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未央 横斜-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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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人还真是封建。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好像不服气?”韩承影回头看见未央道。
“你可以看,为什么我不能,我又不是小孩子。”话说出口未央才意识
到自己的身份,她不应该反驳他的。
这是什么道理,女子被发现看淫书,不是应该羞愧的无地自容吗?韩承
影没料到未央会反驳,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气恼,道:“看来你不是
个好人家的女子。”
未央咬了咬嘴唇,记得这次没有开口,她不想丢掉饭碗。
挺聪明的嘛,看着未央欲言又止的表情,韩承影的心情不禁轻松了起来
。“给我倒杯热茶,再准备笔墨。”他吩咐。
以前在家都是母亲伺候自己,没想的自己也有伺候别人的一天,不过总
归是个新奇的体验。未央泡了杯菊花茶递给他,把墨磨好,看了看天色已黑
,又把灯点上,就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韩承影一直忙到了深夜,伸了个懒腰,看看右边的未央已经打瞌睡到点
头如捣蒜了,“醒醒。”他叫醒她,“你去把书房的床铺好,今晚我就在这
睡了。”
“那我呢?”未央迷迷糊糊的问。
韩承影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道:“如果你想留下来陪我一起睡的话,
我并不反对。”
未央被他的话给吓得瞌睡全无,忙帮他铺好床,离开书房,走在黑漆漆
的路上,她衷心希望韩承影以后能少到书房来。
第四章
天不遂人愿,从那以后,韩承影几乎天天到书房,有时看一会书,有时写奏章写到很晚。每回他来了,未央除了听他的吩咐,就只能在一边呆着,无所事事,她真是受不了。看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未央问道:“在你没吩咐时,我可以看看书吗?”
“怎么,没事做了?”韩承影问。这个丫头还真是闲不住,她怎么不安守本分站在一边呢?
“再呆下去我就要发霉了。”未央道。
韩承影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九章算术》递给未央,“那你看看这本书吧。”等着看她为难的表情。
可惜他料错了。未央高兴的接过书,数学可难不倒她,她正想研究研究古代的数学问题呢。但她很快就发现,没有纸笔,她无从演算,仍无法弄明白里面的问题,“能给我支最小号的毛笔和几张废纸吗?”她问。
韩承影一直注意她的表情,奇怪着她的反应,于是决定先满足她的要求,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未央拿到纸和笔,道谢道:“谢谢少爷,您继续忙您的吧,打扰您了。”她将纸放在窗台上,开始演算起来。
她的表情认真而专注,很怡然自得。一个乡下姑娘,会识字已不多见,她难道还懂得艰涩的算术,就是男人也没几个会呀。看她年纪不小,早就应结婚生子了,怎么还出来做丫鬟?韩承影走过去,看见未央画在纸上的那些奇怪的符号,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到底是谁?”猛地抓住未央,他厉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锦衣卫?”
未央的手被抓得生疼,此时的韩承影显得更加阴沉,暗黑的眼眸直视着她,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她勉强开口:“你说什么?我只是来工作的。没人派我来。”
“还嘴硬,你都敢当着我的面写密信,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他加大手上的力道。
好疼,拜托,她只是在用阿拉伯数字演算,他不认得就不要瞎猜。连锦衣卫都出来了,这可不是演电视啊,她的手快要断了。“放~放开,疼死了,我只是在演算。”看他还不相信,未央急道:“你放开我,我讲给你听。”
韩承影料她也逃不了,松开了手。未央简单的将数字与汉字间的对应关系以及运算法则讲了一遍,还示范了几个例题。韩承影越听越惊讶,太奇妙了,汉字用那些符号代换后,运算变得简便多了,真不可思议。
“这是家母生前发明的方法。我不是奸细,请相信我。”她只得骗他。
他半信半疑,不过他会调查清楚的。“好吧,你回去吧。”他道。
揉着发疼的手腕,未央暗自庆幸,太可怕了,她还应该呆在这儿吗,还是现在就结束她的寒假,可她还没玩够啊。而且这几天都没见到韩承安。“哎哟~~”,一不小心被树枝给畔倒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两百度的眼睛在夜晚根本什么也看不见,真可恶。她试着站起来,右脚很疼,好像扭到了,每走一步就有钻心的疼痛,她艰难的行进着。“你怎么了?”韩承安不知从哪儿走出来问道。
“脚不小心扭到了。”这人真像天使,一想他就出现了。
“严重吗,得赶快看看。”说完一把抱起未央,向大夫房中走去。
除了父母,生平还是第一次给人抱着,甚至印象中父母的怀抱都没有几次。虽然他只是对每个人都很好心,仍止不住感动,温暖的怀抱谁不眷恋,看着他英俊的面容,她却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站在窗前的韩承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他也习武,眼力很好,连未央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既希望又绝望。直到那二人的身影消失,他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
“你说什么,要我从今以后搬到书房去住?”未央问总管丁乙。
丁乙不明白这个丫鬟怎么总是有问题,听到命令,她不是应该服从吗?
