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炸酱面+番外 作者:雪梨无香(晋江2014-07-13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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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好的吗?”我用力蹭了两下,展示我的脸现在有多光滑,“张阿姨拿了她们医院自制的药膏给我,很好用的,几天就没印儿了。”
“你懂什么!他们对你好不好?说话有没有弦外之音?背地里跟张永钧递过小话没有?在你跟前说没说过前头那位坏话?给你东西是样子货还是贴心选的?都跟你提过什么要求?炫耀过同事朋友家儿媳妇没有?有没有催你们生孩子?……”
我听得头皮发麻,只好一把年纪装老小孩,一头拱在老妈怀里撒娇,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叹息半晌,“那样的人家,妈怕你吃苦。”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两边门第不要那么悬殊,可我更记得米家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卫红旗不照样离开得那么狼狈那么抑郁。
所以事在人为,好赌的米开朗,这一次,押了重注。
筹码是一个爱我的男人,标的是一生喜乐幸福。
其实庄家不坏,买定离手前先封了我一个大利是,分崩离析十五年的米家四口,冲着张将军夫妇的面子,第一次坐上了一张饭桌,就凭这,哪怕亲家见面不欢而散,我都不亏了。
抱着这样的期望值,虽然米东南和卫红旗在利苑包厢里相邻坐下的时候还有些别扭,大体上,我已经非常感谢他们给我留足了面子。
张妈妈人很严肃也不多话,张将军却很健谈,女方家庭貌合神离,他当仁不让负起了话题引导的任务,他身份敏感不合多谈工作,家长里短又实非他强项,说来说去最后成了张拥军小朋友丑事曝光大会,主讲人张将军,演讲助手张妈妈,听众米家四口,另有3D背景张公子一枚。老爹听得兴起,又觉得光埋汰未来女婿一个人不合适,便开始搜肠刮肚寻找类似话题。
“我这女儿也淘得很,刚养蜗牛那阵子,她要么把蜗牛塞小瓶里,点了七八段蚊香扔进去,说要看看薰得死熏不死,”米东南擎着酒杯侃侃而谈,“要么守在蜗牛旁边等它探头,一等能等上老半天,探了头就揪着不放,拿剪子剪触角,说看看没了触角还能不能探路……”
我一脑门黑线,卫红旗一筷子夹了半碗清炒芥兰塞他碗里,“别光说话,吃菜!”
米开心更是仗义,“爸你记错了啦,剪蜗牛角的是我!”
知道在姐夫爹妈面前护着姐姐,算我没白替她当人质……
哪知这丫头接着说,“她才看不上剪触角这么小儿科的事……她用牙签穿蜗牛身子让它缩不回壳里去,还一穿穿好几根,横着竖着斜着……”
你妹啊……坑爹啊……
张永钧已经忍笑忍得快喘不上来气,幸好张家老头老太一个是军人一个是医生,心理素质非同凡响,不然桌上那几盘菜不知道他们还吃得下去吃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送上~~其实直接当六十三章看也是一样……
真我的风采一出,严重暴露作者年龄!
