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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萧峰慕容复同人-第9章

小说: 萧峰慕容复同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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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峰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只见鹖尾貂蝉冠下,耶律洪基双眼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他,却看不出眼光中飘浮不定的是甚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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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不可!”

    萧峰闻声回头,果见慕容复立在身后,不由一愣。

    他闻乱讯时走得急促,并未知会慕容复,料他是闻讯赶来。相交数日,深知慕容复见事极准,言出自必有因;然一转目间,忽瞥到数名军官面露异色,显是通晓汉语,已生疑惑;此时乱局未定,正不宜耽搁,略一沉吟,便指着那奸细喝一声:“绑了!”众军官大喜,道大王必是允了我等所请,当下一拥而上,把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萧峰这时间却退了两步,目注众军,只压低了声音道:“何出此言?”

    慕容复一见便明,当下亦压低声音,简短言道:“此人杀不得!他有同伙先行逃逸,此时那指使之人必然已知事败,以他心计,只怕今夜便抢先上书御前。兄长不留此人为证,须防……”

    他这话不必说完,萧峰也晓得是“须防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诬陷于你”的意思,只听得胸中一口闷气,无处言宣。他生平最厌鬼祟阴谋,几日来连遭算计,只碍着人在朝堂,那快意恩仇四字竟无用武之地,此时热血上涌,忽地仰头一声长笑,道:“若是如此,由他搬弄便是。萧某倒要瞧瞧,这等伎俩能奈我何!”

    慕容复凝视着他,眼中刹那间冷光一瞬,唇上却淡淡而笑,轻声道:“不然。以兄长今日的声威地位,那人动你自然不易。只是莫忘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动不得你,难道……还动不得他们?”

    萧峰顺他目光看去,只见慕容复眼神所注,正是自己的部下众将,遽然一惊。只听慕容复的声音冷若寒泉,缓缓滑入耳中来道:“暗中陷害的手段,兄长已经见了。再者,叛乱二字何等大罪,虽说法不责众,但兄长保得他们一时,如何保得一世?将来但有一线之错,这里数万人的性命……”

    萧峰闻言,真似一桶冰水当头浇落。呆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低低说了声:“多谢!”转身向军前行去。

    众军一见,立时都静了下来,数万双目光灼灼直视,显是只待他一声令下。萧峰心中暗叹,反手一指那奸细,道:“将此人带了下去,交有司法办!”

    自军官以至士卒,本来都以为萧峰会顺应群意,将那奸细当场处决,这时轰地一声,人人吃了一惊,不少急性子的忍耐不住,已叫出声道:“大王!咱们……”

    这等遭人算计又报复不得的郁闷,萧峰何尝不知?当下真是情动于衷,望定了众人,一字一句地道:“对这等小人,若是私下处置,和他一般地不敢见人,岂是我辈大丈夫所为!何况……国有国法,兄弟们该当明白。”说到最后几字,语调已是异样沉重。

    若是别个高官讲这样话,众军必当他是打官腔、走过场,但如今是萧峰所说,这一股坦坦荡荡、莽莽苍苍,任谁都不能怀疑。众军卒无可相驳,渐次停了叫嚷,脸上却露出惶惑之色,有些人悄悄地交头接耳,大多数人则沉默无语,只是一齐盯着萧峰,既不回应,也不动作。为首的军官则一个个欲言又止,面面相觑,只不肯应一个“是”字。

    萧峰看在眼中,已知众人出不得怨气还在其次,实是担心经官之时官官相护、累及下属,只看得胸口一紧,沉声道:“众兄弟若是信得过我,此人便交官处置。余下之事,由我一力承担!这里但有一人因此受难遭灾,萧峰此身,便如此刀!”一言甫毕,右掌虚空一抓,地下方才为军士所弃的一柄单刀被气流激动,竟然跳了起来,直跃入他手中,萧峰双手一合,卡地一声脆响,一柄精钢刀刃从中折断,举手只向地下一掷,登时三尺锋刃,尽没石中。

    众军卒呆得一呆,一个接一个,终于纷纷垂下了头,再无一人议论叫喊,校场上只听到风声呼呼,半空中盘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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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平乱之时,想也是这般威风?”

