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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皇位刺股 作者:莫晓贤(晋江2013.12.16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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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船只,则佯装成仍旧有人乘坐的摸样,向着入海口飘去,不知最后会停在何方。
  
  半月后,两人寻到了一处小村落。
  村中的人口因为前些年的大灾而显得稀少,好在地处偏远路途艰险,虽生活不便,却自给自足,少受了许多战乱波及。
  两人到时,正好接近午时,村内弥漫着炊烟,带出一股温暖的味道。
  宋天天喜欢这味道,便暂住了些时日。
  而后白南之按照她的意思,雇佣村中的工匠们,在河边建了一间木屋。这块地皮算是在村落的范围内,又与其他住家有着相当的距离,不远不近间显露着一丝微妙的隔阂。
  宋天天常常会与村民们打成一片,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自家屋中,望着村落的方向叹气。
  她想要忘却自己曾身为嘉希帝的一切,然而心底的那些忧虑愧疚以及不甘,只能靠时间一点点磨灭。
  子民仍在,她已不是君王。
  
  最初的几个月,一切都是白南之在打理。
  等到宋天天终于看开了,重新振作起来之后,他甚至已经在屋前安了一个水车,开了块小田地,青菜都抽了芽,边上一排新生的小果树。
  “还是不够,远远不够。”他举着个小本子算着,“之前借了老李家的耕牛,但我们自己还是得有一头。这边偶尔也需要进城,但路太难走,得有个办法,不然你以后总是不便。我想过同村里人集合起来,打开条道路。但是预算已经见底,连篱笆都只建了一半。我们需要一个稳定长期的收入来源,不然迟早坐吃山空。然而耕地回本太慢,打猎又不够平稳,要不开个小店?但这个村子里客源实在不乐观……”
  宋天天听得一愣一愣的,夺来账本看了好半晌。
  账本上除了这半年的支出,也有一点进账,都是他时不时做点手艺活赚的,什么木雕陶艺甚至还有刺绣,收益也算不错,但他显然并不满意。
  至于两人曾经的那点老本,其实还有许多剩余,只是大半都被他存着,说什么也不肯动用。
  “南之……”她瞅着他那一脸忧虑,有点无奈,“其实,我觉得现在挺好了。”
  “不够。”他斩钉截铁,“就算现在看着不错,但你当初的打算可是长住,将来怎么办?”
  她一挑眉,“嘿,我俩在一起,还怕将来过不下去吗?”
  他少少沉默了片刻,而后向她一笑,算是回应。
  
  在这之后,白南之并没有丝毫收敛,仍旧每日每夜都惦记着经营将来,几近殚精竭虑。
  宋天天劝过几次后,想着这或许是他乐趣所在,也就放任自流了。
  反正两人同进同出相依相偎,已经如同世间任何一对平凡夫妇那样幸福。
  但她隐约间觉得,白南之的身上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焦急,正愈演愈烈。
  
  这种焦急达到顶点,是在又过两月后的一个午间。
  两国之间的交战已经度过了最激烈的冲突,北国裴竹侵入国都,宗吾义军退而围守周边,两相对峙,在暂时的稳定下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而村中两人,依旧远离喧嚣,平凡度日。
  那时白南之正端着刚盛好的白米饭过来,手上突然一个哆嗦,险些直接把饭碗扣在地上。
  宋天天刚想嘲笑,抬眼却看到他已苍白了脸色,没有一点血意。
  “怎么了?”她忙问。
  白南之阖上眼摇了摇头,再睁开时,却透出了一股畅快。
  他开口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低声自语,“那个男人,死了。”
  
