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庄四部全完结 喜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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犰犰完全在他的怀里,
犰犰完完整整地包容着他,
他不停地亲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她的唇,
吻一下,一次比一次深,
犰犰迷蒙着眼,确实在哭泣般,又似乎迷乱的,——
“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即使我的ru房垮了,ru头黑了,我老了,丑了,没人要了,——”
犰犰嘤嘤的哭起来,韩应钦掌着她的脸庞,不住地亲吻她的眼睛,
“不会的,乖,不会的,永远不离开你,———我比你先老,我比你先丑,——即使这样,我也会想永远照顾你,——”
犰犰泪流满面,“不是爱吗,”
韩应钦封住她的唇,“是爱,是爱——”
他知道犰犰的贪心,他知道犰犰的多情,所以,他愿意这样永远陪在她身边照顾她,说难听点,哪怕是鬼混。有一天,犰犰倦了,厌了,不爱了。犰犰开口,不见面了。他会离开。可依然会用他的方式继续照顾她。他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
是的,犰犰有千万个不好,可是,只要有一个“好”在韩应钦这样人物心里落了根,那就是常情。
可此时他还没有看清,也许越往后也会渐渐看清,犰犰是贪心,犰犰是多情,却,犰犰同他一样也常情啊,
犰犰貌似没心没肺,可一旦她敞开了真心,识得了你的真心,她惜福的。
真一辈子,韩应钦把心用在了这样一个小女人身上,——当她不眠不休守在你的病床前;当你遭遇苦闷,她用她的敏感与细心默默地维护着你,体贴着你;甚至,她为了她其它的情恨敢作敢当,真心付出———这些,你看在眼里,都是心热啊。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对她,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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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就是神经病的特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越高兴的时候伤感来了,情绪立即低落。 有时候该艳 情时,她偏偏煽情一把,还真叫和她厮 混的人不好把她的脉。也许,这也是跟她在一起的乐趣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神经病起的好早,手里拿着鸟食儿站那儿逗鸟呢。
“哟,您还会朱熹的诗呢。我告儿你,朱熹可不是好东西,勾 引小姑娘是一绝,主要成就有:两个小妾全是尼姑。儿子死后儿媳妇怀孕。不过,我可没说是他干的啊。”
她学着北京话搁那怪声怪气地讲,丢一颗鸟食进去,那鸟低头啄一下。
韩应钦接了几个电话出来,手里拎着她的外套,“走了,犰犰。”
犰犰垫着脚把鸟食全倒了进去,拍拍手跑了过来,韩应钦却走了回来,单手把那鸟笼子取下来,很帅气地用脚尖儿把笼子小门顶开,鸟食全倒了出来,“你想把我的鸟撑死啊。”
犰犰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边穿边笑,“撑不死。咦,你打开鸟笼子了,它也不飞出去啊。”
鸟食都倒出来了,又挂上去,韩帅吹了几声哨儿逗了逗那鸟,那鸟欢腾的,像过年。“舍得飞吗,这里好吃好喝的,朱熹?它还会念叨王安石的呢。”
拎着车钥匙,韩帅潇洒地往外走,犰犰跟在一侧,双手揣在外套荷包里,穿过他家四合院的长廊。
“王安石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他跟我挺像。”犰犰垢弊。
出来了,韩帅把车钥匙拎起来一点,示意她要不要开车。犰犰摇头。
“怎么不开了?里面有导航仪的。”韩帅笑,
犰犰上了副驾驶,“帝都还是规矩点好。”
“矫情。”韩帅上了车。
车启动。
犰犰坐在副驾驶,优雅地翘起腿,右腿压左腿,双手交环抱在胸前,人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韩应钦帅气地打着方向盘,左右看路况,
“你说你哪儿像王安石了?连在北京开个车都不敢。”
犰犰咬唇,看着前方,还蛮得意,“王安石也是个神经病啊。仁宗开宴,为了助兴,大臣需要自己在池子里钓鱼,做好再吃。王安石不钓鱼,他把鱼饵一颗颗全吃咯!仁宗说他是个伪君子,哗众取宠的装 逼犯。还说,人可能误食几颗鱼饵,但绝不会吃完一盘。切,可冤枉了王大人了好不好,他就是个特立独行的神经病。我爸爸带我去打猎,我还不是诱饵都吃了。”
“你打过猎?”