    萧峰猜不透皇帝用意何在,但这一句正触着他担忧了一夜的宫卫军处分之事,当即翻身下马,禀道:“皇上,昨夜宫卫军事出有因,乃是有奸……”

    一言未终,耶律洪基抬手便打断了他,道:“昨夜的前因后果,朕都知道,不必说了。好兄弟,你那一箭的威力可不小啊!”

    萧峰方才是全无思想准备,这时重闻,心中猛地格登一下,暗道:“果然是乙辛抢了先!只是……不论真假,皇上口口声声赞我平乱,却只字不提挑拨谣言,难道……难道当真……”他原是直爽之人,心中那一股疑惑之意,便清清楚楚在眉间眼角显现出来。耶律洪基看在眼内,语气忽转严峻,道:“那一起大胆的乱兵贼子,萧兄弟可有处置?”

    ——“兄长不担心么?……担心明日见驾,这十二宫卫军立时就要获罪于上!”

    萧峰心头大震,昨夜里慕容复的声音忽地在耳边清清楚楚响起。当时自己还奇道“此事是奸细挑拨,人证俱全。皇上怎会不明?罪从何来?”但此时耶律洪基一语出口,那降罪之意竟是再分明不过;单膝一曲,便拜了下去,道:“皇上,他们都是受人挑拨,一时蒙蔽;臣斗胆做主,许他们官兵一体,绝不追究。想陛下宽宏大量,当日随楚王之乱众军无一加罪,此番……”

    ——“兄长啊兄长,独不闻‘杀鸡儆猴’者乎?辽主欲加之罪,非为他亲军,为的就是你呀!”

    耶律洪基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仍是那般似笑非笑地道:“正是因楚王之乱朕未加罪,这些乱军胆子愈发的大了。兄弟你不懂得,所谓治乱世需用重典,此次朕再不痛加整治,只怕明日领教兄弟神箭的行营要遍布上京了!”

    ——“兄长到北国这些日子,没见养鹰的人么?但凡驯成的猎鹰,除非主人喂食,绝不擅取。养鹰人要看他成效,就故意将鹰和众多食物锁在屋中,自己却走开去暗中窥视,看那鹰是否果然不食。我只怕……兄长一片丹心,在人眼中却是猎鹰呢……”

    耶律洪基几句话犹如闷雷一字字撞进心来,萧峰背上冷汗潜生,已晓得慕容复所料不差,皇帝果然是有心相试,只冲了自己而来。若换了别个官员,就算并非精明权谋之辈,这时候也懂得不是假意迎合,便是故作糊涂,总之自保为上。然萧峰当此之境,如何敢拿十二斡鲁朵上万条人命作赌注,只赌皇帝的一时之兴?思绪翻滚,已抬起头来,亢声道:“皇上!今番骚乱,是军士们误信谗言,非出本心,分明是有人挑拨离间。皇上英明,不可中此奸计。今日治罪容易,若冷了军兵之心,岂不是自断肱股!微臣以性命担保,宫卫将士皆一心一意效忠皇上,别无二心。若再生叛乱,不必皇上处置,臣便以三尺青锋,自谢君前!”

    耶律洪基双目直视着萧峰,只一瞬工夫,忽地哈哈大笑,跳下马背,伸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兄弟说哪里话来!朕不过一时气愤,故有此言。既是我兄弟做这担保,朕岂有不信之理!”

    萧峰跟着勉强一笑。若没有昨夜慕容复几句分剖,他或许觉得皇帝态度怪异,却也不会往心里去,然此时心头却是一阵发凉,那笑容便不由带了三分凝重。

    耶律洪基向他看了一眼,扬眉笑道:“萧兄弟怎地还是闷闷不乐?是了,前日那桩公案未了,想是你心中有所芥蒂,难怪今日射猎总也不曾尽兴。”

    萧峰一凛,他夜来一心牵系着宫卫军之乱,竟将自己身上这桩案子抛到了脑后,这时惊觉,急躬身回道:“臣不敢!皇上明见,微臣府中那名汉人,是我在中原结识的朋友,那是肝胆照人的好男儿、好汉子,并非……”

    耶律洪基见他神色焦虑,开口第一句便提朋友,竟不替自己分说,眼中笑意愈深,抬手拍了拍他肩头,道:“无妨。这件案子朕已经查明,纯属一场误会。萧兄弟莫要往心里去。你和太师都是朕的左右手,不可为一点小事失了和气,看朕面上,便就此揭过如何?”

