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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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斯米特。
我蹲了下来,打开了琴盒。我得感谢木质的琴盒,虽然很重。但保护的效果非常好。琴盒表面磕碰的很厉害,甚至都凹进去了一大块,但我的琴依然完整,没有一点受损。贺卡上没有署名,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圣诞快乐。”我捡起了不大的随手用报纸抱着的礼物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发夹。很漂亮,镶着玻璃石的蓝色蝴蝶结发夹。在阳光下玻璃石闪着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迅速的盖上了盖子,不想再去看那个发夹。我高举起礼物盒想要丢出去,但另一只抱着琴盒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了。
算了。就留着好了。我垂下了颤抖的手,我在犹豫,我没有狠下心。
我抱着琴盒和礼物起身的时候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我没有办法起身,没有办法站立。脚底迟来的疼痛让我踉跄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我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也对,昨天穿得这么少跑回家还受来点刺激难免会感冒,更何况,昨天被碎玻璃扎了脚的伤口还没有处理。难怪早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琴盒再次掉落在地,背面朝上。我也这才看到琴盒的背面留着几个带血的手指印。我能想象斯米特是怎么忍着痛捂着伤口坚持要把我的琴带来才会留下带血的手指印。他应该也伤的不轻吧。
他是纳粹,他砸了我家,他威胁我,他害我杀了人。我应该恨他,就像犹太人憎恨德国人。但我却恨不起来,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矛盾体。他帮我解围,送我礼物,找回我的琴。
我闭上了眼睛,算了。就这样吧,不要想这么多了,头晕晕的会更好。这样就不用思考了,一切都可以含糊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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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医院里过了我的圣诞假期。真的是,非常的浪费假期……
瓦奥莱特第二天就回家了,但她有寄礼物给我。一条非常漂亮的大红色的围巾。她觉得我会适合大红色的围巾。象征着热情奔放,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这条围巾的时候我就想起了瓦奥莱特曾经跟我说过的中国少女。她也非常喜欢红色,也很适合。非常勇敢的姑娘。我回赠她一枚胸针。
之后的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生怕警察会追上门调查情况,然后把我给抓走。我很关注报纸,每天都会看报纸的头版头条。但我翻遍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哪怕一块豆腐干大小的栏目报道那晚的暗杀。果然是内部不能公开的事件吗?而那家被车子撞烂的商铺官方也给出了酒后驾驶的理由。这个理由让其他人深信不疑,足够的赔偿金也让店主没有怀疑。
直到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平静下去了。爸爸还开我玩笑说什么时候我居然会这么关注起新闻来了。
在度过了圣诞节和新年后,已经没有其他理由让我们赖在家里了。而我也即将补考。过节前我请了病假,没有参加考试。而开学后,我将单独补考。不算短不算长的假期过得浑浑噩噩,我完全把这场补考给忘记了!不过幸运的是,考试的题目就是圣诞舞会那天晚上演奏过的曲子。我意外的取得了高分,然而我才刚刚补考完就又迎来了升学考。
是的,现在已经1940年的冬末了。我来到巴黎也差不多快要一年半了,我已经十六岁。从中学毕业跨上了高中的大门。只是让人觉得疑惑的是那几个带头反种的德国籍学生却退学了。不知道为什么,德国籍学生一下子少了很多。少了他们,组织自然无法运转,闹得很大,但只持续了半个学期的反种派、反犹派、自由派还有保护派都悄然消失了。学校恢复了平静,而“安娅事件”变成了一段大家闭口不谈的历史,只是这段不光辉的历史甚至都不会被载入学校史册。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最初是学生,一个个的回国。有些只上了一半的课就离开了。发展到后来连老师、包括商人在内的德国人通通离开了,有些去了波兰,有些回了德国。而妈妈也是,就像是被封锁住了一样,原以为妈妈会过完圣诞节就回来的。但她直到三月了都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寄信回来。在复活节过后的第三天,依然有大批的德国人从法国撤离。
这开始让法国人感到惶恐。报纸的头版头条和政会议员开始猜测德国下一个侵占的国家可能就是法国。只是还没有确切证据表明而已。这些猜测终于让那些懒洋洋的士兵开始像模像样的训练了,不再是抱着美女和红酒。
尽管从德军踏平波兰开始,英法已有所警觉但仍然没有做出多大的表示。最大的反应就是断交、宣战。我很担心妈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快五个月了,没有一封信,没有任何消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心急如焚。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时候斯米特对我说的话,如果两国开战了,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和爸爸商量离开这里,就听到电台大肆宣布法国强大的马其诺防线,德军是绝对不可能跨越的存在,他们保证。
但是这句保证让法国人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德国向在法德裔发出了召回的命令,因为要开战了。
1940年的5月,德国大肆进攻西欧。包括荷兰、比利时、法国等国家。信誓旦旦的政'府'却在德军绕过马其诺防线轻而易举的灭掉了法国三十个师之后闭了嘴。疯狂的德军已经突破了法国的防线。
当我不得不承认马其诺防线抵挡不住德军的时候我才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和爸爸逃跑。
如果被德国人抓到了,我们也会掉入所谓的地狱。
但我们甚至都来不及联系好能偷偷把我们扮成货物一起运出去的船员,法国就投降了。
历时39天…号称欧洲最强陆战的法国投降了。
而巴黎,不设防。
在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我明白,所谓的地狱,就是之后我们度过的每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了,开战了
☆、灰雾:十五
七月,是盛夏的季节。再过不久就到我十六周岁的生日了,但是今年,没有人也没有心思去庆祝。
“叮叮叮!”急促的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是警铃。我心里咯噔一下,飞快的冲到窗边。在街口一群穿着警服的恶棍正朝着这里走来。街口第一家商店的爱玛太太不停的晃动着摇铃警告。
“你给我闭嘴!”一个警察一把夺过爱玛手里的摇铃丢在地上恶狠狠的朝她咆哮。还把她推到在地!
