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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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
上了天台后，江浪和阿辉兀自在后面偷笑不已，方队的行事作风和暴躁脾气，警队高层几乎无人不知。手下做错了事，要么被骂得狗血淋头，要么就得到很真诚的安慰，一个小小的军装不给吓住才见鬼了。
天台上很多警察正严阵以待，一个胡须拉杂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满脸绝望的表情，正在喃喃自语，双手各牵着一个五六岁很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孩子由上往下看去，数十米的高度早已是吓得他们两眼发直，脸上全无半分血色，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自己的老爸。
江浪上来时，也见到消防部门的人在布置，想来这会已经处理好了。一旦这男人真的掉下去，有了及时的保护措施，应该不会出漏子。唯一担心的是孩子，两个孩子脆弱的身体未必就能抵受得住如此强度的冲击力。
只见方队往天台边上靠近了几步，就见到那男人警觉的扭头大吼：“别过来，不然我跳下去了。”方队急忙停下前进步伐，尽量用最柔的声线安慰：“阿道，我是来帮你的。”
江浪和阿辉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眼神：方队居然认识这个男人？方队低声问身旁的军装：“谈判专家到了吗？”
那军装摇摇头，这时，黄总督察才看见方队，低声质问身边的手下：“谁让他上来的？”见到手下懵懂的样子，他唉声叹息的走到方队面前：“方文，你怎么上来了！？赶紧给我下去，别在这里坏了事。”
方队怒目而视：“现在你叫我下去，你知道如果他跳了下去，可能会害死两个无辜的孩子吗？”黄总督察擦擦额头的冷汗，脸色变了一变：“我现在以长官的身份让你下去，不然我就解除你的职务。”
方队火气直冒，拔出配枪和证件，扔在地上，整个人逼上前去，黄总督察连连后退数步。方队怒喝：“解除职务是吧，我现在不归你管了。”扔下气得脸色发青的黄总督察，方队火气这一上来，就什么也不顾的走上前去怒骂连连：“赵小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居然要搞到跳楼的地步。”
“阿文，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欠了高利贷很多钱，被停职查办，苏菲雅也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去死！”赵小道颓然坐在天台边缘，两只脚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
方队更加生气的怒吼：“就算你要死，也别拿孩子开玩笑。你以为你把他们生下来，就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命运吗？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把孩子放开。”那两个过度受惊的孩子这时只懂得哭喊着：“方叔叔，救救我爸爸……”哭声凄凉无比，江浪心中一酸。
“不错，不错，你说得有道理。”小道侧过脸对儿子和女儿说了几句话，突然就纵身跳了下去，遂不及防下，所有人都怔了几秒钟。在所有人还愣着的时候，江浪立刻扑了上去，把其中一个孩子抱住，却见到另一双手把另一个孩子也抱走了。是方队！
那黄总督察鼻子都气歪了，气冲冲的指着方队的鼻子骂：“方文，如果那人出了任何差错，这个黑锅，你背定了。”方队毫不在意的耸肩笑：“黑锅我背的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他的心情之所以如此好，是因为他知道小道是不会有事的，消防局和警方应付跳楼的安全措施都非常完备。
