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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箱之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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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多川“唔嗯”地哼了一声。 
  “温泉就是很大的浴池是吧。那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到公共浴池去洗就好了啊。” 
  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堂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这么说……可是,能够去远方,啊,近处也好,只要能够踏上旅行的行程,其中就是充满了乐趣的,这是很有趣很风雅的事情啊……”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硬要他理解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毕竟是不可能的,于是堂野为了转变话题翻起杂志的书页来。杂志里有畅销书作家的采访。作家背后是看来很老旧的住宅。那是基本没什么特色,高度成长期一窝蜂地建筑起来的那种集合住宅。可是却和自己出生长大的那个家非常地相似。 
  “你认识这个家伙吗?” 
  堂野不由得苦笑。 
  “不是看人,我是在看他身后的家。” 
  “家?” 
  “因为和我的家很像。” 
  喜多川“唔嗯”了一声也去看照片。老旧的、小小的家。即使如此,却是和家人一起生活的家。等自己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那个家就已经成为别人的家了吧。想到这里,又想起双亲不得不下这种决断的原因正是在自己身上,胸口就像被绞住了一样的痛苦。 
  “里面是什么样子?” 
  “里面?” 
  “你的家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要怎么说,就是普通的样子。” 
  “普通?普通是什么样子?” 
  光靠语言说明是很困难的,于是堂野取出了笔记本。第一页被用来做了日历,就从后面打开来,简单地画了一张介绍自己家里的概况的图。 
  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毫不关心的喜多川,对堂野家的说明图却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 
  “这里,是什么?” 
  “这里是玄关。进去马上就是走廊,右边是楼梯。二楼是我和妹妹的房间,下面有三个房间,那是客厅,我父母的寝室和客用房间。” 
  喜多川问得非常详细,连窗户在哪里、浴室有多大之类的事情都问到了。堂野不断地用橡皮擦来擦去地修正,最终完成了一张完美的“堂野家”的平面图。 
  然后是“院子呢?种没种树什么的?有没有养狗?”之类的话,于是堂野就从院子里的百日红树,到母亲按自己爱好做出来的花坛都加了进来。 
  喜多川直勾勾地盯着堂野在笔记本上画出的家里的平面图看。是不是离他太远了不方便看啊?就把笔记本放到了桌子上。喜多川以手指在门的位置上点着,进了玄关,走到客厅里去,在客厅里咕噜咕噜地画着圈圈。问他“你在做什么?”他报以“看起来很大的样子,所以走走看”这样小孩子空想一样的回答。 
  “你的家又是什么样子呢?” 
  兴趣涌了上来,堂野问道,喜多川歪着头。 
  “很窄的。” 
  “画画看看好不好?” 
  把铅笔递给他,喜多川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四角形。 
  “这样?” 
  “是的。” 
  “看起来真的很窄啊……” 
  “两叠榻榻米那么大。” 
  “可是,这里没有玄关啊卫生间啊什么的,也没有浴室……” 
  “玄关在这里,没有卫生间和浴室。” 
  堂野“啊”地叫了一声。 
  “做厕所用的是个便壶。也有毯子。夏天又热又臭,冬天又很冷。” 
  “你,你是一个人住的吗?” 
  “有母亲在,可是很少见到她的面。食物是从窗户扔进来的,偶尔也有被忘记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得吃的时候。” 
  堂野咕嘟地吞了一口唾液。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那时候还我是个小孩,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喜多川用铅笔咔咔地涂着那个像四角箱子一样的房间。 
  “四年……五年……还是更长呢。后来我去了婆婆家,可是因为一直都没有说话,连语言也都忘记了,最初都没有开过口。” 
  喜多川在旁边的那一页上又开始画起了一个家的平面图。 
  “这是婆婆的家。” 
  他画的图只有玄关和里面的一间房间而已。 
  “婆婆家也没有厨房和浴室的吗?” 
  “有是有的,可是我不记得了。我总是在这个里面的房间里。在这里呆了半年不到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婆婆不再带饭来给我了,我肚子饿极了就走出了房间,家里是空空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后来我就去了孤儿院。” 
  让听的人都感到万分悲哀的过去,喜多川却只是淡淡地说着而已。 
  “上完初中之后,就去工作了。制面工厂啊、印刷工厂啊之类的。在建筑工地的工作很有趣呢。” 
  他又在本子上画了起来。 
  “那是叫做西本组的施工队,我进监狱之前就住在那里的宿舍里。” 
  宿舍是个横着的长方形。 
  “大家都随便搁东西,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又臭又脏的。不小心的话,因为有手脚不干净的家伙在,就会常有被人偷走钱的事情。我一直都穿着围腰,把钱藏在那个里面。” 
  喜多川忽然抬起头来。 
  “这种话你听着觉得有趣吗?” 
