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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风野七咒-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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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槐忙也抱拳道:“大人言重了。” 
  富安道:“摆酒,富安为木兄洗尘。” 
  “喝酒不急。”雪槐摇头:“闻得贵公子偶染小疾,我想看一看。” 
  “你还能看病?” 富安又惊又喜,但眼光中却也不由自主的露出怀疑之色。他惟一的小儿子名富平,昏迷已有十多天,这十多天里,他自是遍请名医,可以说,巫灵城方圆百里之内,但凡有个医名的,都给请遍了,却是人人束手,拖到今天,他已是绝望了,只待给儿子送终,现在雪槐却说要看,如何不叫他吃惊,又如何不叫他生疑。 
  雪槐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不多说,只道:“看看再说。” 
  “如此木兄请。”当下富安亲自给雪槐引路,到富平房中,女人们都已避到屏风后,只富平一个人僵卧。 
  富安道:“这就是犬子,老夫本有三子,但前两子皆丧,只这一点骨血,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也是了无生趣了。”说着不觉垂泪。 
  雪槐早有定见,到富安床前运剑意一逼,那魅惊慌之极,在富安神窍穴内乱窜,雪槐冷哼一声,对富安道:“大人莫要着急,令公子只是中了邪,只要驱走邪物便可痊愈,不妨事的。” 
  “请木兄弟千万救救小儿。”听得雪槐如此肯定,屏风后富安夫人急步出来,泣声拜倒,身后姬妾丫环自是跪满一地,富安也要跟着跪倒,雪槐忙伸手虚扶,道:“请大人借剑一用。” 
  富安急命取剑来,这时骷碌鬼王突地从雪槐脑中现出幻影,躬身道:“主人开恩,老奴好久未进食,实在是馋了,便请主人将这孽物赏给老奴解馋吧。” 
  雪槐知道骷碌鬼王为他神剑所摄,确是久未进食,略一沉呤,道:“你不会伤了富公子吧,若伤了富公子,我会将你阴魂打碎,永世不得翻身。” 
  骷碌鬼王惶恐躬身道:“绝对不敢,这种未成气候的小小魑魅,老奴是手到擒来,以前也是常拿来当点心呢。” 
  雪槐信他说的是真,道:“那好,你随我的剑动作,不可现身吓了富大人家小。” 骷碌鬼王大喜遵命。 
  雪槐乃是在心中与骷碌鬼王说话,富安虽近在咫尺也是充耳不闻,见他凝神,还以为他在施法呢,更是敬畏,大气也不敢出。 
  雪槐取了剑,略一凝神,怒目喝道:“何方邪物,竟敢附体伤人,快快纳命来。”将剑尖去左手鬼戒上一指,骷碌鬼王化一缕绿光,沾在剑尖上,雪槐再将剑尖指向富平额头,骷碌鬼王急射出去,将那只魅劈手捉了一口吞进肚中,复又射回来,喜滋滋叫一声:“多谢主人,味道真是好极了。”重入戒中。 
  这中间说来罗索,落在富安等人眼里,却只见雪槐剑尖上一道绿光射出,在富平眉间一点,立即又射了回来,同时间富平便大叫一声睁开眼睛,随即跳下床来。 
  所有人都想不到会有如此之快,一时间都呆了,直到富平开口叫:“爹,娘,你们都在我房里做什么啊。”又叫:“啊,对了,那作死的小红马,那日好好的便做老虎跳,摔得我好痛,呆会我要抽死它。”这时富安几个才清醒过来,富夫人当即将富平抱在怀里,儿啊肉啊的叫,喜泪如顷,又拉了富平给雪槐叩头,富安这时自也叩下头去,喜极而泣,道:“木兄再造之恩,真不知叫富安如何报答。” 
  雪槐这时却不扶他,自己却也跪了下去,回拜道:“不敢当,其实小人另有居心,还望大人谅解。” 
  富安急伸手相扶,道:“千万别这么说,木兄之恩,山高海深,不论木兄有什么事,但请开口,富安竭尺所能,一定为兄弟办到。” 