    萧峰大出意料,要知耶律乙辛诬陷他本人也还罢了,偏生为陷他之罪挑拨军乱,几乎害了上万性命;若以他平日性情,岂能容得!只是眼下皇帝一句“误会”,话说到这个地步,待要如何,又能如何?咬了咬牙,只得应道:“臣,遵旨!”

    耶律洪基向他凝视片刻,缓缓地道:“朕知道这回屈了兄弟。你心里若有不满,何不对做哥哥的直说?”

    萧峰不便和他四目相视,低下了头去,回道:“不敢!”

    耶律洪基叹道:“你我结义一场,多日不见,如何这样生分了?想我空自做了个皇帝,反而不能结交几个推心置腹的朋友。萧兄弟,我若与你行走江湖,无拘无束,只怕更加快活。”

    萧峰听着不由心中感动,冲口而出道:“陛下喜爱朋友,那也不难。臣这位慕容贤弟文武全才、义气深重,乃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陛下如果愿见,他此次陪臣同来,眼下便在上京城中。”

    耶律洪基大笑道:“萧兄弟这样称赞,朕不可不见。来人!”唤过内侍,便命飞马去召慕容复。

    萧峰原不把耶律乙辛之诬放在意下,心道皇帝若是见责,我挂冠而去,从此不涉朝堂便是,只是怕累及慕容复。如今见义兄看重,纵然仍疑惑那乙辛潜心设计如此,怎地肯突然作罢?但自知阴谋权略非己所长,只要我慕容贤弟无事便好,心下欢喜,倒也无心去细思乙辛为何罢手了。
 

天龙八部/萧峰慕容复同人 正文 (2)
章节字数:4400 更新时间:07…09…22 15:53
    那边内侍疾驰而去,这里猎场上仍是一片欢腾。众军清点猎物已毕,就地便在原野河滩上扎营列筵。营边支起了数十口大铁锅,篝火熊熊,新打的野物立时下锅烹调,一只只牛皮袋中满装烈酒,流水也似送将上来。契丹人不分贵官士卒,幕天席地,俱是举袋痛饮,放怀大嚼。席前一对对武士赤身光腿,角抵为戏,扭住了你进我退,相持终日,欲倒而不可得。旁观军兵喧声震天,不住地给自己人打气喊好。一时有人胜得一招,一把将对手掀翻在地。胜者得意洋洋,举手示意,应和着四下里放声欢呼。败者爬起身来,却见牛皮护胸也给摔脱了,袒胸露乳,登时满脸羞惭,掩面便跑。众人见了,不由得一齐哈哈大笑,只震得四外林木簌簌,连飘落的黄叶似乎都格外多了。

    过不到一个时辰,内侍飞马而回,来至耶律洪基面前禀道:“陛下,慕容复业已宣到,现在营外候传。”

    耶律洪基举目一望,果见营地边倚马立着一个汉装青年,长发迎风,白衣如素,不由脱口道:“好文弱的模样儿!萧兄弟,你方才说他文武全才,遮莫这样南人,也有甚好本事不成?”

    萧峰微微一笑,还未回答,群臣中有人接口道:“南人一向文弱,哪里随随便便就有好武艺?想来萧大王看朋友面上,多美言几句也是有的。”这是平日看萧峰不惯的贵胄暗含嘲讽。又有人道:“萧大王何等本事,他称赞的人,怎会错了去?”这是崇敬萧峰的武将忍不住出言维护。顿时两下里你言我语,夹枪带棒,几乎便争执起来。萧峰听着,却并不辩解,手拿酒袋只是微笑。

    耶律洪基也不信慕容复当真武艺过人,听众臣纷纷嚷嚷,正一沉吟,坐在他身后的一名华服美艳贵妇忽地笑道:“皇上素来英明,这一点子事又有何难哉?就叫那汉人下场一试身手,是高是低,不就明见了么?”