  “……有趣……是这种问题……” 
  “那画画你工作的房子的画吧。” 
  “画出来也会很没意思,我的工作场所是市公所,所以……” 
  喜多川“唔嗯”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头歪了歪,低着头抬起眼睛看着堂野问:“那个,市公所是什么地方?” 
  杂居房的夜是漫长的。二十一点必须就寝,如果睡不着就会想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后思想就似乎被它完全占据了一样,钻起了牛角尖来。被警察进行过分的调查的事情,硬说自己是色狼的女人的事情,骗了自己的三桥的事情,还有不得不搬走的双亲的事情。这所有的事情都包裹在憎恨与后悔里,让心情变得灰暗起来。 
  在这个无眠的寒冷长夜里,堂野的思绪脱离了自身的事情,考虑起监狱的体制来。被统治着的集体行动,严格的体制。只要在这里的时间就必须服从这些,自己已经处在半放弃状态了,而这些东西又到底有着什么意义呢。 
  只能在规则的约束下一直工作而已。绝大部分的人在想“我可不要再来这里,所以下次一定不能被捕”。而真的有着“我做错了事情我要反省”这种认识的人到底又有多少个呢。不,在反省而采取了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的人应该不是没有的,应该不是没有的吧…… 
  在休息时间和运动时间,大家经常谈着各自犯罪的经历。觉得自己被逮捕是“运气不好罢了”的人远比在反省自己的人要多得多。而且还听到过什么等出狱后一起去干活吧之类的盗窃犯之间的对话,这真是本末倒置。 
  不好好地保护着自己的心灵是不行的啊……堂野想着。犯人里甚至有不少心智没有成熟,根本对自己犯了罪的事情没有自觉的人在。 
  脚好冷,堂野打着寒战,又打了一个喷嚏。自从来到监狱之后,自己就重新认识到冬天原来是这么寒冷的东西,冷得好像要把人冻结了一样。 
  “冷吗?”旁边传来询问的声音,不问也知道是喜多川正往这边看。 
  “有一点……脚有点冷。” 
  喜多川没有说过自己是犯了什么罪。虽然知道他的罪行似乎是杀人,但是为什么要犯罪,经过是怎样的都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在不该问他的好。 
  “把脚伸进我被子里来好了。” 
  “啊?” 
  “脚,你的脚。” 
  按他说的,堂野把脚伸进旁边的被子里。脚腕在被子里被抓在了,被按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 
  喜多川居然用自己的腹部来温暖别人冰冷的脚,这让堂野很是惶恐。可是就是跟他说“不用了”。喜多川也不把自己的脚拿开。他一定觉得很凉的,但却为了自己而忍受着,想到这里,胸口不禁就作起痛来。即使知道这是想要求得到回报的行为,但这又怎么会是几句谢谢就能回报的事情呢。换个角度来想想,他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可是这么温柔的人又为什么会去杀人呢。 
  一定是没怎么深想就在冲动之下犯下了杀人的罪行吧。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计划性的杀人。 
  “这次换左脚。” 
  缩回右脚的堂野说了声“不用了”,没有把左脚伸过去。于是便有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强迫地抓住左脚的脚腕拖进了喜多川的被窝。 
  脚渐渐温暖起来。这种不可思议的幸福感让堂野微微地笑了起来。 

  想为他做点什么,这种心情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出来。一直都是喜多川单方面照顾着自己,虽然里面也包含着一些自己并不需要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他为了自己什么都愿意去做也是事实。 
  喜多川已经度过了九年的牢狱生涯,所以只呆过将近四个月的自己没什么能帮助或者建议他的。可是听说喜多川再过一年不到也要出狱了,堂野便想自己来给喜多川上一些监狱不可能给他的情操教育课吧。 
  喜多川会做坏事,一定也是因为从儿时就过着不幸的生活而造成的吧。他都没怎么与别人接触过,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对事物都完全没有什么认识。如果给他教育,告诉他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错误的的话,喜多川在出狱之后也就一是会过着认真的生活了。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不能让他在这种犯罪预备地里去漠然地打发着日子而已。 
  进了监狱之后,要不要反省自己做的坏事都是只属于个人感情方面的问题,虽然说什么不重新站起来可不行之类的话,但有只有意志坚强的人类会具有自主性。而会选择犯罪的人是弱小的人类。他们是连怎么做才好都不知道的人。 
  堂野开始有意识地让喜多川看书。既然发现他对家里的说明图感兴趣,就选择了建筑物为主的书。虽然说监狱提供的图书的种类很有限,有的只是“寺院百选”和“世界美术馆”之类的书,但即使如此,比起电视来喜多川还是对堂野手边的书表示出了更大的兴趣。 
  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影响,还是他本身的兴趣所在,反正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读书的男人也会自发地借书了。而且还把上面的某些建筑物的画细致地画在笔记本上。 
  傍晚,似乎一直在等着晚餐结束的喜多川打开笔记本,然后就画起画来。画好之后的画马上拿给堂野看。一开始都是小孩子涂鸦的那种程度,只是敷衍似的对他说“很好的画啊”,可是最近进步到好到让人吃惊的地步,眼前的这张画让堂野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画得非常好呀。” 