“打过,可是印象不深了,蛮小的时候,在澳洲。那时候,囡囡才三岁,爸爸妈妈他们大人在那边玩门球,我们几个小孩子在这边玩草。囡囡的球滚不见了,她到处跑,我就跟在她后面,后来———啧,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妈妈跟我说我被一个小白熊抱着滚了好几圈,那个小白熊还挠了我这个地方。”她放开手拍了拍她的左腰。
她说的轻松,可事实,——该如何的凶险!
那时候小姐妹俩儿遇见一对熊母子,囡囡的球被熊宝宝一爪子拍住,囡囡才多大,这丫头从小胆子就大,她蹬蹬蹬跑过去还要抢!
熊妈妈要过来帮忙了,犰犰那时候快六岁了,肯定比囡囡懂事儿,看见妹妹有危险了,犰犰胆子芝麻大点儿的,还是晓得要护住妹妹,跑过去把妹妹推开,——是的,熊妈妈没过来,可她还是被熊宝宝抱着在地上滚了老远,———
那次,卓璇哭死了!抱着犰犰不松手,哭得心碎。
犰犰腰部缝了快十针,昏迷了近两周。
那是高廻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从此高家人没有再打过猎,没有再去过澳洲,没有玩过门球。那次,叫高廻和卓璇以为会失去犰犰,小犰犰静静地躺在观察室的样子,——卓璇事发一年后还会从噩梦中惊醒,非要去犰犰的房间看看她才安心。
犰犰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五六岁的孩子受过那么大的惊吓,醒来后,身上到处都是伤,特别是腰部,疼啊,她就哭。经常说的话就是,“妈妈,我疼我疼,我不吃饭,疼。”
高廻守在病床头哄她睡觉,才睡着,梦里她都在嘤嘤的哭,“疼,疼——”高廻一个人落了多少泪,抱着他的小犰犰从天亮守到天黑,又从天黑守到天亮。———
后来卓璇告诉犰犰,她跟小熊宝宝一块儿玩,小熊宝宝喜欢她就抱着她在地上打滚,小熊宝宝挠伤了她的腰那块儿,不过,小熊宝宝也受伤了。犰犰一听见小熊宝宝也受伤了,哼哼哭的人缓过来些,后来,说疼的次数也少了。高廻了解他的闺女,犰犰就算关心小熊宝宝也不敢去看它了,犰犰胆子真的很小。———
犰犰说得随意,韩应钦却听得出大概,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可她说“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了,她的父母却那样告诉她,———
韩应钦面上没什么,只不过像回应她的,伸过手摸了摸她拍着的腰侧,“没看见有疤。”
犰犰笑,又舒坦地靠在椅背上,“咳,你忘了我妈妈是学医的,怎么会让我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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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想到了妈妈,犰犰稍微安静了下。
韩应钦也一直没做声,
过了一会儿,
韩应钦说,“犰犰,以后不管遇见什么事儿,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跟你都没关系,你参合进去只会添乱。”
犰犰一愣,还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儿,又有点无赖地笑起来,“我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的,我才不惹事儿呢。”
韩应钦没再做声。眼底有点沉。
咳,
这也是料不到的啊,
韩帅怎么又想得到,也许就是车上说起这些事儿不吉利,这一打猎———还真出事儿了!
