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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鸟妃鱼 作者:吴家小舞(晋江012-06-30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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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我什么事?这一句话三月听的很是委屈难堪,难堪委屈到仿佛在听你今天早晨吃包子卡了多久喉咙?下午喝茶呛了几口嗓子?
  三月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恼羞怒色,一丝杀气闪过颤抖的眼睫,双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铁钎。
  这时脚下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只是一个摇晃三月便稳住了即将向前倾倒的身体,而庆右手撑住鱼背同样没有倾倒,只有挽了一个结的左臂袖管止不住空荡荡的向前飘去。
  妃鱼停了?为什么停下来?
  
  薄薄的水幕外倏忽出现一片红色阴影,三月瞳孔剧缩,时光海里竟然还有人?顾不得去细细思量原因,身为暗香顶级杀手的三月瞬间便做出了反应,出现在庆的面前,三月双手握住那跟两尺长的铁钎向着疾速冲来的红影狠狠捅去。
  哗的一声,阴影破开了水帘就像大风吹开了珠帘,红色身影翻滚着直直冲了进来,仿佛经过周密的计算,三月的铁钎刚好出现在红影的路线上,泛着幽幽的寒光指向了那一点脆弱的咽喉。
  “咦?”一个雄浑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丝丝意外和惊喜。
  好像是光线在刹那间折射,半空中的红色身影陡然晃动,身体竟然硬生生的横移了一寸,和阴狠袭杀的铁钎刚好差之毫厘的错了开来。三月神色不变,右脚快速向前踏出一步,腰部积蓄已久的力量猛然迸发,左膝随之向上狠狠顶去。
  啪,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三月感到左膝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拍中,麻痹的感觉随后瞬间蔓延至整个左腿。
  好强大的力量!三月心里虽然震惊,动作却快到人眼无法看清,右手肘部已然击向了那个趁势再度飞起的红色身影。
  身在空中无法借力,红色身影似乎只能被这一记充满力量的肘击打中接着倒飞而出。但是红色身影很古怪的一声轻喝,一只腿很不可思议的屈起又瞬间弹开,好像屈身踩在一块大石之上蹬腿弹跳,红色身影生生止住了向上飞去的身形,反而迎向了奔袭而来三月,一只洁白的有着修长手指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三月的右肘上。
  
  喀嚓一声轻响,肌肉突然不受控制的大力颤抖了几下,三月不禁重重的闷哼了一声。顾不上臂骨裂开的疼痛,依旧看不出任何神情的三月右脚突然一拧,紧绷着的身体瞬间侧移,避开了对方捏向咽喉的另一只玉手。
  似乎是没想到三月能躲得过去,红色身影疑惑的嗯了一声。
  眼中闪过阴冷残忍的光芒,三月握着铁钎的左手手腕一沉,两尺长的铁钎在掌中开始快速旋转。体内真气沿着一条偏僻的经络运行至腰腹间时陡然分成三股相互缠绕的真气流,呈螺旋状在体内环绕的经络内狂奔突进。
  感受着微微灼热的腰腹传来的力量,三月一声轻喝,以右脚为支点身体开始旋转,左手随之划过一个圆划向对方的腰部,手中不断转动的铁钎如一个黑色的风轮,在狂猛真气的灌注下更是隐隐呈现成一团黑色气焰的模样,空气仿佛被划开,发出的阵阵尖啸仿佛要刺透耳膜。
  对方早已落在鱼背之上,此刻更是单脚一点轻轻向后飞去,堪堪避开了横向划过的铁钎风轮。左脚重重一踏,借着反冲的巨大力量,三月紧紧欺身前进,左手向后一甩,风轮抡成一个圆,向着对方当头劈下。
  
  “三月,住手。”耳边响起庆淡淡的声音,三月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生生的止住了身形,一个折身落在鱼背上,小心戒备的喘着粗气。
  望着那个有着些许狼狈的红色身影,庆淡淡的说道:“红鸢,好久不见。”
  唇若樱桃,眼泛红光,面色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红鸢依旧是那般的施施然,红鸢冲着庆轻轻的笑了笑,下一刻却忽然脸色大变,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死的焦急说道:“能不能控制这条大鱼?快,快让它走,前面,前面是时光风暴!”
  