  雪槐摇头:“不是我自己的事,乃是我家王子,我家王子来贵国为质,是有人故意要害他,所以王子送我来替大人出力,是想大人在大王面前替我家王子说句话,放我家王子回去。” 
  “就这样一件事?”富安看着雪槐,显得颇为失望,他这时卯足了劲要报答雪槐,只盼雪槐提出的要求越难越好,再想不到雪槐提出的只是这样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他为大司马,放无花回去,甚至不一定要向巫灵王禀报,他自己就可以做主,那真的是张口之劳。 
  雪槐点头:“就这一件事,若大人肯成全,小人和我家王子均感激不尽。” 
  “这事太容易了,包在我身上。”富安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命大摆酒席,感谢雪槐。他为大司马,府中自然收得有好酒,这下对了雪槐胃口,酒到杯干,一气少说也喝了有七八十杯,再无半点醉意,富安已两次目睹他的神通,复见他如此酒量,更是敬畏。他这时自也知道所谓送他上等马夫之事不过是无花一个借口,席间便请雪槐仍回无花身边去,感叹道:“我听说无花王子在东海颇为失势,再想不到王子身边竟有木兄弟如此人才,木兄弟绝世奇才,真有经天纬地之力,安邦定国之能,我可以肯定,无花王子回去,必为东海之王,但愿我两国世世友好,我可不想在战场遇上兄弟这样的可怕敌手。” 
  雪槐抱拳道:“但愿如大人所言,东海只是小国,到时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酒足饭饱,富安命用自己的马车送雪槐回去,随车数十佣仆,大担小担挑了无数礼物,说是送给雪槐聊以为射的,雪槐坚辞不受,眼见推不掉,只得道:“大人若硬是要送,便送我几坛酒好了,木鬼一生最爱的便是这杯中物。” 
  “木兄弟不爱身外之物,让人佩服。”富安当即便命人将府中窖藏的好酒装了满满一车,送去无花住地。 
  雪槐让无花把他送去富安府中,无花虽照做,却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有一点,即做礼物送出去了,该就不好回来了,谁知雪槐竟又回来了,不免大是奇怪,问起缘由,雪槐暂时不想说,便笑道:“大概我这礼物太也粗糙,人家不收,所以就又退回来了。” 
  听了他这话,一卦准便就哼了一声:“我早算到了,什么上等马夫啊,马夫就是马夫,人家堂堂大司马,还少马夫了,自然是不收,若是上等干牛肉,到有可能收下。” 
  雪槐给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笑道:“若是上等干牛肉,我自己可又舍不得送了,留着下酒岂不更好?” 
  说到酒,岩刀可就叫开了:“对了,这里还有一车好酒呢,好奇怪,即不收我们的礼物,如何还送我们酒?” 
  “投桃报李,也算是礼尚往来嘛。”雪槐笑。 
  阿黄见了酒,立即从一卦准肩头溜下来,去酒坛子上乱爬,它却精乖,竟就奔到雪槐面前,去雪槐鞋子上搔了两下,双爪举起,学人抱拳般合拢,对着雪槐拜个不停,雪槐大好笑,道:“想喝酒是吧。”阿黄就将脑袋乱点。雪槐取一坛酒,开了泥封,阿黄欢叫一声,爬上酒坛子,探头下去便喝一大口,似乎很满意,对着雪槐叫两声,便又大喝,喝得高兴,却不防那坛子边缘打滑,吱溜一下掉进了酒坛子里,无花担心的叫了一声,声未落,阿黄一个小脑袋却从酒里钻了出来,顽皮的对着无花喷一口酒,一个旋子又钻进了酒里,竟是把酒坛子当家了。天下竟有如此好酒的黄鼠狼,那送酒来的富府家人看得目瞪口呆,雪槐哈哈大笑,只一卦准没好气,骂:“迟早醉死你这老酒鬼。”雪槐更笑,也取一坛酒,在阿黄酒坛子上一碰,叫道:“咱哥俩好,碰一个啊。”仰头猛灌。 
  雪槐认定,富安第二天上朝就会替无花去巫灵王面前说情,当天该就有放他们回去的信儿,但出乎意料,当日平平静静,并无任何消息,第二日也是如此,到第三日午时,仍无动静,雪槐心中可就生疑了,心中猜测,富安不替他说话该当不可能,难道巫灵王竟硬要留他们下来? 