  宗吾义军利用宋天天留下的密道地图,潜入京中伏击。
  而裴竹此人,偏巧在这个时候,正远离大军,流连于皇陵。
  他站在一处陵墓之前,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困惑。
  先帝叶泉之墓,触之冰冷,隐隐勾起一种悲凉与追忆,然而这追忆之人,裴竹自认从未见过。只有那手指轻抚过墓碑的瞬间,似乎脑海中有一根弦被触动,宛如拂过已毫无生气的爱人的脸庞。
  有那么一股发自骨髓的悲切,超越时空浮现在灵魂深处,却又但隔了太远,毫不真切,徒剩下那丝莫明其妙的疑窦——这丝疑窦,最后便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义军大捷的消息传得比风还要快。
  北国其他几名皇子丝毫没有继承这位四皇子的遗志继续进攻宗吾的打算,更别提为他报仇了。
  实际上,自从年前北国之王抱恙后,北国境内的各个势力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氛围。裴竹进攻宗吾,是因看准了宗吾的虚弱而进行的一场国战,同时亦是他为自己取得筹码的一场战役。
  那些明面上支持他的大小势力,早有着自己的各种心思,现在他败了,他的兄弟们都开始忙着瓜分他所留下的。而宗吾与北国的这份仇怨,最终只得到他们草草一句道歉。
  奈何宗吾境内刚经历大乱,又正值新旧交替时,急需休养生息,没有追究的余力。
  但战争终于结束了,宗吾胜了,对于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来说,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村子里和附近的城镇里,都有先前服兵役的汉子陆陆续续回来,周遭全沉浸在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里。
  “挺好的。”宋天天坐在屋子门口笑看着外面,“这样挺好的。”
  都过了这么些事日,她已从那曾为人君的过去中……多多少少走了出来。
  白南之在她身旁沉默地坐下,落日在他们身上撒了薄薄一层余晖。
  “不过你是怎么会知道的?南之。”宋天天转过头来看他,“你好像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知道他的死讯。”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他道。
  她白了他一眼。
  他又笑了笑,“你还记得很早之前……我说过我的目的吗?”
  “是说要将功补过,然后修正历史什么的?”宋天天道,“记得,但我觉得你在说谎。”
  “是真也罢,是假也罢。”白南之望着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目的,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实现了。”
  而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宋天天一直看着他,她感觉得到他今天想说的远不止这些。
  “天天……”他似乎想了很久的措辞,“天天,”却依旧显得很迟疑,“我要走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种最直白了说法。
  她愣了愣,“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他显得很平静,只是视线始终望着别处,“我不打算继续留在你身边了。”
  宋天天问,“为什么?”
  “理由这种东西……很重要吗。”白南之十指交握着搁在桌上,“我当初就是为了我的目的才留下的,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仅此……”
  她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直接问,“那现在呢?”
  白南之看着她,“我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这就是理由?”她道,“麻烦你说得更清楚一点,不然我无法理解。”
  “你并不需要理解。”他交握着的十指因用力而有些泛白,“我要走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不需要理解?”宋天天重复了这句话,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顿了顿,又道,“到了现在,你还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瞒着我的?你究竟是觉得我无法承受还是怎样?南之,你还是从前的白南之,而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宋天天了。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
  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思索了许久,然后苦笑道,“是吧?现在的你比我要坚强。”
  他站起身来,徘徊两步,又停下来握了握自己的掌心,最后终于沉下心来,“那么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随后白南之将他当初试图安葬父亲时遇到埋伏,被裴竹刺得重伤不治,最后依靠老友帮助才保住一条命的事情给大略说了一遍,并告诉宋天天:他这辈子的这条命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丢掉了,只是因为当时还有目标没有达成,所以选择了以自己的灵魂为燃料来维持此身,造出了一种还活着的假象。然而这种状态对灵魂本身的消耗很大,他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分开的。”白南之道,“不管我这辈子什么时候结束,我都会回到天上那个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去,而你是陪不了我多久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虽然我也想能晚分开一点,但是……好吧,反正你这辈子还有很长,就算离开了我,你也能过得很好。”
  讲这一席话时,他一直语调安定,半点不激动也半点不伤感,平静得不像话。
  
  宋天天木然地听着,大脑一片空白,只不停回响着一句话: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
  为什么无论她所爱的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无论什么都要瞒着她!瞒着她!
  如果这次她不一问到底,他也会选择继续瞒下去的吧?
  然后会怎样?他在今天告了别,如果她同意便就此离去?或者假装没事一样同她一起度过最后几天,接着在某天突然消失?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往事涌了上来,混着他那最后一句话冲入了她的耳中,顿时点燃了那些满溢的委屈。
  “什么叫就算离开了你,我也能过得很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伤感该不舍该悲哀还是该愤慨,无数种情绪不住冲刷着她,让她有些语无伦次,“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现在已经说清了我的理由,天天。”白南之最后看了她一眼,眼底古井无波,“不要太任性。”
  
  因着这一句话,宋天天安静下来。
  她慢慢、慢慢地抬起了巴掌,挥过去,映在白南之的脸颊。
  她扇得不重,一点都不重,只是随着这一巴掌,好像她一辈子的挣扎一辈子的无力一辈子的委屈一辈子的期盼一辈子的悔恨还有一辈子的爱,都被跟着扇了出去。
  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本以为至少还有他,事实却是,已经连他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上半章,我是在一年前写的
  下面大概一千字,是刚刚写完的
  是的!!就是这章让我写了这么久!!!!!!我就是想他究竟要怎么把这种事情说出口想了这么久!!




