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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骄阳似我(出书版)(上册) 作者:顾漫(都市情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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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语了,觉得他简直不知所谓。诚然我还没跟林屿森在一起,但是谁喜欢这样被命令啊。难的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我决定就让他误会好了。他拖了那么久都没解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也算为自己和妈妈出口气。
  “爸爸,这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你是我女儿!我独生女儿!”
  “哦,我抚养权归妈妈的。”
  他神色一僵,叹了口气,摆出跟我讲道理的姿态,“我知道你气我,我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处理一些事。可是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你?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多少人盯着你的身家财产。。。”
  “他们家也很有钱啊、”
  “他没有继承权!”
  虽然他是我爸,我还是忍不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爸爸,他以前是很有名的外科医生,现在起码也是公司高层,没有继承权又怎么样,钱够用就好了啊,林屿森也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不是野心勃勃的人。”爸爸的语气分外的刻薄,“他们盛家的子孙就没一个不是野心勃勃的,不过是有的没能力,有的没那命。”
  他加重了语气,“林屿森没有那个命,但是你有!”
  “他在盛远总部这一年多不知道给我们下了多少绊子,年纪轻轻就能让我吃了暗亏,曦光你怎么斗得过他,只会给他卖了还给他数钱。”
  爸爸说着越发地激动,“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看人难道还会看错?这个人本性冷酷,笑里藏刀,十个你也不是他半个对手。你以为他在苏州就心甘情愿?他是以退为进伺机而动,也是我疏忽了,我只知道他离开了盛远总部,没太在意他的动向,不对!”爸爸想起什么似的说:“他根本就是故意误导我,曦光,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行了行了。”
  他的中心思想不就是人家林屿森看上的不是我,是他的钱嘛。
  我故意气他,“如果他真的因为你的财富看上我,这难道不比看上我的外貌性格,或者其他别的什么,更加牢不可破吗?毕竟爸爸你银行里的钱万岁万万岁嘛。”
  哼,而且我还不至于这么看低自己,难道我就“聂程远女儿”这一点可取?我真不明白爸爸这是在诋毁林屿森,还是在打击我。
  不过我心里也有点吃惊,我潜意识里居然对林屿森这么信任?
  爸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几次,都欲言又止,可是最终还是说:“我本来不想说,我不想伤害你。”
  
  “他追过念媛。”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
  “去年,哦,前年了,差不多也这个时候吧,你干妈的宴会,你也去过了的,然后很早发脾气走了,你还记得吧?他当时配盛先民一起过来的,念媛对他有点好感,宴会后就邀请他到无锡赏梅,结果他来无锡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麻木地听着,心中又惊又怒,甚至羞愤交加,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映了。
  
  “这些事情要不是念媛跟我说,我根本不知道。”爸爸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痛心疾首,“曦光,你还不明白吗?他看中的是我们家能带给他的好处,马念媛只是我。。。比较熟悉的小辈,他都趋之若鹜,何况是你,我亲生的宝贝女儿。”
  我死死地盯着他,爸爸的神情毫无作伪。
  沉默的气氛横亘在我和他之间。
  良久,我站了起来,缓缓地说了三个字——“我不信。”
  
  37。
  “小姐,到了。”
  “小姐?!到地方了!”
  出租车司机大着嗓门叫我第二遍的时候,我才醒过神来,掏出钱包付了钱下车。
  眼前正是林屿森的小区。
  
  从跟爸爸见面的地方出来,我简直是毫不犹豫地打车来到这里,可是走进小区,站在他家门口,看着眼前的木门,我却迟迟没有按下门铃。
  我盯着木门上的纹路,站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我在怕什么?
  怕真相太难堪?
  不不,我是相信他的,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林屿森身上。我就算不信任林屿森的人品,也应该相信他的智商。
  可是爸爸为什么又那么自信的言之凿凿?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举手就要按门铃,门却“哗啦”一下子从里面开了,几个人一起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大个子正在说话。
  “嘿,借力打力,这次一定叫他们吃不了。。。”
  看见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一下子朝我望来。林屿森在最后后面,他有些惊讶,严重浮现了一丝笑意,走上前来,“曦光?你怎么会过来?”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有点事情想问你。”
  他听了几秒,“嗯”了一声。
  其他人见状纷纷告辞,林屿森送出几步回来,端详了我一眼,就叹了口气。
  “见过聂总了?”
  