  “黑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昏暗的地下冰洞里,一条黄褐色的潜流无声的流淌。此刻狭长的冰洞潜流旁,夏和乌鸦静静的站着,对面的细流里浸泡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一个仿佛拉锯般难听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幽暗的冰洞中显得特别的低沉嘶哑:“王,多年前我一路追杀红鸢,不小心陷入了一片被白色大雾弥漫包裹的大海,偏生那片海域很古怪,不光海水可腐蚀肌肤,侵人元气,就连海上终年不散的大雾都有着迷幻的效果,无奈之下我只好找了个无人的岛屿落脚,结果一困就是十多年。”
  时光海!夏和乌鸦无声的对望了一眼。
  
  浸泡在黄褐色的无名之水里的黑子挣扎着起身,双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可前几日海上忽然起了一阵诡异的灰色风暴,那灰色的风暴有股奇异的力量仿佛能牵扯神魂,稍一接触我便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疯狂的流失,仓皇之下我一路的逃窜,不曾想一处海面突然旋转裂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力量耗尽的我被快速卷入漩涡,醒来后便出现在这里了。”
  乌鸦看着黑子,脸上出现了一丝古怪的神色,他忽然开口:“黑子,你可知道浸泡你的这条地下潜流叫什么名字?”
  黑子抬头,黑暗中看不清的俊美脸蛋满是疑惑。
  “这条潜流,叫做黄泉支流。这条路,叫做黄泉支路。”乌鸦忽然上前一步俯□,同样秀气的脸蛋几乎要贴到了刚刚抬起头的黑子。
  盯着神色疑惑,一阵不自在的黑子,乌鸦诡异的笑了,笑声像夜枭一样尖锐难听。
  “而且,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其实不是你们的王!”
  黑子黑色的眼瞳陡然收缩。
  




☆、第二十一章 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滴答,滴答。
  冰乳石尖端处萦绕的丝丝水汽极有耐心的的吸附凝聚后悄然滴落,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地面上或大或小的积水滩,极有节奏。暗沉的冰洞里,不知何时吹起的微风带来一股清凉的气息,将原本的干燥冰冷稍稍驱散,空气渐渐变的温暖潮湿起来。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不杀了他?”
  
