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学派 第一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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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眼睛纯澈的不见任何杂质；表情也是笑的；却带着一份和他的外貌不符的精厉。
而阿布罗狄更注意的；是紫发男子额头那两点紫印及金发男子眉间一点红痣。
他知道后者似乎是印度人的习惯；而前者？
还有那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身手……
旁边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尖叫了：〃穆！沙加！沙加！穆！〃
来自亚洲最著名的普及教育基地东方学院的美男子兼最优秀高才生，而且；他们从小就是同班好朋友；一直保持着相同的成绩直至升入同一所高中；他们那惺惺相惜的友谊也被传为美谈。
史昂示意女孩子们安静；眯起眼仔细看了一阵；象是在看集贸市场的牛羊；然后满意地点头：〃东方学院的高等毕业生；沙加；穆对吧？你们是在打抱不平；还是想加入雅典学派？〃
两个男孩同时微笑；这笑令阿布罗狄警觉。
沙加的笑；带着淡性的讽刺；却被那脱俗的气质冲的不着痕迹。
穆的笑如暖暖的光；柔软却有着无法接近的疏离。
他们没有说话；同时走向阿布罗狄。
〃你没事吧？〃二人同时开口；穆的声音象极细的丝绸；飘忽如梦；沙加的则是光滑的金属；充满质感。
阿布罗狄勉强点点头：〃多谢。〃
〃不必客气。〃说着；二人同时对阿布罗狄伸出手。
阿布罗狄以为他们是想扶起他；而沙加和穆却是一左一右执起他的一缕发丝；低头轻轻一吻。
〃合格！！！！！！！！！〃史昂立刻宣布；象是怕到手的猎物飞掉。
二人同时放下阿布罗狄的发；对他礼节性微笑。
然后；突然狠狠地互相瞪视对方；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一个说：〃有些人就是喜欢有样学样；不过一般的单细胞动物就有这种习惯；比如鹦鹉学舌；比如沐猴而冠；再比如现在的你。〃
一个叹：〃你的自大狂自恋癖原来不是间歇性的；而是随时随地发作啊？这么简单的方法谁想不到？当然；我知道你已经绞尽脑汁了。〃
声音很低；但惯于听音的阿布罗狄却听的一请二楚；终于在他们的唇枪舌战中开口：〃你们认识啊？〃
〃不只是认识；〃穆优雅的点头：〃我们从小就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而且；从幼教；小学；初中；直到现在。〃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既然认识那么久。
〃好朋友？〃二人同时冷笑。既然被阿布罗狄听到了；就不必对他隐瞒了……
穆的话是棉里的针；似柔实尖：〃象这种极度自恋；只喜欢自命清高；把自以为是当习惯；把笑里藏刀当消遣；把损人利己当信条的小人；会是我的朋友？〃
沙加回以吃吃的嘲笑：〃象这种低能弱智；一天到晚的吃零食；至今没断奶的伪君子会是我的朋友？别被他的道貌岸然骗了；这个人是标准的笑面虎。〃
两个人面带微笑毫不留情的互相拆台；听的阿布罗狄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东方式的论战；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还要面不改色地保持优雅的仪态。
可是呢；他们的声音非常之小；小的只有对方和阿布罗狄能听到；其他人都只看到他们似乎是心意相投的微笑低语。好优雅啊！
〃我告诉你沙加；这里不是东方学院；再招惹我我不会对你客气！〃
〃哈；你这伪君子作风终于换个模式了？我才想警告你；以后别让我发现你找我麻烦！〃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先完成入会仪式啊。〃史昂突然插话；他的耳边的鸣感器带有扩音设施；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跟我来一下吧！〃
沙加和穆终于住口；跟在史昂身后。
〃等一下！你们别上当……呜……〃阿布罗狄刚刚出声提醒；口中就被童虎塞入一枚药丸。