  我没有回答他,单刀直入的问:“林屿森,你认识马念媛?”
  我没有问他是不是“追过”马念媛,因为实在太排斥这个可能,连说都不愿意说。
  他一下子皱紧了眉头:“这人是谁?”
  我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脸上几乎露出个笑容来。可是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爸爸何必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同样的,林屿森也不会做这种低级的欺瞒。
  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虽然提起那对母女就恶心,但是我还是忍着膈应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林屿森点点头,“略有耳闻。”
  “所以,马念媛。。。算是我爸的干女儿。我爸说你们在年前我干妈的宴会上认识,然后她邀你去无锡赏梅。。。”
  
  他脸色陡然变得骇人。
  我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话都没能说完。
  他忽然牢牢地捉住了我的肩膀,“你说什么?!”我被他吓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紧紧地盯着我,简直是一字一字地蹦出来:“叫我去无锡的不是你?!”
  我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怎么、怎么会是我。那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好像在确定什么,然后他抓住我肩膀的手缓缓松了,好像已经明白了一切,但是仍然带着一丝希望地问我:“两年前,我们在于女士的宴会上见过,我和我外公一起去,你仔细想想,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有吗?
  干妈的派对每次都搞得很热闹,客人川流不息,人又多,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呵。”他大概从我的表情得到了答案,彻底放下了手臂。
  他握紧了首,好像在克制情绪,最终却没克制住,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拳,慢慢吐出四个字。
  “奇耻大辱!”
  他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几个呼吸后,他拿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我不知道他打给了谁,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冷得吓人。
  “你在哪里?”
  。。。。。。
  “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了手机走过来,直接抓住我的手。
  “跟我来、”
  他的神情和态度简直不容抗拒,步伐又快,我踉踉跄跄地跟着他,一路被拖上了汽车。这一切的发展都太超出我的想象,汽车开除了好长一段,我才定下神问他:“我们去哪里?”
  “很快就到。”
  他一言不发地开车,没多久就上了高速。我根据路边的路牌推测,目的地应该是上海。一个多小时后,天色已经擦黑,车停在了松江一栋别墅前,林屿森拿出手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来。”
  很快一个年轻男人衣衫不整地边扣扣子边跑出来。
  “Vincent,你过来也不提前几天通知,好让小的扫榻相迎啊。”
  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看,他居然是干妈的儿子邵家其。不过他很小就出国,长期生活在国外,近期才回来,我跟他并不算太熟。
  “家其?”
  “曦光?”他也很惊讶,“你怎么。。。”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屿森,显得搞不清楚状况。
  林屿森打断我们的许久,“邵家其,两年前,我车祸前,你是不是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去无锡?”
  邵家其立刻苦了脸:“哎,怎么又提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一辈子我知道。”
  “那天你咋电话里对我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天哪,兄弟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要早知道那女人是那种货色,我根本不会给她牵线的,靠,老子已经跟她断绝来往了。妈的,我跟她说你在路上出了车祸,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行了,你只要把你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家其苦恼地抓抓头,“我哪里还记得啊。”
  林屿森目光森冷,“那好,我复述,你确认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兄弟你艳福不浅,前天老妈的Party上,我们这有个美女看上你了,邀你到无锡来赏梅呢,你周六有空吧,先来无锡找我呗,我带你去见美女。’”
  他用冰冷平静的语气,复述着这样有些轻佻的话语,一时间怪异的气氛弥漫。
  “我说:‘没兴趣,周六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要做。’”
  “是不是这样?”
  邵家其连连点头:“兄弟你记性太好了,是这样没错。”
  “不是我记性好,车祸后我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把这些话想了无数遍。”林屿森说:“然后你说:‘真美女,聂程远的女儿。’”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邵家其,他朝我看了一眼,抽头丧气地说:“对,我那时候不是才回国吗?那女人装得可怜兮兮的,我就被误导了,还以为那是聂叔叔的私生女。”
  说到这里,他又抱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忽然警醒到什么似的,脸上一变:“我靠,老天,你们怎么会搞一块去了,你不会以为约你的是曦光吧?!我靠,不是啊,你不会打击报复人家了吧!”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由自主向林屿森望去,他也朝我看过来,目光中是无法掩饰的晦涩和痛楚。
  也许是被我们影响,邵家其也不说话了,我们之间一片沉闷。
  半响,林屿森发动了车,说:“我送你回去。”
  
