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的回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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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拉比萨民间,还开始流传着一句这样的谚语:一个王子,两个将军,三个重臣,抵得上一个国王。
过了四天,奥罗已说服了十七个政务官支持他。这天下午,他刚拜访完福尼姆公爵,猛然想起他还未找一个人--卢伦斯公爵。卢伦斯对王室一向毕恭毕敬,与奥罗的交情亦算不错。奥罗相信只要向他说说,他一定会支持他,于是便立即出发到卢伦斯的府第去。然而,卢伦斯的答覆却令他大失所望。
卢伦斯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面低声笑着,一面把茶杯放在茶几上道:“殿下你来找我,实在令我喜出望外,但我并不打算参与此事。”
奥罗一脸愕然:“为甚么不啊?我真的很希望你会助我一臂之力。”
卢伦斯微笑着摇头道:“在普利奴斯拥有爵位,并不等于拥有权力,就是我肯帮你,也起不了甚么作用。何况不再理会政事,是我自己的意愿。”
“难道你不想为国家做点事吗?”奥罗问。
卢伦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然后说:“我也要先顾及自己的安危,才能理国家大政啊!”
奥罗不明白他的话,于是问:“你为甚么这样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我面前吗?”
卢伦斯干笑了几声:“我现在安好,那么下一刻呢?”他用鼻子喷了一口气,似是漫无边际地说起陈年旧事来:“在殿下出生时,普利奴斯还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各个领主差不多把整个国家瓜分掉。我、加马斯.荷狄斯利亚、维宁.卑尼亚斯及朗基兰.加里奥,就是当年的四大领主,占着大半个天下。”
奥罗听了,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对于封建时代的事他知得很少,对于卢伦斯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
卢伦斯呷了一口茶,垂下眼皮:“后来先王陛下决定要夺回国土,我、加马斯及维宁就各自因不同的原因,加入了国王的阵线。”
他顿了一顿:“加马斯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不但文武双全,更手上有兵,脚下有地,家中有财。但他总是锋芒太露,不知收敛,最后被你父王杀死了。”
奥罗听后马上呆住了,心想道:“父王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难道我一直只是自以为了解他?”这时,一阵寒气自他心中冒起。
卢伦斯发出凄苦的笑声:“世上有太多人只知道沉迷于今天的快乐中,而忘了昨日的教训。”他眼珠上转,直视着奥罗的双眼:“我可不想步加马斯的后尘啊!”
奥罗沉默了一会,站起来道:“既然你不想参与,那我也不勉强你了。告辞!”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卢伦斯忽然叫住了他:“普林斯已回来了富拉比萨,你就去找他帮你吧!”
奥罗转脸望向他:“普林斯?真的?他来了?”
卢伦斯点了点头:“他去了王宫见国王。我给你通风报信,也算是帮了你吧!好好劳力!”
奥罗向他说了声“多谢”,便踏出了会客室的门口。
普林斯回来了的消息,实在令他十分惊讶。普林斯一定是认为事态严重,才会把军务交给那不太可靠的总队长处理。但他一声不响地来了,又没来和他会合,好像有点不妥。这令他忽然感到身边的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迷雾。韦尔特、菲哲文、卢伦斯、普林斯和父王,他到底了解这些人多少?随着年纪增长,经历的事越来越多,他发觉他正逐渐贴近真实,他以前所见到的都只是表象。然而,他并不想知道真实是些甚么。表象是多么的美好,我们又何必去掘出丑恶的真实?但他不能拒绝命运的安排,命运已安排了他找出可怕的真实。
奥罗离开了卢伦斯的府第后,立即回王宫找普林斯。一个卫兵告诉他普林斯去了花园,他于是立即走到花园去。走了十五分钟,他猛然发现普林斯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一株大树前,抬起头凝望着枝哑上的树叶。他愁眉深锁,紧闭着双唇,严肃的脸容在阴暗的树影下,显得特别凝重。这一副表情,和平时悠闲淡定的他,相差得实在太远了。
“普林斯!”奥罗来到他身后不远处叫道。
普林斯转身向着他:“奥罗殿下……”
奥罗显得有点生气:“你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
“对不起,我因为赶着要见陛下,所以来不及告诉你。”普林斯回应道。
奥罗问:“你是去谈有关攻打穆拉雷的事吗?结果如何?”
普林斯叹了一口气,转身望向王宫,摇了摇头。脸上的肃穆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愁绪:“殿下,你有空听一听我的唠叨吗?”
奥罗疑惑地点了一下头。
普林斯说:“殿下,在我年纪还少时,曾和父亲一起被穆拉雷人俘虏到穆拉雷,被当成奴隶般看待。我很幸运,被救了出来,但父亲就被劳役致死。”他顿了一顿:“因此,我对穆拉雷的仇恨比任何人都深。几十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希望为父亲报仇。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加入军队。”
奥罗面色刹白:“难道你和父王一样,都希望开战?”
