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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智者交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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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一惊,重重跌了下去。
那位老太太嘶哑地喊叫了起来,从座位上跌了下来,狼狈地滚到地上,抱着头哭起来。
我凝聚全身的力气,提起手中的枪,对准那家伙的腿就是一枪。
子弹出膛,却只是叮啷一声,打中椅子的金属管。我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个时候居然连枪法也不争气!
他愣了一下,正待张口说什么,那位老太太却吓得再次惊叫起来,起身向我这边爬过来,我吃力地撑起身体,将她护在背后,抬起头倔犟地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笑了起来,而且不是轻轻的,是咧开嘴哈哈地笑。
笑得我完全莫名其妙,可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后,我就明白了。
因为身后有一支冷硬的枪管,抵住了我的身体。
我一时间全明白了。
他却还在那边哈哈大笑,没完没了。
我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算哪门子的刑警,无怪乎被无情地踢了出来,原来本就是个不长眼没成色的家伙!
我想中气十足地大吼他一声:“别笑了!”可是已经没有气了。
后面的那位“老太太”张口说了句话,是阿拉伯语,先是一个奇怪的发音,然后是:“不关你的事情。”
他回答说:“我人已经在这里了。”
“我放你走。”
“这还不够。”
“哼--你还能怎样?”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了,屏息静气,我的眼睛渐渐睁得吃力,虽然背后有枪顶着,可还是渐渐地倒了下去。
然而这时候却发生了神奇的事情,令我根本无法倒下。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对,他就是五分之一秒钟之前还站在离我四米远的地方的那个人,可是他现在在我面前,然后我听见“客拉”惨厉的骨头断裂声,然而还有极为恐怖的惨叫声。
枪已到了他手中,原本扮成老太太样子的那个人头上的银色假发在滚来滚去的时候掉了下来,露出一头微屈的黑发。
我胸口猛然一痛,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可是我的眼睛还是不肯闭上。
我以奇怪的角度看着面前那个家伙满地打滚,突然他叫了一声“阿拉保佑”,猛得将外套撕开,里面包的全部都是炸弹。
他怪笑着,嘴里开始嘟哝起听不懂的话。
那年轻人却快他一步,一把上去架空他的双臂,以免他这时候拉动腰上的启动装置,还扭了他的脑袋一下,让他暂时昏迷过去。
他们使用的是俗称“旋风炸药”的三次甲基三硝基胺,这种恐怖份子,拼命是第一流的,可是他们的炸弹,由于意只在杀伤力,所以统统装置简易极易拆卸。
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个年轻人却说:“唉,这个要怎么拆哪?”
我苦笑,他对炸弹的知识真的很贫乏,这在教他拆卸那枚炸弹引线的同时我就体会到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我心里非常担忧。
最后终于安全拆除了炸弹,他出了一身汗,坐在地上嘀嘀咕咕,听不懂说什么。
我们还未轻松起来,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恐怖份子突然睁大双眼,对着我们哈哈大笑,这一笑令我们都震惊了一下,心知不好了。
“你们这群傻瓜!我身上这炸弹的引线就是引爆装置,只要有异动,就会启动另外几个人身上的炸弹还有我们理在地底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口吐白沫了,因为年轻人给他非常致命的一击,看出来他也有点生气,让他白白拆了半天,结果弄巧成拙。
早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传过来之前,银行里面的玻璃就全部粉碎,飞瀑一般向我们喷过来,带着炙人的热气。
我感觉眼睛里面一阵刺痛,反射性地闭上,就已经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然后接二连三又是几次巨大的震动,从远处传来,天花板上砸落下众多硬块,那年轻人拖着我左闪右避。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该怎么办了,只能寄希望于他:“你快想办法,疏散人群,尽量减少死伤……”
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个好警察啊,时刻不忘身兼重任!”