“是大少爷特别交代的,还是你安排的?”未央问。
这有区别吗?“是大少爷说的。”丁乙还是回答了她。
这就不好办了。若是丁乙安排的,她就可以编些理由来求情,这个耿直的东北汉子说不定会答应,可若是韩承影说的,他就没办法了。不可否认,扭伤了脚,在书房住要方便得多,不用深夜还摸黑回下人房睡觉。但韩承影的意图显然不在此,他一定还在怀疑她,所以要限制她,监视她的行动。
韩承影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下了这个决定,似乎有很多原因。他是要监视她,可他是在她摔倒的那一瞬间决定让她搬到书房住的,在看见韩承安抱起了她,他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承安的亲事早就订了,他不想发生什么变故。
将她搬到书房来一个多星期了,她没有什么行动,也没有和外界联系。他派人去查了京城郊区所有祝姓的人家,没有叫祝未央的人,她显然在说谎。为什么不将她立即抓起来拷问,韩承影问自己。是因为还没抓到证据,还是因为她的工作确实做得很好,再要找一个如此顺手的丫鬟不容易?还是他很好奇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女人在他心中都是麻烦的动物,无知,愚蠢,虚荣,聒噪,但她不同。她很安静,静静的做好工作,而且很有条理,很会安排时间。一般人要一天做完的工作,她半天就能漂漂亮亮的完成,剩下的时间她就看书。不像其他女人只看《女则》,《女诫》之类的书,她几乎什么书都看,还能看得津津有味。面对自己,她有时虽作出恭敬的样子,却并不显得卑贱。可以肯定她的家境不坏,至少不会为人奴婢,但她又不像个小姐,她没有缠脚,没有闺阁女子的羞态,刺绣,琴棋书画一项也不会,韩承影越来越感到困惑。
今晚锦衣卫指挥使薛公公大摆宴席,朝中所有高官都将参加,他的挑拨果然奏效了。不时派人散播东厂督主刘公公瞧不起薛公公寒碜出生的流言,在刘公公摆完他小侄子十岁生日宴的第二天,薛公公就借着他娘舅娶第十房小妾的机会,大宴宾客,看来是务必要把刘公公给比下去了。可笑的虚荣心啊,继续膨胀下去吧,韩承影牵动嘴角,眼光暗沉。
“你去准备一下,到丁乙那领套华丽一点的新衣服,今晚和我一起去薛公公家。”韩承影吩咐。正好可以观察一下,看她是不是锦衣卫的奸细,或是别的什么人派来的。
“喔,我这就去。”未央猜到他是想试探她,不过她既然心中无鬼,也就不怕去。相反,她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到外面去看看,来了将近一个月了,没去过别的地方,净在这府中打转,还真有点闷得慌。她将见到明朝高官的大型宴会,不知是不是像电视中那种奢侈淫逸的场面,好期待呀。
换了衣服等在门口,韩承影过一会也出来了,他换了一件金银织锦锻袍,宝蓝色的面料上锈着金色的菊花花样和圆形的寿字花样,绚丽多彩,金壁辉煌。如此精美的刺绣,在现代还真不多见。只要出门,她知道韩承影都会穿的异常华丽,他并不是个奢侈的人,也许只是想给人一种错觉,未央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韩承影看了看未央的装扮,她梳了个挑心髻,嫩黄色的长袖短衣,红色的腰裙,淡蓝色的六幅襦裙,上有浅浅的刺绣纹样,蓝色的腰带在中间打了个环结,然后下垂至地,串上一块翠绿的玉佩,以压裙幅。没想到这个丫头打扮起来倒也清秀宜人。
×××
薛公公的排场果然很大,未央暗叹,现实中比电视上还要奢靡百倍。几十颗夜明珠和无数的蜡烛将厅堂照得犹如白昼,百来桌酒席连成一片。她随侍在韩承影身边,就这眼前的一桌,燕窝,鱼翅,腌螃蟹,银鱼干、腊鹅肉辽东金虾,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菜,桌边还放置着很多果盘。羊肚梨,蜜桔,山楂糕,松子糖,橄榄脯,杨梅,应有尽有,杯盘碗碟都是上等瓷器,筷子则全是象牙,奢华无度。只不过是娘舅娶第十房小妾,浪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未央不禁感到愤慨。
韩承影观察着在坐的官员,显然没人认识未央,未央也只是在对着一桌美食感叹,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看来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说谎。
一会儿,舞姬们上来了,每个官员身边都傍了一个,韩承影一把搂住身边的舞姬对薛公公道:“公公,你这些个舞娘可没有刘公公的漂亮喔。”
“哦,韩大人不喜欢,那我再叫几个过来让你挑。”薛公公闪过不甘的神情,随即一挥手,又招来几名舞姬,笑道:“你们要服侍好韩大人,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韩承影大笑着搂住另一个舞姬,张口吃下她剥好送上的一只金虾,又就着原来的那名舞姬的手饮了一口酒。“各位,昨天在刘公公那喝的酒还没醒,今天又来喝薛公公的酒,不知薛公公的酒可不可以也把我灌醉呀,来,来,我们行酒令。”韩承影提议。
“韩大人,你是千杯不醉,多好的酒才能把你给灌醉,这陈年的竹叶青恐怕还不够劲。”一个官员道。
“哟,还没试就要认输了,不行不行。”韩承影叫道。
