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伦萨炸酱面+番外 作者:雪梨无香(晋江2014-07-13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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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一丝不苟的风格太深入人心,苏湛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其实很合衬,没了平时的压迫感,我第一次同时在两级老板跟前开玩笑——
“Johny你说你再过八年能跟张总现在比身条儿么?”
“为啥不能?”苏湛弯腰做了个掷铁饼者的姿势,“瞧瞧,瞧瞧咱这身段。”
我一拍他蓝格衬衣下的小腹,“别丢人了,以前那六块腹肌呢,怎么就剩一块了?”
Amy很配合地过来搭戏,“喺咪真嘅?苏总以前六块腹肌哦?”
“那是,以前在学校,本钱好的时候,见天儿T恤下摆卷一半起来卖弄风情……”苏湛脸已经黑了,我余光扫了眼席悠悠,不怕死地继续,“有一次艺术社团联合办摄影展选了一批模特,就他一人巴巴地过去问要不要露。点……”
苏湛十七八道眼刀杀不死我,听到这里再也顾不得人多,一手捞过我一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在他钳制下呜呜地叫,“他说露。点的话推迟一周拍行不行他再去练练胸肌……”
一行人都哈哈大笑,连张永钧都笑出了细细的眼纹,唯有席悠悠两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瞧着山门上“京北巨刹”四个大字,仿佛完全不把我的示威放在眼里,弄得我也自觉无趣了。
是啊,一口一个以前,在场谁不知道苏湛和我亲厚,人家还没怎么着,这一通急吼吼的暗示可不见得高明,怕是司徒霜在现场也没这么沉不住气吧。
唉,我就是操心太过。
红螺寺是北方最大的佛教园林,一千七百年历史,香火鼎盛,高僧辈出,市场部大姐是礼佛之人,带着她那帮小弟逢殿即拜,赵绪拉着小秦Amy几个同龄人不知溜哪儿去了,十几个人走着走着最后就剩下我,张永钧,苏湛和席悠悠四个。绕过三圣殿就是海拔八百多米的红螺山,看不出席悠悠一副娇怯不胜的体态,爬起山居然轻盈矫健丝毫不逊于我,倒是我昨晚睡得不踏实,连连呵欠,不大提得起劲儿,反要他们不住停下来等我。
正是红叶最盛的时节,红螺山层林尽染,宣泄着严冬来临前最后的浓艳与狂野,苏湛和席悠悠说是等我,其实三步一停五步一退不过是在拍红叶,苏湛还很恶劣地对想帮我提包的张永钧叨咕“Joey你不用担心她她读书的时候一千米游泳三千米跑步都不在话下……”
报复,分明是报复!果然张永钧摸着下巴说,“真看不出来。”
“我只是……有点择床……屋里有人容易睡不好……”我赶紧解释。
“我不是说今天。”
“嗯?”我挑眉。
“轻松跑三千米的人第一次见老板会晕过去吗。”
“……”如果对面是苏湛我一定早就一脚踹过去,可现在,我只能厚着脸皮谄媚回答,“那是您气场太强大……”
苏湛还不放过我,“太强大了,Joey你不知道昨天看到你她差点儿从台上摔下去……”
我来不及开口,张永钧已一本正经道,“罪过,早知道不去了,再晕一次苏湛得跟我拼命。”
张总我和你不熟好吗……这男人,一副浩然正气的五官,原来也藏着一颗闷骚腹黑的心,苏湛如今发展得这么欠揍,一定和他有关,一定的。
我郁闷,席悠悠诧异,我在一边默默对手指,她忍不住好奇发问,“张总昨天去了吗?怎么没看到您?”