童虎拍着阿布罗狄的胸使药丸更顺利的进入：〃阿布罗狄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我给你一点奖励吧！这是强效的维生素丸；怎样；是不是有力气了？〃
阿布罗狄突然感到身体有了一些力气；他站起身；刚刚清醒的众人又被他那迷惑的表情迷的七晕八素；一股脑向他扑去。
〃快跑吧！祝你好运！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要记得童虎副会长是个善良的人啊！和那个会长不一样啊！〃童虎推了阿布罗狄一把。
阿布罗狄没时间听他罗嗦；纵身便跑；一群人蜂拥着追了上去。
〃真头疼。〃阿布罗狄咬紧下唇；发现他的体力并不多；而且；米罗竟然跑在自己身侧。
〃你怎么又能动了？〃
〃不知道；好象不帮你就可以自由活动；所以；跟着你看热闹也好啊！可惜我的CDC啊。〃米罗还在痛心他的车。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不信！〃米罗哈哈大笑：〃你还是自保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一群人呼啸而去；C区操场只剩下四个人。
〃善良？〃史昂冷哼：〃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又在落井下石吧？那个药丸的效力好象只有15分钟；而且药效还是随时间减弱的；到时；他会更危险吧？〃
〃呵呵；〃童虎突然卸下他傻笑的表情；声音比史昂还要邪恶：〃这样才更好玩啊！否则没有刺激性啊！〃
〃你们先别玩了；入会是怎么回事？〃
史昂小做解释；童虎则拿出两瓶药水。
〃一定要把愿望说出来吗？〃穆皱着眉问。
〃当然不是；在心里默念也可以啊。〃史昂回答。
沙加和穆都是相信神秘力量的人；而且；都有必须实现的心愿；所以竟然很干脆的喝了药水。只是；这行为不论怎么看都象是在孤注一掷。
〃呵呵；没想到这么巧；你们竟然就是对方的制约者啊。〃史昂发现了有趣的事。
〃你说什么？〃还来不及反应；穆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牵扯着向沙加冲去；他惊骇地想挣脱自己的身子；却发现徒劳无功。
〃躲开啊！〃他只能对沙加大叫！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别靠近我！！！！！〃沙加正在遭遇相同的事；一向冷静的他也忍不住叫出声来。
〃啧啧；别白费力气了；〃史昂一边看他们挣扎；一边饶有兴致地解释雅典学派的诅咒以分散他们的心神；童虎则在旁边点头赞叹：〃强；真强；都3分钟了竟然还在坚持；有前途。〃
前途毕竟是黑暗的；误上贼船的人当然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何况；这两个还是心甘情愿跳上的。
五分钟后。
沙加和穆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遇事冷静；处事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这就是制约？〃穆抬起自己的左手。
〃给我解释清楚！〃沙加面色不善；摔了摔右手。
〃别乱动！〃
〃是你先动的！〃
仔细看；发现他们的手竟连在一起。两只纤长优雅的手摆在一起；想要抽离手背的连接；却换来手指的接触；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想分开；却只是让手指在跳贴面舞。
〃呵呵；真有趣啊！〃史昂看的兴致盎然。
〃你们要这样在一起三年啊！恭喜恭喜！这样你们不论何时都不会寂寞啊！〃童虎添油加醋。
〃你们说什么？〃沙加冷冷的开口；他的耐性已经快没了。
史昂摆出一副〃和我没关系〃的无辜神情：〃就是说；你们要一直保持肌肤相连的状态；三年内绝对分不开的；这是为了实现你们的愿望啊！〃
〃想一想这样也不错啊！〃他继续火上浇油：〃看你们这么纯情；顶多牵个手；你们可以手牵手的上学；手牵手的上课；手牵手的洗澡；手牵手的睡觉……〃
而沙加和穆则是不寒而栗。
〃我以为只要摆脱东方学院；就可以远离你这个恶梦；难道我未来三年还要和你纠缠不清吗？？？？？？？？？？？〃
〃我以为只要加入雅典学派；就可以和你脱离关系；难道高中三年还要让你继续糟蹋我的人生吗？？？？？？？？〃
史昂嚣张的狂笑；太有趣了；今年的新生太有趣了！！！
〃可以退会吗？〃穆转向史昂；不知为何；刚刚还是在和沙加斗嘴的他一转头竟是一脸肃杀。
〃可以；只要你死亡。〃史昂面不改色。