  夏双眉挑起,沉郁锐利的目光虽然没有望向乌鸦,陡然间压抑起来的气氛却给乌鸦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乌鸦很不自在的摇了摇头,面带一丝愠怒开口说道:“虽说你修行的是王道功法,但这里可不是你的夏国,我更不是什么大夏的草民贱婢,你最好还是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破架子。”
  顿了顿,乌鸦冷冷的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本体便是因为这般目中无人的狂放姿态,四处树敌,最后被以犯下仙律为由,让羿给生生镇压在那荒凉枯寂的北极深渊之下数十万年。”
  借着远处传来的黯淡光芒,乌鸦看到夏神容微动。
  “哼,当年丢掉的场子,这次我会找羿连本带利讨回来!”夏一声轻哼猛然拂袖而去,激起的一阵软绵劲风冲向了侧面不远处一根幽蓝色的冰乳石。咔,一声轻响,光滑若镜的冰乳石表面瞬间出现无数道密密麻麻的裂缝,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悄然碎裂,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明明已经动了杀机,为何在最后却没有下手?”
  乌鸦望着前方那个伟岸稳重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因为…我也有过兄弟。”
  听到这句话夏的脚步陡然一停,沉静若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颔下一缕颤巍巍抖动的胡须却是暴露出了他此刻内心里的真实心绪。 
  “走吧,前面就是极渊了。”望着前方渐渐明亮隐约可见的出口,夏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倨傲的弧度,走的更加的快了。
  看似近在眼前的光亮出口,却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尽头,除了两人渐渐明朗的身形,这个位于地下极深处的阴暗洞穴里,仍然弥漫着过去数万年永恒不变的的宁静寂灭。
  尽管两个人脚步都很轻,但还是有着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滴答。哒哒,滴答。
  极有节奏的脚步声和极有节奏的滴水声交替传来,相互应和的时间间隔仿佛经过周密计算一般分毫不差,就像正向夏和乌鸦走过来的那个人迈出的步伐,平直稳健,每一步的距离都好像经过精细测量一般,分毫不差。
  “二位,哦,不,忘了你们其实是一位。”对方的身影被后面的光线拉长,单薄的身影瞬间高大,没有重量却又像大山一样压在夏和乌鸦的脸上。
  “欢迎回来!”
  “哦?”乌鸦有些尖哑的声音拉长出一丝疑惑和一丝戏谑的味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庆望着天边那道遥远的灰白色海岸线,仿佛自顾自的漫不经心说着话。三月却是眉头一皱,因为三月听出了庆语气里的那种随意淡然冷漠残酷。
  看来悠悠的死对他的影响很大啊,静静站着的三月望着前面坐着的庆陷入了沉思。
  洒然一笑,红鸢伸出手将垂在瘦削的肩膀前的飘逸红发拨向身后,他抬头看了看垂下的水帘,红色的眼眸在天光的映衬下反射出清澈的味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把手伸到妃鱼高高喷出后又垂下的钟形水幕里,红鸢幽幽的呢喃着:“我也很想知道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红鸢忽然看向庆,正色说道:“倒是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片海域呢?要知道这片海域可是古怪的很呢!就像前几日那恐怖的灰色风暴,若不是有这条妃鱼,估计我们都得陨落在这里。”
  接着又神秘的一眨眼,似笑非笑道:“小兄弟,看样子你比我这个被困在这里十多年的人还要狼狈哦。”
  红鸢的目光落在庆空荡的左臂上,那里的袖管不时的随着妃鱼忽快忽慢的速度而向前或向后飘动,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像是雨后的大地遗留下来的一道道浊色细流一片片污黑水洼。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庆盯着红鸢因为转过头而露出的一道不起眼的疤痕渐渐眯起了眼,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想知道当年在界门,我陷入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庆的目光,红鸢讷讷的转过头,披散的红发随之遮掩住了那道伤疤。冰凉的水从指间滑落,红鸢伸出的手有些僵硬。
  
  “那一日你陷入昏迷…”火色的秀发随着红鸢的低头而从颈间滑落至胸前,红鸢的声音迟疑不决。
  散漫的目光落在不断接近的海岸线,庆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一贯冷漠的三月不出声的站在角落里,仿佛不存在一样,除了妃鱼偶尔的撒欢嘶鸣,场间就只有那细碎的水声还在汩汩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忽然一阵震颤,红鸢抬起头,原先近乎透明的水帘已经不见了踪影,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灰白色的大地。地面平整袒阔,上面□着无数或大或小的岩石碎片,触目所及尽是萧瑟乱石,满眼的荒凉破败。
  
  这就是极渊?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庆忽然扭过头看着背后的三月。
  “离得太远,月中镜联系不上殿下。”三月淡淡的说道:“不过这里应该就是极渊了。”
  从高高的鱼背上纵身跳下,三月的动作利索到没有一丝风声。
  “不过可以试试姮娥殿下的…”转过身看着庆的三月忽然生生止住了话,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殿…殿下?”
  穿一身月牙白色丝纺素罗裙,瘦削的姮娥轻轻地向着北方飘去,弯若芙蓉的柳叶眉此刻微微的蹙起,肤若凝脂的脸上写满了幽怨。
  “羿,原来你果真在这里!”
  