“我昨晚有个电话会议,没想车坏了回不去,只好借Johny房间准备材料,后来临时有事过来找Johny,刚好看到他们跳舞,跳完我就走了。”
我这才弄清楚张永钧昨晚到现在神出鬼没的来龙去脉,但是,不对,似乎又有什么地方出bug了,我慢慢把目光从自己手指移到张永钧脸上,“所以,张总,您昨天从开完会到晚上烧烤开始,一直都在苏湛房间里?……”
他点点头,目光炯炯,我退后一步,声音颤颤悠悠,“所以,我昨天往你们屋打的那个电话……”
耳边传来遥远的回响——苏湛你还没出来太好了我鞋是不是搁你那儿了电视柜右边给我带过来赶紧的……赶紧的……紧的……的……
“是我接的。”张永钧很诚恳,而苏湛已经露出“这事儿和我无关”的经典欠揍表情,“我发誓五点就离开红螺园了。”
我说怎么昨晚他把舞鞋交给我的时候表情那么复杂,原来,原来鞋是张永钧专程亲自送过来的!
除了说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我实心实意对张永钧说了一声谢谢,同时真的很想,却终究没能补上第二句——张总我和你肯定八字不合……
从电梯里的雷人电话,到办公室外的乌龙错认,从当着他面的华丽晕倒,到昨晚的颐指气使大呼小叫,我真不是言情小说里的小白女主,我发誓过去十年出的糗、犯的二加起来也没认识张永钧这一个月多啊!
有什么事比当着帅哥抽风更悲剧呢,有,那个帅哥是你大老板,还有比这更悲剧的吗,有,另一个帅哥在旁边围观,还有比这更更悲剧的吗,有,那个帅哥把你抽过的风跟身旁美女又转述了一遍!
我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森森的恶意。
本打算爬到天门就不再往上,现在我决定一雪前耻,不登顶不罢休。知耻近乎勇,勇敢的米开朗体能满血复活,把那三只抛在身后,不到一个小时就窜上红螺山顶,然后扶着刻有“红螺山顶峰”的大石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从城市东北角望去,八百米的海拔足可一览众山小,我站在峰顶远眺,国贸三期、盘古大观还有造型诡异的央视大楼都隐约可见,新的地标一盏盏一座座,北京城已不是上一次来看到的模样。
上一次来,我左边是薛壤,右边是司徒霜,再右边才是刚刚从追求者转正的苏湛。
那也是个断雁霜天的深秋,季节比现在还晚一些,红叶渐退,山林寥落,薛壤从背后围着我,在我耳边对着群山高喊,“米——宝——我——爱——你——”
萧瑟秋风中他的呼吸异常温暖,我缩在他怀里向这个世界探出头去,“薛——壤——我爱——你——”
苏湛有样学样,攥着司徒霜的手声传百里,“霜,儿,我,爱,你!”
然后三个人齐齐望着满面通红的司徒霜,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舆论的影响是深远的,司徒霜扭捏半天,最后还是超越自我突破极限地喊出了苏湛盼望已久的那五个字。
喊出第一句,后面就顺口多了,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放肆呼喊,四道高低粗细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穿行红螺山,穿越北京城,穿透我们二十啷当岁时关于爱和友情的记忆,至今印迹鲜艳,至今棱角分明。
“你在这里喊过霜儿我爱你。”苏湛说。
“你也喊过薛壤我爱你。”
“不可能。”
“绝对有。”
“我没那么重口味。”
“你俩就是好基友。”
苏湛苦笑,“我喊的是薛壤我爱你妹。”
席悠悠差点笑倒在我身上,张永钧和我有代沟,多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他总不能笑倒在苏湛身上,只好叉着腰仰天哈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开怀大笑的模样,一道道笑纹全出来了,三十四岁的男人孩子似的露着一口大白牙,不就我爱你妹吗,有那么好笑么,还是这空灵寂透的红螺山顶让人放纵,降低了笑点,勾起许多快要枯萎在繁琐生活中的欢乐,如果是这样,那我坚持要登顶绝对是个好主意,苏湛当年为司徒霜那句话深深地谢过我,张永钧,你是不是也欠我个人情呢。
