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军火商-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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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当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呀,只当自己才是聪明人,其他的都是傻子……哎呀,司马帮主,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司马风道:“处置?”嘿嘿地一笑,道:“这话严重了。我要是真敢动了你们,怕是不日就会遭到大军压境吧?再说,我司马风在江湖中虽是无名之辈,但也是一帮之主,有根有基的人,绝非言而无信之辈。既然今日说了不会为难四位,只要四位还身在忘忧岛,自我而下,天龙帮众就绝不会动四位一根汗毛。”
凤九渊道:“如此,那就多承了!”
司马风哼了一声,又道:“四位既然是有身份的人,也凡请上覆朝廷,上覆许大人:我天龙帮非有不臣之心,只求寻一方宝地,开基立业,安身立命罢了。还望许大人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那便是万千之幸了!”
司马风所说的许大人便是关部尚书许庸。江湖之事素来由许庸负责掌管,想来司马风认为凤九渊四人便是关部派来的探子了。但司马风这话暗藏刀子,丝毫没有低头服软的意思,任谁听了会舒服?凤九渊是眉头一皱,暗道:“此人好狂妄的口气,这不是明摆着跟许庸,跟朝廷叫板么?他是哪来的底气?”又想道:“既是如此,我今日便先放过你,等查清楚了情况,再作定论也不迟!”和雷顿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起身道:“司马帮主放心,这话一定带到的!”又起手道:“承蒙款待,不胜感激。这等还有要事,若司马帮主没有别的见教,便告辞了!”
司马风站起来,起手道:“客气!”叫道:“孟二进来!”
那孟姓大汉闻声走了进来,跪下道:“帮主有何吩咐!”
司马风道:“替我送这几位客人去码头,再安排条船送回玉州城!”孟二道:“属下遵命!”起身来,道:“诸位,请!”凤九渊再看了看面色森冷的司马风,也懒得再多说,牵起小馨便朝外走去了。
凤九渊一行四人刚离开,岳副帮主就现身了,他道:“帮主,这是为何?”
司马风看着他道:“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端起茶来喝,却发现已经凉了,便叫人换。
850江南巡视(九)
岳副帮主道:“为何要放他们走呀?若让他们回去向许庸告咱们一状,岂非麻烦大得很?”
司马风道:“我若留下他们,或是将他们杀了,许庸岂非就能明正言顺地对咱们下手了?”
岳副帮主道:“可,可官字两张口,他们要怎么说,咱们可是没法管的呀!”
司马风道:“你放心吧,许庸这人很公道,咱们按江湖规矩办事,他就不会乱来。不过得传令下去,告诉兄弟们,以后行事小心些,可别再像以往那么张狂。咱们这份基业来得不容易,可不能就这样毁了!”
岳副帮主唉了一声,显得极不甘心,但还是应道:“是,属下遵命!”正说着,鹰奴就进来了,司马风知道有秘信传来,就对岳副帮主道:“去吧!”待岳副帮主下去之后,鹰奴呈上一只信筒,司马风手一挥,鹰奴就退了下去。检视了信筒的完整后,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章,朝着信筒的火漆盖了下去。章与漆相接,闪过一道红光,火漆自然脱落,他这才旋开信筒,取出里面的信读了起来。
既是秘信,安保措施自然也是一流的。若是不知道的人拿着,只要一碰火漆,里面的信便会自信销毁,非得要他手里这枚玉章才能开启。
信里说朝廷派了一位极重要的人物去往玉州巡视,怕是要对天龙帮下手了,若天龙帮想自保,最好将那人找到,扣在手里,这样方才有与朝廷谈判的资本云云。
看完之后,司马风手一搓,信纸便化作飞灰,被风吹散得了无痕迹了。
才将凤九渊一行放了,这里又说要扣下,他也是犹豫难决。思忖了半晌,就去到书房,写了回信,用火漆封好之后,叫来鹰奴,命立即发出去。然后又叫来人,命传令下去,严密监视凤九渊一行!
到了码头,凤九渊见送他们来的那艘船果然还在,便对孟二说不劳费心,他们自有回去的船。船家见他们果真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当真是又惊又奇,连连赞叹他们是好胆识,好本事。
泊岸之后,凤九渊又让给船家,他是坚持不受。
回到客栈之后,凤九渊就命思菊联络内阁和凤卫,要他们查清楚天龙帮到底是什么背景。
没多会儿,许庸就亲自回奏,说天龙帮帮主司马风是七大宗师里百变生的入室弟子。百变生以机关消息之术闻名天下,武技并非其长,听说由其制造出来的傀儡也真人无异,便是理藩院也有不及。
凤九渊听了,讶然道:“这百变生原来还是个了不得的工程师呀?怎么以前就没听人提起这号人物呢?”
思菊道:“他是江湖中人,素来远着朝廷,提他做什么?”
凤九渊道:“司马风既是百变生的入室弟子,想必在这方面造诣也是不凡的?”