惊魂未定的阿辉提议去喝一杯，三人遂一起到了弥敦道附近的大家乐（香港著名饮食连锁店）坐坐。坐了一会，好奇心膨胀的阿辉总算从方队嘴里得知了赵小道的事。方队和赵小道曾经在重案组是同僚，关系也不错。
原来，赵小道也是警方毒品调查科的高级警官，职位为高级督察，是警方内定的明日之星，绝对是青年才俊。老婆苏菲雅年轻漂亮，两人相守十年，有了一对儿女。可谓是幸福美满家庭的典范。谁知道，小道却忽然爱上赌博，渐渐的把并不丰厚的家底输得干净彻底。于是，他找到高利贷借钱，然后欠下大笔高利贷不还。
后来赵小道终于知道了，他之所以迷上赌，完全是其辖区内一个叫文兴帮老大高佬兴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引他下水。小道被逼于无奈，勉强答应下来。可是在随后的一次扫毒行动中，他被迫泄露了行动计划给高佬兴，被内务部的人查到头上，然后就是停职等待调查。唯一幸运的就是，廉政公署还认为小道是失职，所以只是内务部接手调查，否则小道早就完蛋了。
只是老婆再也难以忍受如此的生活，终于和他分道扬镳。高佬兴见他没了利用价值，派出大量的人手逼债，决心把小道赶尽杀绝。走投无路的小道惟有自杀这一条路可走。
无声沉默了一会，江浪脸有不忍的首先开口：“当警察真难，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未知命运！”方队和阿辉也不知是惋惜小道这个出色的警察，还是感慨什么，一起感叹：“当警察，真难……”
恰巧江浪也再次重复了这句话，三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竟是同一句话，不由抛掉了因同事凡事引起的不快，同时笑起来。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阿辉给吓了一跳，拿出电话接过一听，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挂上电话，阿辉张开嘴正要说话。
这时，外面大街上突然传来响亮刺耳的警铃声。
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
三人脸色大变，骤然站起来，对望一眼。江浪和方队眼中闪动精光，同时想起来并说：“对面街有个银行。”阿辉却没有江浪和方队的细微观察力，过来时没有留意到对面街是否有银行。话音刚落，方队就低喝道：“走！”三人拔出自己的枪，冲了出去。
刚冲出门外，就听到警笛声大作，然后就听到警方有人在喊话：“前面的人听……”话音未落，砰砰的几下清脆枪声打断了警方每次例行公事的废话，也击碎了热闹大街的繁华。江浪在心中不屑的骂警方高层，搞这个规矩干嘛！有这个喊话的时间，匪徒都能打出不知多少子弹杀死多少人了。
忽然耳边传来方队的臭骂：“妈的，又来了！这一套真他妈的烦。”其实江浪和方队都明白，虽然这个喊话的程序在很多时候的确非常多余，可是在无形中却可以约束警察，形成警察的自律性，减少警察犯案的几率，在很多时候都可以发挥一些很好的作用。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看上去挺讲究自由民主，虽然事实上是否如此没有人知道。
三人吃东西的这家餐厅离银行有八十米左右的距离，往枪声方向看去，四个蒙面大汉手持武器正往着警车不停扫射。之所以称之为扫射，是因为四个劫匪当中，倒有三人手上拿的都是AK，至于另一人手上本是拿的一把手枪，可警方到了之后，那厮就把背上挂着的威力强大的雷鸣枪换上。
几枪就轰得警车狂冒青烟，警车上的警察更是四处逃窜寻找隐身之所。见到如此火暴场面，江浪的脑袋里轰然一声怒气瞬间爆发而出，几分害怕和几分兴奋双重冲击之下，身体随之颤抖不已。同时感到热血沸腾，血气逼上头顶。方队头也不回的低声吩咐：“阿辉，去开车接应。阿浪，跟着我，小心点。快卧倒。”最后这几个字却是对周围的行人喊的，那些行人在匪徒开枪时有的被吓得四处逃窜，有的干脆抱着头像只鹌暾般趴在地上。听到方队的呼声，其他茫然无助者仿佛找了到黑暗中的明灯一样，立刻随着话音趴倒地上。