我倒是没想到这人情他这么快就还了。
红螺寺山门后面有个很有名的许愿池,里面养着三只龟,桥下吊着个大铜钱,铜钱里还有个小铃铛,用硬币扔中铃铛,愿望就会实现。多年前我曾站在池边许过一个愿望,然后一连扔了二十多个硬币才险险擦过铃铛,发出一缕嘶哑的刮擦声,那一刻我疲惫而开心地搂住薛壤说,薛壤薛壤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薛壤笑着按住我的嘴,“说了就不灵,别说。”
我就没告诉他,他的米宝许了个幼稚又奢侈的愿望,薛壤和米开朗要永远在一起。
也许是太奢侈了,也许扔二十多次早就超过红螺仙女和乌龟们的底线,总之薛壤走了,我留在这里,那个愿望只实现了一半,我们没有分手,只是分开。
“Michel去试试?我们都扔过了。”席悠悠推推我,我像从一个漫长微凉的梦里惊醒过来,仓皇地往后退,“不不不,我扔不中。”
“随便扔嘛,我也没扔中。”苏湛拽我过去,“许个夸张点儿的,不中不亏,中了发大财。”
“比如?”席悠悠问他。
“下期体彩中一千万。”
连我都忍不住要送他白眼了,想想还是挣脱开,“我不扔,苏湛,我会当真的。”
我不骗你,苏湛,愿望如果无关紧要,许来干嘛,愿望如果生死攸关,许它何异于自。残,米开朗没有信仰,却会为自己和上天之间每一个小小的赌注患得患失,念念不忘。也许是我说不扔的语气太严肃,凝望小铃铛的表情太沉郁,转身时我清楚看到了苏湛和席悠悠脸上的讶然和抱歉,而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看热闹的张永钧忽然说,“Michel你要信得过我,我帮你扔。”
席悠悠眨了眨眼,苏湛挑了挑眉。
张永钧拿出几枚硬币,“我先预演一把。”
除了第一枚差了毫厘穿过缝隙掉进水里,其他四枚分毫不差。我和席悠悠看得两眼发直,苏湛抱臂立在一边,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先知神态。
许愿池惊现神枪手,要知道普通人的命中率都不到一成,四周的人群被吸引过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张永钧希望他再秀一把,他则看着我微笑,“我们都许过愿了就差你了Michel。”
没见过逼人许愿的。
但我还是感激而略显紧张地看了他一眼,跨步走到他身边。许什么愿呢,许大了太贪心,许小了不甘心,而且,他真能扔中吗……米开朗,你会当真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指尖,中了不算你诚心,不中难道你还能追着张永钧要赔偿……
我还在胡乱拟着愿望,那边已经传来第一声清脆的“当”。
一颗,两颗,三颗,七颗,八颗,九颗……
池边人目瞪口呆的包围圈中,张永钧十发十中,小铃铛嗡嗡响成一片。
“无论你许了什么愿,一定实现。”他拍拍我的肩,迈下池畔台阶。
红螺寺千年香火,一求姻缘二求子,我许的愿望是,米开朗和薛壤有将来。什么样的将来我来不及想,只是要有将来,七年光阴,谁不想开花结果,不枉此程。
“张总!”我叫住他,“谢谢。”
他没转身,只是挥挥手,留给我一个特酷特潇洒的背影,我忽然怀疑,没准儿他不是好心要帮我,只是闲得无聊炫耀一把手艺而已,瞧身后这密密麻麻的视线,再精明老道的男人,有时候也会虚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冷了……这文有那么难看么……呜呼……
☆、要打架了
旅游果然是增进感情的利器,红螺寺一行,营销管理部和市场部熟不拘礼,打成一片,平素畏COO如虎的小猫小狗都偷偷议论张总好像也没那么高高在上,我这个在张总跟前早没形象的二货就更破罐破摔,完全懒得装淑女了。