☆、番外二 关于耳环
若有人跟你炫耀她丈夫如何位高权重,日进斗金,就想一想人家夜夜担惊受怕,独守空房的烦恼。
若有人跟你炫耀她子女如何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就想一想人家旧时含辛茹苦,眠干睡湿的付出。
所以我不小心炫耀了一把拍得美美的婚纱照,立刻就有人说你们可真省事儿连北京都没出,我们都是去三亚/普吉/塞班/巴厘/马代……
这没什么,婚礼定在7月,选片制作再加适当的时间余量,最迟5月也得去拍了,偏偏那时张永钧的新东家正启动一宗重要并购案,他这个CEO忙得简直以公司为家,印迹的IPO也到了路演前的最后准备阶段,俞继庭支使起我真是一点没跟张永钧客气。约好外拍的日子一改再改,主摄影师笑骂“两夫妻做什么生意呢架子这么大”,我只能顶着满头珠翠报以苦笑,生意是都不小,全是别家的,我们俩可都是打工仔啊……
其实我没想炫耀,只是举行婚礼总要发请柬,总要给几个好友同学交代下婚纱照,而某些无良人士转手就把照片贴上了班级Q群。
一年前的桃色新闻渐渐无人提起,苏湛不是一个年级,霜儿不是一个院系,薛壤很久都没在班级群出现,我的人缘也不坏,一说婚期,群里多少热闹了一阵,认真答应参加的居然占了在京同学的大部分。
只要新郎不是苏湛,他们很可以大大方方来贺喜。
婚宴设在金融街威斯汀,张将军爱惜名誉,并不打算大操大办,只请了近亲和几个军中至交,米家人丁更是单薄,张永钧凑了五桌同学朋友,我凑了三桌,加上备用席也不过二十桌,百来张请柬忽忽写完,某人还意犹未尽,对着剩下的空白请柬一脸惆怅。
“有谁让你为难了?”
前老板大人承认得爽快,“替继庭揽下那笔烂帐,现在都得绕着滨海机场走,真不甘心……”
我四十五度望天——不管真相如何,明面上他都得摆足避嫌姿态,夏孟平来不了了,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不过,这位也忒记仇了吧……
这一年半我和老夫子聊得越来越少,越来越浅,我们终于变成那种很久很久才打个招呼说新年快乐春节大吉的“熟人”。他没有问,我没有说,可我马上要嫁做人妇,他也许是我最后一个推心置腹的异性朋友,哪怕这份光风霁月已不复从前,我依然鼓起一半勇气在对话框里敲上一行字——
老夫子,我要结婚了。
另一半勇气还在沉睡,所以我只敢趁着他不在线,飞快敲下回车。
一星期后,顺丰快递送来一只墨蓝色的礼盒,盒上印着一个曲颈扬翅的经典Logo,盒子里躺着一黑一白两只水晶天鹅,绮丽和谐,璀璨夺目,附带的卡片上也是一行字——同心永结,百年好合。
署名老夫子。
而快递单上的寄件人栏,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夏孟平。
不动声色的老夫子,善解人意的老夫子,有时唠唠叨叨,有时未免多事,可从来都诚心为我打算的老夫子,我摩挲着细腻沁凉的水晶天鹅,不禁遥想如果那天的展台揭幕式我没去,又或者去了而没有碰上那辆蓝色沃尔沃,又或者没有穿那双惹祸的高跟鞋,又或者往前多迈了一寸而没有卡在缝里……任何一个如果,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一连串事故与邂逅,夏孟平不会注意到我,我也不会和老夫子无意中提起一摔一撞赚了双四千八的鞋……
“一看看老半天,请问这俩野鸭子有什么特别?”
“张总再不喜欢夏总送的东西,也犯不着把天鹅诋毁成野鸭吧?”
“天鹅野鸭生而平等,怎么叫诋毁?”某人从我手里摘掉一只,啪地放在桌上,“老夏也太小气了,才送一对。”又从我手里摘掉一只,啪地放在桌上,“应该再添几只小的,排成一队跟在后面……”
幸好他没接着往下说“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形”……
两只天鹅都乖乖落到桌上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团住了双手从后面圈在怀里,热热的鼻息扑进耳朵,又麻又痒,还怎么都躲不得,我只好放软了声音问他,“他也没做什么,你干嘛老跟他过不去啊?”