他不由分说,扛起我,踹开旁边一道门,穿过一条长廊,跳下逃生楼梯。
当初建设“惠灵顿”地下城的时候,正值美国遭受世纪巨大劫难911的时候,随着那两座威武雄伟的象征性建筑物颓然倒塌化为一阵灰烬,许多正在计划中的高楼建筑歇止了,大家都恐惧空中的怪物。
当时即将峻工的“惠灵顿”,面临前往未有的困境和为难,究竟这样一所庞大的建筑群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可是最后老板还是抵住了社会各界的压力,将“惠灵顿”持续了下去,地底计划做了全面改善,在安全措施方面很到位,即使发生了恐怖事件,也有足够的措施和设备可以逃生。
虽然刚刚开张就值恐怖主义猖狂,生意萧条,可是几年来一直也要坚持做着。美国人民是乐观的,虽然前线战火不断,可是他们很快从灾难的哀伤和恐惧中解脱出来,重新回复了正常的工作生活,“惠灵顿”的生意又一天天好了起来。
可是如今又一轮新的恐怖降临了……
地下城共有六个逃生通道,现在恐怕哪个都正是拥挤,我们赶到的时候,大批因恐惧而尖叫着嘶喊着哭闹着的群众,窝囊地挤压在一起,其实并不乏跟我一样受了伤的,并不宽大的逃生门,令他们象面团一样被捏来揉去。痛苦的呻吟声,直觉得这里是人间地狱。
我的意识渐渐脱离了大脑,头重重地捶在那年轻人的肩上。
他扭过头来看我,晃了晃,见我没反应,着了急,看眼前人龙根本没有减弱的趋势,一跺脚,夹道往另一个地方跑。
逃生通道是死的,可是人的活路却活的,我的伤情危急,拥护的人群会加重伤势,而且即使逃了出去,外面现在也是乱糟糟的,很难有人能顾及到我们。
于是他选了另一条路,这地下城对外的通道太多太多,现在对我们而言最实用且最安全的,就是下水道。他背着我跑了一段路,感到自己象乘着一阵风飞翔一般,当我们终于可以在冰冷的下水道中休息一下,我渐渐意识醒转过来,马上又听到一声巨大的震动声,而且位置很近,下水道的污水也在这震动下腾起无数浪花,溅得我们满身都是。
没待我从震动中反应过来,他就低低地喃起来:“刚刚我在逃生通道那里,又看见‘他们’了,所以我才只好选了这条路……”
我呆住了:“那你为什么不……”
“我说了,咱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我再也问不出口。
他突然笑了,只不过在黑暗中,那笑容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能力挽狂澜,但求无愧于心。”

当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他正坐在床前,吃力地削着一只苹果的皮。
我才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第一面见他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有一点绛红唇--他削苹果的时候,象跟一头大象搏斗,使出了全身力气,可是仍然不得其法。
我咧了咧嘴,把他手里的苹果抢过来,自己削,没几下就好了,然后递给他,他却摇摇头,冲我努努嘴,示意让我吃。
“医生说……”
“我已经听到过了……”
“哦,医生说子弹跟心肺擦肩而过,你没死真是好命。”
真是任性,什么话说要说就一定得说完。
“那也要感谢你。”
“什么?”
“我是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哪会坐在这里。”
我的话冷冷的,其实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可是他没有听得懂,迷惑地晃晃脑袋。
他终于也不再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了,轻轻地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警察先生。”
“乔伊司。”
“姓呢?”
“没有姓。”
“那正好,我是有姓,却没名--凌。”
即使是预想中的答案,我的心中还是微微刺了一下。

镜子中还是那个人,可是我已经不再颤抖,突然抬起头来,看见自己微绯的脸颊,突然又害怕起来。
我追寻了那么多年,一无所获,关于他的一切,太多太多,可是全都不清不楚混混沌沌。至今为止,关于他的事情,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姓凌。大家都叫他“凌哥”。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是否有跟我一样悲哀的命运呢?
又该是怎么样的命运,让他成为一个这样的人?
我痛苦地找了八年,所得到的,居然都还不如今天一天得到的东西多!
天大的缘份,当你从不梦想奢求的时候,他突然就出现,将你带进天堂。欣喜若狂,当你刚刚开始憧憬什么的时候,他又冷笑着,将你从天堂踢下地狱。
一切都跟先前一切,但是一切又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来没有过,跟拥有过又失去了,那是怎生割舍的!而这个家伙,就是在利用这一点,折磨别人,他到底想从中得到什么?
他那一脸灿烂得连阳光都失色、温柔得连月神都含羞的笑容,究竟是属于天使,还是属于魔鬼?

第三章 惹祸上身
这个人并不是在人间无痕迹可循的,相反他非常活跃。
这么些年来,我在世界各地奔走,寻找任何跟他有关的线索,任何跟他接触过的人。
我跟他们坐在一起,不管这些人是十恶不赦的狂徒还是乡野村间的农夫,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跟他有关的经验!
我们大家各说各的,好象说的全然不是一个人,有些人谈起他就吓得魂飞魄散,很多人对他咬牙切齿,而却还有人一提起他这个人就只有一句赞字出口,将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众说纷坛中,有一句令我最印象深刻的评语却这样说:跟他相交的确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经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定避之不及,可是到了万不得已却只此一人!
所有知道他的人都想跟他打交道,因为他可以帮助他们实现任何愿望,包括拯救他们最爱的人和杀掉他们最恨的人。
有一位前国家首脑,我想跟他见一面非常困难,当我想跟他谈谈这个人时,他避之不及,在我的强迫下,说了一句话:他是朋友,不,不是朋友,他是神。
我只知道这位前国家首脑,身患绝症病入膏肓又遭人不停地追杀,一段时间内活得苦不堪言,然后在他主动提出退出政坛后,就再也没有消息。这回再见他,神清气爽,反倒比先前更年轻。
莫不是这家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国际刑警犯罪档案的黑名单里从来都没有他这个人,就好象他真的是一介良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似的!可是事实上近十年,太多太多声名显赫的罪案、令人闻风丧胆的丑恶,几乎全都跟他有关!
他从来没有主脑过任何事情,可是在所有的事件里面都能够见到他的踪迹,即使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过,可是事件总是带着他的风格在发展,事情过去后的残章断片,也总是能嗅到他的影子。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影子。
当我追索得越多,疑惑就会越大。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敌人?