例如有一天我躲在茶水间墙角恶狠狠地讲完电话,转身看到他坐在桌边,默默啃着不知道是中饭还是下午茶的三明治时,简直比他还要淡定——淡定得好像刚才冲米开心低吼“小妞我告诉你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别忘了你娘当年教训!”的泼妇根本不是我。
苏湛一舞成名,经Amy和一帮市场部姑娘宣传,男神形象风靡三大事业部,甚至有人喊出“印迹之花”的绰号(这叫身为苏湛舞伴的我情何以堪),G市S市老有小丫头悄悄Q我,苏总什么时候出差呀,不出差安排我们去北京也可以呀……
席悠悠终于搬到了她一早相中的风水宝地,机场事业部的数据也收拾得清清楚楚上交苏湛。我偶尔能看到她和唐益年在一楼上岛咖啡共进工作餐,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也能听到她和苏湛愉快爽朗的交谈。
赵绪则不折不扣成了米经理的小弟,鞍前马后为我效力。这孩子其实蛮机灵,也好学,我把Miracle里学来的工作技能,大到怎么制定工作计划,小到怎么创建邮件签名,一点一点都教给他,很快他和Amy,小秦就将新制度下的资源管理流程顺利运转起来。
我以为将近两个月的满负荷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可以开始享受科学管理的成果了,不曾想一封来自机场事业部的投诉再度搅乱了刚刚恢复平静的印迹总部。
“区家慧投诉崔成哲抢她客户——”我站在苏湛身后看着他屏幕上那封直接发给他,抄给地铁老总Chris,机场老总唐益年以及COO张永钧的邮件,“一个是地铁老大姐,一个是机场小正太,Chris和唐益年碰个面说一说不就好了,干嘛这么大动干戈?张总怎么说?”
苏湛往上翻一封,张永钧的回复,“请Johny跟进。”
够简单,多一个字都懒得,我乍舌,“没别的指示?”
“有,明晚出一份调查结果给他。”苏湛苦笑,“他正跟董事会吵明年的预算,哪顾得上这个,还有——俩老总都不吱声儿,等咱营销管理部处理,其实是等Joey态度,他多一个字就多一种解读,咱们得替他留余地。”
这是新制度实施后第一宗跨事业部纠纷,印迹上下多少双眼睛看着,客户关系又是销售的生命线,不是足够分量的客户,地铁老人区家慧哪会直接告御状,我意识到严重性,俯身仔细读起区家慧的邮件。
原来总部位于广东的合资车企巨头GH公司市场部有一笔近六百万的华南区户外广告预算,区家慧和GH市场部素有交情,做了个G市S市地铁的联合投放方案,对方也相当满意,不料谈到关键处机场事业部崔成哲横插一脚,凭着和GH销售总经理的关系硬是把S市机场的方案也推了进来,两边互不相让,GH市场部火了,区家慧更火,Chris替她找过唐益年,唐总打了一圈冠冕堂皇的太极,根本意思就一句话:客户关系已经收归总部统一管理,咱们一切按制度来。
皮球踢到苏湛这儿,他不接也得接。
“这唐益年,崔成哲什么资历,敢跟区家慧抢,明摆着就他在背后撑腰嘛。”
“是,但新制度出台前,各事业部客户管理都独立,唐益年肯出手,崔成哲铁定拿得出客户接触记录,非要说他抢,也站不住脚。”苏湛微微皱眉,推开转椅对着我,“两边的销售助理已经把方案都送过来了,市场部正在审,我要你过来两件事,第一你算下两人的实际报价折扣,第二你把两人历史合同包括返点全调出来,做个对比表给我。”
赵绪和Amy立刻行动,托赖之前一个多月的费心整理,一小时内两边的暗折与签单情况都准备好了,我亲自整合成一张对比表,抱着笔记本过去准备详细解释一遍,推开门就看到席悠悠站在我刚站过的地方,俯身指着屏幕跟苏湛说话。
见我进来,她很自然地退后半步,像要让开个位置给我似的,“差不多就这样,Johny你还需要什么随时跟我说。”
语气语调平稳无波,一如从前,不过——什么时候开始,苏湛变成了Johny?
席悠悠走后苏湛让我看她整理的GH集团机场客户维护记录,数量不多,分量都还不轻,职务最高的一个自然是那位搅局的GH销售总经理,GH外资方日本HD集团中国区副总裁安吉生。
虽然安吉生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