“我吃醋。”
每次都这么说,我简直被他气笑了,“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您这飞来横醋吃得也忒没道理了……”况且对我正经恋爱过的两任男朋友,也没见他怀有多大敌意。张永钧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隔着头发在我耳后又蹭了蹭,仿佛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慎重开口。
开口只有六个字,“因为你信任他。”
他一早就看得清楚,米开朗不怕爱上谁,却很难信任谁,米开朗的信任远比她的爱金贵。
“傻瓜,那怎么一样。”我转过身,双手环在他颈后,“当初信任他,因为我和他是零交集的陌生人。现在信任你,因为我们是绑一块儿的两公婆呀。”
“嗯,我知道。”他诚恳地点头。他当然知道,我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比多吃九年饭多结一次婚怎么会想不到。
“知道你还乱吃醋。”
他笑着啄我扁扁的嘴角,“小东西,不要跟吃醋的男人讲道理。”
我深刻怀疑当初自己看走了眼,怎么某人一把年纪反倒越来越赖皮……
可归根到底,我和夏孟平再也不是陌生人了,我和眼前这节操满地的男人,还要做两公婆,一直做下去。
婚礼前老班长找我吃午饭,顺便当了回快递员。原来上周他去亚特兰大出差,老班长面子大,振臂一呼,一下来了五个混迹美东的同学,知道我即将结婚大家都很高兴,凑份子送了件结婚贺礼托老班长带回来。
那五个里有薛壤,我却不敢问这贺礼是否也有他的一份。
可那经典的罗宾鸟蓝,还是让我的心稍微乱了一个节拍。
白缎带,红丝绒,Paloma Picasso设计的18k玫瑰金橄榄叶镶钻耳环,精致玲珑,纤秀柔美,和我藏在抽屉深处的那条项链正是一个系列。
“吵了很久不知道送什么,薛壤说他来挑,你一定不会有意见。大家都同意,到底他最了解你。”老班长轻轻地说,“他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
“他说对不起。”
感情一事不能勉强,分分合合都不足为外人道,他那两个耳光毁去米开朗多少名声,两年过去,他也觉得不妥了,可轻飘飘三个字,如何承载那样晦涩沉重的过往。
于是特意选了同款耳环,同班老同学的结婚贺礼我不会束之高阁,搭配他送的项链加倍添彩,女人生来爱美,我若戴上,便是一笔勾销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难怪某个眼光毒辣的老男人一见耳环便轻哼,“那小子还挺有心计。”
“吃醋了?”
“不吃。”
“真不吃?”
某人懒得理我,对薛壤他一直相当不屑。
“那……”我拖长声音,“婚礼上我可就戴全套了啊。”
某人扫过我胖乎乎光溜溜的耳垂,“上回是谁说打死不再穿耳洞来着?……”
我五指如钩地扑过去,掐得他捂着腮帮嗷嗷直叫,张小将军奋起反抗,在离新婚之夜还有七十二小时的时候对他的新娘进行了大半个晚上的疯狂报复,其间各种惨无人道按下不表。
其实,丫多少还是吃了点儿醋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T家这套橄榄叶首饰相当不错,耳环比项链更漂亮。项链精致有余,略显单薄,适合一般休闲场合,婚礼的话还是算了。
迄今为止张大叔已有别称如下:张永钧,张拥军,Joey Zhang,老板大人,前老板大人,钧哥,张公子,老张,张小将军……未来还有漫长人生,名单继续增长中,其实我最想叫他旺财它舅。
下章婚礼~~~
☆、番外三 天使指纹
2014年7月12日星期六,农历六月十六,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开光。
刘祈大哥派来祈祷最好的乐队,刘太太何大小姐熟稔演艺圈,请到星河当红主持出任司仪,米家也还罢了,张家亲临威斯汀观礼的宾客人数不多,个个都有来头,我以为会简单低调的婚礼,最后还是办成了一场盛宴。
众目炯炯,阵仗逼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一套仪式下来我已后背涔涔,新嫁娘的羞涩?彼此承诺的虔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悸动?不好意思,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坐在聚宝厅旁边的化妆套间,一号伴娘米开心给我拿来插着吸管的凉茶,二号伴娘张乐乐帮化妆师打下手,我瞥一眼镜子,那个浓妆艳抹的小妞陌生又疲倦。