  38。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似乎也是。
  心绪一片混乱中,他把我送回了公司宿舍,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我下车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我望着他的车开走,直至消失。
  第二天早上,我毫无悬念地重新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上班音乐响起之前,我不由自主地朝他空着的办公室看了好几次,然而上班时间到了,办公室依然空着。
  
  很快张总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小聂啊,林总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我摇摇头。
  “我打他电话他关机了。”张总有些着急,但看了看我,也没再问什么,转而提起了我爸爸,聊了几句,客气地送了我出去。
  一上午我好几次看向手机,可最终还是没打电话。
  下午张总又召集我们部门的人开了个短会,说近期工作直接交给他,林总休假出去旅游了。
  只是去旅游么。。。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是莫名地,又是一阵胸闷。
  
  我打电话给爸爸,用不带感情的语调把整个事情描述了一遍,本来想什么个人情绪都不加的,可是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爸爸,这算不算有其母必有其女。”
  马念媛她妈当年嫌弃爸爸家里穷,攀了一个当时所谓的高枝,马念媛则是一听林屿森车祸连探望一下都不肯了。她会主动告诉我爸,估计也是想先在我爸那扮一下可怜。真是的,难道林屿森还会赖上她要她负责吗?
  真是客气可笑、可恨之极。
  
  过了好几天,林屿森仍然没出现,我开始忍不住想,他会去哪里了呢?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结伴同行?
  他会不会走得太远,干脆想不起我?
  不对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
  但是我却无法克制的,开始莫名其妙地去网上看一些旅游咨询了。
  
  眨眼就到了周五,中午我跟殷洁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快要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却被前台叫住。
  “聂曦光,有你的信。”
  E…mail盛行以来,我就再也没收到过纸质信件了。厚厚的信封拿在手里,有一种异样的质感。
  殷洁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信啊,情书哇?”
  我下意识地往口袋里一塞,随口说:“银行对账单。”
  殷洁立刻失去了兴趣,猜测起今天食堂少什么了。我一边随口应付着,手紧紧地握着口袋里的信。
  食堂排队的时候,我悄悄地拖出信件一角——
  那行云流水恣意的笔迹。
  是林屿森的字。
  
  我硬是忍到下班后都没看。
  今天周末,我早就跟妈妈说好要回家的,于是下了班就拿着东西去车站。
  我选择了坐汽车回去。
  大巴行驶在苏州去无锡的高速公路上,我望着车窗外延伸的路面,忍不住想,林屿森会不会就是在这段高速上出事的?那么上次他开车送我回去,经过这里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他以为他身边坐着的,是邀请他过来,又弃他于不顾,害他再也没有法拿起手术刀的人啊。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摸了好多回的信,小心翼翼地才开来。
  信件很厚,但是多事明信片,信纸只有一页。
  
  
  曦光,第一次见你,是在于女士的宴会上。那是一个我并不想参加的宴会,一切都那么无聊,远不如一个人在家看医学杂志。知道我发现了你。
  那时候你在对一个女孩子发怒,全场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我本来应该如旁人那样对那个被你训斥得快哭出来的女孩子心生同情,可是我却完全被你吸引了,只觉得你的样子是那么光彩夺目。
  
  
  我也有那么霸气的时候?大概是气头上超常发挥?那次看见父亲把马念媛带到干妈的生日宴上,我真的是气疯了。把那女人的孩子带到亲友的宴会上,我妈妈情何以堪。尤其那个女孩子还特别喜欢装可怜,我什么都没说旧衣服被欺负了的样子,索性我就真的发作了一把。
  
  
  我想我一定要想办法认识这个女孩子,正好家其讲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其中也包括你。我现在已经万分肯定,你当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以至于对我没有丝毫印象。我试图不着痕迹的接近你,可你却很快在宴会上消失了。我想也许不用这么着急,我可以先做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
  所以,几天后,当我接到你赏梅的邀请时,我简直欣喜若狂。
  那天我做了一台极为成功的手术,下了手术台,我就开车去了无锡。我绝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上手术台操刀。
  在高速公路上,我出了车祸。
  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却再也不能成为顶尖的外科医生。原因除了手,还有眼睛,那段时间我蒙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心想这就是我为了见那个女孩子付出的代价?我不会迁怒她怨恨她,甚至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是我为了去见她才出事,可是她却为什么都不来看我一眼?
  不见光明中,你成了我的心魔。
  且从未接触。
  
  所以当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在这个公司实习,我离开了盛远总部到了苏州。没想到你却完全不认识我了。
  是了,你怎么会认识我,邀请我去无锡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可是曦光,我从来都是,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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