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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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相斗的两人,已拆了三十余招。那道士初时仗着熟知本门剑招,尚可挺过一时,但那青年随手一剑,剑气便如一张大网罩下。三十招后,那道士的剑招已略觉生涩,但觉四处全是人影剑光,不知如何抵挡,只得拼力将长剑舞成一道剑网挡在身前,其余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拼不数招,只听那道士一声惊叫,手中长剑却已脱手飞了出去,那道士向后退了几步,左手捂着右手手腕,手指间却已渗出血来,但看那青年长剑却已入鞘,道:“师兄,你还是和我回蜀山吧。我这里有金创药,包好伤口再走。”说罢从怀中取出伤药递了过去。
那道士见事已至此,念及师门责罚极严,不禁恶念心起,却假装伤势不轻,待那青年伸手相扶时,左手急扬,只见一股碧烟散了开去,那道士却早已退在丈许之外了。
那青年见此变故,料所未及,欲待闭气却觉一丝淡淡的甜香直透胸腹,心知身中剧毒,忙点了胸前大穴护住心脉,盘膝坐下运功逼毒。只听得那道士在身旁狞笑道:“师弟,这是你逼我太甚,莫要怪我。这‘碧蚕蛊’乃是苗疆五大奇毒之一,一旦入体便深入五臟,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
李忆如在旁边看此剧变,不禁呆了,正欲出手相救却被李大娘拉住,心下正自大急,只听得李大娘在旁说道:“且慢,那孩子仍有余力,他虽已中毒,神色却毫不慌张,想来必有办法。”李忆如只得听着,心里却暗自替那青年焦急。
那青年暗中吸了一口气,见自己中毒虽深内力却未受阻,于是从背后拔出长剑,右臂伸起,将全身力气全部都集中在右手中,蓄势待发。
那道士仍是大笑不止,道:“师弟,你越是运功用力,那毒性发作的越快,你怎么连这都忘了?”说着便又拾起地上长剑。但毕竟他对这个师弟心存顾忌,凝目注视着那青年的动静,手中长剑也紧紧握住。
那边李忆如却再也忍不住了,一声轻叱从树丛中跃出,顺手将手边几枚铜钱以甩手剑的手法向那道士掷去,破空之声甚为急劲。
那道士未曾料到树丛中竟有人在旁,心下一惊,忙挥剑将铜钱打落。那青年见时机已至,一声清啸,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但见那长剑四周竟卷起一股气流绕在剑刃之上,剑尖上一丝青芒若隐若现,当真是雷霆万钧之击。那道士见来势凶猛迅疾,势无可退,只得咬牙拼命挡住,却听“铛”的一声,道士手中长剑断成两截,而那一柄长剑更顺势透胸而过,便如一颗流星般一闪,消失在远处树丛中。那道士口中嗬嗬而呼,身子缓缓倒下,目光中却仍难以相信这一剑竟如此厉害。
李忆如见事情形势如此急转,一时不知所措,忙问道:“这位大哥,你还可好?”那青年身子一晃,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颜色却又远较寻常血色为深。李忆如从小未曾遇此变故,立时呆在当地。却见身边人影一闪,却是李大娘出指在那青年“膻中”、“神门”、“少海”、“少冲”四穴各点一指。李大娘转身对忆如道:“这孩子中毒颇深,你先立时带他回岛让你爹救治,我埋了这道人后便即回去。”神色之间极为郑重,又道:“他喷出的血中也含有剧毒,你千万莫碰到了。”
李忆如听了忙将那青年扶起,双手横抱,展开轻功向河湾奔去。不多时便到了小船上,李忆如扶那青年躺下,见他仍是双目紧闭神智未复,不由得轻叹一声,撑船向仙灵岛划去。
四。同门之谊
李忆如撑船回到仙灵岛,忙抱起那青年向岛内水月宫奔去,一边叫道:“爹,快来!有人中毒了!爹,快来!”刚转过一个弯,便见李逍遥从对面过来,忙道:“爹,这位大哥中了蛊毒,你快救他一救。”
李逍遥此时皱了皱眉头,从李忆如双臂中将那青年接了过来,只见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之后便已在数丈之外。李忆如见爹爹已出手相救那青年,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便也跟了过去。
李逍遥带那青年到偏厅一间斗室中,先从壁橱中取出三粒“龙涎化毒丹”给他喂下以抑制住毒性,这才扶那青年躺下察看伤势。
李忆如在一旁看着,于是便插口道:“爹,他中的好像是什么苗疆的‘碧蚕蛊’。”
李逍遥听了心下大惊,脸上神色突变,忙又问道:“你说他中的是‘碧蚕蛊’?”边问边撸起那青年的衣袖,却见臂弯处果然隐隐有一层青气。再卷起两腿裤腿,只见膝弯处也罩了一层青气,心下了然,喃喃道:“果然是‘碧蚕蛊’,这是苗疆奇毒,怎么现在又传到了江南?难道是……”双眼凝望远处,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
过了片刻,李逍遥回头问道:“忆如,这是怎么回事?你阿婆呢?”