☆、第二十二章 我来把心交给你

  
  或大或小的灰白色石头犬牙交错,零零碎碎布满了前行的道路。虽然已经离开时光海很远的距离,但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海上特有的劲风,清凉猛烈的吹着,吹起了或红或黑的头发,吹动了牙白短袖水青长衫,吹得那条半挽起的空荡袖管软绵无力的甩动着。
  庆的脸颊有些干燥,紧抿着的双唇微微有些开裂,或许是由于这个地方特有的干燥气候,或许是由于前方那个虚幻的光质化身影,庆感到一阵阵的晕眩恍惚了精神。
  自从那年奉王母之命找到姮娥之后,庆便经历了无数彻夜难眠想念到天明的日子。虽然他就在守护在她身边,但庆清楚的知道姮娥喜欢的人是羿,一直都是。
  对于木匣里的东西,庆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一支温润的发簪,一封含义不明的书信,但他想到最多的便是姮娥视若珍宝的那个小小玉兔。
  但原来那个让自己拼命守护着的木匣里面,竟然装着她的心!
  这个看起来很荒谬的结果让庆措手不及,一种欲说还休的怅惘从心间涌起,似乎就应该是这样啊!木匣里就应该是她的心,不容分说的,坚定决绝的,不顾一切的,她要把心交给他。
  羿。庆抬头看着姮娥向前方不断飘去的元神虚影,微凉的苦涩溢满心间。她只晓得她的羿,从木匣里一出来,她的元神虚影竟是丝毫没有看过他哪怕一眼。
  她为什么要看我?庆无声的笑容看起来很残忍,我只是一个侍者而已,我凭什么这么想?
  双腿渐渐的开始沉重起来,不知为何伤口本已经愈合的左臂处却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庆的步伐开始有点凌乱,并且步履蹒跚。
  随着细碎的石头越来越多,道路渐渐变得崎岖起来。极渊的天空是黯淡的,像是一块湿了的脏棉花,似乎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的模样。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压抑的随着姮娥的元神虚影走着,气氛沉默压抑。
  或许是精神恍惚没注意,或许是心不在焉路难行,庆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倾斜着向前倒去。
  这时一个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庆,庆转过头看到了有些严肃的红鸢。干笑一声,庆觉得红鸢好看的眼睛看穿了他的所有角落。
  “你…”
  “我没事”
  庆摇摇头继续向前,紧紧的跟随着姮娥空中不断漂移的身影。
  昏暗的天光下,单人独臂,庆有些颠簸的身形让红鸢心头泛起一丝酸楚,这还是多年前那个青衫青剑青斗笠的洒脱少年吗?
  “走吧,马上就到那个地方了。”三月从后面跟过来,语气淡然仿佛忘记了曾经和这个人凶险至极的生死搏杀。
  “我们运气不错,看起来极昼还要持续几天的样子,若是极夜到了,再想找到那个北极之点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和三月始终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红鸢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说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一路上你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你是害怕见到某个人吗?”
  看到三月脚下陡然被踩成粉末状的石头,红鸢顿时露出了果不其然的微笑。
  没有停下,三月生硬的说道:“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哦,是吗?”红鸢戏谑的笑容陡然间变得冷酷起来:“倘若是对小兄弟不利,那我说不得拼了性命也要管上一管!”
  三月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只远远的跟着姮娥和庆,不再说话。
  
  暗沉的天色让人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这片荒凉的大地除了岩石还是岩石,满眼的嵯峨碎石像是大地细细密密的鳞片,一路蔓延到无尽远处。
  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连风也没有了,空气中隐隐开始燥热起来。
  前方莫非是一座火山?
  经历过最初的慌张难过和悲伤失落后,庆的心里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仿佛一缕看不见的阳光穿过上方的暗黄天空落到了他的心里,一丝明悟在他心头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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