“没错。”普林斯垂下头,凄苦地笑道:“不过,如果要我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的同胞,我实在做不到。”
奥罗转悲为喜:“那么你是反对开战了?”
普林斯抬起头,面向奥罗:“殿下的意见和我一致,我真的很高兴,但殿下你亦应该留意一下自己的处境。”
奥罗呆了-呆:“我的处境?普林斯,你到底想说甚么?”
普林斯收敛了那令人不安的笑容:“殿下,你的性格和陛下一模一样。老是自把自为,只要定下了目标,就不会改变初衷。在今次的事件中,陛下主战,而殿下你就主和,结果将会是怎样的呢?”
奥罗一手按胸:“我绝不会退让半步!那……那么父王也会一样。”
普林斯点了点头:“两雄相争,必有一伤。王子永远不可能以正当手法胜过国王。殿下,你一定会输。”
奥罗听了一点也不动摇:“就算很可能会输,我都要试一试!如果有意见也不提出来,国家又怎会有进步?”
普林斯一脸凝重的神色:“殿下你这么关心国家,我本来应该十分高兴,但我的确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奥罗心中充满了暖意:“很多谢你啊!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
“唉!”普林斯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树荫,向花园的出口走去。
奥罗向他递手问道:“普林斯!你去哪儿?”
普林斯回复了一向轻松的神态:“我再说下去,你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了!或许人是应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的吧!”
奥罗重重点了一下头:“没错!因为这样做才可问心无愧!”
“奥罗殿下,祝你好运!我会在朝会上支持你的!”普林斯向他挥了一下手,步入了花园,逐渐远去。
奥罗高兴地向他的背影叫道:“多谢你啊!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夕阳之下,王宫的花园中,受万人景仰的奥罗殿下的声音就此消散。他那自信的笑容,坚定的眼神,亲切的声线,英伟的姿态,将不会再次在这儿出现。夕阳是多么的美丽啊!但美丽过后,剩下的总是悲哀和痛苦。
第四章 王宫是一个遥远的梦
在朝会前的一天,国王为了王后的生辰,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舞会,邀请了很多王亲国戚、贵族高宫官参加。理所当然地,三位王子也必须出席。
“伊里士.马修伯爵到--”在大厅门口站着的仆人叫道。
宾客听见了,都马上走上前,与伯爵寒暄一番。
接着,仆人又叫道:“福尼姆.亚比狄亚公爵到--”
这一次,更大的一群人涌上前,把门口挤过水泄不通,好一片热闹愉快的气氛。然而,大厅的角落处,却有人耳语着令人不安的谣言。
“过了今天,王室只怕很难再有这么安宁的日子了!”一个看似贵族的绅士向他的同伴轻声说。
一个老者摇头道:“今天是大喜日子,怎可以说这些难听的话的?”
绅士回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明天的朝会,一定会令政坛分裂出两个党派来!”
他身旁的军官说:“陛下与奥罗殿下失和,王位继承人可能有变了!”
老者说:“但是我国一向都是由长子继位的,继承人又怎会换啊?”
绅士反驳道:“其实这只是习惯罢了!法律上根本没说明王位必须由长子继承,习惯是可以改的呀!”
军官点头道:“如果奥耀殿下失宠,那么得益的会是韦尔特殿下还是菲哲文殿下呢?”
绅士说:“上次格里班班子爵也这样说……”
躲在窗帘后的奥罗,听了这些话心中很不是味儿。自从上次朝会,他和国王都没向对方说过一句话,现在四周又传起这些流言,令平时一向自信的他,也不禁为自己忧心起来。
“王儿……”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旁响起。
奥罗一看,猛然发觉王后就在旁边。
王后问:“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你的朋友在找你啊!”
奥罗勉强笑了-下:“没甚么,我……我只是正在想某些事情罢了!”
王后凝望着他,脸上一片愁容:“你介怀刚才别人的说话吗?”
奥罗十分惊讶:“母后你也听到了?”
王后点了点头:“我因为担心你,所以一直站在附近,因此也听到了。”她顿了一顿:“对于那些闲言闲语,你不必太着紧的。”
奥罗低头转动着酒杯,道出了他的心中话:“闲言闲语?或许那就是事实啊!”
“奥罗!”皇后脸色刹白:“你怎会这样说的?”
奥罗说:“难道你能说,那些话通通都是胡说八道的吗?”
王后听了之后没有回答,奥罗也没说话,二人只是沉默。在寂静中,奥罗听见了舞会的音乐,但却融入不了快乐的气氛中。音乐、舞蹈,是快乐的人所享受的东西,但它们却不能令悲伤的人快乐起来。在此刻,悲伤的人、音乐、舞蹈,三者都感到极度无助。
忽然,音乐声中沁入了细微的哭泣声,一滴泪珠自王后的眼眶流下。
奥罗立即取出手帕,轻轻的替王后拭掉泪水:“母后,你怎么哭了?”