〃啊；对了；〃打断两个人的沉思：〃每天只有一小时；就是日落后的1小时；制约可以解除；看来你们不必一起洗澡换睡衣了；可惜啊。〃
〃好了好了；你们要慢慢适应；慢慢适应；史昂；我们去看有没有新会员。〃童虎拉起史昂便走；留下沙加和穆怒目而视。
〃不；不会吧？这就是所谓的雅典学派？〃穆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如果在这种地方呆三年；精神一定会扭曲……〃沙加喃喃自语。
他们同时看向那紧贴的手；纵是有千条妙计；也解决不了现在的难题。
〃算了。〃沙加索性一切看开；准备去看热闹了。
〃你干嘛？〃身子被沙加的手扯向前方；穆下意识向后使力。
猛地被拉回；沙加忍不住白眼：〃你是白痴吗？与其呆在这发愁还不如去找乐子！〃
〃你弱智啊？我们这副样子会被人当成是变态的！！！〃
〃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是早晚的事吗穆先生？？？为什么自从遇到你我的生命中就再也没有好事？〃
〃我……我和你生肖相克……为什么我要遇到你啊？〃
两个人一面互相抱怨；一面向史昂消失的方向奔去。
〃哼；说你是伪君子；明明就是想看热闹。〃沙加不屑的说。
〃好歹我还知道掩饰；你呢；干脆把小人写在脸上还故做神圣！〃穆更不客气。
〃呦；已经追来了；他们的适应性还真强；动作也协调……〃史昂发现从远处跑来的两人。
〃呵呵；还是去看下一个幸运者是谁吧！〃童虎拿出监控器：〃阿布罗狄跑到E区了；聪明。〃
〃花园区？那不是更有意思？〃史昂耳边的鸣感器突然开始震动。
〃哦；又有一个加入者了！快看一下！〃说着打开微型监控屏：
墨绿的发；冰蓝的眼；一尘不染的高洁气质……
〃呵；卡妙啊；我对他有印象；他是肯定要加入雅典学派的人。〃
〃不是已经加入了；我们快过去吧！〃
说着；身体象流星一样飞出；刚刚赶到的沙加和穆被那速度惊呆了。
〃喂！你可以跑那么快吗？〃
〃当然不可以！那是人的速度吗？〃
〃这个雅典学派到底是什么来头？〃沙加和穆同时沉思；脚下却并没放慢。
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的奔跑速度也是如此一致……

三

真正的谜语不需要谜底。
——如果那真的只是一个谜语。

正跑着，穆突然静止不动。
“你又怎么了？”沙加不耐烦的皱眉。
“想个办法，别让人看到我们这副样子……”穆象是刚刚想到某些重要的事。
“就算躲的过今天，别人早晚会认为我们是情侣，你认命点吧。”沙加不知又想到什么，竟然变的心安理得。
“你怎么这么肯定？”穆不解，他所了解的沙加决不是认命的人。
“因为史昂他们没有说谎。”
穆不再说话，从很久以前他就发现，沙加可以通过人的表情看穿一切谎言。
“可是……你怎么好象突然一点也不在乎了？”穆感到不对劲。
沙加狡诈一笑：“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别人都会以为你对我死心塌地死缠烂打……既然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当然就是间接承认我比你优秀几百几千几万倍……”
“你就那么自恋吗？”穆简直要疯了，这家伙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虽然我对你不是一般的反感，但念在你一片痴心，一秒钟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如此慈悲大度的我如何能铁石心肠？所以只好每天牵着你的手，防止你一个想不开就自杀……这么说大家都会相信的，不是很好吗？”
“别说的好象真的似的！”穆没理他，紧皱着眉头。
“你怎么了？”沙加晃了晃他们连着的手：“喂，我手上的温度比你高，你比较冷血！看来伪君子也是有生理特征的。”
“连、这、你、也、要、比、吗？”对这种人，穆从来用不到好脾气。
“好好好，你不想让别人看就想别的办法好了……你以为我想？我可不希望别人怀疑我的眼光。”
穆还是没说话，眉头越皱越紧。
“别想了，”沙加一把拉过他的手：“看那边那辆车，开车去吧　？我有话问史昂。”
他指的，正是米罗匆忙间停下的车。
穆抬起头：“那车锁着，你没睡醒吗？而且你怎么能随便开别人的车？”
沙加似笑非笑地看他：“大不了开回原处。在学校停车本来就不对，而且，未来三年我们是分不开的，你就别装了，怎么进去还要我教你？”
这话让穆瞬间怔住。
沙加索性直说：“你不是有超能力吗？”
空气好象凝固在那一刻。