也许,犰犰跟打猎,是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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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高犰幻想的洛阳城里taxi是没有轮子的,那是一些黑人,脑袋后面留着小辫子,赤 身luo体,只穿一条兜裆布,手里拿着一条帆布大口袋。
你问好了去处,他就张开口袋把你盛进去。一个大钱一公里,他可以把你驼到任何地方,身上不会沾一点泥。但是在坐taxi前,你最好在他脸上摸一把,看看是真黑人,还是鞋油染的。有些无赖专门冒充taxi,把人扛到臭水坑前面,脑袋朝下地往下一栽。这些无赖自以为这样忒有幽默感,其实一点也不幽默,因为这样一栽常常就把别人的颈椎栽断。人家的脖子一断,他们也就能把钱袋摸走咯。
高犰之所以又想到这一茬,是因为她发现这个打猎的地方那些工作人员都穿统一的服装,类似高尔夫球场的球童,也带着棒球帽,不过,每个人也都是背着一条帆布大口袋。高犰估计是装猎物的。她忍得多辛苦,她老想用手摸一把他们的脸,不黑也想摸点黑的下来。
打猎是个体力活儿,它需要你不住奔跑;打猎也是个细致活儿,它需要你耐心蹲守。可惜,这两点,都不是高犰的范儿。一开始还是挺有兴趣的,跟着韩帅东奔西走,模样也俊帅,小韩将军真给她背上了箭,高大傻子看见能欺负的小灰兔了,射两把,可惜,一根兔毛都没射中。
这里打猎,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因为盯准猎物,追,下手。男人们的标准欲 望。高大傻子呢,跟五六岁那年差不多,毫无长进,只喜欢玩泥巴玩草。韩帅深入丛林相中了一只小花鹿(当然不能是野生,一般这里的猎物都是人工培育,野外放养。)几次有利时机,把高大傻子拉到身前,叫她尝尝猎取的乐趣,可惜,高大傻子坚持用箭不用猎枪,她水平又稀烂,跑了。
高大傻子实在过意不去,“再看见它,你打你打。我自己也盯上了一个东西,我猎那个。”
韩帅根本不在意,本来这次出来玩儿就是紧她快活,“好,你说你看中了个什么,我跟着你。”
才说的,突然就听见高大傻子,“就是它!!”傻子张弓引箭就射!!
“犰犰!别!——”
已经来不及了,高大傻子这次真是“我欲弯弓射大雕”之势,气势磅礴哇,姿势标准,力度凶猛,箭,“嗖”地穿风而过!————“乓”轻轻一声,——射中了!——却!!
高大傻子举弓的手慢慢妥了下来,整个人完全惊愣在那里!
射中了!
从来都没有射得这么中!
她,射着人了!!!
就见前方,她本 欲 射那个小灰兔,却,突然背对着她走出来一个男人,箭,直插入他的左肩骨!
犰犰傻了,她忘了吹“提醒哨”了。每个打猎的人脖子上都框着一个“提醒哨”,连接耳机。你要射击了,之前一定要吹“提醒哨”,这样周围多少多少里的人就会根据另一只耳麦的提醒警戒,避免走入你的射程,遭到误伤。
这下好,她就是太急于表现,一下忘了———
犰犰整个人都傻了,那个人被她一箭射中,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由于冲力向前颠簸了几步。估计他也没料到会突然受到这种袭击,右手牢牢握住自己的左臂,想向后看看,却,剧痛!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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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应钦第一时间已经反应过来,首先按住了肩头的对讲设备报告了出事方位以及伤者情况。然后快速走到伤者跟前,蹲下 身 欲 看清他的伤势,却,这一看,———怎么是他!!韩应钦心一沉,眉头紧蹙了一下!
不过,还是想到受到惊吓的犰犰。韩应钦又起身,走过去,首先把犰犰手上的弓拿过来,解开自己外套下摆的两颗扣子,用下摆衣襟顺着弓把使劲反复拭擦了几下,然后自己捏住背在身上。
犰犰望着他,“你干嘛———”突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韩应钦抬起手摆了摆,很严厉,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他背着弓又走回那个男人跟前将右手外套袖子往外拉,手往里缩,在里面抓着袖子,一手扶着箭杆儿,以防拭擦时又损伤伤者,这只手隔着袖子拭擦箭柄处。
正在拭擦时,那个男人似乎迷迷糊糊眯开了一下眼。韩应钦不慌不忙,放开手,蹲下,“你坚持一下,救护马上就到。”
正说着,“呜呜呜”猎场的小救护车就开过来了。韩应钦起身,跟来人简洁又清晰地说了事发经过。那人被担架小心抬上了小救护车。
韩应钦没有废话,“我忘了吹‘提醒哨’,射中了他左肩下**公分**骨,穿透,失血大约**。”言简意赅,非常专业。
然后,走过来。
犰犰站那儿一直就没动!