思菊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司马风虽贵为天龙帮帮主,在江湖中确实名号不显,自然就更没有人知道他是百变生的弟子了!许大人还说,天龙帮虽然近几年崛起甚速,但于江湖同道却极是友善。伤天害理之事干了不少,却并无谋逆反叛之心。关部只命严密监视,只要其不逾越本分,便暂不采取行动。”
凤九渊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思菊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生存法则。如果因为一个帮会势大,朝廷就派出大军进剿,由此将会引起整个江湖的反弹。你想想,若是所有的江湖帮派都群起作乱,那将是一副怎样可怕的景象呢?”
凤九渊道:“如此说来,没有足够的理由,还不能动他们了?”
思菊听话语气是尽是遗憾之意,便道:“所以司马风很聪明,没有对我们下手。他也不想因此而授朝廷以柄!”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办他不得,难道马文良我也不能处置了么?”
思菊道:“你有没有觉得,有关马文良的事,司马风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故意说给我听的?”
“不错。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勾结,你认为他会当着你面说出来么?”
凤九渊嘿嘿一笑,道:“兵法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天龙帮是玉州最大的帮会,而马文良又是玉州太守,你觉得他们之间会没有关系?我看,司马风就怕我们朝这方面想,所以故意让在我们面前表露出他与马文良关系非同一般,这样我们反倒不会怀疑马文良了。如此一来,他在官场上的保护伞也就保住了不是?”
思菊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道:“你也没有证据,凭什么处置马文良?”
凤九渊道:“我身为皇帝,别的事情办起来不容易,要处置一两个官员还不容易么?”
思菊却摇头道:“不妥!”
“不妥?”
“处置了一个马文良,又会来牛文良,猪文良。非但无法遏制天龙兴对玉州官场的腐蚀,反而还会让他们对朝廷倍加警惕。以后真要办他们,那就不怎么容易了!”
“你错了!”凤九渊道:“若是我们办了,他们反而会降低警惕。若是不办,以司马风的智商,怕是一眼就断出我们所谋非小,那才会更加的警惕呢!”
思菊分析了一下,认为凤九渊所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就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办了马文良,又以怎样的理由办了他?”
“你忘了,大收死人钱的事摆在那呢。按朝廷律法,就这条足够杀他马文良十回的。”哼了一声,就道:“传旨刘挺:让他命江道南御史府派人连夜拘禁马文良,搜查太守府。剩下的事就等明天再说吧!”
一直在旁听着的小馨却道:“爸爸,你还忘了一件事!”
凤九渊奇道:“什么事?”
“玉州提督府!”
凤九渊一拍额头,骂了一声该死,就道:“不错,不错……处置了玉州太守,怎么能独独放过玉州提督呢?”便又命传旨大都督府,让江南督卫府拘禁玉州提督,再由御史府派员核查其罪状。
玉州只是江南道最繁华的都市之一,金州才是江南道行政中心,除总督衙门外,御史府和督卫府行辕都设在金州。
想起马文良的邀约,凤九渊就道:“一会儿拿点钱给小二,让他帮忙在玉州最好的酒店订桌最好的席面,再弄份请柬送去太守衙门,约马文良出来吃饭!”
思菊问:“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凤九渊道:“没什么道理,就是探探马文良的虚实么!”
思菊道:“我看你是晚上找不着事做,闲的吧!”
凤九渊是笑而不语。
没到天黑,去太守衙门送请柬的小二就喜得屁颠颠的来回报,说太守大人答应赴宴了,还赏了他五个金凤币呢。凤九渊料知马文良必会赴会,也不觉意外。客栈老板和掌柜得知凤九渊竟然能跟太守搭上关系,慌忙来拜,既说要免房钱,又说要给他们换最好的房间云云。凤九渊都婉拒了,说明儿就要走,都不必了。
约定的时间,凤九渊一行略微提前赶到了太和楼。得知他们就是今晚宴请太守大人的主顾,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款待。
没多会子,一身便装的马文良来了。见面之下,凤九渊称马大人,马大人称武先生,那也是极尽客气之能。
正主到了,酒菜便流水价般的冲了上来。凤九渊作为主东,热情地招呼着,马文良也是频频举杯。
没几句话,马文良没不着痕迹地问起了凤九渊家中情况。凤九渊是作足功课的,自然不怕问,而马文良越问越是肯定此人根本不是相府管家的兄弟,而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越发表现得小心翼翼起来。
凤九渊见马文良面上虽是热情,言语间却极是小心,便知道果真如司马风所说,他是识破了自己‘武次仁’的身份,不由暗道:“这些当官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便把言语扯到了茶叶上去,说出了那天在茶山上遇到的天龙帮人众一事,问茶叶怎么会被江湖帮会给垄断了呢?
马文良叹了口气,将已经凑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道:“武先生初来乍到,自然是不清楚,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天龙帮垄断茶叶贸易一事,下官还没到任之前就已经有的。那会子天龙帮帮主还是司马超,也就是现任帮主司马风的父亲。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些什么手段,听说前后没用了五年功夫,便独霸了茶叶市场。下官到任之后,得知此种情况,便派人明查暗访,看天龙帮是不是用了非法手段垄断了茶叶贸易。结果是查来查去,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百姓们不知情由,便骂下官与天龙帮暗中有勾结,下官也是有苦说不出。好在朝廷知晓其中缘由,断不至于冤枉了下官的!”