“惠灵顿惨案”在长久的时间内占据了美国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电视上不断地重复播出着那座庞大华丽的建筑群物在一瞬间轰然陷落的恐怖场面,地上豁然出现一个直径千米的大坑,无数路人受到波及,还有数幢建筑物因此倒塌,所幸在炸弹爆炸前路面人员就接到地下控制室传来的警报信号,迅速撤离,造成的伤亡并不太大。
当时被困在地底的人,大部分还是在地面陷落前逃了出去的,电视上也播出了他们逃出生天后为恐惧而大喊大叫和为大难不死而喜极而泣的场面,他们跟每一个路过的人拥抱,在每一个人的肩上痛哭流涕。所有的人都是满脸的灰土伴着泪水,所有的人都是一脸惊恐不安的神色。
当时摄影机架在四面八方,没有拍到从地下水道爬出来的两个人,当然也没有拍到位于E2逃生通道的人逃出来,他们被混在人群中佯作逃跑的恐怖份子的炸弹全都炸得尸骨无存了。因为他们离出口已经很近了,所以在后来的拯救工作中,从那个土堆中捡出来的残肢断臂最多。
我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电视上面的节目,一颗心沉得越来越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为这一群跟我毫无感情毫无瓜葛的人难过,难道真的还是身为刑警时候残留的正义感在作祟?
我无法忍受那个陪伴在我病床边、一脸心无城府表情的他,在他的陪伴下整整四个小时我根本无法睡眠,于是我趁他上洗手间的功夫从病房中逃了出来,回到家,准备一番正要睡觉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敲击的态度极其优雅,好似邀请我去参加舞会。
你不要骂我神经过敏,我是没有朋友的。
我几步走到走廊靠近门口的地方,那里设有一排贴近天花板的悬柜,我没有多大家什,那里平时根本是空的,一跃而上,钻进去阖上,只留下一条小缝,准备工作还未作完,那优雅的态度便告终,对方不堪等待,粗鲁地破门而入。
涌进来几个人动作一致地在进门的一瞬间端起枪来,进入房间后整齐地排开占据各个角落,警惕搜寻着,一定受过专业训练,可笑的是他们虽然衣着不一却无一例外都戴着黑墨镜,一时间让我以为走进了哪个蹩脚编剧的电影。
不过这出戏,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角色,他在黑墨镜以后进入,站在最后面,靠近玄关的地方,没有武器,态度悠然,象是随时可以端起一杯香浓的咖啡,坐在长椅上享受月光。
床上自然是空的,我几乎不在家里住,房间的摆设简单也尽可一目了然,找不到可以藏匿的地方,几个人一致疑惑地向这个男人望过来,那个男人微微耸耸肩,走动起来,他走到窗前,扯开窗帘。
我从来不会关上窗户把自己幽闭在空间里,所以窗门大开,今夜没有风。
因为那男人来到窗前,所有的目光都跟着他到了那里,他背对着我,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悬柜下来,轻轻地着地,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任何人的脚步都可以如小猫那样轻巧灵妙。
房间里有那么多人,荷枪实弹并且目的不明,我不会愚蠢到去与他们硬碰硬,直接出门逃走便是了,可是这时候男人的一句话,让我心底一耸,滞留在房门外。
“他莫不是跟那个影子一样么……”男人望向窗外银冷的月光,自言自语那样喃喃道。
我们每个人因为经历的不同,对“影子”的理解都不同,然而我直觉,那男人和我对“影子”的指向,是一样的。
我回到房间,弓起身子悄然向他们靠近,看准一个拿枪的黑墨镜,想要压倒他夺过枪来,然而他的背后却长了眼睛,在我向他扑过去的同时转过身来用枪对准我,我连忙把身形往旁边一闪,可是他并没有开枪,这给了我时机,从旁侧再度向他扑去,我们没有正面相交,我只是一个胳膊搂过他的脖子,将他带倒,两人一齐栽进大床后面。
黑墨镜非常精明,他知道我没有武器,所以在倒下的同时将手中的枪向前面扔去,这样我制服他就变得毫无意义。
其实这屋子里的事情很古怪,在我们打斗的期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可是没有任何动静,他们都只是看着。
直到悠然的男人转过身来看向我,他的神情跟他的人一样闲情逸致,看到我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他手里握着一只打火机,这时候他把那只火机的机盖不断掀开、扣下,掀开、扣下。
我费力地压制住身边的男人,他的力气非常大,如果不是我的手指扣紧他的喉咙,恐怕现在被压在身下的人会是我,我一拳击上他的脸,他的脸侧向一边时我伸手扯下床头柜台灯的电线,缠在他脖子上,勒紧。
他难过地挣扎着,双手胡乱挥动着向我拍来,我侧身躲过,用电线缠紧他的脖子,一只手提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他拽了起来。
那个男人手中的打火机还在叩叩地响着,可我不能心烦意乱。
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站起来身形高大,把我整个挡住,我从他后面发出一声:“把枪丢过来。”
周围的人没有动静,我咬咬牙,把手里的电线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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