形势不容许江浪多加思索，他随着方队亦步亦趋，很小心的注意隐蔽身形。三人正在接近目标中，几名匪徒的火力完全压制了警方猛烈开火，警方的人甚至找不到空挡开枪，只有一味的躲闪。一时间，只见到警察和行人好象被镰刀划过的整齐麦田，眨眼就倒下一片，在血泊里呻吟哭喊求救。
江浪隔得虽远，枪声虽然像连番爆炸的鞭炮一样响起，却也没有遮盖住几名匪徒一边狂笑一边丝毫不加以掩饰身形的走向己方的汽车处。见到无辜行人和警察伤者颇多，江浪和方队怒气滔天，咬牙切齿的齐骂道：“这几个混蛋，简直就没把警方放在眼里。”话刚说完，立刻传来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竟是一辆警车被打中油箱爆炸，整个车猛然间被炸得在半空中翻滚数圈。熊熊火光和浓浓黑烟把现场映射得如火如荼，由此可见交火之激烈。
大批警察赶到，警笛声响彻整个地区。方队一看身后远处正是前来支援的警车，心知不妙。他们目前距离劫匪还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但因为几个匪徒被长街右边的警察吸引住了，倒没发现一直很小心隐蔽的江浪和方队。只是这一刻警车从江浪这个方向开来，虽然离匪徒还远，可只要他们被吸引到这边。欺身到近距离开枪的如意算盘就只有破碎了。
方队眼看两名匪徒即将转过身子来，另外两名却已经进了汽车里，眼看就要逃离现场。他不禁暴跳起来，眼睛都瞪得快突出来，干脆果断的骂：“阿浪，我们一起枪。”看见这情形，江浪也知道无法再前进，否则只怕性命不保。他举起枪来，脑子里思绪飞快转动：是先射谁呢？他犹豫了一下，按道理来说，本该先射杀开车的，以免匪徒逃走。只是这时警方的大队人马已经赶到，匪徒想逃也不容易。
说来也就是一秒钟内的时间，江浪做出决定了。先射正在车旁疯狂开枪射杀警察的匪徒开枪，于是，他扬起手中的点三八，当手臂正好抬成九十度时，一颗子弹从手枪里挣扎而出，呼啸着在半空引出一条笔直的气流，直钻进其中一个匪徒的太阳穴。那匪徒非常配合的应声而倒，连半分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方队也开枪打中另一个匪徒的腹部，虽然流血不止，却不是立刻致命的伤。那匪徒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从身后偷袭，想到自己已经有多年没受伤了，心中愤怒之极。于是一心想要干掉对方的他忍住痛，不顾车里两个同伙的喊声，蹲下身子换过子弹，脸色难看的一边站直起来，一边待要开枪。听得噗的一声，他的额头出现一个鲜红的恶心的洞口，洞口里更是不住流淌鲜血。
方队惊喜非常的狠拍江浪的肩膀，嘴里夸奖：“干得好！”这才发现江浪脸色苍白的捂住右手手臂处，腥味十足的血液从手指缝里骨碌的滚落下来。原来刚才他虽一枪打爆了另一个匪徒的头，可手臂也被击中。
方队当下大惊，拉下他的身子躲在路边的一辆汽车旁，关心说：“你留在这里，别动。你解决了两个，剩下的该看我的啦。”江浪会心一笑，方队这是工作不忘娱乐，找个了不成立的理由为他着想。
江浪挣扎站起来说：“方队，我没事，再上。”方队顿了一下，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江浪：“果然很有冲劲，好，一起上吧！我再分一个给你。”
江浪虽然手臂上有伤，也忍不住打趣：“不，我要全部。”方队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好，有雄心壮志。走！”本来刚才江浪就想开枪射车中两名匪徒的，只是位置却是非常不好，根本看不清车中匪徒的位置。所以才放弃了开枪的想法。
只是这时，车中的匪徒把另外两个死掉的匪徒身上背着的抢来的钞票拣回来，已经发动汽车猛冲，阿辉恰倒好处的把汽车停到江浪和方队前方一些的位置。两人顺着汽车躲避，顺势上了车。立刻看见剩下两名匪徒把汽车开往前方，却被大批警察的枪打得车上四处都是弹孔。两名匪徒眼见冲不过去，心中愤恨之余，又是大急，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有经验的老手，真正有经验的是江浪打死的第二个匪徒。是那家伙策划了整次行动，并以他为首。他这一死还不打紧，只是剩下两人在警方的重重包围下就失去了方寸。