穆温柔的紫眸中闪过冰冷的光，声音也不再有温度：“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穆的体温陡然下降，沙加也怔住了，但他仍然微笑：“早就知道了，是你保密工作没做足，你怪谁？”
穆神色复杂，不再说话，双手握住沙加的手。
还来不及眨眼，沙加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驾驶座上，而穆，竟然累的气喘吁吁。
“？”沙加扶起他的肩：“你……怎么会累成这样？”
〃你以为超能力是什么好东西？”穆白了他一眼：“开车。”
沙加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他和穆一直都在竞争，从某种意义上，好象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
但其实，他们对对方的身世背景都是毫无概念的。
车子箭一样冲了出去。

现在说阿布罗狄。
童虎的药，的确使他能够奔跑，但他发现药效似乎是在持续下降。
“米罗！”他转头看正兴致勃勃追着他看热闹的、不知自己也将大祸来临的傻瓜：“这里的花园区在哪？”
“花园？向东。”米罗看出阿布罗狄的体力已接近透支：“你可以先躲在树上。”
阿布罗狄点点头：“知道了。”一扭身没了踪影，紧追其后的人面面相觑。
米罗只是微笑，心想这家伙的爆发力还真不能小看。
爆发力毕竟是爆发力。
刚来到E区，阿布罗狄已经极度不支，他缩身钻入灌木丛中。
没想到灌木的另一面却有人，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魔铃……我……”男孩子的声音，带一点焦急、一点欲言又止。
“说吧，找我做什么？”女孩子的声音——只有无奈。
“我……我……”那男孩大概是紧张，开始吞吞吐吐。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女孩叹口气，准备转身。
“等、等一下！”那男孩似乎终于鼓起勇气。
“什么？”女孩再转身，男孩竟惊的后退好几步。
正好退到阿布罗狄藏身的灌木丛。
“我……”
“等一下！有人偷听！”那女孩身形一闪，一把拉出阿布罗狄。
阿布罗狄的脸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你就是那个被史昂当成入学考试的阿布罗狄吧？”女孩子清秀的五官是东方式的古典含蓄，但一双大眼中却是不容忽视的英气与睿智：”艾欧里亚，你不是要加入雅典学派吗？好机会啊。”
叫艾欧里亚的男孩因女孩的调侃而皱眉；他的发是微卷的深棕色；刚毅爽朗又不失英俊的脸孔却带一丝羞涩；高大威猛的身型；看的出平常做过相当的运动；眼睛是琥珀似的深棕；温和而纯真；是任何人都不会讨厌的邻家男孩：〃魔铃；你开什么玩笑？他连走路的力气好象都没有！〃说着扶起阿布罗狄软软的身子。
女孩的眸中闪过激赏：〃那；你不入会了？〃
艾欧里亚抓抓头：〃那个……应该还有机会……〃
女孩温柔的笑笑：〃随你；不过就算艾俄罗斯加入雅典学派；你也不必非要求自己啊。〃
艾欧里亚嘿嘿傻笑；麦色的脸竟然红了：〃其实……我加入是因为……那个……〃又说不出话了。
女孩再次叹气：〃没事的话我走了。〃
艾欧里亚于是失魂落魄的看女孩远去；却不知阻止。
终于；魔铃没影了；艾欧里亚把肩后背的篮球狠狠摔在地上：〃可恶！这已经是第1000次失败了！为什么我这么笨？？？？？〃
阿布罗狄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艾欧里亚恼羞成怒。
〃不好意思；不是笑你。〃阿布罗狄心想真巧；他刚好交过1000个女朋友：〃不如我教你追女孩子吧？〃
〃你？〃艾欧里亚狐疑地打量他：〃你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追？还有你怎么没穿制服？〃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阿布罗狄突然问。
艾欧里亚同情的看看他；指指天空：〃你向上看。〃
阿布罗狄于是抬头；只见几只硕大的热气球低空飞舞；上面高悬着自己的巨幅照片；当然还少不了学生会长充满鼓励话语的条幅：〃吻到这位叫做阿布罗狄的大美人；你就是雅典学派的一员！〃
他觉得力气更少了。
〃艾欧里亚对吧？我没骗你；只要你送我回家；我保证那个女孩会是你的女朋友。〃阿布罗狄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不行！〃艾欧里亚断然回绝：〃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