看着韩承影周旋在官员中,恣意谈笑,未央却感到他并未沉迷其中。他在做戏,快乐没有到达他的眼底,漆黑的眼没有一丝光亮。甚至他两次提到刘公公都是故意的,未央隐约觉得他想挑起矛盾,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虽然他装作骄奢淫逸。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当差,她真得处处小心。
瞥眼看见未央,韩承影递给她一只腊鸡腿:“喏,拿去下面吃吧。”
真像打发狗,未央想,不过她还是很感激,她真的饿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这个跟班,接过鸡腿,她站在角落里慢慢吃着。咦,屋顶上怎么有个人影?未央揉揉眼睛,自己视力不好,莫不是看错了?再定睛看去时,那人影正好从屋顶上落下,隐身在薛府大门边。她看看四周,竟又看见了一个人影躲在了薛府侧门旁边。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担心的看向韩承影。他正在起身告辞,“再喝下去我真的回不去了,张大人,明儿个还要早朝,各位,在下先走了。”
张大人扶住摇摇晃晃的韩承影,道:“我来送你,你可不能装醉啊,韩大人。”
未央赶紧跟上去,也扶住韩承影。
薛公公挽留道:“韩大人不再多留会?”
“不了,今天很尽兴,多谢款待。”韩承影笑道。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手脚也像没了力气。张大人的手劲却在加大,几乎在拖着他向门口走去,他很清楚喝这点酒不会醉,那么他是被下了药,还被张大人所胁持。韩承影故意将全身重量压向未央,未央一时承受不住,跌倒在地上,他顺势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配合我。”努力保持清醒,他大声道:“好柔软的身子,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小美人。”
未央扶起他,也发现了张大人的异样,他似乎在紧抓着韩承影。“我实在等不及了,来,小美人,先让我亲一下。”韩承影道。这个死人,干嘛不说别的,未央暗骂,却也只得把脸颊凑过去。像一阵春风,两片唇瓣擦过她的脸,她的半个初吻,就这样丢失。
“我们少爷醉了,薛公公,让我把他伏到你们客房去吧,既然他这么需要我。张大人,你就不用跟来吧,你知道,这不太方便。”未央故意暧昧道。
薛公公笑道:“我明白,我这就叫下人领你们去。”
张大人被迫松开韩承影,只得眼睁睁看着未央扶着韩承影离去。到了客房,未央对那下人道:“你回去吧,不要叫人打扰我们。”,关上门,将韩承影拖到床边坐下。
“我被张大人下了迷药,没想到他竟来这一手。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儿。”韩承影勉强道,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是得离开这儿,免得张大人找来,但我们出不去的,我刚才看见几个门口有人影,可能是张大人的同党。我们去别的房间,等到天亮,他们躲不下去离开后,我们再出去。”未央道。
韩承影点点头,终于失去了意识。
“喂,你不要现在晕过去呀,我可搬不动你。”未央推他,见他没反应,猛地掐了他一下。
韩承影吃痛醒了过来,叫道:“好痛。”
“知道痛了,你那天抓我的手腕可比这疼,快走吧。”未央催促。
没想到她这么记仇,可今天多亏了她。经过这件事他可以肯定未央不是奸细,但她显然不是寻常女子。碰到这样的情况,她很冷静,处理的也很好。虽然女子该有的才艺一样也不会,她却有着似男人的敏锐头脑和胆量。
未央怕他又晕过去,不停的掐他。韩承影笑道:“我很清醒,不要掐我了,你不是在趁机报仇吧?”
扶着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终究是女子,还是会害怕。他握住那只颤抖的手,好小,能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裹。
温度从他手中传过来,未央抬头看向他,她一直认为韩承影的脸过于阴柔,可现在他眼中的光芒很温暖,使他的脸上显现出刚强,刚强与阴柔交织在一起,奇异的和谐,也使她心安。
“这儿下人房空了几间,也很偏僻,我们就在这躲一晚吧。”韩承影道,进了屋,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他一头倒在了床上。未央也累得半死,但她不能睡,她得守着韩承影,免得又发生什么意外。头一次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就像在演电影一样,未央到现在心还跳得老快。看着韩承影昏睡中仍抓着自己的手,她才慢慢平静,不知怎地,她相信这只手会给她勇气与力量。
一大清早,韩承影就醒了,瞧见未央神情疲惫,显然一宿没睡。“药效过了,我已经恢复,我们走。”他拉起未央,离开薛府,在街上雇了辆马车,两人坐了进去,“你很累吧,现在可以休息了。”他道。
“喔,少爷,那我睡了。”神经紧张了一夜,一放松,未央很快进入了梦乡。马车有点颠簸,他轻轻的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肩上。现在还不承认?他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