凤九渊见他一口一个下官,也不揭破,就道:“正巧,今儿我去忘忧岛拜访了天龙帮帮主司马风,他却说与马大人交情匪浅呐!”
马文良一听这话,脸皮陡然紫胀了起来。
851江南巡视(十)
凤九渊见马文良眼见迸着怒火,却不言语,问:“马大人,这又是为何?”
马文良将筷子一搁,咬牙道:“司马风呀司马风,当真是欲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呀!”
“莫非是那司马风乱套交情,此中还另有情由不成?”
马文良唉了一声,道:“武先生是不知道,到任这几年,下官见天龙帮着实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一直想将他们铲除。奈何他们势大,做事又极周密,总是找不到证据,只得隐忍不发。如此一来,自然就惹怒了司马风,他几次三番使用诡异,派人上金州总督府和御史府告下官的刁状。好在下官深知与此人作对不易,早有准备,这才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没被他整倒了下去。上个月的春茶贸易会上,本官就曾亲口对司马风说,不整垮他天龙帮,不将他司马风下狱治罪,我马文良就是死也要死在玉州。”说到这里,他又自斟了一杯酒,猛灌了下去,才又继续道:“说起来天龙帮并没有危害到江山社稷,我也犯不着跟他们角力。可,可不知为什么,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总是感到,感到不安。我倒了不要紧,就怕他们有一日作起乱来,那就要苦了江南道二十亿百姓了!这些江湖帮会,有组织,有纪律,远远不是流民能比得了的!”
凤九渊不动声色地道:“马大人当真是我朝难得的忠贞志士呀!来,敬马大人一杯!”
马文良道:“武先生,我这话也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惺惺作态。这玉州,十年换了六任太守,我算是在任久的了。只是,保不准明儿就被朝廷革职下狱了,这些话也就没处说去。”又饮了一杯,感慨无限地道:“没来玉州之前,只道这是个千古风流的好去处,来了之后才知道是火坑,还是跳进去了就再也爬不出来的火坑呀!”
凤九渊道:“火坑?马大人言重了吧!”
马文良了瞟了凤九渊一眼,道:“武先生可知道,下官就任玉州太守之前,在何处任职?”
凤九渊道:“这个倒要请教了!”
马文良道:“说起来武先生或许是信,下官原是江南道总督!”
凤九渊啊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他道:“这,马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堂堂总督,怎么会,怎么会成了一郡太守呢?”总督是三品,太守是四品,但前者是牧守一方的诸侯,执掌生杀大权,威势极重,后者虽为一郡之长,却不过秉承总督政令办事,既无威,权也有限,势就更不待言了。二者之间虽只有一品两级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凤九渊只听过官越做越大的,这官越做越小的还是头一次听到。但他当即就想到马文良怕是在总督任上犯了过错,被黜了下来,戴罪立功的,可一时又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处置过姓马的总督。虽说凤凰界有七十二道,但总督毕竟是一方诸侯,若无大过,连申斥都极少,更别说降级任用了。
马文良道:“武先生自然不知道。那还是大定十六年……”大定是凤九渊之父凤鸣归登基之后的年号,时至今日都不曾改过。而今是大定二十五年,凤九渊来凤凰界已经七年多了,九年前那会子,正是姐姐九离刚刚登基为帝之时。想到与自己无干,心下一松,便静下心来继续听。“也不知道我得罪了谁,督察院右都御史何冠中向刚登基的先皇陛下奏了一本,说下官乃前朝鸿嘉帝余孽,并列举罪证种种。先皇将奏本发往中书省,交部议处。下官也因此被解往中京刑部大狱待审。过了几个月,也不知怎么议的,一道旨意下来,将下官削爵夺职,发往贺兰道养马。当今陛下登基之后,大赦天下,我那莫名其妙得的罪也算销了。后来走了些门路,得武相举荐,才谋了个嘉州知府,起复任用了。三年后,因政绩卓著,各项考评皆为优,便调来玉州出任太守。”
听到这里,凤九渊算是明白了马文良的曲折经历,问:“你既然是任过江南道总督的人,岂有不知道玉州这潭水到底有多深的道理?”
马文良苦笑道:“那时天龙帮又哪有今日之势?再说,身为一道总督,牧守亿兆百姓,哪里又会将注意力放到这上面来?”
凤九渊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心下暗道:“若马文良真是从总督任上被贬黜下来的太守,怕是他说的是真,司马风说的是假了。而司马风故意那般说,就是想借我之手搬倒马文良!看来,又是一桩复杂的公案呀。我且先不动声色,看今晚御史府的审查结果之后再作区处!”问马文良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道:“看来马大人当真是满腹苦水呀。敢问马大人,你为何为会污为前朝余孽呢?”
马文良道:“不瞒先生,时至今日我也没弄清楚这是为何。下官与那何冠中——如今他也致仕在家,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