  方自胡乱猜测,午后不久,门前却来了车马,说请无花王子换个地方,不叫走,却叫换地方,难不成还要长年累月住下去?雪槐又惊又怒,一卦准却还在一边冷嘲热讽:“好,好,换个安生些的地儿,也耐久住,王子干脆娶一房夫人,耐耐烦烦的生儿育女吧。”说得雪槐心乱如麻,只是猜测:“富安到底在搅什么鬼?”他的剑眼只能在偶然间看到未来之事,却看不到过去之事,否则一定运剑眼看看这几天里富安到底有没有替他去说,但心中却已暗暗打下主意,事后一定要找富安问一问,若硬是巫灵王阻拦,也好早想主意。 
  没想到不要他去问,车到一座巨宅前停下,富安已在宅前迎接,与无花见了礼,当下便拉了雪槐的手,笑道:“本想早日来见兄弟,只是备办一切,实在抽不开身,若叫下人办我又不放心,所以拖到今日,兄弟且进宅,看这宅子也还住得不?” 
  他以大司马之尊,对无花也不过客气为礼,对雪槐却是如此亲热,可就把岩刀一卦准等看了个目瞪口呆,一卦准在后面暗揪胡子:“这臭小子,怎么就和人家大司马拉上关系了呢,他到底是怎么骗的,手段大大的了得啊。”进宅更是惊得张大嘴合不拢来,那宅子之大,比无花的王子府大十倍不止,且一路上佣仆如云,艳姬美婢,晃得人眼都乱了,富安却还不停的说时间太过仓促,未能细细挑选,请雪槐原谅。 
  雪槐自不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但也有些吃惊,尤其是心有疑惑,到大厅中,再忍不住,对富安道:“大人那日答应替我家王子去大王面前说情,放我家王子回去,现在却还替我家安排这等住宅,是不是大王不肯放我们回去,所以。” 
  他这话可就叫无花几个又是一惊,心中齐叫:“原来大司马还答应了他去大王面前说情?”一齐竖起耳朵,看向富安。 
  “不是,不是。”富安呵呵笑着摇手,道:“王子想回去,一句话就可以了,真的不费什么事的,是我想留木兄弟一行下来,一则想与木兄弟多亲近亲近,另一个,月底便是国母太夫人七十圣诞,各诸候国都有使节来贺,王子正可借此机会现身扬名,王子在国内有些失势,但若天下诸候皆知东海有无花,便也是一股无形的声势,于王子异日登位为王,将大有助力。” 
  雪槐这才明白富安的意思,暗叹不愧能为大司马,果然想得深远,忙抱拳致歉道:“木鬼误会大人了,实在不好意思。” 
  无花则是一躬到地,叫道:“为无花的事,麻烦大人了,无花也不敢想登位为王,这个无用之身只要能埋骨乡土,便都是大人的恩德。” 
  富安忙抓了他手,大大摇头道:“王子太悲观了,王子身边有木兄弟这样的不世奇才,我可以肯定,一定可以登上东海王位。” 
  当下置办酒席,与富安欢叙,富安道:“明日夜间,我会在府中举办宴席,招待先到的各国来使,王子与木兄弟便可与会,一则与各国使节套套交情,二则还可欣赏碧青莲的天外仙音,那可是难得的呢。” 
  “碧青莲?”雪槐和无花一齐叫了起来。 
  “是。”富安有些得意的点头:“木兄弟和王子该也都听过青莲小姐的芳名,说实话,这次我能请到青莲小姐来为国母太夫人祝寿,一则是国母太夫人长年乐善好施,善动天下,二则我也实在花了点心思,否则青莲小姐是不会为任何人专程来一个地方的。” 
  “是。”无花点头:“当年青莲小姐坐船从腾龙江出东海,我父王闻知,专派人请她入宫,答应她一曲可赐千金,但青莲小姐却说此行专为出海听潮,不愿上岸,我父王因此好一阵不高兴。” 
  富安呵呵一笑,道:“没错,青莲小姐就是这么傲,她不愿意时,别说一曲千金,便把你东海所有的财富全放在她眼前,她也不会正眼看一下。”看向雪槐:“木兄弟有没有见过青莲小姐呢?” 