“敬酒时间还够,你们也辛苦了,去吃点东西吧,我歇口气先。”
化妆师看看我刚换好的龙凤旗袍,笑了笑,说了句“我过十分钟再来”,便出去了。
米开心也拉着张乐乐去找那个当红帅哥主持要签名去了。
化妆间剩下我一个,嗡嗡响了一晚上的耳朵偷得一时半刻闲,平常这时候我在干什么,胡乱凑合了午饭,一身T恤棉布裙出门买菜,准备让张大厨晚上露一手。唉,不能想,一想肚子就有点饿,好怀念他做的清炖狮子头,真心赶得上无名居了……我站起来在长长的化妆台上翻找,忽然斜刺里递过来一只手机,“是这个吗?”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自己幻听,可转过身,眼前真真切切是那个人。
比女孩还漂亮的黑眸,定定凝视着我,我几乎能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墨色眼影,血样红唇。我不敢动,万水千山,沧海桑田,不过是别后重逢这一秒钟。
“你,你逃课啊。”
我从来不去想若再相见,该怎么问候致意,所以他毫无预兆站在我面前,我忙乱半天居然是这么笨拙的一句。
“课都上完了,在做论文,下个月底答辩。”
呵,时光小偷,快手快脚,一转眼他马上要毕业了呢,“苏湛,恭喜。”我诚心道贺。
“应该我说恭喜的。”他望望这花团锦簇钗环遍地的化妆间,又望望我浓墨重彩的脸,低下头,沉默片刻,推过来一个巴掌大的深棕色礼盒,“新婚快乐。”
那不是潘多拉的魔盒,那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贺仪,老夫子都送了,薛壤都送了,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有什么不可以呢,将来他也有这一天,我也要还礼的,我嘴角微扬,低头细看,却在垂眸刹那笑意尽数凝起。
贵到我没怎么研究过的牌子,优雅奢华的女士腕表,我不知道型号,但我百分百确定水晶天鹅加上玫瑰金钻石耳环,也不够买它的十分之一。
“不不不,苏湛,太贵重了。”我慌忙合上盖子,“你这样我还不起。”
“不用你还。”他笑了笑,挡住我推过去的礼盒,“你知道,退掉钻戒换它,我还省了不少钱。”
果然谈钱最伤感情,他轻轻巧巧一句话,泪一下就冲上我浓黑的眼底。
“去美国前,我在上海订了戒指,我想到了北京就带你去试尺寸,转机香港的时候取成品,毕业回来,给你戴上。”
“苏湛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开朗,我说过我只要一年半,你看,一眨眼就过了,有多难,我是不回来了还是变心了,一年半,你不才刚刚准备要结婚。”
“别说了……”
“我知道当初你有苦衷有顾虑,现在呢?我回来了,我可以天天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给你的我统统都能给,我比他年轻我能陪你更长,我只差了一年半可我比任何人都更早遇见你!”
但就是这一年半,物是人非,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苏湛,太晚了。”
他闭上眼,其实谁都清楚,若一切还能挽回,盒子里便是真正的钻戒而不是腕表一枚。
“我不甘心。”他睁开眼,语声颤抖,黑眸蕴光,“开朗,告诉我为什么。”
换作是我,也不能甘心,所有不嫁他的理由张永钧同样都有,甚至更昭彰更顽固,可我还是落下了,我和他都以为不会落下的那一子。
“为什么?”我忍着喉间翻滚的苦涩,尽量笑得婉转绰约,“因为他比你会做饭。”
最烂俗最糟糕最荒谬可笑的借口,可谁说它不是真的,沾着酱的小瓜片和手指一起划过我的唇,第一次的悸动,我还清楚记得。
然后是慢慢推进的脚步,慢慢靠近的距离,患得患失,举棋不定,无数无形的力量推着我走,最后变成燎原而无法扑灭的温度。
而那个漫天焰火下吻我的男孩子,已是退潮时渐渐离开海岸线的一线烟波。
“乐乐说你好像有点不舒服,怎么了?”
我回神,张永钧半蹲在我面前,双手覆着我垂在膝上的右手,我慌忙摇头,下意识看向镜子,何止是不舒服,两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