她也不敢走过去看伤者,脚上像灌了铅!她也看见韩应钦刚才做的一切,她也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她更听到了,他全担在了他自己身上!———她不敢动,他刚才抬起手时非常严厉,他很冷静,他冷静地一心一意只为她在着想———
那边,人们都在紧急处理伤者,这边,韩应钦走过来搂住犰犰,轻轻拍她的背,亲了下她的额角,在她耳边说,
“没事儿,别怕。还记不记得我刚才在车里说的,有事儿你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跟你都没有关系。”
犰犰快哭了,紧紧抓着他的腰间,“怎么会没有关系!是我,是我射中他——”
“嘘,嘘,小劫数,就这么点气度?镇定。我看过他的伤,没大碍,现在处理也及时,更不会有事。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要不这样,我也不送你回去,咱们一起跟他去医院,叫你一直都了解他的伤情不挂心好不好,”犰犰直点头,眼泪还是掉下来了。韩应钦低头看她,一手拇指给她抹泪,一手环着她还在轻轻地拍,“不过,先说好,不准意气用事。这件事,我担下来绝对比你担下来省事的多。”
犰犰糊糊地仰起头,眼睛里还挂着泪,韩应钦到笑起来,看上去又无奈又信她的邪,拇指摩了摩她的下巴,“你呀,真是会射,把小少射中了。”
“啊?”犰犰依然没概念。
不过,她没概念不要紧,不一会儿,这个“概念”就强大鸟,
半个猎场都被名轿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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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衙内这个时候反而淡然鸟。
自她知道鸟这个被她射中滴人滴身份,再加*相信小韩将军跟她讲滴这人伤势不重,再加上衙内骨子里本身夹杂着的那么点“仇势”小市民心理,再加上,———她确实觉得这阵势夸张鸟好不好,就算他是当今最正宗的二世祖,这谱儿摆的。———你是不能理解神经病的心理的,她甚至有点嫉妒,这人过的日子太好鸟!
他被送去了301,一路上人们甚至忽略了她这个“凶手”,浩浩荡荡的忧心只有他的伤势,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来去去,不晓得的还以为他临终鸟。衙内甚至幻想上,我要再射偏点,正好射中他的心脏!——呸呸呸,衙内自己鄙视了一下自己,好的不想专门想坏的,jian骨头。
小韩将军到一直很淡然,看戏一样瞧着这潮水般涌来涌去的人们。他就领着他们家犰犰静淡地坐在离病房两道门外走廊的长椅上,还给他们家犰犰搞来一个暖手壶暖手,旁边还摆着一个带盖儿的水杯,一来,他就给犰犰冲了杯热腾腾的蜂蜜水。
这来来往往的人呐没少认出韩应钦的,不说别的,光这301的院长书记们,看见韩应钦就小心的不得了,一刻不敢松懈,当然,心里也不由有点纳闷,怎么小少负伤,小韩将军坐这儿等着?
其实,莫怪院长书记纳闷儿,这潮水般涌来的人们可也不是各个儿都知晓实情,不少人至多涌动到离病房三道门外走廊就进不来了,能进到两道门的,那绝对级别就搁那儿摆着了,要说晓得来龙去脉滴,那更是少之又少,小少的身边人鸟。
犰犰一直很安静地坐那儿,不过小韩将军看出来她安心了不少。犰犰喜欢发呆,有时候她把暖手壶捂在肚子那里,身子躬着,看着一个点老半天,鬼晓得她想什么呢。韩应钦也没管她,随她怎么想,只要她不那么cao心就成。
死犰犰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她又想到里面那个二世祖怎么这么好命,就