  “没有。”雪槐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她。”脑中忆起碧青莲的一些传闻。 
  碧青莲出身奇特之极,她生于皇宫之中,却谁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当时宫中太监听到有婴儿哭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却在花园的莲池中找到了她,她竟是躺在一个巨大的莲盘上。当时所有的人都吓坏了,那莲盘颤颤巍巍,只要稍稍斜得一下,她一条小命哪还救得到?但最让人存疑的,是她的父母到底是谁?当时的三十五世浩天大皇帝已老,久不近女色,但她若不是龙种,皇宫中又有谁能让她的母亲怀孕,而最古怪的,是三十五世大皇帝听到这件事后,有一句奇怪的话,说:“她竟然真的生出来了,不可思议。”从这句话,可知三十五世大皇帝知道一点东西,因此外面传说碧青莲绝对是一位公主,但疑惑的是大皇帝当时却并未明确表态,当时宫中恰来了一位荷叶道人,就此将她带出宫中。 
  碧青莲长大后,游历天下,她跟荷叶道人学得虚空种莲的奇术,一粒莲子,即时便会开出一朵极大的莲花来,花一开,她便跳入莲中,取琵琶边弹边舞,她容颜绝世,此时仙乐飘飘,莲香四溢,莲花中又有薄雾弥漫,观者神魂颠倒,只以为是在仙境观仙女舞蹈。 
  碧青莲此曲名天外仙音,声名传出,谁都想一睹这天外仙音的风采,但碧青莲生性孤傲,独立特行,要她高兴,她才会奏此天外仙音,否则再多的金钱再大的权势也休想让她点头。 
  “那明夜便可见一见了。”富安眼中露出兴奋之色,道:“青莲小姐不仅是天外仙音名动天下,本身亦是绝色,曾有人评她为天下第一美女,明夜一见,倒要看她美到什么程度。” 
  无花奇道:“难道大人尚未见过青莲小姐?” 
  “是。”富安点头:“虽是我请的她,却还真没见过她,不过她说明晚会来那就一定会来,王子尽可放心。” 
  一时酒罢,富安告辞,面对周围群婢环绕,其他人也罢了,一卦准却是又惊又喜又疑,看了雪槐道:“你小子上次去大司马府,到底弄了个什么鬼,便让大司马如此待你,答应替王子说话不算,还又送宅子又送丫环的?” 
  无花岩刀也都存疑,一齐看着雪槐,雪槐哈哈一笑,道:“什么叫弄了什么鬼,我不过到富大人府上和他打了个赌。” 
  “打赌?”一卦准讶呼:“你跑到大司马府打赌?打的什么赌?” 
  “赌酒啊,还能赌什么?我可是个穷鬼呢。”雪槐呵呵笑,道:“我听外间说富大人酒量了得,便跑去跟他说,跟他赌酒,他喝一杯我喝一坛,输了我给他牵马,赢了就请他替我家王子说句话,他答应了,结果他喝了十七杯,我却喝了十八坛,赢了赌注。”雪槐不想说出驱邪的真像,信口胡编,一卦准几个却没办法不信,一卦准猛扯胡子:“十八坛,臭小子,醉不死你,难怪我说回来时大司马大人怎么还送你一车酒呢,颠倒就是赌酒来。” 
  无花却是一揖到地,含泪道:“为无花的事,累着木兄了。” 
  雪槐忙握了他手,笑道:“王子这是什么话,喝酒很累吗?那我还真愿意天天累着,还有阿黄估计也愿意,是不是阿黄。” 
  阿黄吱吱叫着,把一个小脑袋乱点,仿似很赞同他的话,它模样滑几,众人一时都给逗乐了。 
  第二日傍黑时分,富安叫人来请,无花一行便动身。 
  雪槐打听得明白,各国先到的使团已有七八十个,几个大国中炎阳、祭风、有熊全都预先来了,且来的都是重要人物,炎阳来的是炎阳王叔步云生,祭风来的是左相风满楼,乃是祭风王的左膀右臂,公认的祭风第一谋士,有熊来的是号称天朝四公子之一的照水公子花照水,花照水喜养士,他的照水山庄宣称要聚天下之士,声名极盛,也是有熊王极为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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