☆、重生

  “我说你傻吧,你还不相信。”天迹山顶,天柱废墟之上,一个浑身酒气的青年翘着脚坐着一块白玉石头,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半个透明魂魄,“你已经因为那个女人毁了一辈子,因为那个女人困守心结一千年止步不前,又为了那个女人重历凡尘,之后更是为了那个女人自毁本源,现在那个女人终于无法继续误你了——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继续’了——你还不愿意明白告诉她你究竟是为了谁才落到这个地步,回头你没了,她八成还得恨你。你说你图个什么?”
  白南之将手举到眼前,透过自己的掌心看着远方,等到对方噼里啪啦说完了才反驳一句,“她们不一样。”
  阿酒“嘿”了一声,懒得就这个问题再多说。
  “而且我那一千年也不是为了叶泉,之后转世更不是为了她。”白南之继续道,“我是为了赎我自己的罪。”
  “你有个屁的罪!”阿酒怒了,“那个女人把你毁成那样,最后她自己作孽太多被人造了反,你也终于逮到机会杀她——这是个人都得杀啊!她死了,宗吾国破,被那个什么裴竹乘虚吞并,结果他是个不拿人命当人命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整个宗吾弄得生灵涂炭——但是这关你什么事!你除了杀了一个该杀的人之外还干了什么?难道你还非得为了保住什么宗吾国而放任你的仇人继续糟践你不成?你当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怎么就能过了一千年还这么想不通!”
  “这席话,你从一千年前开始就对我说到了现在。”白南之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通了。但是自从九百年前看过一次‘剧本’——就是现在正被埋在这堆石头底下的那个——突然就觉得很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国家就非得注定了要覆灭?为什么那些人明明无辜却注定了必须得死?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想要获得自由却偏偏注定要成为其中关键?然后我就忍不住要想……所谓‘剧本’,所谓天命,所谓上天注定的东西,究竟是由谁来书写,谁来铸就,谁来注定的?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身处天庭,却依旧不知道什么是‘天’?这张罩住了全天下无数世界所有生灵的大网究竟是个什么?接着我就想要证明,证明那些所谓‘天命’,究竟是可以违背,还是不可以违背。”说着露出一个微笑,“我利用了我所能利用的一切,利用了你,也利用了她,终于证明了——是可以的。”
  千年来,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困于心结不出,他自己也是头一次说出这些来。
  因为所谓‘剧本’,所谓‘天命’,是天庭存在的基础,他们这群大小神仙唯一的使命就是维护好各个世界按照各个‘剧本’运行的轨迹,并及时杀灭任何有可能影响‘剧本’运行的隐患。天庭明令,‘剧本’不可置疑,任何质疑之行皆为魂飞魄散之罪。
  直到现在,他必须要全力担下自己的篡改剧本之罪。
  反正他的魂魄已经快要消散。
  
  阿酒因他这突然的坦白而惊讶了好一会,半晌才道,“你还真是疯了……就算你证明了又能如何?你马上就要没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白南之道,“就算我无法看到今后的发展,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种子已经埋下,永远都会有人看得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就算将来这个世界又被‘修正’回了原本的轨迹上,也会有人看得到这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证明过‘剧本’并非不可改变。虽然碍于天庭的威信,大多人会选择闭口不谈,会装作压根就没有看到,但是总会有的,总会有一些和我一样的疯子,成功避开天庭的视线埋下其他的种子。然后,‘剧本’的存在终究会被质疑,天庭终究会被改变。总会有一天,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能找得到真正的真相。”
  
  阿酒听得坐立不安,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生怕今天监察这个世界的上神刚好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一时不查就把他当成了这个疯子的同伙。
  半晌他才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你谈这些?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来……对了,我刚刚还是在和你谈那个女人的!她还以为你能继续回到天上是吧?她还不知道你当初就是在这儿,为了救她,把你好不容易偷存下来的一点法力花费得干干净净,才落得之后只能烧尽自己的灵魂的是吧?她还不知道你很快就要什么都不剩了是吧?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听到这几句,白南之果然安静了下来。
  他在发现自己时日无多之后,无数次审视过自己有记忆以来的这一千来年。按理说他应该很满足的,虽然最开始经历过不少惨事,之后也没有真正为了自己而活过,九百多年都在做同一件事,但最终终于做成了。叶家虽然依旧被从皇位上赶了下来,但裴竹已死,宗吾最终是落在了义军手上。他本应再无任何遗憾,却偏偏在九百年前就已经算好的生命的尽头,出乎意料的爱了人。
  千年来从未为自己而活的他,居然也会爱上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无理可讲。
  
  一阵风吹过,白南之的魂魄又薄了一层。
  阿酒估摸着他大概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了,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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