  这么说着,喜多川的嘴角就稍稍地绽开了一点。然后就又去画画了。他认真到房间里的其他人和他说话也注意不到的地步。看那副弓着背很热心地绘画的样子,简直就像被只会画画的怨灵附身了一样。 
  一月月底的时候,喜多川在笔记本的对开页上纵向画了一个巴塞罗那圣家族大教堂。那真的是实在漂亮的画,连一直对喜多川在画画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的同房们都围过来看着他的笔记本了。 
  “……真厉害啊,我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绘画的才能呢。” 
  堂野夸奖着,喜多川很自豪地眯起了眼睛。 
  “虽然画画挺麻烦的。” 
  喜多川仰望着堂野的脸。 
  “多表扬我一些吧。说我很厉害,说我画得好。我画这个都花了三天呢。这三天的夸奖都一起给我。” 
  因为这幅画的确是很好,所以就直率地说出了“真厉害”的话来,可是现在才想起喜多川要的只是自己的“夸奖话”而已的事情来。 
  “可是,你也不是为了给我看才画的是不是。你的画的确是很好我才……” 
  “是为了给你看才画的啊。” 
  为什么现在还说这些话,喜多川以这种口气嘟嚷着。 
  “你说我‘很厉害’、‘画得好’之类的话,我的心情就很好。不然的话才不会去画这么麻烦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啊。有点搞错了。画是为了自己才画的,并不应该是为了我。那是你为你自己而画的东西才对。” 
  喜多川侧着头: 
  “你说什么?” 
  “就是说……你应该是为了你自己而画画……”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世上不就是讲交易的吗。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不是就需要交换的东西么。我想被你夸奖,就画了画。这又有哪里不对?” 
  “我是想要……那个,想要你自主性地……” 
  “自主性又是什么东西啊。” 
  一时无言。 
  喜多川生气了一样地合上笔记本。像这样为了交换才画出来的画,从这一天起他就再也没画过了。第二天,到午休的时候喜多川就站起来去和柿崎他们说话了。明明之前都是到了这个时候就坐在自己身边一起看着书的……这么想着,觉得有些寂寞。这一天直到预备就寝之后他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当然也没有画过画。 
  让喜多川生气了。可是堂野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触怒了他。在话也不说一句的第四天里,中午之前堂野被负责看守工厂的狱警叫了出去。是有人来探监了。 
  来的人是父亲。 
  “你瘦了呢。” 
  看起来比自己瘦得还厉害的父亲这么说,堂野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父亲的白发也增多了,看起来整个人都小了一圈,他一副面对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一直都垂着头。“我想、你从你妈和朋子那里应该都听说了,那个家已经卖掉了。现在搬走已经一个月,果然要住的话,还是乡下比较好些。整个人都放松了呢……” 
  父亲一个劲地强调着乡下的好处,说得好像完全不是没办法才搬走一样。 
  “那个说在警视厅的男人,还是没找到犯人是谁。” 
  “对不起……我……” 
  父亲摇着头。 
  “又不是你的错。只是爸爸和妈妈不小心罢了,你别在意。” 
  对话就这样中断了。在会面的十五分钟里,父亲就这样一直面对着自己默默地坐在那里,到了时间后才起身回去。堂野回到工厂的缝纫机前之后,做着做着就哭了起来。这也不是双亲和妹妹的错啊。明白他们都是受了自己的连累,就觉得痛苦极了。 
  即使如此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直到了中午。坐在身边的喜多川很快地就吃完了饭。在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的同时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堂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考虑,只是毫无来由地在心里重复着好寂寞好寂寞这句话,就这么一把抓住了喜多川工作服的上衣衣角。 
  那尖刻的无机质的目光瞟了一眼堂野。 
  “那个………能请你坐在我身边吗?”喜多川把视线向柿崎那边投了过去,结果还是坐回了椅子上。堂野在他身边考虑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虽然想的东西和以前的那些没什么大的差别,但是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孤独一人,心情就多少得到了一点宽慰。身边有这样一个会帮助自己的人在,那么发生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只是这么想着,心情似乎就找到了一个可以逃避的通路。 
  在午休快结束之前,堂野对喜多川说了声“谢谢”。 
  “我什么也没有做。” 
  身边的男人怃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这是因为你陪在我身边啊。” 
  “不是说了,我什么也没做吗。” 
  “就算什么也没做,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很高兴了。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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