李忆如于是便只得将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父亲,心想这次偷跑出去必受重责,阿婆又不在,无人替自己求情,暗暗偷看父亲脸色,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只见父亲脸色渐渐郑重,却无责罚之意,不由得问道:“爹,这位大哥伤势如何,那毒解得了吗?”
李逍遥思索片刻,道:“他强行运使内力,受了内伤,这不算什么。但那‘碧蚕蛊’之毒,实是难解。好在我当年在苗疆曾见人用过此毒,对毒性还略知一二。你先去取‘玉蟾血’、‘玄武散’、‘黑石合灵丹’几样浓浓熬上一碗,我暂且用内力替他疗伤。快去,一时也莫要耽搁。”
李忆如知道此事甚急,于是忙跑到丹室去取药熬制,心中却在暗自寻思:“爹爹几时去过苗疆,怎么未听他说过?等这事过后倒要问一问,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事。”心有所想,时间过得更快,不多时便已将药煎好。
待李忆如端要回到偏厅时,李大娘也已回来,正与李逍遥一同运功给那青年逼毒疗伤。三人头顶都罩上一层水雾,显是到了紧要关头,李忆如不敢打扰,将药碗放在旁边,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三人,心下也十分担忧。
过了半晌,三人头上水雾渐盛,忽听那青年“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血,血色殷红又隐现暗青色,甚是诡异。李逍遥缓缓呼了口气,对李忆如道:“你稍待片刻将那碗药喂他喝下去,他大概再过一两个时辰才会醒来。若他醒了,你便来告诉我一声,我先去取一样东西,片刻即回。”说罢便走了出去,李忆如不知爹爹要去做什么,便转头向李大娘问道:“阿婆,这位大哥情况怎样?”
李大娘伸手搭了搭那青年的脉搏,又见他呼吸沉稳,这才说道:“他如今内伤已无大碍,但那蛊毒却未处净,我和你爹只是以内力镇住毒性,使其暂不发作,一时之内他还不至有生命之忧。”
李忆如见李大娘先是折腾了大半天,又耗损功力助那青年疗伤,心想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还该好好歇息才是。于是便道:“阿婆你也累了,不如先回房歇一歇,这位大哥由我照顾就好了。”
李大娘听了甚是感动,伸手抚着李忆如的长发,道:“乖孩子,你性子温顺,便和你娘一模一样。”说罢眼睛有些湿润,似乎想起了一些旧事。
李忆如听了却不禁“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娘自是很好的,但性子却有些刁钻古怪,我爹也是这么说的。阿婆,你说我和娘一样,不是说我古怪任性吗?”说罢不禁又笑了出来。
李大娘听了也不禁一笑,喃喃道:“我是说……”,声音极轻,说着人也走了出去。
李忆如听了也未在意,见那碗药已凉了些,便扶那青年坐起喂他喝了下去。眼见那青年脸色虽有些憔悴,却仍不失英秀挺拔之气,又回想那青年于道士相斗时武功之高,一时不禁想得入了神。
那青年自从中了“碧蚕蛊”之后,一直迷迷糊糊,只知道自己与师兄相斗之时,曾有人相助,后来的却记不清了。过了许久,又觉得两股暖流流入体内,浑身一时舒服得很,四肢百骸处处都是精力,想是有人在助自己疗伤,又过了许久,方觉神智渐渐恢复,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身边有一个极美的少女双手支着腮边,正低头思索着什么。那青年心下不禁一阵迷惘,心中暗自寻思:“这里难道是已到了仙境?这女子如此美丽,只怕便是仙女了,人间哪有如此美貌的人物?”于是挣扎着便欲坐起。
李忆如正思索得入神,忽听到身边有声音,便知是那青年醒了,便转身笑道:“这位大哥,你先躺着别动,我去叫我爹爹,一会儿便回来。”说罢便出了门去。
那青年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此处并非什么仙境,但不禁心中更为惊讶:“这姑娘便如仙女一般,必是隐居于此的高人雅士,这里又不知是什么地方?”
