敌后搞破坏似的。
我忐忑不安跟在他们后面,心里实在佩服的不行不行~妈妈的,说实话,河西走狼、阿牛他们这帮人精就该去当特工!
真不是盖的,居然已经摸清了军区方圆百里纠察夜巡的路线,还有岗哨怎么布的视线是怎么交叉的探照灯多久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