    这贵妇姓萧,名观音,乃耶律洪基的正宫皇后,史载其“姿容冠绝,工诗,善谈论”,是辽境第一的才女美人。萧观音平日雅好汉学,这时望见慕容复风姿飘逸,心中便有三分欢喜,故出此言。耶律洪基对这位皇后向来宠爱,听她这般说,心下颇以为然,便笑道:“既如此,就叫他下场试试。皇后却想看些什么?”

    萧观音笑道:“咱们的角抵要一把好力气,南人只怕玩不得。不如叫他射柳来看看,倒也罢了。”

    射柳,为马上竞技之术,当时盛行于宋辽夏各国。射时在场上插柳枝两行,削皮使之露出白色。射者乘马以无羽横镞箭射之,射断而接枝在手者为优胜,断而不能接者次之,断其青处或不断及不中者为负。辽帝于秋猎之时,无不令众军赛技,这时营地空场边早便已插好柳枝,只待比赛。

    耶律洪基点了点头,传下令去,便命慕容复下场射柳。一声令出,全场肃然,一排牛皮大鼓登时咚咚咚雨点般疾敲起来。

    慕容复昨夜之行,有一半便是为今日辽主这一宣。这时听得令下,笑意微扬,自传令兵手中接过雕弓箭壶,跃上马背,左腿轻轻一磕,那马放步小跑起来,越奔越疾,四蹄撒开,直奔那两排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柳枝而去。

    便在这片刻之间,慕容复心念急转:“这些契丹人自幼长于马背,弓箭都是看家的本领。我就算能射而接之,也不过和他们一般,见不得公子爷的本事!是了,须要如此!”

    这时众军喧哗早停,饮酒的放下了皮袋,吃肉的停住了佩刀,咚咚鼓声中,数万双眼睛都盯在慕容复身上。只见他驰到距柳枝百步之外,双腿轻夹,坐下马猛地止步,人已踏蹬立起身来,张弓按弦,手指一松,三支箭同时向柳枝飞去。

    这三箭一发,许多契丹士兵眼中便露出鄙视之意。只见那三支箭去势甚缓,虚软无力,显见飞不到柳枝处便要落地。那几个方才反驳萧峰的贵官手捋胡髭,不由面显得色。

    可说也奇怪,这三支箭在空中晃晃悠悠,缓缓平飞,便是不见有落地之态。慕容复探手腰间,早又抽出三支箭来,弓弦一响,这次竟是风声如刀,长啸裂空。众军骤然一惊,只见后三箭闪电般直飞而前,展眼间便追上了先前三箭,猛可里箭头撞箭尾,哨声起处,六支箭竟是不分先后,同时向柳枝激射而至!

    刹那间六箭飞到柳枝上方,这边慕容复又是一弦三箭,张弓再发。只听风声凄厉,这次三箭去势更急,转瞬射到先前六支箭群中,忽地四散分开,竟是分做三个方向,和那六支箭相互碰撞。九支箭这么一撞,竟全部改变了方向,漫空飞舞,直如天女花散,斜飞侧进,前击后撩,然而所指不差毫厘,支支射正在柳枝削白之处。咻咻咻数声轻响,那两排三十六支柳条已是同时折断。

    慕容复微微含笑,已将壶中最后一支箭搭在弦上。这时众人看得目眩,都道他必要纵马疾奔,去接那落地的柳枝,岂料他不慌不忙,竟还要射最后一箭,都不由一愣。箭一离弦,慕容复双足一点,倏然自马背上长身而起,白衣拂动,人向柳枝疾掠过去。

    萧观音轻掩檀口,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她随皇帝去行春捺钵,在渤海岸边狩猎天鹅,见多了那轻盈仿佛神物的大鸟白羽蹁跹,驾风凌空的姿态。每次见到,都是良羡不已,恨不能学会如此轻妙,如此舞姿。然而眼前所见,乃是活生生的人,并非飞鸟,如何天际身影,竟与那俊鸟儿一般无二?

    慕容复身在半空,长袖舒卷,早将三十六支断柳接在手中;身子才向下一沉,他适才所发那最后一箭便在此刻射到。慕容复足尖在箭杆上一点,只借了这一分力,便已纵身腾空,真恍似风中片羽,落地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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