未及多想,听得脚步声响起,只见李忆如与李逍遥二人走进,忙起身道:“多蒙前辈与姑娘出手相救,晚辈蜀山楚炎风,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李逍遥点头道:“原来是楚兄弟,果然是蜀山弟子,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楚炎风道:“家师江湖人称‘剑圣’,名讳不敢妄言。”
李逍遥先是一惊,随即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刚才我运功替你疗伤时已发觉你内力颇为深厚,又曾听小女说道你剑法精妙,真是英雄出少年。其实我也可算是蜀山门下,若论起来我们倒是平辈,你最多称我一声‘师兄’便可,莫要叫什么前辈了。”
此言一出,李忆如与楚炎风二人不禁大惊,李忆如忙对李逍遥道:“爹爹,那人家岂不是要叫他‘师叔’吗?”说罢看了楚炎风一眼,见他只不过比自己大三四岁年纪,竟成了“师叔”,不禁笑了出来。
楚炎风忙道:“姑娘相救大恩尚未言报,炎风怎敢以长辈自居?我们平辈相称好了。”
李忆如听了大喜,心想若称他“师叔”,未免有些别扭,便道:“楚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姓李,”说罢指着李逍遥续道:“这是我爹爹,他也姓李,”说着不禁笑了出来,“唉!这不是废话么,我爹爹若不姓李我又怎会姓李……”话未说完,人已笑弯了腰,楚炎风听了也不禁笑了出来,一时间小屋内笑语盈盈,楚炎风虽是伤后初愈却也觉得精神十足。
李逍遥听了只微微一笑,对楚炎风道:“师弟,我这女儿顽皮胡闹,整日没个正经,你莫要见怪。”
李忆如不禁插口道:“那还不是爹爹你教出来的,我听阿婆说,你小时候不也是一样?”说着又格格笑了出来。
李逍遥也拿她没办法,转头对楚炎风道:“师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恩师人称‘酒剑仙’,我与他一别十数年,不知他老人家如今可还安好?”
楚炎风答道:“师叔一向身子硬朗,只是近年来酒瘾越来越大,终日常醉不醒。我从小时候起便常被师叔拉出去喝酒,也常常被他灌醉,最后两人一起不省人事。”说着不禁也笑了出来。
李忆如听了又是好笑,又是惊奇,不禁问道:“楚大哥,你这位师叔怎么如此古怪?他自己喝酒也还罢了,怎么也拉着你一起去?最后却又喝得两人齐醉,当真有趣得紧。”
楚炎风道:“其实我这位师叔实在是十分了不起,他不但好酒,更将酒后醉意与剑术相融,创出了几套绝妙的功夫,其精妙之处却又远在‘醉八仙’一类武功之上,想来李师兄必定知晓。”说着又对李逍遥道:“我常听师叔说起师兄,未想今日更得师兄相救。”
李逍遥道:“师弟,其实我只是以内力和药物暂时制住了毒性,使它不立时发作。但这‘碧蚕蛊’实是奇毒,我对此也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楚炎风道:“余毒未清,我已知晓。但无论如何,若非师兄相助,炎风此时早已性命难保。师兄如此尽力,炎风心下感激不尽,师兄又何必自责?”