见到前方火力强大，他们惟有往后冲击，谁知警方早已逼上前来，起码有上百名警察包围着两人。两个匪徒见到如此阵容，更是心慌错乱。警方已经有人在喊话，勒令对方投降。两名匪徒斟酌了一下，本想找两个人质挟持，只是行人能跑的早就跑了，不能跑的，也早已是躺在地上要死不活了。
两名匪徒更加不敢下车，生怕警察一阵乱枪把自己打死。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还是投降。这倒令方队大为惊讶，按刚才他们的嚣张模样，没理由那么简单就投降了呀！当后来得知这剩下的两名匪徒是新手时才恍然大悟。
东亚银行劫案总算是拉下了帷幕，警方以七人重伤，三人死亡的代价抓住了匪徒。这几人倒也贪心，一共劫了近四千万的现金，若是他们没那么贪，在警铃响时立刻逃走，只怕警方也未必能当场破案。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功劳最大的，当然还是江浪和方队，以及阿辉等三人。
他们本来就在离现场最近的地方，案发他们立刻就出现在现场。甚至还一举击毙了两人。事后，警方这才发现，原来江浪击毙的第二个匪徒竟是三年前联合银行劫案的残余者，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多次由警方包围中逃离。是排在香港警方通缉榜上第四位的罪犯。
江浪的功劳自然很大，方队却不像警队其他上司一样爱冒领属下的功劳，只是江浪却把功劳让了一半给阿辉。说是他得到线报后，三人来到这埋伏的，然后他还掩护了两人前进。
正好江浪问阿辉餐厅里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原来那电话是大麻成打来的，说是有人在购买军火，可能要在近期内干一票。这一下，三人的话头算是彻底的坐实了。算下来，三人都算是立下功了。
不过，据师兄说，当日在中环区也发生了银行劫案。那家银行可没东亚银行那么幸运，几名匪徒劫了钱顺利的溜掉了。
现场所有受伤的警察与民众均被送到了最近的广华医院，江浪的手臂中枪，自然也一同前往。这位于窝打老道，登打士街与广华街交界处的广华医院立刻繁忙起来。要知道，现场轻伤和重伤者加起来多达十三名，如果加上江浪，那就有十四个了。江浪手臂上的伤比较起来还真不算什么，医生们全部都跑去救治那些重伤的，扔下江浪一人独自晾在一边。看着乱成一团的医院，江浪脸色惨白得恍如死人一样，捂住伤口，头晕目眩，直是摇摇欲坠。
方队眼见江浪失血严重，立刻又暴躁起来，当下立刻拦住身边走过的两名护士：“护士小姐，医生都死到哪去了，怎么没人来给我的同事包扎一下。”
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的护士脸色不善的反驳：“你没看到医院那么多医生都是在救你们警察，还罗嗦什么。”另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查看了一下江浪的伤，见到他脸色苍白如雪，双眼紧闭着。这年轻女护士浑身一震，柔声说道：“萍姐，你先去，我帮这位警察先生包扎一下吧。”方队忒急噪的吼道：“那还不赶快！”
那萍姐白了方队一眼：“你急什么急，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说完就走了，还传来嘀咕声：“又不是你受伤，吼什么吼！”
留下来的年轻女护士有些害羞的为同事辩解：“其实萍姐心地很好的……”方队不耐烦的挥手：“好了，好了，护士小姐，麻烦你！”用手一指江浪，竟是不让说下去了。
年轻女护士和阿辉扶着江浪来到一个房间里，然后她找来工具和药物，手脚很是利索的把血止住了。一直在旁关切着的方队和阿辉真诚的说：“谢谢你，护士小姐。”
那护士脸一下子又红了，腼腆的低下头慌忙说：“不用不用，这是我的职责。”这女孩的笑仿佛能令鲜花盛开一般，顿时有种千娇百媚的柔和美感，不由使得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