王后握着奥罗的手,泪珠接连不断地落下:“因为我对不起你……你这么苦,我却帮不了你……”
奥罗摇头道:“不,该是我说对不起,让母后担心了。”
王后双手扶着奥罗的双肩,把脸靠在他胸前:“我的爱儿啊!你真孝顺……但……但你父王却……真是苦了你了!”
奥罗也不知应说些甚么话,只好轻轻回抱他的母后。
王后哭了一会,推开他道:“你去找你的朋友吧!别人见到你躲在一角,又会有话说的了。”
“但是母后你……”奥罗心中有着万二个不放心。
王后擦干了眼泪:“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去吧!”说完,她又推了他一下。
奥罗点了点头,迟疑地步向菲哲文那处,不时频频回望为他而落泪的母后。在灰暗的角落,王后的身影是多么的脆弱,不知他刚才站在那儿时,别人是不是也这么想他?他摸了一下衣襟,上面仍是湿湿的。
接着的时间,他一直在和菲哲文谈话,二人都巧妙地避开了“王位”、“父王”、“对穆拉雷开战”之类的敏感问题。但这样左闪右避的,始终令人感到不自在。说着说着,话题自然地回到今次宴会上。
菲哲文四周张望了一下,问道:“今天是母后的生日,怎么好像不见她跳舞的?母后一向都喜欢跳舞的呀!”
奥罗也张望起来,见到王后正在与几位贵族夫人寒喧着,然而,国王及韦尔特却不见了踪影!奥罗于是说:“我要离开一会,你不用等我了。”
菲哲文问:“你要到哪儿去?”
“父王不知到哪儿去了,我想去找他!”奥罗说完便转身离去。
菲哲文遥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细味着杯中的沙尔巴白酒。
五分钟后,奥罗在王宫的走廊中急步前进,手握着国王以前交给他的宝刀。究竟他为何要去找国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心中忽然冒起了这个念头,然后马上实行。至于找到了又如何呢?叫国王回去和王后跳舞?和他谈开战的事?还是问他韦尔特到哪儿去了?他的心乱成一团,也不想再继续乱下去,或许去找国王说清楚一切,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不久,他便来到了国王的宫室外。宫室的门前站着四个卫兵,他们向奥罗鞠了一个躬,其中一个道:“奥罗殿下,请问有何贵干?”
奥罗说:“我要见父王!”
卫兵望了望其余的三人,回应道:“陛下并不在这儿啊!”
奥罗怔了一怔:“他不在?但他也不在会场中啊!他到哪儿去了?”
卫兵支支吾吾地说:“这……或许……我不太清楚,或许是去了花园……好像是这样。”
奥罗觉得卫兵的态度有点怪,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转身离去。他步下长长的楼梯,去到地面那层,踏进花园,四周打量了一遍。然而却没发现国王的踪影,他于是泄气地坐在路旁的石椅上。这时,他察觉到好像有人影在国王的寝室的窗前晃动着。他仔细一望,猛然发现里面的人就是国王和韦尔特!在这一刻,他感到这个世界全变了。
奥罗马上跑上五楼,回到国王的寝宫外,一手推开卫兵,闯了进内。
“殿下!”卫兵连忙拦在他的面前:“你不可以进去的!”
奥罗向他大叫道:“别阻我!父王就在里面!”
卫兵面色刹白:“不!国王不在这儿!”
另一个卫兵也走到他身旁:“真的!国王不在!”
“胡说!他就在里面!和韦尔特在一起!”奥罗重重的推开了他们,走到居室中央。
这时,四个卫兵均跑上前,把他包围起来。
奥罗停下脚步,向他们怒目而视:“你们想怎样?”
卫兵说:“殿下!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入去!”
奥罗问:“是父王叫你们这样做的?”
卫兵回应道:“陛下说任何人也不可以打扰他!殿下请回吧!”
“我不想理!滚开!”奥罗扬起手中的宝刀,连刀鞘一下击在卫兵身上!
卫兵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余的三人大吃一惊,连忙向奥罗挥戟!
奥罗用刀挡住了攻击,大骂道:“你们好大胆!竟敢向我挥戟?你们当我是甚么人?”
卫兵的戟重重的压向奥罗的刀,其中一人道:“对不起!但这是国王的命令!”
奥罗招架不住,向后跳开了一大步。三枝戟“卡啦”的一声,敲了到地上,击碎了大理石地板。接着,他们又举起戟逼向奥罗,奥罗又后退了几步。
忽然,其中一个卫兵向前冲来,把戟横扫向他。眼见戟要打中他的腰间时,奥罗在腰旁竖起了刀,挡住了戟柄。接着刀光一闪,宝刀出鞘,斩断了戟柄!
那卫兵顿时呆住了,另外两人马上补上,一左一右把戟由上向下,击向奥罗的双肩。奥罗举刀一划,两把戟顶端的尖刀马上“当啷”两声的落在地上。
奥罗再向左前方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