李忆如听了不禁奇道:“楚大哥,你既知身中奇毒,为何一点也不见你焦急?难道你已有法子解毒吗?”
楚炎风微笑道:“若我有法子,自然早就将毒解了。但事已如此,担心也没有用。再说既然现在毒未发作,不如想些有趣的事,至少心情也会好些。”
李忆如听了,不禁甚是钦佩,心下暗自赞叹。
忽听李逍遥道:“这‘碧蚕蛊’我虽无法解毒,但我却知道有人可解此毒。”
李忆如听了大喜,道:“爹爹,那人是谁?你带楚大哥去见他好不好?”
李逍遥答道:“那人在苗疆云南大理……”话未说完,已被李忆如打断,“爹,大理远在万里之外,一去不知需多久,到时楚大哥只怕早已……”话说了一半便已说不下去了,望了楚炎风一眼,神色中大为关切。
李逍遥又说道:“这‘碧蚕蛊’本是苗疆奇毒,师弟,你那位师兄又如何学会了放蛊,他可是与苗人相熟?”
李忆如心下不禁埋怨,心想爹爹这时还来问这些不干紧要的小事,岂不让人着急?
却听楚炎风答道:“我这次奉师命下山,便是来察访此事。听说我那师兄和黑苗族相交,更加入了他们的一个什么教派,却未禀明师尊,犯了本派‘背叛师门’一戒。我一路追来,本以为他会逃入苗疆,怎知他却转向奔到江南。后来我在古庙旁追上了他,故有此一战。我这师兄放毒的本事,想来是与那些苗人学的。”神色间却未有焦急之意。
李逍遥听后思索片刻,道:“师弟,过几日你伤好后,一路西下苗疆,尽量少与苗人冲突。苗人用毒防不胜防,还需多加小心。”
李忆如急道:“爹,去苗疆不知要几月,除非飞着去,否则楚大哥岂不是要……”
楚炎风道:“我蜀山仙法中本有‘飞仙’一术,可于瞬时飞至万里之外,只是此术乃是我蜀山仙法极旨,本门中目前只有我师父与师叔两人可施此仙术而已。”
李忆如心中一动,道:“爹爹,你会这法术是不是?”
李逍遥摇头道:“我还无此功力,但我却有办法令楚师弟体中蛊毒不发作。”
李忆如大喜,道:“爹爹,既有法子,你为何不早说,害人家百担心了一场。”
楚炎风听了不禁感动,向李忆如望去,却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五。携手同行
李忆如问道:“爹爹,你要怎样来抑制住楚大哥体内的蛊毒呢?”
李逍遥说道:“水月宫中有一种‘青灵寒玉’,奇寒无比,颇有吸纳之功效,可以此使蛊毒不致发散到四处经脉之中,再加上‘龙涎化毒丹’便可使蛊毒不会立时发作。我现在便去取寒玉。忆如,楚师弟伤后初愈,你在此照看一下。”说罢便走了出去。
楚炎风待李逍遥走开后,对李忆如道:“李姑娘,我见师兄神色中有几分忧郁,似乎有什么伤心之事,你不妨劝劝他,哀愁最是伤身。以师兄年纪,再加上他内功精深,本不应有白发才对,但我方才见他两鬓之间却已略显花白,眼角处更是眉头紧锁,只怕师兄心中一定有什么痛苦才是。”
李忆如原本一直笑语盈盈,但这时不禁黯然道:“我爹本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五年前我娘去世后,他一下子便似衰老了好几岁,以后便很少再见他开心过。”说罢不禁低下了头,回想着往事。
楚炎风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连忙道歉,见自己触动了李忆如的伤心事,不觉甚是自责。回想李忆如说的话,不知一个人为了所爱的人竟可如此,“情”之一字竟有如许之力,不禁想得呆了。一时之间,两人都是默然无语。
正在此时,忽觉一股寒气由外而入,两人不禁抬起头来,却见李逍遥走了进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