天啊天啊!我惊慌的捂着嘴。不知道爱玛太太有没有受伤!
“爸爸!他们来了!你快点躲到地下室去!”我猛地拉上窗帘跑下了楼。
“又来了?!这群恶棍!”爸爸一边咒骂着,一边拿起外套就地下室跑。
好在我们家处在正当中的位置,他们走进了还需要一段时间。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清理掉爸爸抽剩下的烟屁股。我把地下室的门锁了起来,把钥匙藏在了琴盒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客厅看报纸,等着他们到来。
他们是二区的警察,自从法国投降后,德国就快速的控制了法国的政'府'。他们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抓捕在法国境内的犹太人。为了完成这条命令,法国政'府'不得不找了许多临时警察协助。通常,小混混和流氓是首选。他们不会看你年纪太大或者体弱多病就放你一马。
德国人似乎很了解在巴黎犹太人的聚集区域,第一天就抓走了不少男人。说是抓起来关进营地,然后带去干活。爸爸那天正好出门去采购,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但还是有很多女人失去了丈夫、兄弟。像爸爸一样侥幸躲过去的人在罗亚的走廊也不在少数,所以大家在一起商量后决定关闭罗亚的后门。进出就只能在街口那唯一的一个。街口第一家首饰店的爱玛自愿为我们放哨,她每天都搬一张椅子坐在进出口织毛衣,只要一有异常,她就会摇铃提醒。
多亏了爱玛,才让那些恶棍几次扑空。
我已经有了经验,能够表现出镇定的一面。尽管心里依旧害怕的尖叫,至少表面上不会再被人看出破绽。
乐器店已经处于半关闭的状态,但还是会欢迎一些老顾客。因此门也没有关上,当警察进门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样粗鲁的用脚踹开。
“欢迎光临!”我装出欢迎客人的摸样,高喊道。在见到他们后露出吃惊害怕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他们很享受。让他们有一种满足感。
“德拉尔·贝纳在哪?”他们开门见山的问,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先打量一番店铺恶毒的咒骂后再盘问。
“先生,爸爸他逃到自由区去了。”我回答道。
“你少跟我玩花样,据说有人昨天还见到你父亲在家里。”带头的男人瞪着我阴阳怪气的说。
我倒抽一口凉气,据说?一定是有人告密了!我尽量保持镇定尴尬的露出一个笑容,“先生,你被误导了。如果我爸爸真的在家里,他怎么可能会把女儿一个人推出来自己躲着?”
“他不是把你一个人丢下去自由区了嘛。”男人没有相信我的话,越过我直接开始搜查。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心领神会的开始扫荡。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跑上跑下的翻来翻去。我不自觉的抓着裙子,白色连衣裙已经被我的冷汗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背上。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直指着地下室,“快点把门打开!”
“先生,这扇门一直没开过,钥匙大概也在我爸爸身上。”
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评述,实在不行,我可以拿出爸爸珍藏的红酒,相信他们只要喝多了酒,就可以放我一马了。但我想得太天真了。
他们这次来没有周旋单刀直入的原因就是这回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要带走,一个都不能少。
当我看着他们准备破坏地下室门的时候,我赶紧去厨房间拿出了那瓶陈年好酒,顺带拿了三个杯子。
“先生,天气这么炎热,何不如来喝一杯?”玻璃杯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转过身费力的打开瓶盖,在我打开的那瞬间,地下室的门也同时被他们撬坏。我一慌,玻璃杯掉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
“我…我真的是太粗心了,很抱歉先生。我马上收拾好。”我深呼吸,蹲下捡玻璃渣。那两个年轻人进入了地下室。我心脏跳得非常快,快要从嘴里蹦出来。我满脑子都是如果被发现了应该怎么逃跑。但我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我定了定,有些颤抖的抬起了脑袋。发现他褐色的小眼睛正盯着我的衣领,露出了让我害怕的表情。
“队长,下面没有搜到什么。”那两个年轻人从地下室上来报告道。
“先生…我说了我爸爸不在家里。”听了他们两个的报告后,我稍微松了口气。递给带头的男人一杯红酒。“你们也喝一点吧,我再去拿一个杯子。”我把碎片丢进了垃圾桶,绕过男人重新去厨房拿了个杯子。在倒酒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碰了碰我的背脊。
我顿时全身一僵,险些将红酒倒在外面。那只不安分的手划过我的肩膀一路向下。我强忍住不要颤抖,那只手却依旧,伸进了我的裙底。在触碰到我大腿内侧的时候,我猛的转过身。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带着颤音。
“先生…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请…请不要这样。”我抓紧了酒杯,我附近就只有酒瓶而已。
“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并不是你嘴里那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男人一把抢过酒杯,粗鲁的一饮而尽。直接丢在了地上。
“在我眼里…你们是的……”我双手抵在了胸前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先生……请不要这样!先生!放开我!”他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试图把我要从书柜前拉开。我死死的抓着柜子门尖叫道。
这种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满脑子只是想着要怎么挣脱。
“先生……”
“放开我女儿!”大概是爸爸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他从地下室跑了出来。一把推开男人,抱住我朝他咆哮,“我在这里!把我抓走!”
只见男人冷笑一声,“看,这不是出来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开始构思战争三部曲最后一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